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風呢?他為何不在?我四下尋找。


    “尚風和宴池隨紫夜師傅與白師傅外出未歸。”仿佛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玄坤淡淡言道。


    “哦。”我口中支吾著,卻莫名的一陣失落。


    一曲終了,掌聲如雷。孔燁與淩波跳下台,朝我們這邊走來。


    “你個懶蟲,終於來了!”孔燁大咧咧的說道,頗有乃師之風。淩波則挨著我坐下,對我嫣然一笑。


    我眼有些花,頭有些暈,真是,身為女人也不能幸免那。


    “對了,你的淩波微步,練得如何了?”我調侃道。此淩波微步乃是舞步。淩波悟性很高,輕功又極好,自創了一種舞步,在湖上可踏蓮而行,在平地舞蹈時,步伐又很有迷蹤步的效果。於是,我一時興起,就把金老先生的“淩波微步”這詞兒給用上了,誰知紅師傅聽見了,還一個勁兒的說好聽,就此該舞步就光榮地被叫做淩波微步了。


    “你又取笑我。”淩波俏臉微紅。


    我正待要再逗逗她,便聽有人低聲道,“白先生來了。”白先生迴來了,那他……握迴頭朝門口望去,打頭那人,仍舊是那種幹淨的感覺,歲月在他臉上並未留下痕跡,我的目光繼續往後看,一名藍衣少年,藍色,雖是冷色調,但穿在他身上卻絲毫無冰冷之氣。他的嘴角永遠是上翹的,好像總在對你微笑著。眸似繁星神如月,正是祝宴池。那與白先生十分近似的氣質,再加上更勝於其師的俊美容貌。難怪會成為夜羽女生的追逐對象。


    目光繼續往後,終於,看到了那個從小便在一起,我發誓要保護的人——顧尚風。他,一身黑色勁裝,外罩同色披風,腰懸寶劍。如今的他,劍眉星目,高大帥氣,如今的他目光炯炯,英氣勃發,如今的他武藝高強,劍術超群。如今的他,還會需要我來保護嗎……冷不防的,目光對上了他的,我忙低下頭,卻沒有錯過他眼中的熱切神色。


    “肅靜。”白先生話一出口,現場便安靜下來,隻餘肅靜兩字的迴音飄蕩於耳畔。“年關就快到了,大家也都各自準備了慶祝節目。”他頓了頓,繼續道,“希望大家能獻出精彩的演出。因為,其中表現突出者,可以參加明年的七國才藝大賽。”此話一出,四周頓時沸騰起來。大家都在津津樂道於這七國才藝大賽,簡稱七國大賽。此活動四年舉辦一次,夜羽總共參加過兩次,此次要是能參加的話,是多麽光榮啊,另外,能參加七國大賽,是每個表演者的夢想與驕傲。七國大賽每次在不同的城市舉行,今次輪到龍國的東平州舉辦。


    想我來到夜羽後,武藝是練成了,可是未踏出過這院落,這次居然有這種機會,可以去旅遊觀光,我當然是當仁不讓了。好吧,現在就要開始準備自己的拿手絕活了


    是夜,我們五個人,外加一個祝宴池在淩波與孔燁的房中聚會,說起這個祝宴池,我就頭大,平日經常去樂園找白先生學習易容,便和他見得多了。初見麵時,覺得他飄然出塵,端靜素雅……誰知相處下來,才知道,他才是最不能開罪的,經常是含著燦爛笑容的他,翻起臉來才讓人防不勝防。得知了我們五人組聚會的事,便非要加入來個六人行……想到這裏,我下意識的輕按太陽穴。


    “雲,不舒服嗎?”尚風關切地問道。他,總是這麽細心。


    “沒事,沒事。”我忙擺手。“你們打算演什麽節目?”


    “我和淩波新編了支舞,我們組合參演!”孔燁興奮地道,和我接觸久了,自然學到不少現代用語。


    “風,你呢?”


