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大家都盡力使著陸器聚攏在一起,但地獄傘兵們落地後,著陸區域的直徑還是差不多長達三公裏。有些突擊隊員比較走運,能在離地五十米的空中順利跳出墜落的降落艙,然後像教學裏的模擬士兵那樣,經典地“雙腳著地”。


    不過其他許多人可就沒這麽從容了。比如說著陸器撞上懸崖,掉進湖泊之類,都還能撿迴小命;特別倒黴的例子是,直接滾落進深不見底的大峽穀。能活下來的地獄傘兵們奮力擺脫著陸器後,一個歸隊指向標就會被激活。每個人眼前的透明屏幕上都會顯示出一個紅色的正方形,以此為目標前進。目的地正是席爾瓦少校著陸的地點,一個臨時大本營早已就地建立,就等著士兵們歸隊後重新編製。


    每個著陸器中都配備有額外的武器、彈藥和其他補給品。所以即使是在這片炎熱幹燥的平原集結,部隊的裝備還是能得到充分保證。在沒有外界後續補給的條件下,地獄傘兵們可以堅持兩個星期。席爾瓦很高興地看到,除了個別人降落時發生了意外,他的部隊成員大都裝備齊全。


    席爾瓦一麵看著部下們從四麵八方匯聚過來,一麵尋思著:實際上,我們就缺一隊疣豬運兵車和一隊天蠍坦克了。但這些玩意兒總會弄到手的,嗯,一定會的,隻要能從敵人手中奪下那座孤嶺。眼前,地獄傘兵們會一如既往地拿出看家本領:他們的雙腳。


    梅麗莎·麥凱中尉安全著陸,她手下一百三十人的連隊大部分也平安降落。三個隊員在“狂風號”的戰鬥中犧牲;還有兩個失蹤,估計生還機會渺茫。總體而言,情況不算太壞。


    麥凱的運氣不錯,她降落的地點離歸隊指向標隻有半公裏遠。當大本營建立起防禦帶的時候,她早就背著裝備穿過硬土帶,向席爾瓦少校報到完畢了。麥凱可是他最得力的愛將之一。席爾瓦點著頭表示問候。“真是大駕光臨啊,中尉……我正奇怪您是不是去午休了呢。”


    “沒有,長官。”麥凱迴答,“降落途中我打了會兒磕睡,任務鍾沒叫醒我。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席爾瓦故意板著麵孔。“這才星像話。”


    他頓了頓,然後向遠處一指。“看到那座孤嶺了嗎?頂上有建築物的那個?我要拿下它。”


    麥凱望了一眼,舉起雙筒望遠鏡仔到觀察。孤嶺的景象蜷縮在顯示圖像的底部,好在韋爾斯利很快做了校正。以往的經緯坐標係隻適用於一般行星表麵,在這兒就得換一套。


    恆星正在“西沉”,但光線依然充足。麥凱仔細觀察著目標區域,一架先知人的女妖戰鬥機正從孤嶺頂部起飛,先是向“西方”盤旋,接著徑直向她飛來。要說有什麽令人匪夷所思,莫過於敵人居然花了這麽久才對他們的登陸行動做出反應。


    這塊硬骨頭可不好啃,長官。地麵作戰尤其不利。”


    “說得對,”席爾瓦接著說,“所以,要拿下它,我們不光要從地麵發動進攻,而且更要空襲。在艦長讓‘狂風號’降落前,有一隊飛行員成功地把聖甲蟲運兵船給開了出來,天知道他們怎麽幹成的。現在他們藏在離這兒以北大約十公裏的地方。我們能借他們的力量來作為空中支援。”


    麥凱放下雙筒望遠鏡。“那‘狂風號’呢?”


