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聲的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來。


    沒想到他這樣的人竟也會哭。


    他笑著笑著,臉色越發難看起來,笑容越發扭曲。


    耳邊是歌,他聽著歌瘋狂的幹嘔起來。


    “我曾經毀了我的一切


    隻想永遠地離開


    我曾經墮入無邊黑暗


    想掙紮無法自拔”


    妙啊。


    他剛才才毀了自己的一切,那時隻想永遠地離開,現在,他後悔了。


    如果,媽媽沒死的話……


    他縮成一團,並沒有流淚,他隻是十分難受,太難受的時候,他就狠狠的咬住自己胳膊上的肉,以疼痛來度過難受。


    他把自己關在屋裏了兩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才走出門去。


    趙睿一直在門外守著,他坐在地上,靠著牆,閉著眼睛,聽見聲響又動彈起來,睜眼看著古月,道:“你……怎麽樣了?”


    古月看著他道:“也就那樣,還挺好,行了,趙哥,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那麽想不開的。”


    “這就好,你嚇我一跳,聶先生還是很關心你的,已經給我打了十來個電話了。”趙睿頓了頓道,“聶先生對人好時是真好。”


    他後麵這句話,有點兒給古月上眼藥了。


    古月心裏也清楚,道:“這件事我知道,以後不用再提了,我餓了,咱倆下去吃東西吧。”


    趙睿不說了,下樓正好碰見聶琅,聶琅打量著他,道:“還行,沒廢。”


    古月厚著臉皮道:“那當然,我這人抗造。”


    聶琅道:“這就好。”


    趙睿看他們這架勢,讓開了位,徑直下樓去了。


    聶琅這才道:“這事兒,你打算怎麽辦?”


    “你覺得呢?”古月耍了個心眼反問道。


    聶琅直接到:“咱們也沒他的證據,要找肯定是能找的,但是我不會下手,他是我哥們兒,挺多年感情了。”


    聶琅直接拒絕了。


    他這兩天隻查到張雲南找人查古月來著,隨後張雲南就來這兒了,這兒算是私人醫院,保密性好,當初聶琅把古雪送這兒來,就是衝著保密性好的,雖然這醫院不是他開的,但是開醫院的人可不是什麽好惹的,那人一開始就立了規矩的,聶琅也信得過,不然不能把人送來。


    哪知道還出了這種事。


    如果這裏麵但凡有張雲南的事兒,那個人查出來後,會給張雲南教訓;如果沒張雲南的事,那他們對張雲南下手算什麽?


    不論是哪種情況,他們都不吃虧,但他不願意和古月講,古月聽話是聽話,但是很有心眼的,脾氣擰的很,很多事兒,古月不在乎就無所謂他怎麽做。但這事兒,古月的媽都沒了,他這時候一旦許諾了什麽,好家夥,古月一定會不管不顧的幹點兒什麽。


    不值當。


    聶琅盡管一直把他當成寵物,但是心裏還是還是有幾分喜歡他的,不然不會這些年事事都如他的意。


    這事兒,他不能讓古月涉入太多。


    不論他後續打算做什麽,都不能讓古月摻和進去,他來,隻是因為想看看古月的情況,要是古月還跟之前一樣躲在屋裏,他就得想辦法把古月弄出來,一直躲在屋裏算什麽事?


    他剛才問的話,也隻是問問,想從話裏看看他現在的心思。


    他看著古月的臉,不放過他一點兒微表情。


    古月打小生活不好,心思重,演技也就這麽練起來了,但是在聶琅眼前就有些不夠看了。


    他根本不清楚聶琅的心思,直截了當就問道:“所以我媽就白死了,是嗎?”


    古月氣得心肝兒痛,這麽多年了,不說聶琅喜歡他,把他放心尖上疼,就算是個陌生人,也說不出兄弟比人命重要的話。


    聶琅見他心中似乎有芥蒂,便解釋道:“就張雲南那個膽子,他沒那個膽子去殺人。”


    聶琅和張雲南打小就不對付,但怎麽著也是一個圈子的,加上這不對付也是聶琅看不慣張雲南,張雲南比聶琅大了十來歲,也不跟聶琅計較那些有的沒的。時間一長,聶琅也清楚了張雲南的脾氣,這才說出了上麵解釋的話。


    古月才不管這個,就他,一遇上跟自己媽有關的事就方寸大亂了,他氣道:“肯定是他和我媽說了什麽,我媽才會自殺的,你不清楚,我清楚。我媽得那個病根本就沒治好,清醒的時間少,他得說什麽才會導致一個精神病人自殺。”


    “這我可就說不好了,就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我就問問你的意見。”聶琅避重就輕道。


    “我要查,你幫我嗎?”


    “不幫,我相信他不會做這種事。”聶琅還是不大想古月摻和進來,直接就避重就輕的迴答。


    “那不就得了。”古月隻說了這麽句話,就道,“好了,也不說了,我餓了,咱們下去吃飯吧。”


    聶琅應了一聲跟著下去找地兒吃飯了。


    聶琅心裏防備著古月,他不信古月會就這麽放棄,他打算讓人盯一段時間古月,隻是這事兒不能當著古月的麵兒辦。那多寒人心啊。


    而古月確實也沒放下這事,但他知道自己現在沒名沒勢的,不管說什麽做什麽都沒人聽,就算他真想找張雲南做些什麽,恐怕還沒等他查出個一二三四五,張雲南就知道了。


    他得忍。


    ————


    畫麵定格在這一幕。


    聶雙言心裏有些惆悵,行吧,看來父輩們當年也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事,現在一被抖落出來,簡直讓人瞠目。


    她把這些看在眼裏,不禁再次感歎,古月真是太苦了,得虧他還能看見每個人都笑得那麽恰到好處,倘若是她遇見這些事,她每天就耷拉著晚娘臉。


    她原先本來是打算等最後的時候,八苦寶瓶吸收他身上的苦,她就拿記憶更改激光筆更改他的記憶,畢竟沒看見這些之前,她是真不待見他。


    說實話,聶雙言從小看見的就是聶琅那混亂的生活,不是跟她就是跟他,反正不是男就是女。


    所以,她並沒有像這個國家大多數人一樣,對同性戀這事兒深惡痛絕,相反,她對這些還挺包容的。


    她隻對古月不滿。


    不過現在看起來,他和老頭子之間的事有些扯不清楚,她這樣橫插一腳反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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