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並非易事。
她對囚室的狀況並不了解。
她試著唿喚對麵的小男孩，可不知道為什麽，他沒有再露麵。
裴戈隻能自己想辦法。
她環顧囚室，四麵都是高牆。
手敲擊牆麵，判斷材質。
牆體是實心的，且很厚，不同於人造隔板，無法輕易打穿。她
又研究了一下囚門。
門鎖在外麵，手臂無法從隔窗伸出，根本就夠不到鎖芯。
就算偷到鑰匙，也沒辦法自行開鎖。
威逼利誘放飯的人，則會被監控捕捉到異常。
加上現在她是孩子模樣，個頭無法和成人相提並論，不方便進行偽裝。
兩條路徑都走不通。裴戈揚起下巴，將目光投向屋頂。
屋頂裝了盞白熾燈，燈的旁邊，約半臂長的位置，有一個通風口。
通風口呈正方形，上麵安裝有鏤空的塑料蓋。
裴戈目測了一下，通風口對角線比她的肩寬一些。
她頓時有了主意。
偌大的囚室，要存放那麽多小孩，必須建造通風係統。
假設鑽進通風管道，就能避開監控，神不知鬼不覺的去往他處。
問題是，屋頂太高了。
室內沒有桌椅，無法墊腳，根本夠不著。
不過這並沒有難倒裴戈。
她心念一轉，右手小指上，便纏繞了一枚蛇形尾戒。
很快，她將尾戒取下，使之變粗變長，成為一根鞭子。
她盯住通風口的縫隙，手上突然運力，抬膀子朝上猛然一甩。
流線型的鞭尖，就像吐著蛇信的小蛇，一下子鑽進縫隙裏，纏住塑料外殼。
緊接著，鞭子繃緊，向下拉扯。
塑料外殼鬆開垂落，隻留一邊還掛著。
通風口徹底暴露出來，裏麵黑黢黢的，看不清情況。
裴戈沒有收迴鞭子，繼續加重力道，試探塑料外殼的密實程度。
事實證明，工匠在安裝的時候，轉軸和長釘都固定得很好。
於是，裴戈蹬上牆麵，用力拽著辮子，飛快攀爬上去。
她受過非常嚴格的軍事訓練，身手的矯健程度遠超常人，區區2米5的挑高，簡直不在話下。
等她夠到屋頂，手掌搭到通風口邊沿，指尖沾了一層灰。
此時裴戈身體懸空，雙腿搖擺，呈倒鉤狀。
她咬緊牙關，手腳齊用力，一點點往上蹭。
手肘撐住通風口，上半身先擠進去，隨後彎腰蜷縮身體，把腿也收進來，整個人徹底鑽進管道。
若有人碰巧目睹此情此景，一定會驚詫於這孩子的身體素質，靈活得像一隻竄天猴。
裴戈預料得沒錯，通風管道遍布囚室，聯通的所有的房間。
她轉了個方向，悄悄往前爬。
前方有光。
肯定是對麵囚室的光線，透過通風口縫隙照進來的。
她把臉龐湊近縫隙，眯眼往下看。
囚房本就不大，她一眼就看到男孩蜷縮在“床”上，滿臉痛苦，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滑下，四肢瑟瑟發抖。
碗裏的飯，一口都沒碰，就這麽被晾在一邊。
看身高，他約有八九歲，難怪他站在門口的時候，不用拚命扒拉隔窗欄杆。
裴戈推開通風口的塑料外殼。
鞭子一端係在上麵，另一端綁在腰間，腳先伸進囚室，緊接著是身體，然後鬆手，往下一躍。
下墜的時候，她腳跟著地，順勢往旁邊一滾，幾乎沒弄出什麽聲音。
小男孩突然發現有人掉下來，嚇得魂飛魄散，張口就要叫，被裴戈一把捂住嘴。
“小聲點，別被人發現。”裴戈壓低嗓音。
小男孩瞪圓眼睛，認出她的模樣，舌頭都打結了：“你、你不就是對麵……”
“嗯。”裴哥指了一下通風管道，“我從上麵爬過來的。”
男孩訝然：“怎麽可能？！”
普通人自然沒辦法做到，裴戈也懶得跟他解釋，隻摸摸他的額頭：“你怎麽臉色這麽差？很不舒服嗎？”
男孩額頭很燙，但指尖卻是冰涼的，恍如置身於冰火兩重天。
“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是很想吐。”
