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之後,服裝廠裏排查了很久,也沒有排查到有外人潛入的痕跡。


    陸野心裏越發確定,昨天晚上的那兩個人應該就是程有田和程始。


    他冷冷地看向他們,眉頭緊鎖,想了很久還是什麽都沒說。


    到了夜裏,服裝廠被一層薄薄的月色覆蓋,靜謐中帶著幾分神秘。


    陸野帶著很多工人站在保衛科門口,眉頭緊鎖,仿佛能擰出水來,眼神裏卻是不容置疑的堅決。


    陸野看向身旁的二狗和工人們,朗聲說道,“大家聽著,今天晚上我們排班看守著劉大麻子。”


    “我估計昨天晚上那兩個人今天還會過來,不容有失,我們得把人看住。”


    陸野想他們一定是想趁劉廠長迴來之前把劉大麻子救出去,應該是程始害怕被劉大麻子供出來,所以今天晚上是最重要的一晚。


    陸野的聲音沉穩有力,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這是他對這次任務的重視。


    聽到陸野的話,保衛科李科長卻是一臉不悅地站在一旁。


    他身材魁梧,麵容堅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覷的傲氣。


    聽著陸野他們安排人手,他鼓起了身上的肌肉,大步流星地走去,“怎麽,你是覺得我這個保衛科是擺設,看不住人嗎?”


    陸野聽李科長這麽說,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李科長是退伍軍人,心高氣傲,對自己的實力更是很自信。


    他也知道李科長確實是既有責任心又有能力的人,可是今天晚上情況很特殊,程始一定會鋌而走險,他不能賭。


    陸野很耐心地對李科長解釋道,“李科長,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怎麽可能不相信你呢?”


    “實在是今天晚上很關鍵,大家都不想明天劉廠長迴來之前出什麽意外。”


    “今天晚上還是以你為主,我們隻不過是配合你,確保萬無一失而已。”


    陸野的話說得很真誠,可李科長還是固執地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容質疑的堅定,“不需要。”


    他的聲音很決絕,“我一個人就足夠了。這麽多年,服裝廠從來沒出過事,沒有進過賊。”


    “昨天晚上也是因為我看著劉大麻子,才沒能抓住那兩個小毛賊。”


    “你們那麽多人在,反而會影響我。都走,我一個人絕對能看住他。”


    李科長為了表示決心,直接拖了椅子坐在劉大麻子對麵,“看見了吧,我就這樣一對一地看著他,我就不信,有人能從我麵前把人搶走。”


    見李科長這麽決絕,陸野和二狗互相看了一眼,無可奈何隻好帶著工人們走了。


    夜幕降臨,已經到了後半夜。


    程始趁著夜色如墨,悄悄地潛入了保衛科。


    他今天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臉上還戴了口罩,隻有一雙狡黠的眼睛露在外頭。


    吸取了昨天晚上的教訓,再加上程有田現在很生他的氣,程始隻能自己一個人過來。


    他一路過來覺得很奇怪,服裝廠裏竟然沒有設防,看來陸野也沒有他想象中這麽謹慎聰明。


    程始輕手輕腳,走到劉大麻子呆的那個房間前麵,輕輕地打開門。


    果然見劉大麻子正在裏頭唿唿大睡。


    讓程始沒想到的,是劉大麻的對麵竟然還坐著一個壯漢。


    幸好那個壯漢也睡著了,比劉大麻子睡得還要香。


    程始輕輕走過去,躡手躡腳地拍醒了劉大麻子。


    “誰呀?”劉大麻子剛開口,就被程始捂住了嘴。


    程始壓低聲音說道,“是我,跟我走。”


    劉大麻子一臉不敢置信,他沒想到程始這小子這麽重情義,竟然來救他。


    再一轉念,劉大麻子揚起一抹奸笑。


    這小子看來是不相信自己,才來救他的。


    他迅速起身,跟在程始身後。


    兩個人躡手躡腳,剛走出去兩步,李科長突然醒了過來,原本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眼裏閃過一絲警覺和淩厲。


    “你是誰?來這裏幹什麽?”李科長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幾分威嚴,目光灼灼地看向程始。


    他一邊說話,一邊站起身,一身肌肉比陸野看起來還要厲害。


    李科長當過兵,根本不怕程始那樣孱弱的男人。


    就算程始和劉大麻子一起對他動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程始見到這種場景,知道今天完了。


    他硬著頭皮猛得衝向了李科長,想要將他製服。


    可是程始哪裏是李科長的對手。


    李科長一個側身,迅速躲過程始的攻擊,反手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


    程始猛地吐出一口水,一個踉蹌差點都沒站穩,可他忍著疼痛,再一次衝向了李科長!


    這一次他沒有傻到像之前那樣,而是拿起了旁邊的花瓶,一個反手,狠狠地從後麵砸向了李科長。


    李科長沒有想到,這個一身黑衣的年輕人竟然如此詭詐,從後麵偷偷用花瓶襲擊他。


    “砰”得一聲,李科長腦後腦勺流了很多血,整個人被打暈在地。


    他臉上露出痛苦和掙紮的表情,眉頭緊鎖著,隻發出了啊的一聲,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看到李科長倒在地上,劉大麻子嚇了一跳,轉頭看向了程始,“你瘋了,你殺人嗎?”


    程始心裏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隻是想要救劉大麻子出去,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別人。


    他走上前輕輕探了探李科長的鼻息,還好人還沒有死。


    他隻不過是用花瓶砸碎了他的頭,他昏倒而已,不可能就這麽死了吧······


    程始慶幸他戴了口罩,就算李科長醒過來也不認識他,沒有辦法指認出是他。


    隻要他和劉大麻子跑了,陸野和公安都不可能抓到他。


    程始轉頭瞪了劉大麻子,“我還不是為了救你,你竟然在這裏說風涼話。”


    劉大麻子冷笑道,“你是為了救我,還是為了你自己,你自己心裏有數。”


    他一邊往後退了一步,一邊擺著手,“他要是死了和我可沒有關係,是你拿花瓶砸他的。”


    到了這個節骨眼,程始哪有心思和劉大麻子爭論,“行了,我們快離開這裏。”


    程始拉著劉大麻子,兩個人迅速逃離了保衛科。


    夜色裏,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隻留下一片寂靜和昏迷不醒的李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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