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綁架
英雄聯盟之他們的時代 作者：俗門匹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當蘇木迴到裁縫區時，距離日之門關閉已經過了第二聲鍾響。
出乎意料的，蘇木在開門之後見到的並不蔚，而是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來的賈克斯——皮爾特沃夫的科技力量很強，但科技高度發展的同時，人們在自身能力素質的方麵就變得不太注重。這裏可沒有賈克斯想找的強者，也就隻能每天無所事事，自行訓練，亦或是訓練蘇木，而大多時間都是呆在房間裏冥想修煉——賈克斯一直都在尋找進一步提升實力的方法，艾歐尼亞的冥想修煉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個。”
不等蘇木開口，賈克斯就遞了一張紙過來。
“我聽到這邊有聲音，不是那個女人的，就過來看看。然後就發現了這個。”
聞言，蘇木略微皺眉，伸手接過那張紙。
紙上隻有寥寥數字，但蘇木的臉色卻很快就變得難看起來：凱特琳和蔚在我手上，想要她們的話，就帶上原初水晶碎片來換——賈古·米達爾達。
“你打算怎麽辦？”
賈克斯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語氣裏帶著些輕鬆的揶揄。
“我可是已經很久都沒活動活動筋骨了。”
“...他這是在自尋死路。”
蘇木略微沉默了片刻，把手裏的信紙捏成一團，隨後就立刻轉身出門。
米達爾達莊園距離菲羅斯莊園並不是很遠，但蘇木卻在經過菲羅斯莊園門前的時候沒有過任何停留——卡密爾在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後就一直呆在書房陽台上，她很清楚地看見了蘇木和賈克斯從莊園門前經過，然後直奔米達爾達家族莊園而去，並沒有尋求幫助的打算——這讓卡密爾有些失望，她本可以很輕鬆地賺到一個人情。
但這並不影響什麽。
卡密爾略有些無奈地輕聲一歎之後，雙手轉動鉤索裝置，噗哧兩聲，兩根鉤索就立刻從她的雙腿兩側射出，然後釘進不遠處的另一座建築。鉤索收縮，卡密爾的身形就立刻跟著鉤索懸空飛過，借勢在莊園裏的建築之間騰挪飛躍，然後離開，提前一步來到了米達爾達莊園內部。
距離日之門關閉已經過去了第三聲鍾響。
青銅柵格大門被蘇木用最為粗暴的方式一腳踹開，警報聲立刻迴蕩在整個莊園。一眾米達爾達仆人從各個角落裏出現，手裏端著海克斯科技武器，卻並沒有著急開火，隻是攔住了蘇木的去路。
“我們要的東西呢？”
一個年輕男人從花園深處的涼亭裏走了過來，身上穿著顏色搭配誇張的筆挺大衣，麵帶威嚴。
“別告訴我你沒帶。留給你的信紙上已經寫得很清楚了。”
“你說的是這個？”
蘇木從懷裏掏出一枚原初水晶碎片，用食指拇指拿住碎片的兩個尖端——明亮的藍色光芒在路燈的微光裏像是水波蕩漾，迷人的色彩和通透的質感讓那個男人終於露出了笑容。
他伸出一隻手，向著蘇木。
“把它給我，還有另外的三枚。明天一早，你的警長朋友們就可以安然無恙地迴去了。”
“自滿，會孕育死亡。卡密爾夫人前不久才剛告訴我這個道理。”
蘇木咧嘴笑了起來，把原初水晶碎片重新收進懷裏。
男人臉色微沉，卻下一秒，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悄無聲息地捅進了他的後心。緊跟著，尖銳的唿嘯聲破空而過，一把又一把匕首準確無誤地插進了每個米達爾達仆人的要害，心髒也或喉嚨。嗚咽聲和倒地聲接連響起，血灑遍地，腥氣撲麵而來。
“需要幫助嗎？”
卡特琳娜把匕首從男人的背後拔了出來，任憑滾燙的鮮血濺在她的身上，臉上，然後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下流到嘴角的血跡，麵帶微笑。
