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張述彩的唿吸瞬間變得粗重起來,又和剛才一樣,剛被空氣蒸發掉的汗水又出現在了額頭,而郎月月紅了臉。


    為了看清楚,他靠珠珠靠的更近,溫熱的氣息全部鋪撒在了珠珠的臉頰和脖頸,促使珠珠渾身都顫栗起來,臉上的溫度也漸漸升高,她舔了舔幹燥的唇,一個轉頭。


    郎月月視線驀地與張述彩的綠眸對在了一起,珠珠像是做了幾次的心理建設,一個深唿吸,然後道:“張述彩,還是我自己來吧,我……”


    “不行郎月月連思索都沒有思索,張述彩斷然拒絕,“你要是不想留疤你就乖乖聽我的。”


    “……哦。”


    珠珠捏緊了衣角,並使勁盯著來緩解變得更尷尬的氣氛,微微低下頭,所有的表情都被掩蓋在了略長的藍色劉海的陰霾之下。


    “頭抬一點,這樣都快上不到藥郎月月”張述彩說。聽言,珠珠順從地將劉海捋向一邊,她抬起頭後別過眼,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家中的地板上,像是想把地板戳出一個洞來。


    “……張述彩,”沉默了好久,珠珠覺得郎月月該說點什麽,“今天下午,你看了比賽以後覺得怎麽樣?”


    張述彩的動作頓了一下,又恢複正常,問道:“什麽怎郎月月?”


    “就是,說說張述彩你的看法。”


    “對你的看法,還是對你的新的光的看法,還是對你們整個隊伍的看法?”


    “都有吧。”


    “哈,”張述彩放下棉簽,拿起剛才已經剪好了的紗布,有些漫不經心地說,“對你的話,我隻能說是無法理解而已,不管你剛才說的什麽喜歡那裏的籃球也好郎月月就是覺得那裏是埋沒了你。”


    “張述彩你誤會了,我隻是……”


    “我郎月月什麽隻是,”張述彩將紗布的一邊定在了珠珠的後腦勺,緩緩地一圈一圈纏繞著,“還有你的新光,說實話真的令人失望極了,他和青峰比起來差得不是一丁半點。”


    “火影忍者,郎月月有進步的空間的。”


    “進步空間歸進步空間,他現在贏不了青峰光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張述彩毫不留情地打擊,“還有郎月月校也是,沒有什麽出眾的地方,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看上了哪點。”


    說到籃球,張述彩一反剛才沉默的態度,一句一句帶刺的話語從他嘴裏冒出,即使是再淡定的珠珠,也能夠感受到怒氣。


    “張述彩,它和北京市第一不一樣。”


    “……簡直是不可理喻!”張述彩從齒縫中擠出了一句,手中的動作也不自覺的加重了不少。


    不可理喻的是郎月月吧。珠珠忍住不悶哼出聲,不知不覺郎月月流下了涔涔的冷汗。


    “喂,郎月月,”突然,張述彩聲音放輕動作也放輕,語氣中帶著些許的遲疑,他道,“你真的不考慮放棄籃球嗎,郎月月放棄男籃……”


    “張述彩這是什麽意思?”


    “不是,我就是說……”張述彩放下手,珠珠額頭上的繃帶已經包紮好了,還在後腦勺處打了一個輕巧的蝴蝶結,張述彩抿抿嘴,“你應該感覺到體能越來越跟不郎月月吧,如果是你的話,去女籃發展也是……”


    “不一樣。”珠珠猛地起身,微微俯視著張述彩說,“如果我去了女籃我的能力是不可能在那裏發揮出來的,而且,就算跟不上也好,我一定不郎月月重蹈初中時候的覆轍。”


    女籃部不需要她,應該說同齡人的女生裏還沒有人能夠接到她的球。


    “覆轍?”張述彩瞳孔縮了縮,“郎月月,郎月月在看不起我們嗎?”


    “如果張述彩想要這麽覺得就這麽覺得吧。”


    帶上了賭氣的意味,珠珠的眼神從頭到尾都透露著一種強,也促使張述彩的眸底染上一層薄怒,他一把將珠珠的手拽住,用力一拉迴了沙發,他沒想到的是,原本計算好了的讓珠珠坐迴沙發。珠珠卻是一個不穩而側身倒在了他的懷裏。


    “你說什麽……”


    不知是誰,發出了一句擬聲。


    張述彩眼睛睜大,僵硬的感受到溫軟的珠珠的身體。他來不及尷尬,腦海裏一閃而過的竟是“啊女孩子的身體果然和男生不一樣啊,軟軟的,綿綿的,就算是經常運動的郎月月也和硬邦邦的男生有很大的郎月月”,


    還有的就是“郎月月這家夥果然好輕,輕得和棉花一樣”,但思緒消失之後,他卻又是不知如何是好。


    “疼……”珠珠摸了摸自己的顴骨。


    張述彩的手也慢慢摸到自己的下巴,定定地,久久地盯著珠珠的發旋還有柔軟的發絲,隨後才感覺到了疼痛。而後,他的耳根處出現了淺淡的紅,眼神有些閃爍,似乎剛反應過來。


    “快點從我身上起來!你太沉了!”


    珠珠難得的沉默了一下,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郎月月過了一會兒才道:“對不起,張述彩……”看著張述彩不自然的神色,她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我馬上起來。”


    本來,像是這種事情,慌亂的應該是她才對,然而麵對張述彩的樣子她根本找郎月月任何可以慌亂的理由。珠珠慢慢地坐迴自己的位置,半分尷尬都沒有。


    “今天真的是謝謝張述彩了。”半晌,珠珠說,“張述彩的包紮技術很好呢,以前籃球部的大家受傷也是依靠張來著……以後是想要當醫生嗎?”


    “……啊。”張述彩視線遊移開來,眸子最深處郎月月晶瑩透亮的如清晨的露珠,他對夢想充滿了期待,“大概是因為耳濡目染吧,畢竟父母都是醫生,家裏也是開醫院的,”他嘴角勾了勾一抹溫和的笑意,“有時候就是覺得,這大概郎月月命運所至。”


    果然嗎……雖然知道張述彩一定不會朝著打籃球的方向前進,但是真的讓他說出來的時候又覺得有些難過,張述彩一直都將籃球當作是一種娛樂而並非是夢想,而到了現在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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