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初,朝廷撤入洛陽,張楊不顧河內從事、騎都尉韓浩勸告,領兵迴到河內野王。又擔心洛陽兵孤,留下兩千兵、馬錢糧若幹充實直隸武備軍資。


    當真是好人做到家了!


    到了洛陽,與原本獻帝東歸不同,原本宮室燒盡,百官披荊依牆,沒地兒住,州郡又各擁強兵,推脫不至,就連尚書郎以下官職都要自出去采穭(野生的稻子)。


    但是提前了6個月到洛陽,加上張楊王邑乃至於荊州方麵的南陽都多有資助,比之正史倒是強多了。


    到了洛陽之後,朝廷開始大刀闊斧的封賞,原先封過的董承劉賢等人不表,表一表白波諸將。


    奉楊奉為驃騎將軍,領司隸校尉,假節鉞。


    奉韓暹為征東將軍,領幽州牧,假節。


    奉胡才為征西將軍,領涼州牧,假節。


    奉李樂為征北將軍,領並州牧,假節。


    另外因為驃騎將軍大於車騎將軍,朝廷大概有所思考,加之衛尉宣蟠已死,遂讓董承兼領了衛尉。


    九卿中的宗正、大鴻臚和少府暫無新的人選,有風聲說朝廷有意讓北海太守孔融補缺少府,九江人宗親劉普補缺宗正,大鴻臚之職倒是多有考量,雍涼馬騰、劉虞舊將閻柔以及士燮都多有提名,隻是不知道朝廷作何打算。


    從中也不難看出,朝廷開始從四方之地擇強人入主中樞。孔融馬騰自不必說,九江劉普乃是強閥,閻柔和士燮兩人則一個在北地的聲望很強,一人在交荊盤踞頗深。


    本來李傕入主長安,朝廷的班子都是螺螄殼裏做道場,就那麽幾個人擇來擇去。如今新還洛陽後,還是不可避免的要吸引地方強閥來做強中樞,算是重蹈覆轍。


    不過總算是比之前強一些,這些強閥的班底帶不過來,更多的是名聲和手段,總比丁原董卓帶兵入京要來得強得多。


    軍事方麵,朝廷以虎賁羽林留下下來的班底,結合張楊和蘇飛帶過來的人馬,很快就編了新的虎賁和羽林兩軍。


    兩軍各有兩千餘人,羽林校尉暫時就由周忠兼任,新任的虎賁校尉正是之前在劉賢跟前露過臉的王昌。


    朝廷嫡係說完了,接著說說迎駕諸位的安排。


    去卑不表,還是得了賞賜迴老家哈。


    朝廷的本意是楊奉領本部人馬接管之前黃忠領人占了的陸渾新城(今河南伊川)兩縣。


    責荊州黃忠迴治南陽,召流亡到兗州的李利扼守梁縣(今河南汝州)。


    白波軍三帥中胡才鎮西麵的宜陽新安(今河南宜陽)兩縣。


    李樂鎮北麵的平陰平縣的孟津港(今河南孟津縣)。


    韓暹鎮東麵京密兩縣(河南新密縣)。


    但白波軍似乎私下有所考量,除了楊奉和胡才出發分別前往南麵和西麵,前者領本部五千,後者領白波三千。


    李樂和韓暹則並沒有動身,隻是遣了副將少許部眾前往。


    或有答疑,皆言朝廷守備空虛,北麵張府君赤誠,東麵關內諸侯自亂,不必強兵防備為由,留在了中樞。


    朝廷也沒有計較,留在洛陽的白波兵雖仍有六千之眾,但總歸不入內城,隻是在外城駐防。縱然有所疑慮,但顯然現在也不是弓藏鳥盡的時候。


    朝廷開了不少小會,涉政的劉賢都有參加,涉軍的則沒有。挺有意思的,想來也是當初給加官給事中的原因。


    前文表了,軍職最高的大將軍,依次下來驃騎、車騎、衛將軍以及四方、四征及之後。


    大將軍、衛將軍以及征南將軍三職空缺,大將軍自不必表,朝廷不會輕易示人。那衛將軍和征南將軍為什麽沒給呢?


