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哥對皇甫嵩根本不感興趣。


    道理就跟張遼高順一樣,這尼瑪是個統兵的帥才。


    不是保鏢!!!


    在庚哥這個不學無術的家夥眼裏,皇甫嵩這種配享武廟的先賢,還不如高順有名氣呢。


    純屬是看在盧噴噴的麵兒上,才去撈的人。


    蹇碩可不一樣了。


    蹇碩是真的操心皇室的安全。


    特別是京師附近董卓的兵馬越來越多的情況下。


    他雖然熟讀軍略有見識有眼光,並且還細心。


    但畢竟說實話,實戰就打過袁術他們叛亂的北宮保衛戰那一戰。


    雖然有盧噴噴幫他參詳著,但盧噴噴就算打過再多仗,也就是調兵遣將穩坐帥帳。


    他不親自上陣殺敵啊,所以在蹇碩眼裏始終都屬於是文臣。


    然後就聽說庚哥把皇甫嵩撈過來了。


    皇甫嵩那真真屬於積年的宿將,從平黃巾之後打仗就沒怎麽停過。


    所以蹇碩就趕緊跑過去相見。


    從盧噴噴那邊得到皇甫嵩值得信賴的擔保之後,蹇碩馬上將弩槍還有他們操練的戰法演給皇甫嵩看。


    皇甫嵩的確是帶兵打仗的實戰經驗無比豐富。


    一見之下也頗為驚奇興奮,從實戰的角度很是給了些意見。


    蹇碩頓時就無比佩服,覺得都說到了他之前想都沒想到的點子上。


    於是就起了心思,不如讓皇甫嵩幫他們操練新軍新戰法。


    好過他們這兒紙上談兵。


    跑去請辭,說自己才能不足以擔負西園軍元帥之職,最近一直誠惶誠恐。


    請庚哥重用皇甫嵩。


    庚哥琢磨了一下。


    他手裏頭現在三派人,宦官屬於一派,呂大憨批的並州係屬於一派,盧噴噴自己屬於一派。


    兩派手裏頭都有兵馬,就盧噴噴孤家寡人啥都沒有。


    就當個太傅還不錄尚書事,手頭沒實權。


    不是說三角形最穩定麽?


    那就真得給點兵馬盧噴噴幫忙掌握著,構建庚哥心目中穩定的三權分治。


    他把皇甫嵩算成盧噴噴的人了。


    還考慮過二穎的感受。


    怕二穎覺得勞資要貶斥的人,你卻撈過去重用,這不打我臉麽?


    所以才讓盧噴噴代自己執掌西園軍元帥之職,讓皇甫嵩去當個上軍校尉。


    實際上皇甫嵩不止實際掌控西園軍訓練,連衛尉和呂大憨批的虎賁騎兵的弩弓戰法演練也一並負責了。


    順便把盧噴噴跟皇甫嵩倆人綁死在訓練兵卒上頭,免得盧噴噴老來煩自己。


    他倒想的美。


    剛讓蹇碩帶著他的意見去找何太後行璽,然後太後召見的旨意就過來了。


    庚哥過去一看,他的用人乾坤大挪移詔令他禦姐媽已經行過璽了。


    讓蹇碩去跟後頭的手續呢。


    其餘大宦官除了畢嵐和鹹魚宋典,都在他禦姐媽那邊伺候著。


    讓他們往迴縮,所以現在手頭上都沒啥重要的事兒。


    圍宮時叛軍在洛陽城內亂殺了一通,親眷什麽的差不多都掛了。


    庚哥也通過蹇碩警告過他們,再住外邊兒被二穎的人砍了他也沒辦法。


    所以這會兒都搬迴北宮內居住了,沒必要根本不出宮。


    何太後在跟張讓下武棋。


    這種棋簡單,每局結束的快,比正經下圍棋省時省腦子,後宮頗為盛行。


    見庚哥過來行禮,他禦姐媽就抬了抬眼皮,掃了一眼,繼續對著棋盤冥思苦想。


    庚哥湊過去看,他這禦姐媽都雙三了,還想毛啊想。


    拈起一顆棋子就幫他禦姐媽放了上去:“母後勝矣!”


    “是張侯勝矣!”美豔禦姐媽卻指了指張讓早已經四顆棋子的一列給他看。


    順便輕輕嗔怪的打了下他的手背:


    “盡胡鬧!”


    順便隨手拂亂了棋子:“且說話,不下了罷!”


    得,估計他這親媽輸定了,要不也不至於冥思苦想。


    這會兒正好推他背鍋挽迴麵子,順便耍賴。


    五子棋雖然是他帶過來的,但他一個鹹魚哪裏會多麽仔細的研究?