“我很會殺人。”
“...走吧。一個被老賈古派過來送死的廢物而已，我不想在這兒浪費時間。”
蘇木看她一眼，並沒有拒絕。
卡特琳娜輕輕聳肩，把匕首收迴腿側的軟鞘裏。
米達爾達莊園依舊燈火通明，從前廳花園到內部的古堡，海克斯科技電池每小時的供應消耗都足夠抵得上一個尋常家庭幾天甚至十幾天的開銷。樹影婆娑，四季常青，瓊花奇草，異香撲鼻。大理石地板鋪路，青銅柵格和高純度的玻璃閃閃發光，金銀紋理的塔樓藏在花園裏的角落，伸展著衝向天空，巍峨壯觀——除了樂斯塔拉的莊園之外，蘇木還沒見過有哪個莊園可以跟米達爾達莊園相提並論。
菲羅斯莊園都忽然變得樸素了很多。
極致奢華，物欲橫流。
“用人命和鮮血堆積起來的東西，還挺好看。”
卡特琳娜把雙手插在皮褲兜裏，閑庭信步一般跟在蘇木一旁走過花園，最後停在高丘上的古堡大門跟前。她用一隻手在額前搭了個涼棚，抬頭望向古堡高處，格外輕佻地吹了聲口哨。
“老賈古還真是有錢，這東西都能比得上掘沃堡了！”
“直接把綁架來的人關在自己家的莊園裏，我還是第一次見。”
賈克斯也在抬頭看著這座巍峨的古堡。
“該怎麽說？權利還真是個好東西？”
說完，他自己先笑出聲來。
但蘇木卻並沒有心情跟他說笑話，目光掃過周遭，隨後便徑直上前。
古堡大門緊閉，厚重的木門有鐵皮橫欄，更像城門。似乎是老賈古授意，蘇木在裏麵聽到了人聲嬉笑，數量不少，他們也已經已經聽到了賈克斯和卡特琳娜的聲音才對，卻並沒有開門，似乎是在刻意地為難。
一道大門罷了。
蘇木的腳步並沒有任何停留，保持著應有的節奏緩步上前，旋即左手壓下黑刀，右手握住刀柄，在靠近的時候稍稍停步，隨後手裏便陡然掀起一抹烏光。厚重的大門應聲而震，蘇木黑刀已經入鞘，再隨手一推，這座已經屹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門便立刻變得七零八落，轟隆隆地倒塌下來，帶起大片的煙塵木屑，以及門後撕心裂肺的哭喊。
“力量和速度拿捏得不錯，但精度差了一些。”
賈克斯點頭表示認可，語氣裏帶著些許笑意。
“迴去之後還得練練。”
“...嗯。”
蘇木用左手壓了下黑刀，目光掃過煙塵散開之後那些倒在地上的仆人們，他們正用一種看待怪物的眼神看著蘇木。而但凡視線觸及，那些仆人們就立刻激靈靈一顫，滿臉惶恐地往後縮緊身體，用手擋在麵前，試圖以此來尋求心安。
“殺不殺？”
卡特琳娜拔出匕首，已經興奮起來，蠢蠢欲動。
“我可以代勞！”
“走吧。”
蘇木才懶得理會這些馬前卒。
古堡深幽，光線暗淡，進深極深，走廊兩側矗立著士兵雕像，手持大斧重盾，栩栩如生的眼睛始終盯著廊中行人，壓力十足，似乎這些士兵雕像隨時都有可能活過來。離開走廊之後，登上浮空旋梯，圍繞古堡邊緣，再入其中——就像一座巨大的迷宮一樣，但老賈古卻刻意地封閉了那些通向其他地方的道路，隻留下唯一一條，以便蘇木不會迷路。
“老賈古還是挺自信的。”
卡特琳娜停在階梯盡頭，轉而瞧向來時的方向。
圓頂塔樓和古堡錯落結合，逐層挑出的建築結構看起來很是複雜。
“講真的，住在這種地方真的不會迷路嗎？”
但蘇木並沒有迴答，賈克斯也隻是第一次見到卡特琳娜，他對隻精通暗殺的刺客沒什麽興趣，懶得迴答。
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卡特琳娜略有些失望，聳了下肩膀便轉身繼續跟上——出乎意料的，一路走來，蘇木並沒有再遇到任何阻攔，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恰恰相反的，無論蘇木也或卡特琳娜，都希望自己可以在半路上遇到很多阻截，雖然那可能會很麻煩，而且浪費時間，卻也同時代表著老賈古除了這些之外就再沒有其他的手段。
事出反常必有妖，道理從來都是如此。
隻有賈克斯不太在意。