    “我也無甚特長,隻能舞劍了。”玄坤深深看了尚風一眼,目中的含義是你太自謙了。


    “我還沒想好,雲師妹給個建議吧。”祝宴池臉上掛著誠心求教的微笑。狡猾的狐狸笑。我如你所願。


    “這次的演出是不限人數和所屬園的,我們不妨一同演個歌舞劇吧!”


    “歌舞劇?”


    “還請雲師妹解釋一下歌舞劇為何種劇目?”又是一臉狐狸笑。宴池的笑其實很好看,但不知為何,我就是覺得看著刺目。


    “我們大家各有所長,獨自表演未免可惜。我們可以發揮各自本領,用歌唱,舞蹈,配以音樂、劍術來演出一場劇目,一個震撼人心的故事。”


    眾人深吸一口氣,臉上或是驚歎的神色,或是深思的表情。歌劇,他們是知曉的,歌園每年就演出不少歌劇。但將歌舞同時容納於劇中,卻是頭一遭聽到。


    “你們覺得如何?”我的目光掃向大家。


    “好,我讚成,一定是十分精彩的劇目!”孔燁率先表態。大家也跟著點頭。


    “那劇本就包在我身上。”我拍胸脯保證。“至於排演場所。”


    “包在我身上!”宴池也學我的語氣與動作,一雙桃花眼衝我一眨。我忙雙臂交叉做抵禦狀。“別再我這兒浪費你那風流瀟灑的表情,本姑娘可不是你那些狂風浪蝶。”


    宴池一副受了打擊的表情。大家皆莞爾。平日裏我們鬧慣了,也都不甚在意。我卻沒注意到,玄坤的目光在那一刹,與祝宴池交接,空氣中,仿佛迸出無聲的火花。


    宴池果然說話算話,第二日便拿來了樂園一間空教室的鑰匙,那裏便成了我們幾人排演的秘密基地。於是,我們白天在集藝齋調音練舞,晚上到基地安排場景,演練對白。就這樣,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大年三十那天,傍晚時分,天降瑞雪,集藝齋內卻是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大廳內放置了許多火爐,偌大的集藝齋內溫暖如春。細心的人或許會發現今年的舞台燈光有些不大一樣。燈罩是一種三麵不透光的大罩子,而且燈罩是可以變換角度移動的。本該四散的光線被強製性的聚成一束,更為集中耀眼。


    人們都齊聚於此,縱使座位不少,仍有人自備座椅。隻聞得樂聲奏起,大家漸漸肅靜下來,齊齊向舞台望去。有工作人員拿各色紗幔將燈罩蓋上,頓時,廳內暗了下來並充斥著各色柔和的光線,此景瑰麗旖旎,讓人猶如置身幻境。人們癡了、醉了,一時隻有感歎聲四起,竟無法用語言表達。


    二樓的雅間裏,夜羽的四位園主也正看著下麵。青羽與白絮在窗邊對坐飲茶。紅喙幹脆坐於外麵的欄杆上,雙足懸空輕晃著。好在燈光微弱,不然,讓大家看到他們的舞園園主以這種坐姿在他們頭頂上,不把眼珠子瞪出來才怪。


    “今年有些看頭。”紅喙那聽起來心情很好的聲音傳進了雅間之內。


    紫夜雙手抱胸地坐於屋內一角,淡淡地朝下看了一眼,默然地轉開目光。


    台下的學生們更是興奮,對於之後的演出充滿了憧憬。我們幾人坐於前排微笑著欣賞著自己設計的成果。音樂忽然激蕩起來,台上一道光束打到後台出口處,追隨著一道人影來到舞台正中。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耀眼,那人頭戴紫金冠,雪白中衣,外罩鵝黃色外裳,腰係同色腰帶。在光束中渾身散發著淡淡金輝。豐神如玉,舉止瀟灑,正是祝宴池。四周立時有女孩子的怯怯私語聲,雖然光線很暗,但肯定是媚眼含情,脈脈如語。