    “它在那兒墜毀了。”席爾瓦答道,用拇指往肩膀後比劃了一下。“我很想去做最後的致敬,但那得等等。我們首先需要一個基地,建築起防禦工事,把先知人擋在外麵。不然,它們很快就會接二連三地把我們幹掉。”


    “而且敵人就從這座孤嶺來。”麥凱說。


    “沒錯,”席爾瓦答道,“好了,出發吧。我要你的連隊到達山腳,越快越好。要是有上山的小道,找到以後直接上去。一旦引蛇出洞,我們就從空中實施打擊。”


    這時,一聲巨響打斷了席爾瓦的話。一連的一個火箭彈射手使用了便攜式m19ssm火箭筒,把來犯的女妖戰鬥機轟成了廢渣。士兵們一片歡唿,看著冒煙的戰鬥機碎片在空中四散飛落。


    “是,長官。”麥凱接受命令,“等我們到了那兒,你可要請我喝杯啤酒。”


    “一言為定,”席爾瓦答應道,“不過.我們先要自己把酒給釀出來。”


    哪怕是骨人也偶爾能獲準休息片刻。為此,配備有氣閘門的圓柱形臨時兵營被運到了聖域表麵,裏麵充滿了甲烷。


    上次能在登陸“狂風號”的送死行動中生還,純屬啞啞皮僥幸:他救起一個受傷的獸人族,而且還堅持主張不該讓這個傷員等死,而應把他帶迴後方治療。如此一來,啞啞皮得以延長了自己的性命,他的部下也跟著一起幸免於難。


    此刻,為了慶祝這次勝利,這個骨人緊緊縮成一團,睡得正香。他的腳不禁輕輕抽動了一下,夢見自己正穿過故鄉的沼澤穿過甲烷氣自燃產生的一道道火柱,到了一個沼澤河口,他長大的地方。


    然後,他正要爬上一排墊腳石階,抵達家裏祖傳魚塘對麵的蘆葦草棚……嘎嘎烏搖搖他的手臂:“啞啞皮!快起來!還記得我們從船上帶迴來的獸人族不?他在外頭,他要見你咧!”


    啞啞皮一下子跳了起來。“我?他說了為啥沒?”


    “沒有,”嘎嘎烏迴答,“不過保準沒啥好事。”


    那當然沒啥好事,啞啞皮想,一邊吃力地繞過掛在臨時兵營內壁上的淩亂不堪的設備。他走進更衣室,匆匆忙忙地套上盔甲、唿吸麵罩和裝具帶。


    哪個來得更危險呢?他猶豫著,是衣冠不整地出現,讓獸人族對他的軍容挑刺找漏;還是寧可拖拖拉拉,也要花時間把軍容打點好?和獸人族打交道總是會出現這種讓人兩難的窘境。這也是啞啞皮從心底討厭他們的眾多理由之一。


    最後,啞啞皮決定速度優先,放棄儀容。他跨出氣閘門,明亮的陽光撲麵而來。他一眼就看到站崗的哨兵煞有介事,站得筆直——平時他們隻會懶洋洋地靠在臨時兵營外壁上,抱怨糟糕的給養配給。


    “你就是啞啞皮吧?”從背後突然冒出一個低沉的聲音,嚇了他一跳。他立刻轉身立正,盡力擺出軍容整齊的樣子。“是的,大人。”


    這個叫祖卡’紮瑪米的獸人族沒有戴頭盔,因為頭上裹著繃帶。不過身上的盔甲還是佩戴齊全,武器也光亮如新。“很好。軍醫告訴我,你和你的部下不僅從船上救下我,而且還堅持讓登陸飛船把我帶迴地麵。”


    啞啞皮覺得一時語塞,心虛地咽了咽喉嚨。當時的飛行員有些為難,說恨據規定隻有滿載部隊後,才能脫離人類艦船撤退。不過嘎嘎烏異常強硬——甚至掏出等離子手槍揮舞,加以威脅。


    “是的,大人,”啞啞皮答道,“不過請容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紮瑪米迴答。啞啞皮暗暗一驚:獸人族的口氣少了幾分慣常的喝斥,聽起來甚至有種……信任。


    沒錯,啞啞皮的確贏得了信任。


    “眼見上級長官受傷倒地,”獸人族繼續說,“而你竭盡所能,確保他受到及時的醫療救護。能如此主動地采取措施實在難能可貴,特別是在低級部隊中。”


    啞啞皮呆呆地望著獸人族,說不出話來。他覺得暈頭轉向。據他所知,獸人族是從來不會表揚別人的。


    “為了表示感激,我把你調離了。”


    啞啞皮情願待在他當前服役的部門混日子,絲毫沒有離開的念頭。“調離,大人?是去哪個部門?”


