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時當即愣住,好像她確實是沒穿衣服。之前身上濕透她就把衣服脫了,現下全靠被子裹著,貿然解開被子的確不妥當。


    她腦袋裏轉得飛快,道:“神君閉上眼睛替我解開被子不就可以了,反正神君是正人君子嘛,肯定不會偷看的。”


    白澤瞥了她一眼,麵上笑意加深:“本君自然不會偷看,但你有合身的衣服嗎?”他指了指身旁疊好的一堆衣服,“這件衣服應該你穿不下吧。”


    沈時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作答,要完,她還真沒有換洗的衣服。從她化作人形以來,幾乎一直是孩子的模樣,本就沒幾件衣服。忽然長大衣服也跟著變大,讓她怎麽穿?


    沉思片刻,沈時問道:“神君能把我變大嗎?這樣就能穿上衣服了。”她滿懷期待地看著白澤,“若是不穿衣服,我行動不便怕是要給神君帶來不少麻煩。”


    白澤毫不猶豫道:“不能。曉得此處是什麽地方嗎?”見沈時呆愣愣地看著他,他嚴肅道,“此處叫幽閉,很多年前靈氣枯竭,被人在此設下在此禁製。即便是本君在這也會受到諸多限製,不可隨意動用靈力。”


    噯,又是幽閉。


    難怪她覺得周圍有些熟悉,這個寒潭,是她第二迴掉下去了。以前在此處艱難地修煉,結果曆劫失敗變成種子。她其實不曉得自己是怎麽出去的,睜開眼睛就換了個地方。


    她瞄了眼白澤,琢磨著他為何要來這裏,按以白澤的性子不會沒事跑來這種鬼地方。他一直想著要出去,跑到這裏來無疑是給自己添麻煩,除非是有什麽於他有用的東西。


    沈時試探地問道:“神君來此處是為了破陣法嗎?”她停頓一下,“神君來此處多久了?”


    這問題來得突然,白澤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確實推斷過陣法的方位,可掉進這裏是個意外,罪魁禍首還舔著臉來問他來多久了,但湊巧找到陣法所在卻是樁好事。他抿了抿唇沉著臉沒答話,起身滅了火堆。


    見狀,沈時有些疑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故跟她鬧脾氣。


    沈時早已忘了昨夜和白澤過的話,如若記得也能推測出白澤是跟著她下來,再多問幾句不準就曉得白澤是為了救她掉下來的。如今她不記得,隻當是白澤早已下來探查陣法,湊巧救了落水的自己。


    不管白澤是什麽態度,恩情還是要報的,她道:“還沒謝過神君昨夜的救命之恩,我願盡綿薄之力助神君破解此處的陣法。”


    白澤目光偏移落在沈時身上:“助本君破陣法?這報恩也太沒誠意了,別忘了幫本君破陣也是在幫你自己早日離開這裏,這本就是你該做的。”


    沈時愣了下,困惑道:“我本來不是當吉祥物的嗎?”


    不是她是機緣麽,那機緣不就等同於吉祥物,很雞肋很弱,和她很契合。


    白澤冷笑一聲轉而走向寒潭邊,他從未見過有人能這般理所當然地自己是吉祥物,也不覺得羞愧。他盤腿坐在岸邊,掌心化出羅盤推演陣法的方位。


    沈時怔怔地看著白澤,自覺沒錯什麽,他白澤敢拍著胸脯她是個特別厲害的人物嗎?自己是吉祥物已經是相當委婉了,她敢保證,要是她有僥幸把白澤惹惱,白澤一定能戳著她的腦殼子罵她廢物草包。


    畢竟,他先前就嫌棄她是在混吃混喝等死。


    肚子咕嚕嚕作響,沈時咽了咽口水,腹中空蕩蕩的,已經一個晚上沒吃東西了,她委實餓得慌。白澤聽到聲音眉頭微皺,繼續推演著,但咕嚕嚕的聲響時不時響起,擾得他沒法集中注意力。


    白澤往乾坤袋裏摸索一陣,拿出幾個野果,緩步朝沈時走去,邊走邊給野果裏渡靈力。他沒存多少野果,若是沈時不能及時辟穀,隻怕要被餓死,有靈力應該能多撐會。


    他把野果放在沈時身旁,俯身解開結迅速轉身,道:“這是你兩的口糧。”


    ……就不能讓她的感動持續一會嗎。


    沈時一手拉著被子,看著野果不知該怎麽下口。不如橫著切三份或者豎著切三份,分著吃看起來也多一些。這個念頭在腦袋裏轉了一圈,還沒消散就聽白澤低聲告誡她。


    “一吃一個,一次就吃完,明白嗎?”


    沈時惆悵地哦了一聲,慢吞吞地啃著野果,汁水甘甜,果肉飽滿,很好吃,但裏頭似乎還加了其他的東西。她又咬了一口,沒察覺出來,吃完後隻覺得挺飽的,身體也暖洋洋的。


    接連吃了好幾的野果,她竟然沒那麽容易餓了,幾沒吃東西也不覺得餓,大抵是又快能辟穀了。她抬頭望著上方夜空,今夜月圓,她已經過了大半個月沒穿衣服的日子了,整縮在軟榻上難受的很。


    旁邊白澤已入睡,她白日裏睡得多,現下睡不太著。她盯著前邊的火堆,神思越飄越遠,不自覺地抬頭望著圓月,眸光渙散。不多時,她眨了眨眼,映著月光的眸子清澈透亮。


    她的身形漸漸拔長,手鬆開被子從她肩頭滑落,她伸手挑起衣服穿上,站起身緩步走向寒潭邊。她抬起手,掌心對著水麵,風陣陣湧起,蕩開水麵形成一個洞。風愈發強勁,水洞也愈來愈深。


    倏然,她的手腕被人握住,風頓時消散,水洞亦隨之消失,隻餘水麵圈圈漣漪四散。


    她不解地看著眼前笑意盈盈的青年,道:“為何打斷我?”


    青年摸了摸她的頭,溫聲道:“現下不是破陣的好時機,強行破陣會有危險。”


    她定神看著青年,良久,抬手撫上青年的臉頰細細摩挲:“你和白澤不太一樣……可你確實是神獸白澤,你很奇怪。”


    白澤任由她在自己臉上胡亂摸著,不以為意道:“你和我不是一樣麽,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可是一直很想見一麵,你是誰,阿花?沈時?還是有別的身份呢?”


    “我也不曉得自己是誰。你是白澤,通曉世間萬物,看不透我的身份嗎?”她放下手,往軟榻邊走去,“這個身體太過弱,支撐不了太久。”


    她躺在軟榻上,拉過被子閉上眼睛,沒過多久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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