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上章)


    (目前這幾章都是迴憶,月睡覺時候的迴憶)


    (孩子大了,總會想起小時候的小可愛模樣)


    (主要是和後邊的內容串起來)


    鬧且由著他鬧,小小黏人精還能翻天不成。


    星隕石降落時攜帶了天火,天火難以剔除,即便落地之後也是熊熊燃燒難以撲滅。


    祁無月掐指算過,三日後有雨。


    雨,從天來,自然是天水。


    天水降,天火的威力至少會減少大半。


    所以眾多前來獲取星隕石的劍修都在等,等雨落之際,趁機設法取星隕石。


    南疆在降落星隕石的周圍建了一圈客棧,天價收費,愛住不住,不住夜裏外麵喂蟲子去。


    黑得明目張膽毫不掩飾。


    劍修們罵罵咧咧住在天價客棧中盼著下雨,罵還得偷偷罵,聲音大點都不敢。


    祁無月拎著某隻跟他鬧別扭的小雪包住進獨一無二的豪華天字上房。


    十八聖侍從來都是輪班。


    這次跟來的是十一和十七。


    十七是個劍修,星隕石自然於她有用,所以來了。(削紅薯削成工藝品的那個)


    十一是老擺爛偷懶人了,不靠譜玩意一個,修煉不上心,搗鼓各種稀奇古怪的蠱蟲有一套。


    十一眠,本名清羽。


    好吃懶做,混日等死,怠於修煉,在十八聖侍中,修為最低。(剝紅薯剝得跟狗啃一樣的那個)


    她最近訓練了蠱蟲裝瘸,於是每天熱衷於帶著她的蠱蟲裝瘸碰瓷樓下人來人往的劍修。


    這家夥雖然胸無大誌,一心隻想養老等死,但的確也是五脈聖女之一。


    她的本命蠱蟲是蜈蚣。


    品種:紅玉美人皇。


    名字叫虞虞。


    特點是,腳腳多到數不完。


    蜈蚣裝瘸,匪夷所思,遊刃有餘。


    她就在客棧裏瞅,瞅到一個衣物法器不俗的就撞上去。


    虞虞演技極好地從她袖子裏掉出來,啪嘰摔斷一條蜈蚣腿,可憐地瘸著一條蜈蚣腿躺在地上。


    十一再哭天喊地地撲過去,一把捧起她的虞虞,抹淚直哭。


    “我的虞虞~我可憐的小虞虞~”


    “天啊,腿都被人撞折了!”


    “殺千刀的!你賠我虞虞的腿!賠我虞虞的醫藥費!”


    被碰瓷的劍修內心真是喵了個咪,撞個人,把蜈蚣腿撞瘸了。


    不賠?這特喵的可是南疆。


    撞瘸的還是一隻皇級蠱蟲的腿。


    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還是破財消災的好。


    畢竟要是養不好這隻蟲大爺的腿,可能會被記仇的喂,萬一招來一群蜈蚣小弟半夜咬人……


    破財消災破財消災。


    劍修鄭重地把一袋靈晶塞到十一手中,再三囑咐:“多買著補骨的靈藥,給這隻……蜈蚣女王,好好養腿,爭取多養出幾條腿。”


    十一打個響指,用手點了點這位劍修小老弟,挑眉:“年輕人,識相,懂事。”


    “來,虞虞,跟人握個手。”


    別說,虞虞裝瘸,演技十足。


    碰瓷一個訛詐一個,碰一個訛一筆。


    “大姐,你都訛我兩次了!能不能換個人碰瓷?”這是一位崩潰的劍修。


    十一抱臂:“說的什麽話!我們虞虞養腿不花錢嗎?”


    虞虞點著小腦袋。


    十一氣勢洶洶:“我告訴你,那次瘸的是第九十八條腿,現在瘸的是第一百六十五條腿,不一樣,賠!”


    十一帶著蜈蚣到處碰瓷,十七守在祁無月身邊冷臉抱劍。


    十七冷臉,翎子冷臉,身邊一大一小兩張冷臉。


    祁無月:嘖,簡直是看了就讓人興致缺缺,還不如看蜈蚣碰瓷有意思。


    晚上,某人雖不說話,但依舊和哥哥睡一起。


    他繃著一張精致可愛的小臉,幹得是爬床的事。


    不僅照例爬床,還要如平常那樣,窩進祁無月的懷裏。


    然後翻個身,背對著祁無月。


    祁無月:……


    一邊睡覺黏著他,一邊別扭地背對著他。


    祁無月:嗬嗬,美得你。


    於是裝作半夜不經意間一腳就給他踹下床了。


    有本事分床睡。


    翎子默默從地上起來,翻著小腿爬上床。


    再次重複上麵的操作,窩進祁無月懷裏,然後翻個身,用小屁股背對著祁無月。


    完全詮釋了什麽叫:有骨氣,但不多。


    祁無月:……


    再踹。


    翎子:依舊默默爬起來,拍拍屁股,準備爬床。


    就在翎子準備再次爬床的時候,祁無月睜開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翎子:“……”