    “當然是做我的手下。有問題嗎?”獸人族說,就好像這一切理所當然似的。“我的助手在搶登人類巡洋艦時陣亡了。就由你來頂替他。”


    啞啞皮的心情落入了萬丈深淵。這個獸人族屬於先知敢死隊,裏麵盡是些特別挑選出來的狂熱分子。他們為了先知沒完沒了的旨意不惜搭上自已的性命——還有他們手幹的性命。“不……不勝感激,大人,”啞啞皮結結巴巴地說,“隻是在下恐怕配不上這樣的殊榮。”


    “少廢話!”獸人族答道,“你的名字已經登記在案了。收拾好你的東西,和戰友道別,十五分鍾後到這兒來向我報到。今晚我要出席元老議會。你跟著我就是了。”


    “是的,大人。”啞啞皮順從地說道,“請問我可以知道會議大概的議題嗎?”


    “可以。”紮瑪米迴答,一邊用手摸了摸頭上纏著的繃帶。“造成這個傷口的人類是個強悍的戰士,足以威脅到整個部隊。如果記錄無誤,我軍一千多名戰士的死都要它一個人負責。”


    啞啞皮覺得自己兩腿發軟。“就它一個,大人?”


    “是的。但無須害怕,以後再也不會了。一旦我得到任命,你就跟著我把這個人類找出來。”


    “去找它?”啞啞皮顧不得規矩大叫道,“然後呢?”


    “然後,”紮瑪米的語氣兇狠起來,“我們就幹掉它。”


    拂曉時分,空氣陰冷,以至於麥凱都能看見自己唿出的一團團白霧。她抬頭眺望,暗自揣測前方有什麽正等著她。她帶領部下花了半個晚上,一路穿過硬土平原奔襲到孤嶺下的預定位置;下半夜在尋找上山的道路中度過,其間抓緊時間稍微睡了一會兒。


    找路的任務相當輕鬆地完成了,甚至有些太輕鬆了。除了一些草草搭建的路障,整條四英尺寬的坡道毫無防備。不過,先知人完全沒有料到人類的艦船會從躍遷斷層空間來到這裏,甚至還有步兵降落。從這個角度說,先知人存在防禦漏洞也是很正常的。


    無論如何,就她所見的情況判斷,這條從地麵螺旋上升的道路已經被棄置一段時間了。至少目前看來似乎是這樣,當然站在下麵很難確定。席爾瓦出於通盤考慮,不便派聖甲蟲運兵船偵察也是可以理解的。


    管不了這麽多了,麥凱和她的部下不得不沿著這條狹窄的小道一路上山,與一切可能存在的先知人防禦力量交戰。然後就隻能希望聖甲蟲運兵船能盡快飛來緩解他們的壓力。


    麥凱中尉看著內置在頭盔裏的透明顯示屏,等倒計時一結束,就下令開始爬坡。汀克·卡特二級準尉迴頭對後麵的一排男女戰士們說道:“你們到底還等什麽啊?印刷精美的邀請函?那我們就用槍打出一份來。”


    當b連向孤嶺方向進軍、c連出發與運兵船匯合時,營地裏的其餘部隊正利用黑夜剩下的幾小時休整,為即將到來的一天做準備。人工智能韋爾斯利監控著營地兩百米外的無線傳感器:三人火力小組在營地一百五十米外建立了崗哨;後方還建立了一支快速反應小隊支援他們。


    平原上沒有任何天然掩體,所以地獄傘兵們把裝備轉移到地勢稍高處,並在周圍盡可能建立了防禦工事。


    挖戰壕掘出的泥土,被壘成了一圈低矮的防線保護營地;互相連通的壕溝也修好了;他們還建起一個飛船起降場,以便聖甲蟲運兵船能及時在營地附近起降。


    此刻,席爾瓦正站在起降場的最高處,凝視著西麵。韋爾斯利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我既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好消息是:麥凱中尉他們已開始上山:壞消息是:先知人正從西麵來襲。”


    席爾瓦放下望遠鏡,調整了一番,又看向西麵。五分鍾過後,西麵升騰起一團巨大的煙塵。“那是什麽類型的襲擊?”他簡單地問道。


    “現在還相當難說,”韋爾斯利審慎地說,“特別是目前沒有我通常獲取情報所仰賴的飛船、衛星和無人駕駛偵察機。不過,從煙塵的規模,以及我對先知人武器的了解,看來這是一次老套的‘騎兵衝鋒’。和當年拿破侖在滑鐵盧對我使的招數一樣。”


    “你當時不在滑鐵盧。”席爾瓦提醒人工智能,一邊舉起望遠鏡。“那麽,假設你是對的,它們騎的是什麽?”


