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濟晟這些天總是覺得有些心驚肉跳,脾氣也變得非常暴躁,稍有不如他意,就大發雷霆,把伺候他好些年的幾個女人先後打得重傷,給趕出了洞府。


    早上打坐醒來,蕭濟晟無緣無故又是一陣煩躁,他打開靜室石門,準備去山頂轉轉,看看老祖迴來了沒。


    這日子簡直是沒法過,他想央求老祖把他悄悄帶出囚籠一樣的山門,去散散心。


    西林藥盟上下的氣氛,太壓抑沉悶,而且戾氣越來越重,他快要憋瘋了。


    突然,蕭濟晟停下腳步,有些不大相信地擦擦眼睛。


    在他的洞府大廳裏,堂而皇之坐著一個戴著半截麵具的陌生家夥。


    那家夥手中還端著一隻碧藍的精巧酒碗,正悠閑品嚐著,前麵的玉幾上,開了一壇他珍藏擺放在大廳做裝飾的五百年好酒。


    蕭濟晟再一打量,覺得坐在那裏,盯著他看的家夥有些熟悉。


    特別是那嘴角掛著的譏笑,讓他心慌意亂,喝道:“你是哪個峰頭的?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私闖本少爺的洞府?你可知罪?”


    他的手悄悄摸向腰間掛著的一枚玉牌,那是老祖給他保命的一次性寶物。


    淩越一口喝完碗中冒著寒氣的酒液,道:“你最好是別亂動,蕭大少爺。”


    蕭濟晟的手停在玉牌上,他有些茫然,這聲音太熟悉了,不是淩越還能有誰?他在夢中殺了無數次卻怎麽也殺不死的家夥,以至成了他修煉的心魔。


    他狠狠地掐了一把腰間的軟肉,懷疑這大白天的,自己出現了幻覺。


    痛感傳來,蕭濟晟驚叫一聲,突然倉皇跳起,轉身朝他打坐的靜室飛去。


    這不是夢!不是幻覺!真是活見鬼了!


    淩越那可惡的該下冥獄的家夥,怎麽可能闖進他的洞府?怎麽可能啊!


    整個西林藥盟以前的護山陣法,由他家老祖和離老鬼、季老鬼出手逆轉封閉,靈嬰以下根本就不可能進得來,而他的洞府,也不是淩越這修為進得來的……


    怎麽會這樣啊?!


    淩越冷笑著,伸指一彈,一縷靈力凝成針狀,悄沒聲息射出,正中差點撞到門框上驚慌失措的蕭濟晟。


    蕭濟晟腰間一痛,失去全身力道,從空中重重的掉了下來。


    “嘭”,重物著地,砸得附近的桌椅齊齊跳動一下,蕭濟晟痛得嘴眼歪斜。


    他這些年修為止步不前,一直滯留在凝脈境圓滿,麵對實力超出太多的淩越,他連抗爭的餘地都沒有。


    “老朋友相見,別急著走嘛。”


    淩越抓著精美的白玉酒壇,給空了的酒碗滿上,撇嘴笑道:“你喜歡坐地上?那行,你家地上涼快,好好坐著,咱們聊聊雲澤獄,聊聊望月花穀……嗬,這酒不錯,夠年份啊。”


    蕭濟晟扭曲的臉上瞬間變得慘白,他想到一種最可怕的可能。


    老祖出事了,肯定是老祖出事了!


    否則,淩越不會這般容易進入封閉的西林藥盟,他很可能還是用老祖留下的破禁玉牌,進入的此地。


    若是老祖沒有出事,無人敢隨便進入封山的西林藥盟,這是大忌!


    蕭濟晟癱在地上,臉色變幻,渾身顫抖著,過了許久,才捶地尖聲叫道:“你殺了我吧,來啊,殺了我,哈哈,我受夠了,殺我啊,你個孬種……”


    臉色猙獰,雙眼布滿血絲,聲音中透著熾烈的瘋狂。


    淩越有些意外,這家夥居然不怕死?罵得口沫橫飛……隻是看著像是癲子。


    沒錯,就是瘋了。驚懼害怕之下,使得蕭濟晟內心崩潰瘋癲了。


    又一口喝完碗中的酒,砸砸嘴巴,淩越也沒了興趣,與一個神誌不清的瘋子述舊,道:“不急,想死很容易,咱們得先聊聊,你看著我的眼睛。”


    發癲的蕭濟晟不由自主被淩越眼中的異狀吸引,瞬間被迷魂。


    淩越也想不到蕭濟晟所在的洞府,居然隻有這家夥孤家寡人一個,倒是省了他的事,讓他少造了殺孽,問道:“你家老祖把單封關哪裏了?”


    他再也不允許有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秘密,即便隻是可能也不行。


    焚成知道他的身份,還特意囑咐他不要泄露出去,免得引來麻煩,因為這裏是沒有取消滅魂令的古源大陸。


    如果魂修的身份泄露出去,將會引來軒然大波。


    蕭濟晟趴在地上,木然道:“在西林峰後山關押著。”


    淩越用玉牌解開對洞府陣法的禁製,道:“傳訊給看守的修士,把單封帶來。”


    一指淩空點去,蕭濟晟恢複了部分修為。


    他搖搖晃晃站起,依照著淩越的吩咐發出傳訊,又把身上的幾個儲物袋還有各種寶物取下,全部堆放到淩越麵前的玉幾上,然後又趴在那裏不動。


    淩越慢慢詢問著蕭文德的洞府情況,以及寶庫位置和對應進入的玉牌。


    他繳獲的儲物袋內,並沒有太多寶物,古源大陸上出產的靈晶,他早就瞧不上眼,隻得了十餘枚真正的中品靈晶,和幾件法寶,以及各種丹藥、五百年份以上的藥材和材料等。


    對於一個靈嬰老祖來說,隻有這麽些東西真是很寒酸。


    淩越既然進入了西林藥盟,他肯定是要去搜刮一番蕭文德的洞府。


    等得該問的話問完,另外一個倒黴蛋單封也帶到了。


    順著解開的陣法通道,單封急切地走了進來,他身後的陣法又被重新禁錮。


    單封急不可耐叫道:“濟晟兄弟,麻煩你幫我向令祖求個情,早日放我出去吧,我願意作證告發淩越是魂修……”


    話還沒有說完,單封跑進大廳,看著轉過身來的淩越,再看看趴在地上的一動不動的蕭濟晟,他一臉震駭見鬼的表情:“這……你怎麽會在這裏……不是,我,我沒有……”


    淩越搖搖頭,神色有些憎惡,冷聲道:“特意來收拾你的。”


    他緩緩舉起了手掌,有掌影出現。


    單封的人品……不,這家夥不配談人品,整個一個繡花枕頭的小人,反複無常,又小肚雞腸的小人。


    餘夕當年陷入落魂坡,就是這小人給害的,曾經聽餘夕輕描淡寫提過一次。


    單封有凝丹初階修為,可惜他現在被封得隻剩凝脈境。


    他也反應過來,肯定是蕭老祖出事了,朝後飛退,臉色蒼白急叫道:“等等,淩越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我不是……”


    “砰”,一個掌影橫掃,直接把單封給拍成血肉模糊一團,貼到對麵的石壁上。


    潔白的石壁上嵌進去好大一個掌印,血淋淋的看著甚是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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