    爬床爬到一半的腿,默默滑了下去。


    他換了個祁無月看不見的方向上床。


    輕輕衣物摩擦聲響起,腰後突然一熱。


    他貼在了祁無月的後腰處。


    察覺他又準備翻個身,祁無月磨牙:“少拿你那個屁股對著我。”


    某人翻身的動作一僵。


    他不動了。


    良久,祁無月腰後處一熱,淚水打濕了薄薄的裏衣。


    真是的,他倒委屈的不行。


    祁無月起身,把人拎到身前,垂著眸去看抽噎的小哭包:“你哭什麽?”


    “逗個孩子都能跟我鬧好幾天,真是長本事了。”


    “你既然有骨氣,說了以後都不給我咬了,臉也不給捏,還不搭理我,你這不是做的挺好的嗎?你哭什麽?”


    某人睫毛上掛著淚,一邊掉小珍珠,一邊可憐著小模樣,有理有據道:“我隻是,三天不給哥哥咬,三天已經過了,可以咬了。”


    祁無月樂了:喲,還查著天數,按時間鬧呢。


    他往後倚在軟枕靠背上,漫不經心地垂著眸子,撫了撫衣袖邊緣的褶痕。


    “哦,可我不想咬了。”


    “遂你的願,以後都不咬了。”


    看著某人心碎的小表情,他繼續慢悠悠補充:“臉也不捏了,大約是這幾天都沒捏得緣故,也不想了,大約是這個習慣不知不覺戒了吧。”


    可想而知,這番話的威力有多大,對翎子來說不亞於晴天霹靂。


    “不可以……不可以……”


    翎子的小珍珠撲簌簌往下掉,圓潤的鳳眸濕潤著,小鼻尖通紅,眼淚一顆一顆地砸。


    祁無月的確心軟了。


    被哭軟的。


    他這人的確吃軟不吃硬,跟他橫,他能跟你橫到底,但你要是服軟,尤其是這種可憐巴巴的眼淚攻勢,他就不自覺地心軟了。


    再者,祁無月本來也隻是氣他居然不給捏小臉了。


    這可是南皇平時最大的樂趣了。


    不給捏!還把他的手拿開!


    嗬,可以啊。


    祁無月看似麵上不動聲色地冷笑著,但其實也在生悶氣。


    現在某人哭著求原諒,不僅握著他的手一個勁地往臉上主動讓捏,還哭得那麽傷心。


    小可憐樣簡直沒眼看。


    看了就心軟。


    “哥哥抱,哥哥抱~”


    某人小時候在掉小珍珠這塊堪稱一絕。


    他眼型極好,山根骨相精致利落,眼窩和鼻梁山根形成的窩陷蓄淚一絕。


    下眼瞼乃至眼底內側又很容易紅,有種要淒美滴血的傷感。


    漫上來的水光朦朧著鳳眸,雙眼皆是濕潤的光澤,眼睛又紅又亮。


    睫毛又長又直,垂下來跟小扇子似的。


    眸中蓄足了淚,哀傷地睜著眼睛,小珍珠一顆一顆地掉,然後用睫毛遮蓋住眼眸。


    淚珠順著睫毛甚至會有一個滑動滴落的過程。


    長長的睫毛墜著小珍珠,他茫然可憐地一眨眼,小珍珠就撲簌簌地掉。


    南宮靈見過一次小黏人精的絕美落淚,直唿臥槽。


    感歎道。


    小小年紀哭相都如此驚豔,這要是個用情不專的,將來得禍害多少人啊。


    月落:為什麽說禍害?


    其實她的意思是,南疆就沒幾個用情專的,蠱女們稱之為對正常新鮮感的追求。


    月落對於情感上的常識,有種異樣的天真,也可以說是偏執。


    南宮靈誤解了,於是嚐試給她解釋:“這個,不好形容,我怎麽說呢,就是小翎兒那雙眼睛,深情。”


    雖然月落必然搞不懂深情是什麽。


    月落一針見血道:“哪有,他平時看你跟聒噪的麻雀一樣。”


    心思簡單的人往往有著最靈敏的感知。


    南宮靈:……


    月落蹙眉迴想:“他好像……隻有看著皇的時候……才這麽多戲。”