    “快速攻擊和偵察兩用交通工具,我們的部隊管它叫‘幽靈氣墊橇’。”韋爾斯利學究氣十足地答道,“估計有一百餘輛……以煙塵判斷。”


    席爾瓦不禁咒罵了一句。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先知人一定會對他們的到來做出反應,這一點他很清楚,但仍期望越晚越好。現在,整整一半的軍力已被派往別處,他手頭隻剩大約兩百人的隊伍。不過,他們可是地獄傘兵,unief的精銳之師。


    “好吧,”席爾瓦果決地說,“如果它們玩衝鋒,那我們就來個傳統反擊。命令哨兵撤迴,告訴a連和d連組成類似古羅馬步兵方陣的防禦圈,把所有備用彈藥都轉移到地下。在戰壕裏架設突擊武器;火箭彈發射手在斜坡的中間,狙擊手在起降場高處待命。我下令前誰都不許開火。”


    和席爾瓦一樣,韋爾斯利深知古羅馬軍團曾用步兵方陣對付騎兵收到奇效。自那之後許多將領競相效仿應用,比如惠靈頓公爵。這種每一麵的部隊都朝外的四方陣形是極其難以衝散的。


    人工智能將命令下達給部隊,他們雖然驚訝於如此古老的陣形部署,但還是照做不誤。當先知人的幽靈騎兵隊像海浪一般朝防禦緩坡洶湧而來時,防禦圈已經布好了。


    席爾瓦緊盯著戰術顯示屏上的測距儀。敵軍剛進人射程,他立刻打開所有的通訊頻道下令:“開火!開火!”


    一陣陣穿甲彈如冰雹般飛過半空。領頭的一排氣墊橇猛地震了一下,仿佛迎麵撞上了牆壁。獸人族們紛紛從座位上跌落,隻剩下空的氣墊橇繼續朝東飛去。


    但這些氣墊橇的數量如此之多,壓近的敵人也把等離子炮火傾瀉在地獄傘兵身上,人類也開始倒下。幸虧這些發射能量束的武器是固定在氣墊橇上的,所以隻要氣墊橇爬不上緩坡,那緩坡就會一直對人類起到良好的保護作用。


    氣墊橇本來就不可靠,駕駛起來難以得心應手,何況敵人還缺乏通盤協調——這些都正中地獄傘兵們的下懷。許多獸人族看來急於殺人:它們不惜破壞自己的陣形,超到同伴的前麵。席爾瓦眼見一輛氣墊橇被另一輛打中起火,又撞上第三輛損毀,接著都爆炸成一片火光。


    不過絕大多數獸人族還是相當老練的,經過了初期的混亂之後,它們開始尋求突破防禦圈的策略。一個金色盔甲的獸人族領導了整個行動。首先,它下令部隊按逆時針方向繞圈,進而對人類形成包圍圈,而非原來各自從自己選擇的方向胡亂包圍;然後,它又選定了地勢最低、最適合等離子炮火攻擊的人類戰壕,一次又一次地加以衝擊。陸戰隊員們死傷慘重,防禦火力被削弱了,防禦圈的一角開始出現鬆動跡象。


    作為迴應,席爾瓦馬上派了一個排的人馬加強薄弱環節的防禦,下令狙擊手集中火力瞄準金色的獸人族,並要求火箭彈發射手交替射擊,以免火力中斷。如果說人類的火箭筒有弱點,那就是每次發射兩枚火箭彈後要間隔五秒才能重新填彈。陸戰隊員們輪番射擊,集中對付靠近緩坡的幽靈氣墊橇,最大限度地發揮武器威力。


    以上策略奏效了。炸毀、燃燒、扭曲變形的幽靈氣墊橇殘骸形成了一道金屬屏障,間接幫助人類抵禦等離子炮火,也幹擾了先知人新的地麵部隊的衝擊。


    席爾瓦舉起望遠鏡,掃視著硝煙四起的戰場,心底默默地感謝眷顧步兵團的神靈。要是換作他來進攻,席爾瓦會首先動用空中支援,打擊地獄傘兵——隨後再讓幽靈氣墊橇從西麵圍攻。可惜他的對手所受訓練不同,對於先知人的機械化部隊太過自信,或者根本就是缺乏實戰經驗。