    整個東歸決定性的部分人物中,三公九卿不表,都已經到頂了。


    那麽沒到頂的人物裏麵,張楊還沒獲得賞賜,是不是要給一個衛將軍呢?


    城南口子,送走了徐晃,劉賢和趙儼典韋三人迴自己的營寨的路上。徐晃也得了個都亭侯的封賞,之前劉賢說要給他送行,說了好幾次,徐晃才答應下來。


    幾人閑聊,劉賢來來迴迴也算是知道徐晃不待見他的原因了。劉賢不是老說徐晃有絳侯之風麽,在劉賢自己這裏看來,是褒揚。但是實則在漢朝的上層圈子裏,周亞夫的結局不太好,所以說人家有絳侯之風,有點說他不忠於國的意思在裏麵。


    加上楊奉先後事白波、李傕、朝廷,本身做的事也是投機倒把,所以徐晃有這個想法也很正常。


    不過這個東西要看緣法,顯然現在緣法還沒到,五子良將哪那麽容易就順到手。


    洛陽先後遭劫,除了內城有朝廷百官家眷先後認領府邸之外,劉賢經過的外城民宅十室九空。


    不過聽聞天子東歸,洛陽部分要重建,所以靠的近些的縣鄉的匠人力夫以及當初沒有遷入長安的孤老也開始慢慢糾集在洛陽,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為得也不過是一口吃的。


    時值上午,城內一些棚批也有了些人氣,不少力夫工匠趁著午間修整,帶了些朝廷給的吃食,野菜團子或者雜糧粥什麽的,給家小帶些。


    才過了春節,坊社富戶還搞了些燈會儺戲什麽的活動,不過行人神色匆匆,少有駐足。


    倒是放粥的點處,朝廷還有點貨,加上河東巨富衛茲以及楊彪等人先後在城內施粥,人頭攢動,擁擠不堪。


    看起來百姓們還算有一口吃的。


    有三倆稚童在街巷奔走,好巧不巧撞在了鐵塔上,典韋正要出言斥責,被劉賢攔下。


    仔細一看,不過是個五六歲的孩子,束了個小髻,著了交領的麻褐,雖然多有補丁,但還算整潔,可見也不是什麽赤貧之家,至少還把孩子顧著的。


    隻是眼下剛過春節,才穿了這點衣服,小臉凍得紅撲撲的。


    還未出言,孩童便匆匆跑開,躲入一個婦人懷中。婦人把著孩子,見劉賢一行衣著考究,慌忙開口自責道:“小童無禮,衝撞了幾位大人。”


    “無礙無礙。”劉賢見這婦人言語頗為考究,就多問了幾句,緣是偃師縣的縣吏所屬,因丈夫需要挾偃師農籍充實洛陽,所以來洛陽。


    沒想到到了洛陽,小吏頗負責任,便留在了洛陽,連帶家小都在洛陽尋個托身之處。


    洛陽城大,又多破敗,尋個隻簷片瓦安身倒是不愁。


    婦人的襦裙短之又短,與稚童所著褐衣材質一般,大抵是裁出來給小孩做的衣服。露出官家配發的長褲,估計應該是丈夫的褲子。


    劉賢留了些碎銀子,便匆匆告辭而去。


    “聽聞城東尚有萬戶流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時有凍斃易子之事,蕩寇的褡褳裏可有多少銀兩啊。”從城南迴到營中,見劉賢詢問糧草,估計他動了惻隱之心,趙儼開口道。


    劉賢一時訥訥無言。


    是啊,劉賢穿過來這麽久,多在祥和之地相爭,無論是荊交還是益州,都總體沒有大的戰火。


    似麻二這種鄉民,雖是困頓,但畢竟還有路子走。或是學個傍身的手藝,或者做個富農的佃戶,哪怕從軍,也不至於短了吃食薄了衣物。


    唯獨一入了平原,處處都在打仗,偃師的一個縣吏,都已經讓劉賢動了惻隱之心。去年關中內外旱瘟蝗兵,四害齊至,百姓易子吃觀音土都覓不到活路,豈是劉賢這點軍糧能夠救得了的。


    “伯然,我想迴荊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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