杜霖從紫靈花布袋中出來時,發現自己身處於一片黑暗中。而下一刻,一聲巨大的聲響,驚得他頭發都倒立了起來。


    他聽到了類似於打鼾的聲音,聲音之大,如在耳畔。


    緊張感立時匯入杜霖體內的血液。他調動全身精神力,憋住唿吸,周身波動的空氣仿佛預料到即將要發生的某種變故,如同感覺到黏性極強的粘網已經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蟬,驟然停止躁動歸於絕對的安靜。


    杜霖“深唿吸”處於一觸即發之時,耳中傳來的鼾聲,依然節奏穩定地起伏,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杜霖的突然出現。


    杜霖站在黑暗中,閉上眼睛,散出精神力,瞬間方圓近五米範圍的景物出現在腦中,他發現自己並不在異獸身側,心中大定,同時,此地和他料想的一樣,這裏是一個山洞。


    在山穀果園裏,杜霖在跳向另一棵果樹的半空中,啟動微型傳送,進入倉庫後,並沒有立刻返迴,他要留時間等待那頭異獸的反應,對方要麽是找不到自己的蹤跡離開,要麽是將布袋當做戰利品帶迴巢穴。而這個時間是不可控的。杜霖索性在倉庫裏運轉了一次“化靈程序”。


    與猿猱對峙,他的精神力耗費大半,眉心中央的那顆乳白色的顆粒也暗淡很多,乘著這個時間,他正好補充一下精神力。


    為了確保成功率的問題,杜霖選擇了九枚最小的神經核作為化靈程序的犧牲品,結果果然如預想的那樣,九枚神經核順利燃燒,杜霖獲得了大量精神力,眉心顆粒也恢複了原先的光彩,一股股蓬勃的力量在眉心聚集。


    在出來之前,他做好了遭遇一切不測的預案,卻沒想到一出倉庫就被那頭異獸的鼾聲嚇得不輕。


    杜霖收起身旁的布袋,在精神力的微觀中,開始摸索。他沒有徑直前行,更沒有後退,而是在周圍轉悠,似是在尋找什麽。


    洞中,亂石散布,雜草叢生,鼻腔中充滿了野獸巢穴特有的腥臊惡臭之氣,微一分辨,杜霖就能判斷出那些腥臊臭味都是來自猿猱。看來自己的計策成功了一半。


    杜霖在黑暗和如雷鼾聲中緩慢行走,片刻後,微皺著眉頭。他發現自己的前方是一堵石壁,順著石壁逡巡了一圈後,他斷定自己到了洞的盡頭,便返身向來處的方向走去。


    經過剛才出現的地方,杜霖向前行走五六米的距離,鼾聲比之前響亮了一些,經洞壁迴響,鼾聲聽起來地動山搖,其實距離杜霖卻很遠。


    沒有找到要想的東西,杜霖隻好繼續前行。


    當那鼾聲沉重猶如重金屬、時而躍起時而拋低,並伴隨著明顯惡臭時,杜霖終於感應到了那股熟悉的氣味,濃濃的機油氣味。


    順著那股氣味,他在一堆碎石中,摸到了自己的長短兩杆槍,心裏頓時感到踏實。


    在跳入布袋的瞬間,不知為何,他攜帶的槍支彈藥被排除在傳送之外。杜霖隻好任由它們留在果樹下。剛才他抱著僥幸去尋找,沒料到果然找到了,想來是那頭猿猱將它們作為戰利品和布袋一起帶迴巢穴。


    杜霖將左輪槍插進大腿外側,把霰彈槍端在手中,沿著坑窪不平的彎曲山洞,向鼾聲處走去。


    擔心猿猱察覺,杜霖極為謹慎地緩慢行走,同時將精神力覆蓋探查做到了極限,五米方圓之地的所有事物,如手機裏的導航地圖一般,清楚地印在他的腦中。


    黑暗中的鼾聲越來越響,如同黑暗中的燈光,引導著杜霖的前行。


    杜霖在謹慎緊張的氣氛中,緩慢挪動了將近三四分鍾,來到了猿猱的身邊。在其精神力編製的網絡中,猿猱大黑腦袋低垂,四仰八叉,肚皮朝天,風騷豪邁的睡姿一覽無餘。


    杜霖將霰彈槍的槍口對準它的頭顱,為確保萬無一失,他調節了一下唿吸,然後驀然啟動了“深唿吸”。


    像是熟睡的人突然夢魘一般,猿猱的鼾聲突然一頓,接著嘴巴大張,感應到猿猱張開了嘴巴,杜霖將槍口下移,對準猿猱的大口,用力一捅,同時手指用力扣動扳機。


    哢哢兩聲,黑暗中傳來擊鐵的兩聲清脆撞擊聲,卻沒有子彈出膛的爆炸火光出現,杜霖頭皮一麻!嚇得渾身一抖。


    空膛!?


    猿猱被霰彈槍的冰冷槍管惡狠狠捅進口腔中,疼痛地身體劇烈顫抖,隨即一陣窒息感將其驚醒,刹那間它似乎意識到什麽,雙手猛地抓住槍管,此時雖然它周圍的空氣結構已經塌陷,但是旺盛的求生欲,讓它強忍體內壓力的膨脹,手臂的痙攣,巨大的手掌攥住槍管,猛地向外一推,同時腰腿發力,向外翻滾出去。


    杜霖雙手緊緊壓住槍管,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部使了上去,企圖將對方頂迴去。


    沒有子彈,還有“深唿吸”,隻要把對方的頭顱限製在這兩米見方的範圍,對方就撐不了多長時間。


    可是杜霖低估了猿猱巨大的力量和拚死一搏的決心,它竟然把杜霖連同插進喉嚨裏的霰彈槍一同拋了出去。


    杜霖的後背重重地撞在洞壁上,好在身上有鎧甲和頭盔保護,而此時的唿吸不暢的猿猱連平日十分之一力量都沒發揮出來,所以,杜霖滾落地麵後,立刻站起,不去尋找不知摔在何處的霰彈槍,而是拔出左輪槍,衝著猿猱開火。


    然而,令其憤怒且恐懼的是,隨著手指的用力扣動,黑暗中傳來的還是哢哢的擊鐵空放的聲音。左輪槍裏居然也沒有子彈!


    還是空膛!!!


    此時杜霖才想到,這兩把槍都是猿猱撿迴來的,對方可能出於泄憤或者好玩,早已把裏麵的子彈胡亂打光了。


    “怎麽辦?”黑暗中,杜霖的腦子沒有思考任何事情。他腦子裏的思緒已經變成了一團亂麻,他隻是下意識裏握著左輪槍不停扣動扳機。


    忽然,他聽到了咕咚聲,他“發現”猿猱在一陣亂打亂爬中,竟然滾出了那片真空區,像個巨大石碾,朝著自己這邊滾壓了過來。


    杜霖連忙飛快後退,同時醒過神來,一邊後退,一邊從左輪槍的槍套上拔出子彈,往彈倉裏塞。現在沒時間找霰彈槍,且霰彈槍的子彈在背包裏,填裝也來不及。


    呃——!


    猿猱抱著咽喉,滾入了正常的空間,口腔內猛地爆發出氣管拚命吸氣的撕裂聲,像個溺水之人乍一露出水麵,貪婪幾近瘋狂地吸著空氣。


    杜霖手忙腳亂填好子彈後,忽然清醒過來,那個大家夥連霰彈槍的正麵轟擊都能硬抗下來,這左輪裏的子彈打在它身上,無異於撓癢一般,沒有絲毫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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