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解風說找林平之來的原因就是為了逢良之死一事,但林平之知道他絕對不知道真兇究竟是誰。


    不然以解風對逢良的偏愛,估計早就去把這個兇手分作好多段了。


    所以林平之說道:“哦?不知道解幫主是不是有什麽線索,有沒有什麽需要在下幫忙的?”


    解風道:“林兄弟,這兩天我一直跟在你身旁,你對於這件事知道的東西我自然全都知道,不過,我比你更加了解丐幫裏的情況,也更知道誰更有可能下手。”


    林平之詫異道:“全都知道...我和丁舵主在他房內聊天,解幫主你也知道嗎,莫非你有千裏耳能聽見我們說的話?”


    解風笑道:“我雖然沒有千裏耳,但有時候比千裏耳還靈通。”


    林平之恍然道:“你在丁舵主身邊布下了眼線?他的一舉一動自然瞞不過你。”


    同時心裏感慨,丐幫一處分舵就等同於武林中一個門派,甚至物力財力分舵高手比尋常門派還要雄厚些,分舵的舵主那便等同於獨立在各地的掌門人。解風要控製這些分舵舵主,自然是要安插內應在分舵。


    就如同當年的東廠。


    林平之又道:“看來我在福建之時,和淩常淩舵主的來往解幫主你便了如指掌了。”


    解風也不否認,道:“我之所以相信林公子你不是兇手,也是因為早已對林公子你這個人有大概了解,知道你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孩兒殺了。”


    林平之苦笑道:“這麽說來解幫主還算我的知己了。”


    停了停,林平之又繼續剛才的話說道:“以解幫主你的手腕,自然對分舵裏諸人的性格情況十分了解。”


    “不知道解幫主覺得誰最有可能是兇手?”


    “不瞞二位,我先前還以為解幫主你是兇手,因為那日在河邊亭子裏見過你一麵,解幫主你樣子神秘,難免讓我有所聯想,哈哈哈。”


    他哈哈兩聲,解風和衝虛卻沒有迴應,都一時默然不語。


    過了一會,解風說道:“林公子你覺得呢?以你這幾天查探來說,兇手可能是誰?”


    林平之道:“既然解幫主不是兇手,那麽在我心裏,最有可能下手的自然是董老了,殺逢良他動機最大受益也最大,簡直假如我是他...”


    他本來想說假如我是他也非殺不可,但想到逢良是解風私生子,這話說出來可不些不太適合,所以忍住了,繼續說道:“嘿,所以嫌疑最大的是董老。”


    “除了董老之外,還有一個人是你們丐幫福建分舵舵主淩常的外甥,也是這次帶我來這裏的人。他和逢良的恩怨,以解幫主你的手段肯定比我還清楚,他也有動機去殺逢良——而且年輕人做事容易衝動,以這點來說他其實又比董老更有可能。”


    “當然站在我的角度自然不希望他是兇手,畢竟和他相處幾天我已把他當做朋友。”


    解風道:“就這些?”


    林平之看了一眼解風,道:“除了這兩個人,我還有一個猜想...”


    這時候衝虛道長在旁默默聽他們二人說話許久沒有開口,林平之對衝虛說道:“這個猜想和道長你們武當派有關。”


    解風和衝虛遲疑片刻,同時說道:“朱非?”


    林平之道:“是的,我們都在想殺人的動機,由此而推出嫌疑人,但這樣容易造成思維的誤區,想不到殺逢良最方便的一個人。”


    “朱非和逢良關係挺好,而當日我與逢良有個約見——這次見麵是為了化解閻初、逢良、朱非這三個娃娃之間的恩怨,我們約好了我帶著閻初,逢良和朱非一起,四人碰頭見上一麵,把話說開,如果還有解不開的,我打算用比武解決,但隻是點到為止,絕不加深見隙。”


    “都是年輕人全憑一時火氣,有什麽是不能化解的呢?我當時是這麽想的,可誰知道最終是這種結果。”


    解風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聽著有些不耐,但總算忍住沒有打斷林平之,這時候說道:“那你為什麽覺得朱非有嫌疑呢?”


    林平之道:“這個就真的沒有什麽原因了,純粹是我靈機一動的猜想。衝虛道長,我見過了你們武當派的清誠道人,他說朱非前兩日迴到武當山上,還可能中了一種很奇怪的毒,身上脈搏不亂,可卻總是昏迷不醒。我想請問二位前輩,這世上真有這種迷藥嗎?”


    衝虛還未開口,解風說道:“世上毒藥千千萬,功效也是各有不同,讓人無傷隻是昏迷無非是類似一種假死藥,讓人進入動物冬眠一般的狀態,因為一直昏迷,所以也不用進食便溺,這也不算什麽稀奇事。再服用下毒人的解藥或是什麽提神的東西之後,自然能無恙醒來。”


    林平之心道這麽違背科學常識的東西也就你們武俠世界有,還說什麽“不算什麽稀奇事”。


    但他這時候已經接受了這個小說世界與講究科學的世界有些東西不同的設定,畢竟他試過在空中左腳踩右腳,竟然真的有用。所以也同樣覺得沒什麽稀奇的。


    林平之說道:“雖然不稀奇,但我還是疑惑,倘若真有人想對朱非下手,為什麽不幹脆把他殺了滅口,就算是那人對自己武功沒有信心要下毒,那也可以用一發滅魂的毒藥,何必用這種可能有隱患的迷藥,萬一朱非被就醒了,那人不是一切皆休?這事就很稀奇了。”


    解風聞言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衝虛這時候問道:“林公子莫非覺得,我那朱非孩兒是裝作昏迷了過去,其實是為了掩蓋些什麽?”


    林平之撓撓頭,道:“道長我這話可著實得罪你們武當派了。此事我其實全憑猜想,並沒有絲毫的證據,還請道長恕罪。”


    衝虛搖頭道:“林公子不必客氣,要是朱非當真舉止不端,乃至犯下了此等滔天罪行,那麽我們武當派必然先就清理門戶了。不過如林公子你所說,此事畢竟隻是猜測,並沒有證據,卻也不能草率。朱非他在派中也一向低調老實,隻專注於練劍,按理應當不會做這等事。”


    林平之道:“道長所言極是,我也隻是苦無線索,所以提出了一個假想,卻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將矛頭指向貴派弟子朱非,說來也極為荒謬。”


    這時候解風卻說道:“也未必荒謬,朱非他也不是沒有殺我兒子的理由。”


    林平之聽解風這麽說,心道這權勢通天的丐幫幫主莫非打探到什麽消息,知道朱非和逢良間有什麽蹊蹺,忙問道:“是什麽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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