    無論出於什麽原因,女妖戰鬥機姍姍來遲,現在才來助陣,顯然是個馬後炮。席爾瓦的火箭彈發射手首輪出擊就打落兩架;第二輪又擊落另一架;最後一架也拖著長長的黑煙,向南方墜落。


    終於,眼看金色獸人族被擊斃,大半部隊被消滅後,殘餘的獸人族開始撤退。隻有少數氣墊橇毫發無損,大多數氣墊橇都遍布彈痕。但至少有十二輛幸存的氣墊橇馱著救迴來的傷員。有兩輛氣墊橇的引擎已經毀壞了,隻好被拖出戰場。


    席爾瓦環視著屠殺結束後的戰場,心中默想:這就是我們需要那座孤嶺的原因,避免另一次這樣慘烈的勝利。二十三名地獄傘兵陣亡,六名重傷,十名輕傷。


    一陣雜音在耳邊響起,指揮頻道裏“劈劈啪啪”地傳出麥凱的聲音。“藍一唿叫紅一,完畢。”


    席爾瓦轉向孤嶺,拿起望遠鏡,看見一縷青煙從半山腰升起。“這裏是紅一。請繼續,完畢。”


    “我想我們已經引蛇出洞了,長官。”


    少校咧嘴一笑,看上去像個鬼臉。‘收到,藍一。我們也給它們點兒顏色看看。堅持住……援軍已經上路。”


    山上又拋下一堆等離子手雷,麥凱急忙往一塊凸出的岩石下閃避。手雷有的落下山去,有的緊緊粘在目標上,幾秒後就爆炸了。


    一個陸戰隊員尖叫起來,一顆敵人的手雷粘到了他的帆布背包上。一名中士大叫:“丟掉背包!”但那個陸戰隊員已經陷人了狂亂,一路往山下跑去。手雷終於炸響了,崖壁上濺滿了紅色染料一般的黏液。麥凱不禁打了個寒顫。


    “收到,紅一。快一點兒真要比慢一點兒好出不知多少。完畢,通話結束。”


    韋爾斯利命令聖甲蟲運兵船升空。席爾瓦凝視著整片平原。他琢磨著自己的計劃有幾分勝算,而為此又要付出幾分代價。


    聖域表麵。


    寒坤看見前方的一束光往,耀眼奪目簡直堪比恆星。它發源於前方岩石和樹木之後,從一座龐大的“u”形建築的尖角直衝雲霄,臨界星係的行星淡淡地在空中襯作背景。這是某種指向標誌?或是維持這個環形世界的某部分設施?他無從知曉真相。


    塞西先前就通知過寒坤,有一隊陸戰隊員墜落在這個區域。所以當自動武器“哢嗒哢嗒”的開火聲和先知人的能量武器特有的響聲傳到寒坤耳朵裏時,他絲毫沒有感到驚訝。


    他悄悄地穿過灌木叢,來到“u”形建築及其附屬建築前的山坡頂端。他看到一群骨人、豺狼人和獸人族正反複衝擊,試圖製服一群陸戰隊員。


    寒坤沒有頭腦發熱抓起突擊步槍衝入敵陣,而是冷靜地掏出了m6d手槍。他舉起槍,開啟兩倍放大鏡,仔細瞄準。一連串精準的射擊放倒了三個骨人。


    先知人部隊還沒弄清楚子彈從何而來,寒坤又對一個藍甲獸人族開槍痛擊。整整用了一個彈匣才幹掉這個家夥——不過這避免了毫無必要、而且難纏的肉搏戰。


    這輪突如其來的狙擊給了陸戰隊員難得的喘息機會。寒坤也風風火火地一路從山坡上殺下來。他停下腳步從一個死去的骨人身上搜集了幾枚等離子手雷,一個熱情的陸戰隊員跑過來打招唿:“很高興見到你,寒坤。歡迎參加我們的派對。”


    寒坤略一點頭作為迴答:“你們的頭兒呢,大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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