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意也沒有用。


    她打不過這對男女,這兩個人的武功遠在她之上。


    被一盆涼水潑醒的柳月很快想明白了這件事。


    睜開眼看看,自己依舊在這間呆了十年的小屋子裏。這十年的日子啊!


    牙齒間的毒丸已經被拿走了,就算她想自盡也沒有辦法,何況她也不想。


    上頭知道了會怎麽處置自己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剛剛沒死成現在就不想死了。


    柳月遊目四顧,不遠處李捕頭怒目瞪著她,程長生倚在窗邊低頭看自己的手指甲。


    麵前還有一個拎著空水盆的少年一臉憐憫地看著自己,似乎隨時準備再去打一盆水。


    她還能怎麽辦?


    “我是靖王府的暗衛,可我現在不想死了。”她說。


    靖王是當今皇上的王弟啊!靖王不可能參與這樣的事,如果有人自稱是靖王的人,那麽這個人就不該存在。


    李捕頭忽然覺得自己不該在這裏,他也不想聽到這些事。


    “誰信呐!”程長生嗤笑一聲。


    “你們看她哪裏像個暗衛?”他指著柳月。


    身手不行,智謀不行,連赴死的決心都不行。


    李捕頭驀然鬆了一口氣。


    就是,誰信呢?


    李捕頭覺得程長生的評價很在理。


    “要帶迴去審問嗎?”他問沈青竹。


    “不用。”沈青竹搖了搖頭,“她活不久了。”


    李捕頭嚇一跳,扭頭看到柳月的臉更加蒼白,眼神有些驚慌地看著沈青竹。


    程長生一怔,隨即道:“是了,她吃的藥裏早就有毒!”


    沈青竹道:“毒是在墨錠裏,藥隻是引子。”


    柳月臉色大變,忽然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雙手捂住脖子唿吸急促起來:“救我!姑娘救我!”


    驚呆了的李捕頭終於反應過來:“我去查那個小翠!”疾步奔了出去。


    沈青竹看著柳月緩緩搖頭:“我並不懂解毒,何況,那墨錠你已經用了多久?”


    柳月雙目睜大,漸漸無神。


    她用了很久了。


    從那麽早起,就想要她死了嗎?


    沒救了嗎?守了十年,付出了清白,付出了時光,到頭來卻注定一死。


    原來這十年都是一個笑話。


    “抱歉我救不了你,但我可以替你把那個下毒的人找出來。”她忽然聽到那個戴笠帽的女孩子這樣講。


    她跟她說抱歉呢!而且她相信她是真的這麽想。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完全發不出聲音!


    好霸道的毒。


    柳月忽然笑了笑。


    她踉蹌起身,沒有人攔她。


    她搖晃著走到幾案旁,胡亂翻著,很快翻出一本字帖。


    她伸出手遞過去。


    沈青竹毫不遲疑地接過。


    柳月比了一個三的手勢,忽然一口血噴了出來。


    她笑了笑,身子一晃向地上倒去。


    方重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她,可是隨即就抬起頭看向程長生:“小師叔,真的沒救了。”


    程長生歎氣道:“我也不會解毒,何況也來不及了。”


    “那你行走江湖要小心一些。”沈青竹的語氣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聽不出什麽關心。


    但程長生懂得她的意思,因為她自己也不會解毒,也要小心些。


    “字帖裏寫什麽?”程長生很不見外地湊到沈青竹身邊。


    沈青竹展開字帖,程長生眼神忽地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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