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清的想法,非常的簡單。


    她想要報複薑贇,首先就要讓薑贇在帝後二人的麵前失寵。


    那麽怎樣才能讓這兩位厭惡起薑贇呢?


    劉清清那天靈光一現,想到自己的優勢,便內心有了計劃。


    這個計劃,說白了其實就是往薑贇頭上扣屎盆子,往皇帝的腦袋上戴綠帽子。


    雖然簡單粗暴,但應該能很有效果。


    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會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別人壓在床上翻雲覆雨——或許有這樣的神經病,但皇帝肯定不會是其中之一。


    而且,劉清清對於自己的身體,也非常的有自信。


    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連女人無數的聖上都曾對她說過,在所有女人中,唯獨對她愛不釋手這樣的話,劉清清的自信心,自然就隨之暴漲。


    薑贇今年連二十歲都沒到,也沒聽說過誰家的女兒許給了他。


    就算是他去過什麽芊翠閣那樣的地方,肯定也沒見過自己這種身材的女子。


    隻要自己脫光光往他麵前一站,他還不得興奮的血脈噴張,到時候直接下半身接管身體?


    而等他把自己壓在床上,準備脫衣服的時候,自己忽然開始大喊救命。


    到了這時,有人進來一瞧,就算外麵那些下人們都是皇後的親信,看到這一幕的他們,也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皇後。


    接下來的發展,就很容易猜出來了。


    因為薑贇想要對自己霸王硬上弓的消息傳到了皇後的耳朵裏,皇後有把這件事告訴了聖上。


    聖上派人來調查的時候,自己隻要捂著臉痛哭,說點像什麽‘他還隻是個孩子,沒有自製能力,我能理解他’,這樣的話,就能輕輕鬆鬆地把自己摘出去。


    然後自己再添油加醋的把當天發生的事情再說一遍,到時候還不怕聖上收拾他?


    宗正寺連說兩句話都管,總不可能不管這種事吧?


    這便是劉清清的整個計劃。


    說起來,其實也挺可悲的。


    這個女人想要報複薑贇,唯一能拿出來使用的武器,就隻有自己的身體了。


    想法是好的,但現實總是會在人們最得意洋洋的時候,忙不迭敲下當頭一棒。


    薑贇的反應,出乎劉清清預料的冷靜。


    為了營造出一種禁忌的刺激感,她還特地叫了薑贇一聲兒子。


    但她萬萬沒想到,這一聲兒子,把原本還有些把持不住的薑贇給叫醒了。


    要說為什麽,理由就是薑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親娘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困擾了薑贇太久的時間,以至於在過去的某一段日子裏,叫他痛不欲生。


    所以聽到這對他來說,感覺非常陌生的兩個字,薑贇安靜了下來,就連內心都跟著平靜了不少。


    他原本還想要嗬斥這女人兩聲,但此時此刻,他卻找了張椅子坐下,手肘杵在扶手上支著下巴,一臉平淡的看著劉清清。


    出乎劉清清預料之外的展開,讓劉清清有些手足無措。一種羞恥感,從她心底油然而生。


    但是都做到了這一步,倘若打起退堂鼓,那豈不是前功盡棄,還叫這個破落戶把自己給看光了?


    於是劉清清咬了咬嘴唇,挪著步,慢慢走向薑贇。


    雙手從自己胸前的高聳上一路撫下去,一直到胯部,才用雙手按著自己的大腿,彎下腰,看著薑贇說道:“你這是怎麽了?開心的腿軟,走不動路了麽?”


    站著時就已經很壯觀的胸脯,到她俯下身的時候,那場麵簡直讓人頭暈目眩。


    薑贇搖了搖頭,歎息著說道:“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什……什麽意思?”劉清清一愣,隨後咬著牙問道。


    “如果我進來的時候,你拿把刀來刺我,我可能還會誇你一句有勇氣。


    但是現在你的表現,在我看來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蠢貨。”薑贇冷冷的看著她:“你想用這種方式,來把我拖下水,這說明你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的身體……或者說把你身為昭儀的地位當成一迴事。


    前者是你不自愛,後者是你不自持。


    無論從哪一邊來說,你都讓我非常的失望。


    我之前,覺得你很討厭,嘴巴很碎。但我並不覺得,你所表現出來的野心有什麽問題。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句話不論放在誰身上,放在什麽地方,都是值得佩服的一件事。


    而現在……”


    薑贇說到這,嗤笑一聲,淡淡的說道:“失去了這些的你,跟一坨臭狗屎又有什麽區別呢?


    你難道覺得,我會對一坨臭狗屎感興趣麽?


    別做夢了。”


    劉清清最在乎的是什麽?


    還不是她那極度脆弱的自尊心麽?


    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是,人越是缺什麽,就越想要獲得什麽。


    四位夫人,無一不是出身於世家大族,哪怕是背景最差的賢妃,她父親也好歹是當地的一個土財主。


    她們從小就開始讀書識字,有的會彈琴,有的能起舞,有的性格天真,有的能在關鍵時刻提出有用的意見。


    從小,就是被家人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反觀劉清清,自小出身市井,父親是當地的一個爛賭鬼,欠了一屁股的債,十冬臘月,一家人都還穿著一身打著補丁的單薄衣裳。


    債主上門要錢,父親拿不出錢來,沒辦法,隻好拿女兒抵債。


    那些人倒也是會做生意,覺得劉清清相貌還算不錯,要是送到宮裏去,萬一被皇帝相中,他們也能跟著沾點光。


    而劉清清入宮之後,也如他們預期的那樣,順利上位,成為了深受皇帝寵幸的女人,還被提為了昭儀。


    從小到大的經曆,讓劉清清受到寵幸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她開始變得驕傲,變得目中無人。


    用一句簡單的話來形容她的心理狀態,那就是‘今天你對我愛答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的報複型心態。


    而皇帝對她的縱容,皇後的不加理會,又讓她日益驕橫。


    她開始覺得自己天生就該擁有這樣的地位,甚至覺得自己就是當上了皇後,也是理所當然的。


    直到那一天,她在福寧宮外說起皇後的事情時,突然出現的薑贇,卻叫她恨之入骨。


    以前倆人沒有見過幾次,就算見過,那也隻是點頭之交而已。


    然而這一次,他卻揪著自己的小辮子不放。


    不僅把自己的親信們全都給殺了,還在那麽多人的麵前,捏著自己的腦袋,讓自己看完了行刑的全程。


    這叫自視甚高的劉清清如何能忍?


    也正因如此,劉清清才想要報複薑贇。


    然而現在,報複的效果沒有起到,她反而被薑贇左一句蠢貨,右一句臭狗屎給氣的渾身直打哆嗦。


    我明明如此的優秀,你怎敢這樣說我?!


    劉清清氣的是七竅生煙,高聳的胸脯更是起伏不定。


    她伸出一根白生生的手指頭,哆哆嗦嗦的指著薑贇道:“你!你這混蛋!”


    “有罵我的功夫,先把衣服穿上吧。”薑贇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站起身來:“萬一叫一些不相幹的人看到,那可就不好了。


    真是蠢啊,我本來還對你的改過自新,抱有那麽一絲期待來著。”


    說完,薑贇就轉身要朝外走。


    “你敢!”劉清清急了,看都叫這混蛋看光了,總不能現在把他放跑吧?


    她急忙衝過去一把拽住薑贇的手腕,但薑贇隻是輕輕一甩,就把她甩到了一邊。


    她咬了咬牙,又扯開嗓門大喊道:“救命啊,非禮啊!”


    “……無聊。”薑贇搖著頭,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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