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是因為大概都是藝名吧。”


    男人不介意他這樣半開玩笑的說話,隻是自顧自說道:“你們長得也像。”


    “怎麽可能,這小子也就長得像女生了。”聶琅不知怎麽的,舉著酒杯走過來,打馬虎眼道,“這長相,就招現在的年輕小姑娘喜歡。張雲南,你就是多心。”


    張雲南見他過來,笑了笑,不再說話,走一旁去了。


    聶琅打量著他,道:“你要是不習慣待這兒,你可以先迴。”


    古月笑道:“沒事。”


    他臉上看不出一點兒不自然。


    聶琅也就不說話,上一邊兒去了。


    古月依舊待在角落裏,臉上維持著得體的笑容,眼神卻一直看著那堆人,準確的說是看著張雲南,一直維持到宴會結束。


    宴會結束後,聶琅帶他迴別墅。


    聶琅同那些記者都是有交情的,他打聲招唿就行,那些記者不會來拍他,所以他出門之前不帶古月隻是逗弄而已。


    迴到別墅後,聶琅洗澡。


    古月坐在床上,問他:“你就沒有什麽想問的嗎?”


    “你想說嗎?”聶琅打開浴室門走出來。


    古月震驚道:“你……”


    “我知道你想說點兒什麽,剛剛隻是做樣子。”


    “哦。”古月應了一聲,“我有事和你說。”


    “說吧。”


    “這事兒你不能告訴別人。”


    “好。”聶琅漫不經心道。


    “古雪是我媽,張雲南是我爸。”


    聶琅哦了一聲,並不顯驚訝:“我就說你和你媽長得像,你爸是張雲南啊,那家夥,嗬,年輕時候沒比我現在強到哪兒去。不過後來,也就奮發了。”


    說完,他又挑眉湊過來:“我和你爸一個輩分的,現在感覺怎麽樣。”


    “這該問你。”古月不高興道,“和你好好說話,你就這反應。”


    “不然我該什麽反應。”聶琅調戲道。


    古月心口疼,他這是抱了個什麽大腿。


    聶琅正色道:“好了,我們現在來好好談一下。你是打算怎麽辦?繼續這樣的生活,還是認他。”


    “不會認的。”


    聶琅拍手道:“結了,就這樣吧。”


    古月笑了笑,一直縈繞心頭的痛苦消散了不少。


    兩人洗漱過後便睡了,因是放假,便睡得格外的沉。


    等醒來的時候,聶琅打開手機一看,被幾十個電話嚇著了,他將古月叫醒,兩人收拾後便趕向精神病醫院。


    當他們趕到時,見到的隻有屍體。


    死掉的人是古雪。


    古月的媽媽。


    古月一直以來的支撐就是她,他為她付出了一切,她死了,他失去了支撐點,突然間失去所有力氣,他跌坐在地上。


    最後是聶琅辦完古雪的身後事,至於古月,他多給他放了幾天假,讓他平複心情,為了保險,他把趙睿派去守著古月了,免得古月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


    古月沒有留在別墅裏,而是待在公司給他分配的一間公寓裏,這公寓他很少來,但是設備設施齊全,他將趙睿留在門外。


    這公寓裏隻有他自個兒,他打開音響,放歌,聲音響於方寸間,這聲音使他鎮定,聲音響起的時候,似乎就沒有那麽難受了。


    一字一字清晰無比,敲打他的耳膜,他聽著心裏一寸一寸冷下來,炎熱的天竟去了幾分暑意,讓他終於從悲痛中迴神。


    他憎恨著媽媽,甚至一度恨不得她去死,可當她死了,他又開始後悔,開始無法接受這個結局。


    他其實是知道的,是張雲南做的,昨天張雲南就已經開始懷疑了,幾遍他走了,張雲南也會查這些事,但他故意不說。


    他那時是期待的,帶著幾分惡意的報複,想讓張雲南看一看,他當年對一個女人做了什麽。


    但現在他後悔了。


    音響裏播放的歌不斷的加深他的後悔。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


    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擁有著的一切


    轉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他愣愣的想,他當年還在上學的時候——他一直都在上學,即便後來和聶琅簽約後,聶琅也讓他讀書的。


    聶琅是這麽說的:“現在這個社會,不讀書是會遭人嫌棄的。即便是拍戲,多讀點兒書也好。”


    他也就一直讀下去了,在校園裏讀書是他最放鬆的時候。


    那時,他曾和他們聊起這首歌,他們淡然一笑,樸樹的歌好聽歸好聽,卻太過憤世嫉俗,心理黑暗的不少,連且聽風吟瞧來歌詞都有些悲涼,最歡快的竟是首廣告歌。


    他僅是一笑,不和他們爭論,聽著歌聲沉默不語,心裏的惶恐不安漸漸被治愈,明明平凡之路與生如夏花裏透出滿滿的絕望,但他聽著,卻會奇異的被安撫。


    他日子過得實在太糟糕,導致他不論如何努力,他都隻從內心裏覺得絕望,因此,不管他聽什麽歌見什麽事兒都覺得絕望。


    他不知道,每個人是否同他一般,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充斥著所有的負麵情緒,猶豫,懷疑,迷茫,絕望,不安,別人對自己好一點就誠惶誠恐好似對不起誰,真恨不得跪下來給別人磕頭,那叫一個受寵若驚,若有人和自己說話,就把他當做生命裏的驕陽。


    不是賤,而是長期處於一度否定自己存在的狀態下,甚至覺得連路邊的狗比自己強。


    那時簡直將自己低至塵埃,心甘情願被踐踏入泥。


    他有一段漫長的時光處於這樣的狀態下,否定自己,找不到存在價值與努力方向,偏生骨子裏又有那麽幾分高傲,見著這樣的自己就覺得惡心,控製不住自己事,便極度想自殺。


    他曾長時間站在頂樓,有大風刮過,吹得衣袖獵獵做響,他被風刮得好幾次貼近邊緣,又被拉迴來。


    他內心裏的痛苦煎熬,都找不到人求助解說。


    跟誰說?


    父母麽?


    沒有父,隻有母,而母親還是瘋掉的。


    好友麽?


    他沒有。


    兄弟姐妹麽?


    他也沒有,他這一生還真是乏味可稱至極。


    大概是他太敏感,或者他被累年生活折騰得不像正常人。


    他不知道,


    他心裏一度窒窒到難受,卻說不出口。


    有時深夜醒來,枕頭濡濕一片,在夢中他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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