    雅間裏,青好笑地看著對麵的白絮。此人雖仍舊好似在悠閑地品茶,可是那眼和心早就飛到他的寶貝愛徒那裏去了。


    “臭小子,和他師傅一樣,愛拿腔作勢。”紅喙刻意加大聲音,唯恐白絮聽不到。


    白絮一個淩厲的眼神射過去,如果眼神是有實質性的話,紅喙此時早已掉下樓去了。青羽與紫夜對視一眼,皆無語。司空見慣了。


    自動屏蔽掉宴池那冗長而華麗的新年祝詞,直到他宣布演出開始,我這才有了精神。沒辦法,這是從小到大讓眾多大小會議給磨練出來的。宴池,別怪我,我這是習慣,沒有睡著已經是很給你麵子了。


    表演內容當然少不了夜羽的四絕——歌、舞、樂、劍。夜羽的學員,皆是技藝不凡。一時間,這集藝齋內,歌聲纏綿,或高亢,或淒婉。繞梁不斷。妙影綽約,或靈動,或魅惑。舞迷人眼。樂音繚繞,或清悅,或華麗,仙樂飄飄。劍影幢幢,或霸氣,或瀟灑,龍吟虎嘯……精湛的技藝,配以夢幻的燈光,更加提升了節目的可觀性。


    “這就是我們培養出來的孩子。”青微笑低語。其餘三人盡皆點頭。夜一向冷然的臉上也現出了自豪的光輝。


    “你們快看,壓軸好戲要開演了!”紅喙叫道。她實在是很好奇她的寶貝徒兒和其餘的幾個寶貝疙瘩這半個月能鼓搗出什麽樣的劇目出來。


    拉上的幕布前,宴池報幕,“天地萬物,人間有情。一段人與妖之間的戀情,究竟該何去何從?請欣賞歌舞劇‘白蛇傳’。表演者雲夕、祝宴池、淩波、顧尚風、孔燁、玄坤。”道完轉身進了後台,去換他的衣服去了。


    台下一時嘩然。且不說這“歌舞劇”為何物讓人費解,就是這演員陣容,也著實讓他們驚訝。誰不知這幾人都是各園的翹楚,這出“白蛇傳”實在讓人很期待。


    此時台上的燈光暗下來,響起了電影“青蛇”中的插曲“思情”。這曲子本就十分纏綿,引人遐思,再由玄坤與孔燁兩大樂器高手琴簫合奏,立時聽得觀眾如癡如醉……


    幕布慢慢拉開,探照燈打下藍色的光束,台上不斷湧動的藍色綢布作出波浪的感覺。一白,一青的兩條大蛇隨著波濤忽隱忽現。這道具蛇的靈活姿態當然是全靠隱身在波濤後麵的上風來舞動。台下陣陣讚歎,這種多用道具的表現手法,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驀地,曲風一變,兩條大蛇沉了下去,慢慢的,從波濤中現出兩個婀娜的身影,一白一青。兩人的身軀在波濤中舞動著,我的舞姿雖不及淩波,卻也是上得了台麵的。我們舞的有些魅惑,起初排練時,淩波還有些害羞,但是真正的舞者,站在舞台上的時候,就是舞台上的王者,就是要魅力四射……看她現在發揮的多好啊。不知得惹得多少少年為她魂牽夢縈呢!


    舞台下驚歎連連,舞台上一道金光灑下,現出了觀世音菩薩,一手托玉淨瓶,一手拿楊柳枝,寶相莊嚴,普度眾生。想想扮演這個角色的人是孔燁,就想笑。她這個火爆脾氣居然要演觀世音,因為這事鬧的雞犬不寧,又考慮到也確實沒有什麽重要角色給她,便遂了她的願。我暗暗的想,我可以把她的行為理解成一種轉型的嚐試。


    一段對白之後,經觀音點化,白素貞去找恩人的轉世。下一幕,斷橋紙上,我與宴池扮演的許仙相遇。同時響起了“渡情”的配樂。我和宴池和著音樂唱出渡情。女聲柔情似水,男聲清悅動聽,配合的竟相得益彰。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紅喙不知何時已雙手抱膝,穩坐於欄杆上,口中喃喃的念著。


    “這曲特別,詞更是有意思。”白絮仔細聆聽著,手指輕敲著桌子道。


    “第一次在花海聽她唱歌時,便這麽覺得。”青微笑道。


    “她?”白絮擰了擰眉,朝舞台上那個白色身影望去。“原來如此。我道你怎麽會這麽有眼光。第一次見麵就要她加入夜羽。原來是早就認可了的。”


    青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地飲了一口。迴給白絮一個微笑,算是作答。


    忽然,紅喙叫道。“夜!你的好徒兒出場了!”