來到會客大廳門前的時候，距離日之門關閉已經過了第四聲鍾響，整個皮爾特沃夫都徹底安靜了下來——很少有人會知道，在那些人們看不到的地方，黑暗裏究竟隱藏著什麽。
推門之後，刺眼的光芒讓蘇木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歡迎你，我的客人。”
老賈古的語氣裏帶著濃重的揶揄。
一張很長的桌子擺在會客大廳的中央，上麵鋪著一層紅底金邊的桌布，老賈古就坐在對麵，正在享用自己的夜宵。而坐在他側手邊位置上的則是維克托——就是維克托，那個全身上下已經近乎沒有多少零件還屬於人類範疇的家夥，在他身後還站著一群巨型鐵皮怪物，以及某個非常顯眼的紫皮怪物——蘇木不敢承認自己不認識那個紫皮怪物，但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和曾經有著天壤之別。
眼神呆滯，行動受限，以及各種奇奇怪怪的煉金增幅——有胸口後背的鋼板，左臂和右腿的義肢，以及從脖子根部蔓延出來的，連接到背後的許多管子，裏麵流動的煉金藥劑泛著綠光。
就跟那些煉金奴隸一樣。
維克托撿漏的本事該是首屈一指的。
蘇木又看向另一邊。
維克托的對麵，凱特琳和蔚正被鋼絲編織而成的繩索綁在椅子上，而且金屬的椅子還被釘在了地上，這讓以暴力著稱的蔚也感到無能為力。
“你不該來的。”
蔚有些絕望。
“你應該看到了，蒙多根本沒死，他被維克托救活了，而且還成了他的煉金奴隸。你打不過這個怪物的。”
“你說的對，蔚。”
老賈古挑了下眉頭，臉上露出一抹陰險的微笑。
他按下了長桌側麵的按鈕，會客大廳裏頓時響起一陣齒輪履帶轉動的聲音，非常噪耳。緊跟著蘇木身後的會客大廳房門就轟的一聲落下一道厚重的金屬門，就連周圍的窗戶也是，所有出口都被封閉。
“你說的很對，但現在已經晚了。”
老賈古得意地大笑起來。
蔚咬牙切齒，一臉兇狠地盯著老賈古，憤怒地大吼大叫，企圖掙脫鋼索的捆綁，乃至於手腕上的鋼索已經陷進了皮肉，血流如注，也依然不肯就此罷休。
“省點兒力氣吧，蔚，已經晚了。”
凱特琳一直臉色平靜地盯著老賈古沒有說話，到現在才終於開口。
“他從最開始就沒打算讓咱們活著離開，這就是個陷阱，為了幾枚原初水晶的碎片，老賈古已經喪心病狂了。”
“他從很早之前就已經喪心病狂了。”
卡特琳娜拔出了自己的匕首，歪著腦袋看向凱特琳。
“這個老東西沒跟你說嗎？這種事兒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他還綁架過你的父母。”
“我知道。”
凱特琳看她一眼，然後用力地抿了下嘴唇，許久之後才吐出一口濁氣，重新放鬆下來。
“他跟我說了。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已經知道咱們都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裏了。資本家的血饅頭讓他們上癮，然後變得不擇手段，漠視生命。”
聞言，卡特琳娜咂了下舌頭，笑得意味深長。
蘇木左手拇指輕輕摩挲刀柄，眼神平靜地對上老賈古滿帶戲謔的目光。
“並不是每個資本家都這樣。”
金屬質感濃重的聲音忽然從上麵響起。
卡密爾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待在那裏了，就在吊燈上麵。
“你知道最髒的東西是什麽嗎？”
她的手裏翻出一枚金幣，然後丟了下去，就落在老賈古夜宵裏的紅茶裏麵，濺起來的茶水讓老賈古驚慌失措，險些直接仰麵摔倒。
“錢，就是最髒的東西，一向如此。”
卡密爾笑了起來，濃重的金屬質感依然讓人覺得怪異。
老賈古好不容易穩住了屁股底下的椅子。他抬頭看向卡密爾，滿臉的皺紋都沉了下來，語氣陰毒：
“卡密爾，這兒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老賈古先生。”