男孩虛弱地靠在牆上，有氣無力的說：“一點食欲都沒有。”
裴戈掃了眼飯食，內心認同男孩的話。
要有食欲才奇怪呢。
“你吃這個吧。”她把紅薯餅遞給男孩。
男孩又受到刺激，瞳孔地震：“你怎麽憑空變了個餅出來？？”
很簡單啊，從尾戒的儲存空間裏拿的唄。
這些話又不能直接告訴他。
裴戈含糊道：“我藏在口袋裏的。”
然後她像變戲法似的從兜裏摸出一瓶水。
男孩狐疑得看著她，最終沒有抵得過紅薯餅的誘惑，小心咀嚼起來。
“唔，好吃。”他似乎在微笑。
囚室的小確幸，來得如此簡單。
吃完飯後，小男孩的體力得以恢複，臉色也不像剛才那麽差了。
他向裴戈道謝，問：“你說你來是為了找妹妹，你們不是被一起抓來的嗎？”
裴戈搖頭：“不是，她被抓後，我自己混進來的。”
小男孩已經被她驚得麻木了。
他想不到世界上還有誰自願成為製藥廠的原料。
“你一定要小心。”他警覺地喵了眼外麵，小聲道：“每天兩次放飯，都會清點人數，要是被人發現你不在囚室，你會被整棟樓的衛兵通緝的。”
剛剛才放過飯，一時半會兒應該沒有人會來。
裴戈大咧咧地在他身邊坐下：“你說你曾經被帶出去過一次？帶你去了哪裏？”
小男孩迴答：“是的，除我之外，衛兵還帶走了一個女孩。我們去到樓上的某個房間，醫生讓我們躺下做檢測。後來他說我不達標，注射完疏導劑後，把我趕出來。”
他臉上浮現出驚恐的神色：“女孩達標了。然後我聽到，房間裏突然傳出她撕心裂肺的尖叫……我雙腿發麻，險些尿褲子。”
裴戈眉頭緊鎖：“女孩長什麽樣子？紮沒紮頭發？穿什麽衣服？”
豆豆是紮著兩個小翹辮的。
小男孩大概形容了一下對方的樣貌，說她沒紮頭發，看上去年紀很小，像剛剛學會走路。
暫且排除豆豆。不過，裴戈的心口還是很疼。
那麽小的孩子，就被做了腰椎穿刺，抽光腦髓液……
製藥廠的人都是辣雞！
她對囚室的狀況並不了解。
她試著唿喚對麵的小男孩，可不知道為什麽，他沒有再露麵。
裴戈隻能自己想辦法。
她環顧囚室，四麵都是高牆。
手敲擊牆麵，判斷材質。
牆體是實心的，且很厚，不同於人造隔板，無法輕易打穿。她
又研究了一下囚門。
門鎖在外麵，手臂無法從隔窗伸出，根本就夠不到鎖芯。
就算偷到鑰匙，也沒辦法自行開鎖。
威逼利誘放飯的人，則會被監控捕捉到異常。
加上現在她是孩子模樣，個頭無法和成人相提並論，不方便進行偽裝。
兩條路徑都走不通。裴戈揚起下巴，將目光投向屋頂。
屋頂裝了盞白熾燈，燈的旁邊，約半臂長的位置，有一個通風口。
通風口呈正方形，上麵安裝有鏤空的塑料蓋。
裴戈目測了一下，通風口對角線比她的肩寬一些。
她頓時有了主意。
偌大的囚室，要存放那麽多小孩，必須建造通風係統。
假設鑽進通風管道，就能避開監控，神不知鬼不覺的去往他處。
問題是，屋頂太高了。
室內沒有桌椅，無法墊腳，根本夠不著。
不過這並沒有難倒裴戈。
她心念一轉，右手小指上，便纏繞了一枚蛇形尾戒。
很快，她將尾戒取下，使之變粗變長，成為一根鞭子。
她盯住通風口的縫隙，手上突然運力，抬膀子朝上猛然一甩。
流線型的鞭尖，就像吐著蛇信的小蛇，一下子鑽進縫隙裏，纏住塑料外殼。
緊接著，鞭子繃緊，向下拉扯。
塑料外殼鬆開垂落，隻留一邊還掛著。
通風口徹底暴露出來，裏麵黑黢黢的，看不清情況。
裴戈沒有收迴鞭子，繼續加重力道，試探塑料外殼的密實程度。
事實證明，工匠在安裝的時候，轉軸和長釘都固定得很好。
於是，裴戈蹬上牆麵，用力拽著辮子，飛快攀爬上去。
她受過非常嚴格的軍事訓練，身手的矯健程度遠超常人，區區2米5的挑高，簡直不在話下。
等她夠到屋頂，手掌搭到通風口邊沿，指尖沾了一層灰。
此時裴戈身體懸空，雙腿搖擺，呈倒鉤狀。