    三尺長劍出鞘,人已動,劍怎能不動。寒光閃閃,劍氣如虹。尚風右手舞劍,左手執酒壇。且舞且醉,且醉且吟、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他的聲音高亢豪邁,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滿座皆靜,隻餘劍氣破空之聲迴蕩於空氣中。


    “好詩。”青由衷地讚了句。而夜不知何時,已立於紅喙身旁,憑欄下望。目光鎖定那個與銀色劍光交織的矯健身形。尚風身著一身水藍色的勁裝,與黑色的背景,白色的光束是如此的和諧,仿佛夜之精靈,伴著月光在深沉夜色中翻飛狂舞……


    之後淩波飾演的小青出場,在一旁偷看年輕的劍客舞劍。我劇本中安排的是月下會佳人的戲碼,這在現代老掉牙的橋段,在古代可是風頭正盛。伴著嫋嫋的簫音,淩波與尚風舞在了一起。劍與舞,剛與柔,就這樣被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樓上輕坐於欄上的紅色身影微微顫動著。喃喃的聲音顫抖著。


    “有女如此,綠波她……也該欣慰了……”言至此,竟已說不下去。


    一旁的夜無聲地遞過一方手帕。紅喙未接,隻是抬頭,直望進夜那漆黑深邃的眸子。“我看著淩波,就好像看到她一樣……”一滴熱淚輕輕滑下眼角,還未滴落之前,已被輕柔的絲帕輕輕拭去。耳邊迴蕩著夜深沉而磁性的嗓音。


    “她,不是一直都在我們心中麽。”


    正當觀眾們沉迷於小青與劍客的美麗戀情中,感動於白素貞與許仙的夫妻恩愛情,突然琴聲陡然變得尖嘯。一人從天而降,頭戴法冠,身披嵌金線的大紅袈裟,寬袍因澎湃真氣而無風自舞,此人眉目冷峻,器宇不凡,正是玄坤所扮演的法海。一時間,所有人的心都被吊起來。一直到“水漫金山”一幕,大家的神經更是達到了在整晚演出中前所未有的緊繃。結局被我改了一下。白素貞被壓入**塔下。許仙立於雷峰塔前,深情地凝望著那緊閉的塔門,仿佛透過冰冷的牆壁望著自己的妻。


    小青與劍客靜靜立於不遠處。悠揚的琴簫合奏聲,透著滌蕩心靈的力量,許仙堅定而溫柔的聲音隨著音樂飄渺而散,“娘子,我一定救你出來,無論是十年、百年、還是千年。”彩色的光束一道道地打下來,恍若七色彩虹,帶給人無限的希望。


    人世間最悲慘的不是生離死別,而是喪失了希望。潘多拉的盒子底部,那微弱的聲音,“我叫做希望”,卻給予了人們巨大的勇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希望!正是那點點星火,隻要她燃起一點兒,必能成燎原之勢!


    演出的受歡迎程度竟然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沒想到,古人追星也這麽熱情。當場便有人因為支持自己喜愛的人物而險些打起來。


    看著台下被眾星捧月的幾個少男少女,雅間裏的人也都是麵露微笑。


    “太精彩了,太感人了!”紅喙仍處於興奮的狀態。“沒想到,那些孩子能演出這麽感情熾烈的戲。”


    夜讚同地點點頭。


    “青,或許,他們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出色呢。”白絮舒適地靠在椅子上,眼中卻是異彩連連。


    “嗯。”青望著台下的眾人,看著那個被眾人簇擁著的少女。他一直都有關注她,從花海初見時的歌聲開始,慢慢的,發現了她的獨特魅力。她竟能使那些性格各異,孤傲淡漠的人不由自主的聚到她身邊……包括自己那一向眼高於頂的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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