卡密爾瞥他一眼，身形仰倒，徑直從吊燈上倒摔下來，身體在空中轉了一圈，穩穩落地。
“我來賺個人情。”
她笑著看向蘇木。
後者隻輕輕點頭。
賈克斯把雙手交叉插進袖口裏，懷裏抱著燈柱，全然沒有心思理會已經徹底絕望的凱特琳和暴怒欲狂的蔚，他隻是單純地在打量那個已經今非昔比的紫皮怪物——某種野獸的氣息，正在那個紫皮怪物的體內蠢蠢欲動——他並沒有被維克托的藥劑完全控製。
“可堪一戰。”
賈克斯笑了起來，伸手指向那個紫皮怪物。
“這東西歸我了，剩下的，你們自己分。”
說完，賈克斯就抱著燈柱上前幾步，試圖以此來霸占他選定的對手。
蘇木沒有說話，卡特琳娜和卡密爾也沒有意見。
維克托抿了一口甜奶，抽空看他一眼，並不理會，然後轉而看向坐在主位上滿臉陰鬱的老賈古。
“安心，老賈古先生，這可不是什麽大問題，經過我改造的蒙多完全可以幫你解決掉這裏所有的人。但在那之前，咱們是不是應該重新商量一下那四枚原初水晶碎片的劃分？”
“劃分？咱們應該已經說好了，一人一半。”
老賈古眯起眼睛，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你想獨吞？”
“當然不，隻是現在的情況和預想中的有些區別。瞧瞧，一，二，三，四，他們有四個人。蘇木先生的實力不必多說，他可是險些就把蒙多也弄死的人，還有菲羅斯家族的卡密爾夫人，以及...嗯，穿鬥篷的那個我不知道，但這位，看裝束的話應該是來自諾克薩斯的刺客小姐。”
維克托輕輕搖晃杯子裏的甜奶，金屬厚重的聲音又沉又悶，沒有任何語氣上的起伏。
“我會比預想中的損失更多，甚至可能會損失掉除了蒙多之外其他所有的巨型機器。所以，我需要更多的報酬。這很合理。”
“你...”
老賈古就要拍案而起，卻在最後一刻隱忍了下來。
他死死地盯著維克托，然後恨恨的重新坐下。
“說吧，你要多少。”
聞言，維克托手裏搖晃甜奶的動作稍稍一頓——盡管這家夥已經切除了自己有關情緒的所有構造，但這並不影響他為了自己的以後考慮。
“三枚原初水晶碎片，再額外附加十萬金幣補償。”
出乎意料的，蘇木在開門之後見到的並不蔚，而是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來的賈克斯——皮爾特沃夫的科技力量很強，但科技高度發展的同時，人們在自身能力素質的方麵就變得不太注重。這裏可沒有賈克斯想找的強者，也就隻能每天無所事事，自行訓練，亦或是訓練蘇木，而大多時間都是呆在房間裏冥想修煉——賈克斯一直都在尋找進一步提升實力的方法，艾歐尼亞的冥想修煉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個。”
不等蘇木開口，賈克斯就遞了一張紙過來。
“我聽到這邊有聲音，不是那個女人的，就過來看看。然後就發現了這個。”
聞言，蘇木略微皺眉，伸手接過那張紙。
紙上隻有寥寥數字，但蘇木的臉色卻很快就變得難看起來：凱特琳和蔚在我手上，想要她們的話，就帶上原初水晶碎片來換——賈古·米達爾達。
“你打算怎麽辦？”
賈克斯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語氣裏帶著些輕鬆的揶揄。
“我可是已經很久都沒活動活動筋骨了。”
“...他這是在自尋死路。”
蘇木略微沉默了片刻，把手裏的信紙捏成一團，隨後就立刻轉身出門。
米達爾達莊園距離菲羅斯莊園並不是很遠，但蘇木卻在經過菲羅斯莊園門前的時候沒有過任何停留——卡密爾在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後就一直呆在書房陽台上，她很清楚地看見了蘇木和賈克斯從莊園門前經過，然後直奔米達爾達家族莊園而去，並沒有尋求幫助的打算——這讓卡密爾有些失望，她本可以很輕鬆地賺到一個人情。
但這並不影響什麽。
