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的掩護之下,程始和劉大麻子悄無聲息地逃出了服裝廠。


    他們不敢停下,一直往外跑了很久,走出了好幾條馬路,這才確定不會被服裝廠的人跟上。


    劉大麻子停下了腳步,揮著手叫住了程始,“行了行了,我快累死了,別走了。”


    程始迴過頭,看了劉大麻子一眼,“我聽說了,你被抓住以後一句話都沒說,就是因為你講義氣,我才會來救你的。”


    劉大麻子大笑起來,“行了吧,你和我還裝什麽?我什麽也不說,也是為了自己。”


    “你會來救我,也是為了自己。何必還要裝模作樣呢?”


    聽到劉大麻子這麽說,程始也笑了起來,“好,既然你那麽實在,那我也說實話。”


    “今天我來救你,就是怕你把我供出來。趁著你那個表哥迴來之前,趕快逃跑吧,離開廣州,別讓人抓住你了。”


    “你當然不希望我被人抓住。”劉大麻子臉上的笑意消失,“你現在可比我麻煩多了,我不過是找人去搶我表哥的貨,隻要他諒解我,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可你呢,你把老李打成了重傷,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可是要吃牢飯的。”


    聽著劉大麻子的話,程始臉色一冷,身子微微一抖,“夠了,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如果這個事抖露出去,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我們就綁著一起死好了。”


    劉大麻子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哥哥我怎麽會忍心看著你去吃牢飯呢?”


    “這個事兒我肯定替你保密。以後我們兩個就不要見麵了,江湖一別,各自保重吧。”


    程始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堅定,“好,再見了。”


    看著劉大麻子從街頭消失,程始緩了口氣,若無其事地迴到了南大校園裏。


    現在已是後半夜,學校裏的學生都睡得很香。


    程始也不知自己是怎麽想的,走著走著竟走到了林婉婉宿舍樓底下。


    他在這宿舍樓下,一坐就是半宿。


    一直等到天亮,宿舍樓漸漸有女生醒來出門,見到門口坐著一個男生都在竊竊私語,覺得很是奇怪。


    程始一動不動,終於等到林婉婉走出來。


    今天林婉婉穿了一件很簡單的白色連衣裙,長發披肩,映照著她越發清麗脫俗,明媚大氣。


    程始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是渴望又是不安。


    他走上前,攔住了林婉婉的去路。


    “婉婉。”他上前喊道。


    林婉婉一見到程始,皺了皺眉頭,“程始你來幹什麽?我不是和你說過我不要見你嗎?”


    程始走上前,試圖抓住林婉婉的手,卻被她躲開了。


    林婉婉冷冷地看向他,眼神裏充滿了冷漠和疏離,甚至帶了一絲怒氣,“你是讓我喊人嗎?一大早在我宿舍樓底下等我做什麽?”


    程始的聲音有些發抖,“這輩子為了你,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太多了。”


    他能感受到林婉婉對他的拒絕和疏冷。


    他實在是不理解,為什麽上輩子她那麽愛他,他們兩個人結婚那麽得好。


    這輩子林婉婉怎麽好像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對自己永遠不屑一顧,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現在他犯下了傷人大罪,最想見到的人就是林婉婉。


    可就算這樣,見了她,還是隻能被她冷冷的對待。


    程始無法忍受,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扭曲起來,“婉婉,不管發生什麽事,這輩子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


    林婉婉聽著他幾乎哀求的語氣,心裏覺得很奇怪,程始是瘋了嗎?這輩子他們兩個人甚至沒有談戀愛,他過來和她說這些幹什麽?


    林婉婉看著他一身黑衣,腳邊還放了一個用過的口罩,更覺得奇怪。


    隻想要盡快擺脫他去找陸野,問問昨晚服裝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林婉婉搖了搖頭,往後退了半步,“程始我告訴你,別奢望了。”


    “別說是這輩子,下輩子我也絕不可能接受你,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的可能性。”


    程始往前踏了一步,緊緊抓住林婉婉的手,“不可能的,你心裏一定是愛我的,一定是你忘記了什麽。”


    “婉婉,你相信我,我們命中注定就是要在一起要結婚的!”


    林婉婉不停地掙紮,“程始你瘋了,你是不是瘋了?”


    就在這時候,溫妙柔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一身張揚的紅色連衣裙,怨毒地看著林婉婉,“你可真厲害呀,大早上就在宿舍樓底下搶男人?”


    溫妙柔的聲音尖銳刺耳,引來了不少同學的圍觀。


    見大家圍上來,溫妙柔就更是故意地大聲說道,“你不是已經有一個男朋友了嗎?怎麽還在這裏勾引別人的男朋友?”


    “我早就知道你這個女人最是不要臉,水性楊花!”


    林婉婉臉上更為憤怒,死命地掙開程始的手。


    可程始卻抓得她更緊,他轉頭,狠狠地瞪了一眼溫妙柔,“你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為什麽要罵林婉婉?”


    “我告訴你,我不允許你罵她。”


    溫妙柔卻大聲地笑了起來,衝著圍觀的同學們大聲喊道,“你們都來看看呀,一個是水性楊花,一個是癡情種子,兩個都有病。”


    溫妙柔的話越說越離譜,林婉婉臉色鐵青,一巴掌狠狠抽在程始臉上,“滾開,我早就告訴過你離我遠一點。”


    程始臉上挨了這一巴掌,露出了痛苦和絕望的表情。


    此時他緊緊盯著林婉婉的眼神裏,充滿了無助和哀傷。


    周圍的同學看到程始那樣的眼神,都在竊竊私語。


    “他們兩個一定是談過戀愛吧。”


    “我看一定是那個女孩子變心了,那個男孩哭得好可憐。”


    “對呀,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孩子,大早上在宿舍樓底下等人,還挨一巴掌的。”


    “不是啊,剛剛溫妙柔說他也是別人的男朋友,這是什麽驚天大瓜?雙雙出軌嗎?”


    ······


    林婉婉聽著周圍的人越說越離譜,冷冷地看向大家,“誰再說,我就撕爛他的嘴。”


    林婉婉這樣一恐嚇,那些圍觀說閑話的女生瞬間如鳥獸般散去,誰也不想去招惹林婉婉。


    隻有溫妙柔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林婉婉,“你自己做過什麽自己心裏清楚。”


    她又轉頭看向了程始,“你夠了,少犯賤了,人家又不喜歡你,你非得倒貼著往她身上貼幹什麽?”


    “我表姐對你那麽好,你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


    聽到溫妙柔這一句,林婉婉終於意識到怪不得她總針對自己。


    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樣,溫妙柔和單妙依是有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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