她咬緊牙關，手腳齊用力，一點點往上蹭。
手肘撐住通風口，上半身先擠進去，隨後彎腰蜷縮身體，把腿也收進來，整個人徹底鑽進管道。
若有人碰巧目睹此情此景，一定會驚詫於這孩子的身體素質，靈活得像一隻竄天猴。
裴戈預料得沒錯，通風管道遍布囚室，聯通的所有的房間。
她轉了個方向，悄悄往前爬。
前方有光。
肯定是對麵囚室的光線，透過通風口縫隙照進來的。
她把臉龐湊近縫隙，眯眼往下看。
囚房本就不大，她一眼就看到男孩蜷縮在“床”上，滿臉痛苦，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滑下，四肢瑟瑟發抖。
碗裏的飯，一口都沒碰，就這麽被晾在一邊。
看身高，他約有八九歲，難怪他站在門口的時候，不用拚命扒拉隔窗欄杆。
裴戈推開通風口的塑料外殼。
鞭子一端係在上麵，另一端綁在腰間，腳先伸進囚室，緊接著是身體，然後鬆手，往下一躍。
下墜的時候，她腳跟著地，順勢往旁邊一滾，幾乎沒弄出什麽聲音。
小男孩突然發現有人掉下來，嚇得魂飛魄散，張口就要叫，被裴戈一把捂住嘴。
“小聲點，別被人發現。”裴戈壓低嗓音。
小男孩瞪圓眼睛，認出她的模樣，舌頭都打結了：“你、你不就是對麵……”
“嗯。”裴哥指了一下通風管道，“我從上麵爬過來的。”
男孩訝然：“怎麽可能？！”
普通人自然沒辦法做到，裴戈也懶得跟他解釋，隻摸摸他的額頭：“你怎麽臉色這麽差？很不舒服嗎？”
男孩額頭很燙，但指尖卻是冰涼的，恍如置身於冰火兩重天。
“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是很想吐。”
男孩虛弱地靠在牆上，有氣無力的說：“一點食欲都沒有。”
裴戈掃了眼飯食，內心認同男孩的話。
要有食欲才奇怪呢。
“你吃這個吧。”她把紅薯餅遞給男孩。
男孩又受到刺激，瞳孔地震：“你怎麽憑空變了個餅出來？？”
很簡單啊，從尾戒的儲存空間裏拿的唄。
這些話又不能直接告訴他。
裴戈含糊道：“我藏在口袋裏的。”
然後她像變戲法似的從兜裏摸出一瓶水。
男孩狐疑得看著她，最終沒有抵得過紅薯餅的誘惑，小心咀嚼起來。
“唔，好吃。”他似乎在微笑。
囚室的小確幸，來得如此簡單。
吃完飯後，小男孩的體力得以恢複，臉色也不像剛才那麽差了。
他向裴戈道謝，問：“你說你來是為了找妹妹，你們不是被一起抓來的嗎？”
裴戈搖頭：“不是，她被抓後，我自己混進來的。”
小男孩已經被她驚得麻木了。
他想不到世界上還有誰自願成為製藥廠的原料。
“你一定要小心。”他警覺地喵了眼外麵，小聲道：“每天兩次放飯，都會清點人數，要是被人發現你不在囚室，你會被整棟樓的衛兵通緝的。”
剛剛才放過飯，一時半會兒應該沒有人會來。
裴戈大咧咧地在他身邊坐下：“你說你曾經被帶出去過一次？帶你去了哪裏？”
小男孩迴答：“是的，除我之外，衛兵還帶走了一個女孩。我們去到樓上的某個房間，醫生讓我們躺下做檢測。後來他說我不達標，注射完疏導劑後，把我趕出來。”
他臉上浮現出驚恐的神色：“女孩達標了。然後我聽到，房間裏突然傳出她撕心裂肺的尖叫……我雙腿發麻，險些尿褲子。”
裴戈眉頭緊鎖：“女孩長什麽樣子？紮沒紮頭發？穿什麽衣服？”
豆豆是紮著兩個小翹辮的。
小男孩大概形容了一下對方的樣貌，說她沒紮頭發，看上去年紀很小，像剛剛學會走路。
暫且排除豆豆。不過，裴戈的心口還是很疼。
那麽小的孩子，就被做了腰椎穿刺，抽光腦髓液……
製藥廠的人都是辣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