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多了一個人, 顏子玉怎麽會沒有察覺?抬眼便看到了站在自己兩尺遠的暗月,顏子玉正向開口問什麽,卻見暗月對顏子玉拱了拱手:


    “我家少爺聽聞顏公子遇到了一些小麻煩,恰好少爺那裏還有空餘的房間, 不知顏公子可否賞臉。”


    顏子玉和宋之騫聽到這話, 對視了一眼, 這個時間,還能在雲州的客棧有空房,隻能說明這個人不簡單,為什麽會想要幫自己?


    “不知貴府的少爺是?”顏子玉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看著暗月,目光有些不確定, 雖然顏子玉好友不少,但這次來雲州的並不多,在此之前顏子玉都去問過了,都沒有空閑的房間。


    若是不帶宋之騫一起, 顏子玉倒是能夠找到地方,但帶著宋之騫,顏子玉就不太方便了,才會到了現在,都找不到地方住。


    暗月聽到這話, 向陸言蹊的方向看了看,陸言蹊自然聽到了顏子玉的疑問,轉頭對顏子玉點了點頭。


    顏子玉看著陸言蹊, 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這個人怎麽會想要幫自己?


    安景行聽到暗月的話,再看著陸言蹊的動作,怎麽會不明白陸言蹊剛剛吩咐了暗月什麽?但陸言蹊的決定,安景行向來沒有反駁過,更何況陸言蹊這一路走來,就沒有缺過住的地方,現在既然敢給出許諾,自然是能夠拿得出空房來的。


    一直觀察著顏子玉動靜的吳岩自然是看到了眼前的狀況,看著陸言蹊,皺了皺眉,但是沒一會兒,又恢複了剛剛囂張的模樣:“這位公子,雖然你這是好心,但別怪本少爺沒有告訴你,讓顏大少爺住進去倒沒什麽,但帶著這姓宋的,小心他髒了你的地兒!”


    宋之騫聽到這話,放在桌上的手驟然收緊,沒一會,便低下了頭,不知道想什麽。


    顏子玉看到宋之騫這樣,抬頭對暗月搖了搖頭,正欲拒絕,卻聽到了一個同樣桀驁的聲音:“本少爺的地兒,想讓誰住全看本少爺開心,什麽時候輪得到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狗胡咧咧了?”


    同樣是囂張,同樣是目中無人,但陸言蹊說出來,卻和吳岩不是一個味道,吳岩的囂張,隻會讓人討厭,但陸言蹊的囂張,卻帶了一絲別的味道。


    “你說誰是狗?”吳岩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好心提醒,卻得到了這樣的迴應,當即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指著陸言蹊,手指有些顫抖,看來是被氣得不輕。


    “誰應說的就是誰。”陸言蹊睨了一眼吳岩,眼神中的意思很是明顯。


    吳岩怎麽也沒有想到,陸言蹊竟然還敢重複一遍,指著陸言蹊,對自己身後的人叫著,語氣有些氣急敗壞:“愣著做什麽?還不給我上!”


    吳岩作為一個囂張的大少爺,帶出來的人怎麽會少?聽到吳岩的這個命令,互相看了一眼,便齊齊向陸言蹊攻來,暗月見狀,也等不及顏子玉二人的迴答了,一個閃身便迴到了陸言蹊跟前,保護著陸言蹊的安全。


    客棧裏的其他人隻聽到了幾聲哀嚎,還沒迴過神來,就發現吳少爺的人已經被丟出了酒樓。一時間,大堂內的人看著陸言蹊三人的目光都微微變了變。


    吳岩帶出來的人,雖然說不上厲害,但也不全是廢柴,這個公子手下竟然有這樣的能人,打得過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將吳岩的人給解決了。


    看著眼前的情況,吳岩向後退了退,本以為是個軟柿子,誰知道是個硬鐵板?


    “掌櫃的,開房!”陸言蹊卻不再看著吳岩,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以前在京城,陸言蹊不知道收拾了多少像吳岩一樣的人,現在多一個吳岩,也不多。


    原本目含驚歎的人此時看著陸言蹊的目光都變了變,這人別是個傻子吧?剛剛掌櫃的都說了沒有餘房了,現在讓開房?


    吳岩聽到陸言蹊的話,也愣了愣,剛剛陸言蹊邀請顏子玉的時候,他還以為陸言蹊是真的有空房,想到這裏,吳岩臉上的難堪少了不少,看向宋之騫的目光多了一絲戲謔。


    “這位少爺,實在抱歉,咱們這裏……”王掌櫃也將剛剛的鬧劇收到了眼底,要不是暗月解決地夠快,王掌櫃差點兒讓醉雲霄的打手出麵,此時聽到陸言蹊的要求,王掌櫃依舊不卑不亢地彎了彎腰,想要拒絕陸言蹊的要求。


    “啪——”但王掌櫃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安景行手一抬,便拍了一塊兒玉佩在桌上,王掌櫃的聲音也被這個聲音打斷。


    看著桌上的玉佩,王掌櫃的眼睛睜了睜,又抬眼看了陸言蹊一眼,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接著,便話鋒一轉:“少爺裏麵請。”


