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升起,亮堂了整個千夜宮。


    被潛燁揮手丟迴千夜宮的女子如今正躺在了紅木榻上,做著不真不假的夢。


    “妖草,孤覺得,你這草葉拿來入藥正為合適,這湯池為你備著,今日吉時,跳下去。”


    潛燁靠近她,一把拉起她的手,想要往那滾燙,冒著熱氣的的池子丟下去。


    千夜香渾身打著顫,不,她不要入湯池。


    她這才成人形不久,不能這般被這冷麵神殘害於此。


    “不要!”


    她猛然睜開了眼,發現麵前一個有個白胡子的神拿著她昨日化形的葉子,眼裏充滿邪氣地望著她。


    “妖草,你化形了。”


    醫神的語氣之中摻雜著驚奇與無奈。


    “老...頭,你...是何人?”


    千夜香開口,便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幹澀啞然。


    她的聲音昨日還好好的,定是那個冷麵神動的手腳,方才還想將她丟入湯池,至她於死地。


    那熱氣撲騰,即便是夢,也覺得真切極了。


    “老夫乃是九重天妙手殿的醫神。”


    “醫神是何物?”


    “醫神就是醫神,救死扶傷,你脈象有異,老夫這兒有丹藥,你可先服下。”


    千夜香接過手,猶豫了片刻,白頭怪告訴她,他人給的吃食,不要輕易服下。


    不過,這醫神看上去好像也不是什麽壞東西,應該沒沒事。


    千夜香將丹藥吞咽了下去,隻覺胃中一陣翻騰,渾身發熱。


    這老東西騙她,這丹藥有問題。


    “你別用這眼神看著老夫,這丹藥興許有些副作用,但是於你不會有壞處。”


    她心處的灼燒感漸漸強了起來,比昨日化形之時的疼痛感更甚。


    千夜香蹙著眉,蜷縮在紅木榻上,若隱若現快變化出真身的模樣。


    這老頭告訴她的副作用,便是這般要人性命的疼。


    以後她決定還是得聽白頭怪的,有些神果然不可信,不能信。


    千夜香一副幽怨的眼神望著醫神。


    “你...”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嗓子隻能發出零星的一點聲音聲音,這老頭難不成將她毒啞了。


    千夜香的眼神讓醫神多了幾分熟悉感,這妖草是不是在何處見過。


    “你且歇著,這葉子,老夫先收走了。”


    醫神捋了捋胡子,走的幹脆。


    他握著手中的草葉,今有的他忙了,他可得早些鑽研草葉的丹藥去。


    如今花神被罰入了輪迴洞,不知何時才迴歸來,幸好這千夜草已化了形,不然留他一神在此,真不知該如何弄這妖草。


    古籍中曾記載,這千夜草渾身都是寶貝,這葉片自然也是入藥的良方。


    眼下妖草的狀況不明,還是先讓天狐上神服用這妖草之葉為好。


    千夜宮也算是熱鬧,醫神前腳剛走,這不,潛玄便帶著星辰神君來了。


    “神殿,這妖草化形了!”


    潛玄一臉鎮靜看著榻上靜靜躺著的女子,對旁側的星辰神君道:“無妨,既然能尋得千夜草,潛燁自然也是有法子救婧兒的,我們走!”


    丹藥的副作用在慢慢消減,她心處的疼痛慢慢消失。


    這份罪到了盡頭之時,千夜香記起白頭怪曾經告訴過她,九重天似乎帝君最大。


    那個冷麵神是帝君,若是她能討好他,自然興許在神界的日子便能好過一些。


    這紅木榻躺著難受,她扶著榻欄,緩緩起身,靠上了榻欄。


    討好冷麵神的風險極大,一不小心或許就如夢境之中那邊被丟進湯池裏。


    昨日潛燁同她說的瑤池,興許就是這夢境之中的湯池。


    冷麵神,好狠的心!


    真不知是上輩子做了什麽,欠著他一般。


    先是被冷麵神拔了根,昨日又被摔了一次,連這夢中也不消停,他竟然還想將她丟到滾燙的湯池之中。


    為了這條小命,她得兵行險招。


    昨夜,他雖摔了她一次,但總歸也抱了她。


    他本可以施法,如同他將自己丟迴千夜宮一般,親自抱著她,莫非對她起了別樣的心思,喜歡上她了。


    一想到這,千夜香微微勾唇,若是真這般,有些事便好辦了。


    但是,不過若是他真的喜歡她,那為何還要將她丟進瑤池,想將她活活燙死。


    還有他那生人勿近的模樣,和嫌棄的眼神。


    再怎麽說她都不敢靠近他,討好之事又該從何做起呢?


    即便她在這千夜宮中,似乎也能感受到隔壁天燁宮散發出來的冷意。


    真不知道帝君早年遭遇了什麽,變成這副模樣。


    .....


    天狐宮——


    被千夜香念叨的潛燁正在天狐宮中,他白皙無暇的手接過了天狐遞過來的茶水。


    “帝君,已許久未來天狐宮了。”


    她聽說他親自為她下界取了妖草後,一直在天狐宮等著他,奈何遲遲未等到他的身影,今日突然前來,天狐心中歡悅極了。


    “孤近日裏不能來看婧兒你,全因這閉關歸來瑣事繁多,千夜草如今已經尋得,你也不用太擔心。”


    潛燁小嘬了一口茶,便將杯盞放下了,他生了離去之意。


    “謝過帝君。”


    天狐的臉上蒙著麵紗,他不知她的臉若再沒有尋千夜草,便毀了。


    “婧兒,孤還有要事,便先行去處理了,你好生歇著。”


    她的眸間閃過一絲不舍,他又是這般匆匆,他從來都是這樣,待她冷冰冰的。


    除了當日她為他擋了一掌,見他的眼裏有憂慮,爾後便一直是平靜入水,起不得一絲波瀾。


    潛燁負手站在瑤池的亭子之中,他確實有要是需要處理。


    “稟帝君,藏在下一重天的妖魔已盡數被困住,下一步該如何?”


    男子望著池子上的青蓮,冷冷道:“接下來,自然是讓夕澤和千殺帝知道他們的所舉,乃是癡心妄想。”


    哼,潛燁微微勾唇,區區妖界便想攻打神界,他定會讓他們知道後悔二字如何寫。


    “天凇,如今九重天是否混入了混沌妖獸還未知,這些日子必須加強守衛,若有一絲妖獸蹤跡,尋...至魂滅。”


    “是,帝君。”


    瑤池之內,偶有錦鯉躍起,這錦鯉多數是從西方天的泉池中引渡過來的,極為珍貴。


    片刻後,潛燁移步迴了天燁宮。


    這剛進去,他便退了幾步,抬頭忘了一眼牌匾。


    沒有錯,這就是他的天燁宮,這女子是如何輕易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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