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書 先主傳》記載,劉備投奔劉表時,“先主遣麋竺、孫乾與劉表相聞,表自郊迎,以上賓禮待之。”


    看起來是非常看重與欣賞備崽兒了。


    別信。


    按《和洽傳》的記載,傳主當時不過是一介普通汝南士大夫,然而他在投奔劉表時,也曾被“以上客待之”。


    《杜襲傳》亦稱傳主被“劉表待以賓禮”,杜襲的同鄉繁欽還“數見奇於(劉)表”。


    作為名士出身的宗室,禮賢下士對於劉八俊表屬於勿六的基操,根本不值錢。


    這是他在養望時期就養成的習慣,屬於拉攏人心的常見伎倆。


    陳壽稱劉表“有威容、器觀”,可知他不僅對待備崽兒如此,對其他稍微有點名氣的人都這樣。


    反倒是備崽兒的傳記頻頻把紹寶郊迎、劉景升郊迎拿出來說事兒,說白了那時候除了這些他就根本沒什麽能抬身價的資本。


    八俊景升公對備崽兒的真實態度,隱藏在《先主傳》中“待以上賓之禮”的下一句,即“益其兵,使屯新野”。


    初見麵客套完,“使屯新野”才是劉表的真實目的。


    即欲借劉備的勢力,為北方屏障,來抵禦阿瞞的兵鋒。


    畢竟阿瞞被紹寶揍那陣兒景升公雖然不曾出兵,卻也上躥下跳沒少惡心阿瞞。


    他也知道等阿瞞緩過勁兒來了,自己肯定會挨揍。


    所以景升公看待備崽兒,其實跟看待張繡是一樣的。


    都是手頭上有兵馬,還有點能打,能幫勞資守一守荊州北邊的可以利用的流亡勢力。


    景升公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物。


    當年孫堅殺了荊州刺史王睿,他隻得了二穎那邊的敕封,孤身帶印綬入荊州。


    當時的荊州,對二穎那邊可並不友好。


    但靠著拉攏當地豪強,他如今已將東漢十三州中人口居首位麵積也居前列的偌大荊州牢牢掌控在掌心。


    不光是袁小骨孫小狸花策劉繇劉勳的揚州爭奪戰他頻頻伸手,曹袁的中原大戰他也上躥下跳。


    其野心可見一斑。


    八俊之一的劉表劉景升,是一個很值得玩味的人。


    身為宗室,在桓靈時代他堅決的站在士人一邊,聲討宦官。


    完全不顧士人們其實想的是通過誅殺宦官削弱皇權。


    《後漢書 劉表傳》記載,(劉表)與同郡張儉等俱被訕議,號為“八顧”,詔書捕案黨人,表亡走得免。


    詔書通緝都有他,可見其在其中跳得甚歡。


    後期黃巾之亂靈帝被要挾著赦黨人廢黨錮,他馬上投入何進麾下,為外戚何遂高做犬馬。


    到二穎秉政,他又欣然接受二穎的敕封,前往荊州就任。


    入主荊州之後,卻換了一副軍閥嘴臉。


    他先是設下鴻門宴,大殺地方豪強。


    《後漢書 劉表傳》:(劉表)乃使趙遣人誘宗賊帥,至者十五人,皆斬之而襲取其眾。


    緊接著開展瘋狂的武裝兼並,“南收零桂,北據漢川,地方數千裏,帶甲十餘萬”。


    誌得意滿之下,劉表公開郊祀天地,這特麽可是天子的特權,以至天下嘩然。


    《後漢書 孔融傳》有記載,荊州牧劉表不供職貢,多行僣偽,遂乃郊祀天地,擬斥乘輿。詔書班下其事。


    其實不必嘩然,從頭看到尾,你會發現這是一個為往上爬不講立場不擇手段的家夥。


    從最開始,他心裏大概就揣著一個“吾豈不可為光武”的野心。


    身為皇家外枝,得登皇位。


    最開始他是想迎合士人,得天下大望而遂願。


    再後來,他未嚐不想使何遂高行僭越,他再誅之而複劉姓帝位。


    到二穎敕封他為荊州之主,那自然要以軍閥的手段謀奪天下了。


    其實說起來,漢末這些位手握實權的劉姓宗室,態度都挺曖昧的。