    他這太後媽還有張讓這些古人的五子棋技術,早都已經能殺得他丟盔卸甲了。


    還研究出很多他不知道的規矩,什麽先手不能雙三什麽的,他都記不住。


    所以作為名義上的發明者,庚哥卻早已經失去了下棋的資格,被歸結為不會的那一類。


    再說他自己發明一種棋的下法這也太誇張。


    所以這事兒庚哥早就推給小時候負責撫養他的史毫史子眇了。


    是史道人教他的,他咬死這麽說。


    張讓卻是在旁邊笑道:


    “奴還恐太後落子去位八七路呢。”


    “借陛下禦手,卻是僥幸贏了太後一迴。”


    他們這幫人心思多。


    雖然不是不能贏皇帝太後什麽的,這些貴人心眼也沒這麽小。


    也不至於喜歡跟自己贏不了的對手下棋找虐。


    可你要太菜了,人家贏也贏得沒意思。


    像張讓這種棋力,當然能逼得何太後冥思苦想,然後想出妙手贏他。


    因此得意,當然會更喜歡跟他們下棋。


    庚哥的禦姐太後媽皺著眉頭細細想了一會兒,居然似乎在腦袋中複原了被她拂亂的棋局。


    然後雙眼發光:“果真,落子彼處必勝矣”


    又頗為懊惱的連續拍打庚哥:“又壞我一局好棋!”


    庚哥嬉笑著躲閃,心說女人我是你親兒子呃,你至於舍得為一局棋打我麽?


    跟你不知道那老貨在讓你似的。


    何況你們既然能在腦子裏複原棋局,直接複原再下不就好?


    還不是你自己怕輸故意搞亂的,現在又不好意思。


    庚哥向來是下完棋不記得每步棋,懶得費那個腦子。


    他覺得能複原自己下出的每步棋,甚至記住幾百手的棋譜的都是非人類的怪物。


    因此他當然不知道,即使明知道張讓在想讓,也不妨礙何太後殫精竭智解開張讓故意布出的一盤棋局時的那種愉悅。


    這就跟猜謎語玩兒填字遊戲走迷宮似的。


    碰巧這類智力遊戲都是庚哥討厭的。


    不過在庚哥很多不符禮法的攪弄下,他與這位美豔禦姐娘親倒的確是不知不覺親近了很多。


    在他心裏,雖然禦姐娘親的地位此時還不及陪他成長的奶媽王吳氏以及潛邸四姬,卻也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了。


    庚哥也在慢慢學習,如何跟一種名為母親,卻很在乎你的生物相處。


    對何太後,他覺得最起碼比上輩子那個一把年紀卻還腦殘加花癡,隻知道追星毫不在意他的女人,更值得他親近。


    從何太後這女人很有些用力的拍打他的魔爪中逃脫,他遠遠站定:


    “母後尋兒臣何事?”


    “母後若不尋兒臣來,兒臣又怎會擾亂母後的棋局?”


    一邊轉移話題,一邊理直氣壯的甩鍋。


    張讓等宦官含笑看這一對母子笑鬧。


    不符禮法,卻也頗為溫馨。


    似是比那等母慈子孝相敬如賓卻彼此生疏的畫麵更有一番親昵。


    何太後本來不是這樣的。


    這女人雖然心狠手辣,卻也很講儀容。


    責罰打殺嬪妃下人從來不會自己動手。


    會親手打人,純屬是被鹹魚庚哥反複在她麵前各種皮給氣的。


    這卻是庚哥討好大法的副產品。


    隻乖不皮就像假娃娃,身邊人就算喜歡卻也少了樂趣。


    就像本本分分的好男人似的,比很會的壞男人總缺了些挑動你情緒的生動魅力。


    庚哥也很享受被自己親媽揍的這種樂趣。


    上輩子沒享受過。


    隻是張讓他們不知道,庚哥一直在吐槽這女人是親媽麽?


    不知道控製力氣,每次開玩笑都下手這麽狠。


    他們倒是覺得,肯親自動手揍庚哥的何太後,似乎少了些陰沉狠辣喜怒無常,多了些明朗和愉悅。


    何太後不去理會庚哥後頭半句話。


    若是理會的話,這個皮兒子恐又會將自己氣到恨不得將其打殺了去。


    這會兒倒是不再想她自己當初寧願要個聰明壞兒子,也不要個笨蛋乖兒子的想法了。


    她重重哼了一聲:


    “見汝今日讓蹇碩拿來行璽那份詔令,喚汝過來囑一聲,萬不可太信外臣!”


    “兒臣知道了!”見她沒有再打的意思,庚哥又腆著臉過來扶她坐下。


    還殷勤的幫她捏肩膀:


    “兒臣望母後幫兒臣掌璽,便是念著兒臣年輕,許多事恐不周全。”


    “皆指著母後幫兒臣辛苦周全些!”


    “休來作怪!”


    美豔禦姐何太後一邊半眯著眼享受兒子其實一點都不舒服的生疏按摩,一邊嘴裏嗔怪:


    “汝這等手藝,怕是來磨折吾的。”


    “還不坐下,正經敘些話!”


    庚哥也就胡亂捏幾把,表現個態度,聞言嘿嘿笑著乖乖坐下。


    “汝尚記否,那日大將軍靈柩送返時,吾與汝不曾敘完之事?”


    卻見何太後正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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