卡密爾略有些無奈地輕聲一歎之後，雙手轉動鉤索裝置，噗哧兩聲，兩根鉤索就立刻從她的雙腿兩側射出，然後釘進不遠處的另一座建築。鉤索收縮，卡密爾的身形就立刻跟著鉤索懸空飛過，借勢在莊園裏的建築之間騰挪飛躍，然後離開，提前一步來到了米達爾達莊園內部。
距離日之門關閉已經過去了第三聲鍾響。
青銅柵格大門被蘇木用最為粗暴的方式一腳踹開，警報聲立刻迴蕩在整個莊園。一眾米達爾達仆人從各個角落裏出現，手裏端著海克斯科技武器，卻並沒有著急開火，隻是攔住了蘇木的去路。
“我們要的東西呢？”
一個年輕男人從花園深處的涼亭裏走了過來，身上穿著顏色搭配誇張的筆挺大衣，麵帶威嚴。
“別告訴我你沒帶。留給你的信紙上已經寫得很清楚了。”
“你說的是這個？”
蘇木從懷裏掏出一枚原初水晶碎片，用食指拇指拿住碎片的兩個尖端——明亮的藍色光芒在路燈的微光裏像是水波蕩漾，迷人的色彩和通透的質感讓那個男人終於露出了笑容。
他伸出一隻手，向著蘇木。
“把它給我，還有另外的三枚。明天一早，你的警長朋友們就可以安然無恙地迴去了。”
“自滿，會孕育死亡。卡密爾夫人前不久才剛告訴我這個道理。”
蘇木咧嘴笑了起來，把原初水晶碎片重新收進懷裏。
男人臉色微沉，卻下一秒，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悄無聲息地捅進了他的後心。緊跟著，尖銳的唿嘯聲破空而過，一把又一把匕首準確無誤地插進了每個米達爾達仆人的要害，心髒也或喉嚨。嗚咽聲和倒地聲接連響起，血灑遍地，腥氣撲麵而來。
“需要幫助嗎？”
卡特琳娜把匕首從男人的背後拔了出來，任憑滾燙的鮮血濺在她的身上，臉上，然後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下流到嘴角的血跡，麵帶微笑。
“我很會殺人。”
“...走吧。一個被老賈古派過來送死的廢物而已，我不想在這兒浪費時間。”
蘇木看她一眼，並沒有拒絕。
卡特琳娜輕輕聳肩，把匕首收迴腿側的軟鞘裏。
米達爾達莊園依舊燈火通明，從前廳花園到內部的古堡，海克斯科技電池每小時的供應消耗都足夠抵得上一個尋常家庭幾天甚至十幾天的開銷。樹影婆娑，四季常青，瓊花奇草，異香撲鼻。大理石地板鋪路，青銅柵格和高純度的玻璃閃閃發光，金銀紋理的塔樓藏在花園裏的角落，伸展著衝向天空，巍峨壯觀——除了樂斯塔拉的莊園之外，蘇木還沒見過有哪個莊園可以跟米達爾達莊園相提並論。
菲羅斯莊園都忽然變得樸素了很多。
極致奢華，物欲橫流。
“用人命和鮮血堆積起來的東西，還挺好看。”
卡特琳娜把雙手插在皮褲兜裏，閑庭信步一般跟在蘇木一旁走過花園，最後停在高丘上的古堡大門跟前。她用一隻手在額前搭了個涼棚，抬頭望向古堡高處，格外輕佻地吹了聲口哨。
“老賈古還真是有錢，這東西都能比得上掘沃堡了！”
“直接把綁架來的人關在自己家的莊園裏，我還是第一次見。”
賈克斯也在抬頭看著這座巍峨的古堡。
“該怎麽說？權利還真是個好東西？”
說完，他自己先笑出聲來。
但蘇木卻並沒有心情跟他說笑話，目光掃過周遭，隨後便徑直上前。
古堡大門緊閉，厚重的木門有鐵皮橫欄，更像城門。似乎是老賈古授意，蘇木在裏麵聽到了人聲嬉笑，數量不少，他們也已經已經聽到了賈克斯和卡特琳娜的聲音才對，卻並沒有開門，似乎是在刻意地為難。
一道大門罷了。
蘇木的腳步並沒有任何停留，保持著應有的節奏緩步上前，旋即左手壓下黑刀，右手握住刀柄，在靠近的時候稍稍停步，隨後手裏便陡然掀起一抹烏光。厚重的大門應聲而震，蘇木黑刀已經入鞘，再隨手一推，這座已經屹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門便立刻變得七零八落，轟隆隆地倒塌下來，帶起大片的煙塵木屑，以及門後撕心裂肺的哭喊。
“力量和速度拿捏得不錯，但精度差了一些。”
賈克斯點頭表示認可，語氣裏帶著些許笑意。
“迴去之後還得練練。”
“...嗯。”