    劉憂愁虞伯安“天性節約,敝衣繩履”、“為政仁愛,念利民物”,屬於宗室中的德行代表。


    還入洛陽擔任過漢廷宗正,位列九卿。


    結果鎮守幽州期間,先與袁紹等人共相首尾,彼此傾軋,後又主動挑釁,因為私怨而攻擊公孫大玉兒。


    《後漢書 劉虞傳》記載,(公孫)瓚乃陰勸(袁)術執(劉)和(劉虞之子),使奪其兵,自是(劉虞)與瓚仇怨益深。


    ……四年冬,(劉虞)遂自率諸屯兵從合十萬人以攻瓚。


    不管怎麽吹劉憂愁黑大玉兒,有兩件事情是洗不掉的。


    跟大玉兒之戰,是劉憂愁先動的手。


    他動手是為了私怨,而非國事。


    並且袁紹屢次提議擁立劉憂愁為帝,且多次攻訐獻帝法統。


    韋曜《吳書》記載,紹複與術書曰:“……今西名有幼君(指劉協),無血脈之屬,公卿以下皆媚事(董)卓,安可複信!”


    《魏書 公孫瓚傳》記載,(袁紹)推虞為帝,遣使詣虞,虞終不肯受。


    紹等複勸虞領尚書事,承製封拜,虞又不聽,然猶與紹等連和。


    劉憂愁雖然堅決拒絕,卻“猶與(袁)紹等連和”。


    其態度頗值得玩味,大抵透漏著九個字:不是不行,還不到時候。


    同為宗室劉焉,也是一個德性。


    他年少時“精學教授,舉賢良方正”,入朝為官也曾位至宗正,入主益州也是辣手誅戮豪強。


    他更是公開割據的第一人,派遣部曲將張魯入漢中,“斷絕穀閣,殺害漢使”。


    對外謊稱“米賊斷道”,與叛逆無異。


    《蜀書 劉焉傳》記載,(劉)焉遣(張)魯為督義司馬,住漢中,斷絕穀閣,殺害漢使。焉上書言米賊斷道,不得複通。


    封閉益州門戶之後,劉焉便“立威刑以自尊大”,隨後“意氣漸盛,遂造作乘輿車(天子車)重千餘乘”。


    備崽兒參與過衣帶詔,兼具遠支宗親身份,因此往往被認為是漢室忠良。


    然而建安十四年(209),備崽兒無詔自領荊州牧;十六年(211)備崽兒接受劉璋表舉的大司馬、司隸校尉。


    二十四年(219),備崽兒無詔自封漢中王。


    魏黃初元年(221)備崽兒僭越為帝,為了掩人耳目甚至主動替尚在人間的獻帝劉協發喪。


    如此忠良,何愁漢室不亡?


    唯二不曾顯露僭越之跡的隻有劉岱劉繇兄弟倆。


    卻大約是因為死的早,且一直並未實質掌控住屬地形勢。


    這雖然可能是二穎廢立導致皇權勢微所致。


    但外戚心懷不軌,宗室各懷鬼胎,士人勢大不可治,嘴上喊著忠心卻暗懷禍心。


    唯一算得上忠心耿耿的團夥,宦官集團還已經被汙名化到人人喊打,最後被多方聯合共同屠滅了。


    細數起來,舉目天下竟無可憑附依托的力量。


    如此隻憑借幾個忠臣毫無根基的忠心,就算有幾支實力強悍的武裝,又怎麽可能保得住漢室不亡?


    二穎廢立,阿瞞挾主,雖然貌似偶然,卻也是必然。


    好在庚哥疏懶,隻圖存司州四郡兼苦寒並州,過點屬於鹹魚的安生日子。


    一番不著調卻建立在領先十多個世紀見聞基礎上的忽悠,兼幾個忠臣良將的誤信誤操作,竟然真的掙紮出一番局麵。


    現在的小朝廷地麵,寒族擁護,黔首感恩,士紳豪強雖失實權卻得長久富貴,眼見著是逐漸平穩與興盛起來。


    但迴到荊州,以劉景升這種人,怎麽甘心坐守荊州等著挨打?


    建安七年,“劉表使劉備北侵,至葉”,曹軍與劉備連戰,夏侯惇、於禁等人還一度失利。


    從《李典傳》、《杜襲傳》的相關佐證來看,此次荊州方麵出動的兵馬規模達到“步騎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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