    還茶。


    她總是能隱隱感知到,某隻看似乖巧的小黏人精,實則底下藏著……像是野心一樣的心思。


    他有著和她極其相近卻又不盡相似的,對皇的偏執和狂熱喜愛。


    隻不過,相較於月落的隻要能看到皇就很開心很滿足了,他的占有欲更強烈。


    所以最淺顯地表現出來就是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黏著皇。


    月毒唯,一款心思簡單天然直,專破某隻小綠茶的心思。


    但祁無月看不出來。


    某人的小珍珠掉的顆顆剔透分明,懸在睫毛上欲墜不墜。


    一時間,什麽“楚楚可憐”“盈盈不語”“眼中含情脈脈”跟這一比都弱爆了。


    祁無月忍不住心軟得一塌糊塗,把他抱進懷裏。


    翎子窩在祁無月頸窩掉淚,將他白皙鎖骨窩哭得一片濕潤,宛如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控訴道。


    “她咬哥哥頭發,我也要咬。”


    他將臉埋進祁無月香氣氤氳的銀發間。


    漂亮的銀發涼涼的,滑滑的,香香的,比之什麽鮫紗錦緞更令人心怡。


    祁無月由著他撒嬌,卻也忍不住吐槽:“你嫉妒心是不是太強了點?嗯?”


    “她才一個月大,什麽都不懂,抓到什麽就要咬,你都七歲了——”


    話還沒說完,某人就心碎地哭著控訴。


    “七歲了,哥哥就不喜歡我了,你果然更喜歡小的!”


    “你果然更喜歡更小孩子的臉。”


    “我長大了,臉不好捏了,不討哥哥喜歡了,哥哥已經不想捏我的臉了是嗎?”


    祁無月:還是想的。


    不過說實話,小時候手感更好……


    但他能說什麽,祁無月無奈道:“咬吧咬吧,她咬過了,你也咬。”


    小孩子這掉小心眼,簡直就是錙銖必較。


    要是不公平,他能一直這麽哭下去。


    此話一出,某人眼淚一收,磨磨蹭蹭湊到祁無月耳垂邊披落的銀發間。


    白皙小巧的耳垂在發絲間若隱若現。


    他抿著唇,靠在哥哥肩膀上,容顏精致的小臉貼在銀發中。


    哥哥的頭發微涼,顏色和觸感皆與常人不同,像是銀絲,順滑如水,泛著上弦月色的光澤。


    他一點一點地從唇去觸碰著感知著。


    銀色發絲沿著唇線緩緩摩挲,癢癢的。


    涼涼的頭發激起唇瓣的火熱,津液不自覺地分泌,他探出舌尖沿著銀發去描摹,舔過的一縷發絲染上濕漉漉的水漬。


    忍不住想要更多,張開嘴,將祁無月更多的銀發咬在口中,含咬著汲取上麵的香氣。


    鳳眸中染上癡迷。


    香的,鼻翼間都是好聞的香氣。


    祁無月有點擔心自己的頭發被他啃得亂七八糟,伸出一隻手,扣著翎子的腦袋,試圖把人扒拉下來。


    人是從肩頭拽開了,但依舊叼著他的一縷銀發,像小狗一樣咬著他的頭發,眼神無辜地跟祁無月對視。


    嘴巴裏不知道咬了多少頭發,小腮鼓鼓的。


    他眨眨眼,然後看著祁無月嚼了兩下。


    祁無月目光不善地眯著眸子:“你擱這吃涼菜呢?”


    某人抱著祁無月的脖頸,重新黏黏糊糊地貼迴去,他鼻子間唿出軟軟的氣息,小奶狗一樣哼唧一聲,聲音帶了點得意。


    “哥哥說好給我咬的~”


    所以不能說話不算話。


    祁無月承認,他的頭發當涼席效果是不錯,夏天鋪排開來,又涼又滑,避暑一絕,


    可若是咬……


    他不明白,這玩意有什麽要咬的。


    口感能好嗎?


    真搞不懂這年頭怎麽有黏人精這也要爭。


    肩膀上熱唿唿的小腦袋拱來拱去,銜著他的頭發咬來咬去,黏在他身上,像隻化開的年糕精。


    祁無月有點想揍他的小屁屁。


    “你是小狗嗎?咬個東西能在嘴裏一直銜著玩。”


    翎子本想軟軟唿唿說,他就是哥哥的小狗。


    結果祁無月下一句就是:


    “咬兩下得了,你的口水都弄到我頭發上了。”


    他那點剛升騰起來的綺念被這一句話擊碎得七零八落。


    他這邊心情蕩漾,哥哥卻在糾結……頭發上沾了他的口水。


    翎子的心稀裏嘩啦碎了:他嫌棄我的口水!


    他都用手指給那個小討厭鬼擦了口水,他都不嫌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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