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曆1650年,4月。


    “蘇丹近來身體欠安,您進去的時候注意一些。”


    給內官塞了一個澳宋大金幣後蘇炆成功進入了穆拉德四世的寢宮。


    看見蘇炆進來後,穆拉德四世強打起了精神從床上坐起。


    “炆,我們這麽多年沒見了,你還是像當年那樣年輕健壯,而朕已經窮途末路了。”這是穆拉德四世時隔多年再次見到蘇炆說的第一句。


    半躺在床上的穆拉德四世早就沒有了當年英武的模樣,整個人十分消瘦,精神也很萎靡,還沒滿40的人跟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一樣,一副隨時能被病痛帶走的樣子,很難將眼前的病秧子和奧斯曼一代中興之主聯係起來。


    “蘇丹,我這次給你找了澳宋的最好的醫生來,您會沒事的。”


    “唉,朕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朕早就燈枯油盡了,能撐到現在是在等你。”


    蘇炆在奧斯曼搞很多年外交工作和穆拉德四世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後來蘇炆調離奧斯曼兩人都還保持著聯係。


    直到近幾年穆拉德四世的身體狀怳直轉急下到今年開始病危,而他想在去世以前再見一次蘇炆順便說一些關於奧斯曼國本的事,於是蘇炆立馬上船往伊斯坦布爾趕。


    “算了,先不說朕我身體的事了,我們聊點開心的事,就聊聊你這些年在外遊曆的趣事,也聊聊朕這些年的功過是非吧。”


    然後蘇炆開始講述異國他鄉的趣事,穆拉德四世一輩子都在為奧斯曼的國事努力奮鬥,說起來他連出國旅遊都沒有過。


    蘇炆拿出一張張世界各地名勝的照片給穆拉德四世看,穆拉德四世拿到照片一張張仔細的端詳起來,不僅看還上手摸,似乎好像他也能去到這些地方看過一樣。


    蘇炆從穆拉德四世的眼裏看出了一種名叫羨慕的情緒,雖然穆拉德四世貴為奧斯曼這個大國的統治者有權有錢,但是也是一個被束縛在皇位上和深宮大院的裏的人罷了。


    “炆,朕有一個不情之請,你把這些照片給朕怎麽樣,朕想帶著它們進入墳墓。”


    “當然可以,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既然是朋友,那麽朕就不給你金銀賞賜了,朕滿足你一個作為朋友的私人請求怎麽樣?”


    “好,謝謝陛下,但我想十年後再來這裏向您提要求。”聽見蘇炆的祝福穆拉德四世輕聲的笑了笑。


    “你們都下去吧,朕要單獨和蘇愛卿說話。”


    聽見蘇丹的吩咐左右的內官侍女都離開了寢宮,把空間單獨留給兩人。


    “說完私事,朕要和你說國事了,你們澳宋要的那塊地朕決定給你們,價錢就按之前談好的來,而且在你們入住之前朕還會讓人幫你們把地皮打掃幹淨。”


    “作為交換,你們必須支持小穆拉德能安全上位,要是他真不是當蘇丹的那塊料,統治不了奧斯曼也請你們保護他,當不了蘇丹就去你們澳宋當個富家翁也好。”


    “這是朕作為一個蘇丹,向你們澳宋提的要求,也是朕作為一個父親向你這個朋友提的要求。”


    “這些條件我代表澳宋同時代表我自己答應了。”蘇炆說完後穆拉德四世向蘇炆伸出了右手示意握個手成交。


    兩隻手握在了一起,不過其中一隻手的主人已經形容枯槁日薄西山,而另一隻手的主人卻年富力強蒸蒸日上。


    “來人端酒來,朕要和蘇愛卿喝一杯。”


    “陛下,醫官說您不能再喝酒了。”


    “朕要喝酒輪不到別人說三道四,今天見了蘇愛卿高興,給朕上酒來。”


    穆拉德四世和蘇炆對飲一杯後精神頭好了很多。


    “真懷念我們當初一起宴飲的歡樂時光啊,可惜……,朕乏了,炆你先走吧。”


    走出皇宮的蘇炆有些憂心忡忡,雖然此行他為澳宋弄到了天大的利益,但是他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一方麵因為老朋友的即將離世,一方麵蘇丹繼承人年幼不知道繼位又會引發多少政治變化,對於澳宋不知道是福是禍。


    “蘇丹的身體怎麽樣,還有救嗎?”


    “蘇大使蘇丹的身體已經無藥可醫,沒幾天日子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


    打發走醫生後蘇炆傷心的閉上了眼睛輕歎道:“生老病死自然規律,為之奈何,隻希望等那天到時,我也能如此灑脫吧。”


    這些年穆拉德四世勵精圖治在他手下奧斯曼可以說是中興了,可是越改革穆拉德四世越絕望。


    他知道奧斯曼已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一時的改革固然能換來一時的風光,隻要不推翻重來隻修修補補的話奧斯曼的衰落是不可逆。


    他知道自己一死立馬就會人亡政息,當年他打壓的那些利益集團立馬就會死灰複燃反攻倒算。


    由於愛上喝茶少喝酒穆拉德四世比曆史上多活10年,多活這10年他改革了更多東西,打下了更多土地,但是也得罪了更多國內外的利益集團。


    不過好消息是這個時空他留下了一個健康的繼承人,雖然隻有八歲,但是也給穆拉德四世留下了希望,他要在最後的日子裏給年幼的繼承人鋪路。


    不過再怎麽鋪路那也是才八歲的蘇丹,主少國疑是一定的,有人趁機搞事也是一定的,而且繼承人才八歲也看不出他以後是不是一個合格的蘇丹。


    所以穆拉德四世做了最壞的打算,要求澳宋人來保護自己的兒子,澳宋人離的遠不可能直接幹預奧斯曼的內部事務,所以穆拉德四世也不怕引狼入室,同時澳宋又足夠強可以保自己兒子一條命。


    他經曆過的鬥爭太血腥太殘酷了,而且奧斯曼的曆史也告訴他,鬥爭失敗的蘇丹連狗都不如,與其死在蘇丹的位置上,還不如跑到澳宋當富家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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