蘇木用左手壓了下黑刀，目光掃過煙塵散開之後那些倒在地上的仆人們，他們正用一種看待怪物的眼神看著蘇木。而但凡視線觸及，那些仆人們就立刻激靈靈一顫，滿臉惶恐地往後縮緊身體，用手擋在麵前，試圖以此來尋求心安。
“殺不殺？”
卡特琳娜拔出匕首，已經興奮起來，蠢蠢欲動。
“我可以代勞！”
“走吧。”
蘇木才懶得理會這些馬前卒。
古堡深幽，光線暗淡，進深極深，走廊兩側矗立著士兵雕像，手持大斧重盾，栩栩如生的眼睛始終盯著廊中行人，壓力十足，似乎這些士兵雕像隨時都有可能活過來。離開走廊之後，登上浮空旋梯，圍繞古堡邊緣，再入其中——就像一座巨大的迷宮一樣，但老賈古卻刻意地封閉了那些通向其他地方的道路，隻留下唯一一條，以便蘇木不會迷路。
“老賈古還是挺自信的。”
卡特琳娜停在階梯盡頭，轉而瞧向來時的方向。
圓頂塔樓和古堡錯落結合，逐層挑出的建築結構看起來很是複雜。
“講真的，住在這種地方真的不會迷路嗎？”
但蘇木並沒有迴答，賈克斯也隻是第一次見到卡特琳娜，他對隻精通暗殺的刺客沒什麽興趣，懶得迴答。
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卡特琳娜略有些失望，聳了下肩膀便轉身繼續跟上——出乎意料的，一路走來，蘇木並沒有再遇到任何阻攔，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恰恰相反的，無論蘇木也或卡特琳娜，都希望自己可以在半路上遇到很多阻截，雖然那可能會很麻煩，而且浪費時間，卻也同時代表著老賈古除了這些之外就再沒有其他的手段。
事出反常必有妖，道理從來都是如此。
隻有賈克斯不太在意。
來到會客大廳門前的時候，距離日之門關閉已經過了第四聲鍾響，整個皮爾特沃夫都徹底安靜了下來——很少有人會知道，在那些人們看不到的地方，黑暗裏究竟隱藏著什麽。
推門之後，刺眼的光芒讓蘇木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歡迎你，我的客人。”
老賈古的語氣裏帶著濃重的揶揄。
一張很長的桌子擺在會客大廳的中央，上麵鋪著一層紅底金邊的桌布，老賈古就坐在對麵，正在享用自己的夜宵。而坐在他側手邊位置上的則是維克托——就是維克托，那個全身上下已經近乎沒有多少零件還屬於人類範疇的家夥，在他身後還站著一群巨型鐵皮怪物，以及某個非常顯眼的紫皮怪物——蘇木不敢承認自己不認識那個紫皮怪物，但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和曾經有著天壤之別。
眼神呆滯，行動受限，以及各種奇奇怪怪的煉金增幅——有胸口後背的鋼板，左臂和右腿的義肢，以及從脖子根部蔓延出來的，連接到背後的許多管子，裏麵流動的煉金藥劑泛著綠光。
就跟那些煉金奴隸一樣。
維克托撿漏的本事該是首屈一指的。
蘇木又看向另一邊。
維克托的對麵，凱特琳和蔚正被鋼絲編織而成的繩索綁在椅子上，而且金屬的椅子還被釘在了地上，這讓以暴力著稱的蔚也感到無能為力。
“你不該來的。”
蔚有些絕望。
“你應該看到了，蒙多根本沒死，他被維克托救活了，而且還成了他的煉金奴隸。你打不過這個怪物的。”
“你說的對，蔚。”
老賈古挑了下眉頭，臉上露出一抹陰險的微笑。
他按下了長桌側麵的按鈕，會客大廳裏頓時響起一陣齒輪履帶轉動的聲音，非常噪耳。緊跟著蘇木身後的會客大廳房門就轟的一聲落下一道厚重的金屬門，就連周圍的窗戶也是，所有出口都被封閉。
“你說的很對，但現在已經晚了。”
老賈古得意地大笑起來。
蔚咬牙切齒，一臉兇狠地盯著老賈古，憤怒地大吼大叫，企圖掙脫鋼索的捆綁，乃至於手腕上的鋼索已經陷進了皮肉，血流如注，也依然不肯就此罷休。
“省點兒力氣吧，蔚，已經晚了。”
凱特琳一直臉色平靜地盯著老賈古沒有說話，到現在才終於開口。
“他從最開始就沒打算讓咱們活著離開，這就是個陷阱，為了幾枚原初水晶的碎片，老賈古已經喪心病狂了。”
