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眼拙了,沒能從泥沙中識得真金……真是慚愧,可惜啊!”


    宋鄯是真的覺得很惋惜,他常年在坊市講課,除了有尋找他大哥洞雲子的原因外,還有物色散修天才的想法。


    淩越卻並不覺得可惜,他甚至還有些慶幸。


    幸虧當年沒有被宋鄯看中,否則,他現在成了混跡在雲海中的一名殘暴雲匪呢。


    述舊完畢,淩越拱手問道:“不知宋前輩來此,有何貴幹?”


    這是在明知故問,而且稱唿的改變,也就變得公事公辦,不涉私人感情。


    宋鄯自然是聽了出來,他現在半點也不會輕視淩越,沉吟著道:“老夫在尋人,不知小友可曾見到蕭道友?”


    淩越咧嘴笑道:“宋前輩是說蕭文德?嗬嗬,怕是要讓宋前輩失望了,淩某與蕭文德素有私怨,剛才在雲海中狹路相逢,已經徹底解決與他之間的恩怨,世間也再無蕭文德這號人。”


    眼前的情景瞞不過宋鄯,淩越索性自己說出來。


    這番話出口,淩越自己都有意氣風發的感覺,太爽了!


    宋鄯心中早有猜測,此時得到證實,仍然心頭一凜,麵上卻不會表露,他手中握著一枚魂傀自爆後殘餘在空中的細碎殘骨,飄然後退。


    在古源大陸,靈嬰之間很少會生死相鬥,即便是偶有爭鬥,也是點到為止。


    要想徹底擊殺一個靈嬰修士,難度太大,而且代價更大,稍有不慎,將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修煉不易,沒誰會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淩越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單槍匹馬幹掉一個老牌靈嬰,叫宋鄯怎不忌憚呢?


    他不想過多的與淩越糾纏,拱手笑道:“老夫與蕭文德是萍水之交,與小友卻有故人之誼,厚薄彼此,老夫還分得清楚。小友既有公事在身,老夫也不便過多打擾,下次有緣再聚,告辭!”


    淩越聽出了其中的意味,拱手相送,客氣道:“雲海渺渺,宋師保重。”


    短短幾句,兩人言語中相互有試探、交鋒,又相互忌憚,直到最後宋鄯退走,淩越才鬆了一口氣,他不想與擁有五階符籙的宋鄯拚命……


    匯合了徐觀平等人之後,淩越什麽都沒有說,一起離開了。


    上了雲艦,淩越進到密室,他稍想了想,然後給離濤發出傳訊,把他幹掉蕭文德以及遇見宋鄯的事情,簡要地匯報一遍,並提出他想進入西林藥盟封閉的山門一趟。


    很快,離濤傳訊迴來,大肆誇獎讚揚了淩越一番,囑咐淩越,此事可由宋鄯傳播,卻不能經由淩越口中說出去。


    這消息太嚇人了,會引發其他靈嬰的不安,對於淩越的請求,離濤是滿口答應。


    淩越嘴角掛著一絲笑意,他沒有要聲張已經幹掉了蕭文德的想法,大統領的意思也正是他的顧慮,至於宋鄯,他管不著,雲匪頭子說出去的話,他不會承認就是。


    到達西林山脈已經是淩晨,天色最黑暗的時候。


    淩越獨自從高空下了雲艦,飛落到曾經熱鬧的西林藥盟山門前,空曠的廣場前方,也有一個小鎮,現今是人去樓空,一副衰敗景象。


    一道黑影從鎮內的建築飄出,衝淩越拱手施禮:“斷箭宿敬,拜見淩大隊長。”


    淩越拱手還禮,笑道:“打擾宿兄清修,淩某路經此地,在西林山下四處逛逛,宿兄自去便是,不用相陪。”


    宿敬早就接了大統領的傳訊,他是特意等在此處,道:“淩大隊長,您請!”


    淩越看著宿敬遠去,探查到遠處陸續有人退走,於是便運起魂眼之術,朝陣法封閉的山門一路掃視。


    他手中有從蕭文德身上繳獲的陣法破禁玉牌,有五枚,請天魂子替他抹去裏麵留下的印記,一一祭煉之後,再一處處破綻試去,他也不著急。


    天亮的時候,淩越在偏僻角落又發現了一處破綻。


    握著破禁玉牌靠了上去,陣法上出現細微的波動漣漪,淩越臉色淡然,整個人很輕易便擠了進去。


    放眼掃去,淩越發現西林藥盟各山頭死氣沉沉。


    他一路朝著最高的山峰潛去,途中沒有見到一個巡視的修士。


    路過一處山腳,淩越遇見兩個罵罵咧咧的凝脈修士,他身影一晃,在兩人反應過來之前,蓄滿靈力的手掌兩下輕拍,把兩人給拍暈過去。


    拖到僻靜處,稍稍用陣旗布置遮蔽的陣法,然後分別用迷魂術控製著問話。


    不消片刻,淩越便對西林藥盟目前的情況大體清楚了。


    這才封山不過十年光景,困在其中的西林藥盟修士,因為修煉資源有限,修為低弱者開始自暴自棄,要不是有凝丹高手鎮壓著,西林藥盟各處山頭早就亂了。


    淩越冷笑著,隨手用靈力禁錮了兩個昏迷的小修士,沒有三五天時間,他們是不會醒來。


    收了陣旗,戴上半截麵具,淩越繼續朝著主峰潛去,蕭濟晟就在主峰半山腰的一處洞府修煉。


    天光大亮,薄霧彌漫,西林藥盟各處依舊死寂無聲。


    淩越一路斂息,很輕鬆便上到了西林峰上,順利得出乎他的意料。


    直到此時,才偶爾會見到有無精打采的低階修士在轉悠巡視,憑淩越現在的修為實力,避開這些心不在焉的修士,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不多時,淩越出現在半山腰一處異常寬大豪華的洞府前,稍一掃視,附近三百丈內沒有其他建築,也沒見有修士出現。


    淩越很快找到破禁玉牌的其中一枚,可以引發陣法的反應,淩越大搖大擺地破開禁製,直接走了進去,並順手用破禁玉牌禁製了防護陣法的部分功用。


    這處洞府的禁製,是由蕭文德親手布置,用蕭文德留下的玉牌破禁正是合適。


    在出口布又布下幾枚陣旗,淩越施施然溜達著,賞花賞景,穿過假山小橋,登堂入室,笑眯眯地走進主洞府之中。


    想當年,蕭濟晟仗著蕭文德的勢力,對得罪了他的淩越不依不饒,又是派遣手下圍攻下毒,又是請殺手半路截殺,在雲澤獄中勾結單封、齊曉筱,甚至不惜親自動手欲要除掉淩越。


    淩越好幾次都是被弄得驚險萬分,還好,他一路闖了過來。


    現在輪到淩越來收賬了,他沒有其他想法,施加給他的,他必定是加倍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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