“他從很早之前就已經喪心病狂了。”
卡特琳娜拔出了自己的匕首，歪著腦袋看向凱特琳。
“這個老東西沒跟你說嗎？這種事兒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他還綁架過你的父母。”
“我知道。”
凱特琳看她一眼，然後用力地抿了下嘴唇，許久之後才吐出一口濁氣，重新放鬆下來。
“他跟我說了。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已經知道咱們都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裏了。資本家的血饅頭讓他們上癮，然後變得不擇手段，漠視生命。”
聞言，卡特琳娜咂了下舌頭，笑得意味深長。
蘇木左手拇指輕輕摩挲刀柄，眼神平靜地對上老賈古滿帶戲謔的目光。
“並不是每個資本家都這樣。”
金屬質感濃重的聲音忽然從上麵響起。
卡密爾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待在那裏了，就在吊燈上麵。
“你知道最髒的東西是什麽嗎？”
她的手裏翻出一枚金幣，然後丟了下去，就落在老賈古夜宵裏的紅茶裏麵，濺起來的茶水讓老賈古驚慌失措，險些直接仰麵摔倒。
“錢，就是最髒的東西，一向如此。”
卡密爾笑了起來，濃重的金屬質感依然讓人覺得怪異。
老賈古好不容易穩住了屁股底下的椅子。他抬頭看向卡密爾，滿臉的皺紋都沉了下來，語氣陰毒：
“卡密爾，這兒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老賈古先生。”
卡密爾瞥他一眼，身形仰倒，徑直從吊燈上倒摔下來，身體在空中轉了一圈，穩穩落地。
“我來賺個人情。”
她笑著看向蘇木。
後者隻輕輕點頭。
賈克斯把雙手交叉插進袖口裏，懷裏抱著燈柱，全然沒有心思理會已經徹底絕望的凱特琳和暴怒欲狂的蔚，他隻是單純地在打量那個已經今非昔比的紫皮怪物——某種野獸的氣息，正在那個紫皮怪物的體內蠢蠢欲動——他並沒有被維克托的藥劑完全控製。
“可堪一戰。”
賈克斯笑了起來，伸手指向那個紫皮怪物。
“這東西歸我了，剩下的，你們自己分。”
說完，賈克斯就抱著燈柱上前幾步，試圖以此來霸占他選定的對手。
蘇木沒有說話，卡特琳娜和卡密爾也沒有意見。
維克托抿了一口甜奶，抽空看他一眼，並不理會，然後轉而看向坐在主位上滿臉陰鬱的老賈古。
“安心，老賈古先生，這可不是什麽大問題，經過我改造的蒙多完全可以幫你解決掉這裏所有的人。但在那之前，咱們是不是應該重新商量一下那四枚原初水晶碎片的劃分？”
“劃分？咱們應該已經說好了，一人一半。”
老賈古眯起眼睛，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你想獨吞？”
“當然不，隻是現在的情況和預想中的有些區別。瞧瞧，一，二，三，四，他們有四個人。蘇木先生的實力不必多說，他可是險些就把蒙多也弄死的人，還有菲羅斯家族的卡密爾夫人，以及...嗯，穿鬥篷的那個我不知道，但這位，看裝束的話應該是來自諾克薩斯的刺客小姐。”
維克托輕輕搖晃杯子裏的甜奶，金屬厚重的聲音又沉又悶，沒有任何語氣上的起伏。
“我會比預想中的損失更多，甚至可能會損失掉除了蒙多之外其他所有的巨型機器。所以，我需要更多的報酬。這很合理。”
“你...”
老賈古就要拍案而起，卻在最後一刻隱忍了下來。
他死死地盯著維克托，然後恨恨的重新坐下。
“說吧，你要多少。”
聞言，維克托手裏搖晃甜奶的動作稍稍一頓——盡管這家夥已經切除了自己有關情緒的所有構造，但這並不影響他為了自己的以後考慮。
“三枚原初水晶碎片，再額外附加十萬金幣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