    比起剛剛的不卑不亢,這次王掌櫃的聲音多了一絲謙恭,說完,還不忘對陸言蹊彎了彎腰。


    “不用了,本少爺自己過去!”陸言蹊說著揮了揮手,便帶著安景行向醉雲霄最裏麵走去,齊家的客棧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大不相同,但核心設計都差不多,就算陸言蹊第一次來,也能準確找到自己的院子。


    “掌櫃的?”一旁的小二看著王掌櫃的樣子,有些驚訝,他在醉雲霄做了好多年了,平時見過的權貴也不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掌櫃對誰畢恭畢敬的,一時間有些驚訝。


    “叫什麽叫?告訴下麵的人,好生伺候!若是讓那位少爺不滿意,仔細我剝了你們的皮!”王掌櫃說著,瞪了小二一眼,轉身便向院後走去,公子來了怎麽都不提前說一聲?他們還什麽都沒有準備呢!


    而正準備看好戲的吳岩臉色變了變,他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公子哥,自然不會問出“剛剛還沒有房間怎麽現在就有了”這樣的蠢話,誰都知道,醉雲霄的背後是西元第一首富齊家,齊家富可敵國,雖然隻是商人,但地位卻不是一般的商人甚至是一般的官員可以比擬的。


    能夠讓王掌櫃如此尊敬,就已經說明了陸言蹊的背景不俗,吳家雖然有點地位,但是出了吳家所在的漳州就不夠看了,更何況是放在整個西元?


    想到這裏,吳岩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身上的囂張勁兒收了不少,連忙讓手底下的下人結過帳後,便灰溜溜地離開了,留在這裏,平白讓人看笑話!


    顏子玉和宋之騫看著急劇反轉的情勢,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抬眼卻看到了暗月還在他們身邊:


    “公子說若是顏公子願意,便與王掌櫃知會一聲便是,公子說並不介意宋公子……”


    暗月說完,沒有理會宋之騫微變的臉色,對顏子玉和宋之騫拱了拱手,便轉身向剛剛陸言蹊走去的方向走去。


    對於宋之騫是什麽情況,暗月並不知情,陸言蹊剛剛也知給他說了一半,便截住了話頭,陸言蹊說了多少,暗月就說了多少。但看著顏子玉二人的反應,再結合太子妃的語焉不詳,暗月也知道,這位宋之騫,恐怕並不是什麽讓人喜歡的人。


    “怎麽會突然想到幫他們?”這個時候,安景行和陸言蹊已經走到了房中,安景行看著陸言蹊挑了挑眉,語氣頗有些驚訝,“總不會是因為雲公子吧?”


    安景行了解陸言蹊,陸言蹊不會因為旁人說顏子玉和雲逸然關係好就幫顏子玉,並不是說陸言蹊和雲逸然關係不到位,而是這不符合陸言蹊一貫的辦事習慣,所以現在陸言蹊幫了顏子玉,自然會有其它的原因。


    “當然是因為……”陸言蹊說著,眼睛轉了轉沒看向安景行的眼中滿是戲謔:“那個顏公子長的好看啊!”


    安景行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當即便眯了眯眼,看著坐在自己跟前的陸言蹊:“我發現最近你的膽子大了不少啊。”


    “什麽?”陸言蹊滿臉無辜地對安景行眨了眨眼,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我膽子一向很大啊。”


    安景行聽到這話,掐了掐陸言蹊的腰:“我昨晚沒有滿足你嗎?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撩撥我?嗯?”


    安景行這話倒也沒有說錯,今天的陸言蹊的確很浪,從早上開始,對著安景行就撩撥個不停,現在更是膽大包天,當著安景行的麵,居然誇著別的男人好看。


    “沒有!”陸言蹊連忙搖了搖頭,微微向外麵坐了坐,生怕安景行突然獸性大發。


    安景行看著陸言蹊有賊心沒賊膽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但依舊沒有忘記剛剛的問題:“怎麽會突然想到幫他們?”


    “當然是因為……”陸言蹊說著,眼睛又轉了轉,看著安景行,目光同剛剛一樣,充滿了戲謔,“那個顏非是個人才了!”


    安景行聞言,額角跳了跳,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正在安景行正準備繼續問什麽的時候,就聽見了從門外傳來了暗月的聲音:“少爺。”


    “進來吧!”陸言蹊見暗月進來後,挑了挑眉,“怎麽樣?”


    暗月搖了搖頭:“顏公子剛剛沒有表態。”


    “沒事,”陸言蹊聽到這話,也不驚訝,揮了揮手,“等等把隔壁的廂房收拾出來,他們會迴來的。”


    “言蹊怎麽知道?”安景行聞言,有些驚訝,一般這種當場沒有表態的,不都是代表拒絕嗎?


    “宋觀身體不好,他們在路上耽誤了,就是因為宋觀的身體原因,”這一點安景行也是知道的,陸言蹊點了點桌子,“從剛剛宋觀的氣色來看,身體應該沒有痊愈,宋觀的身份,顏非的人緣再好也不容易找到朋友願意勻一間屋子,他又不願意去找大表哥,我又釋放了善意,顏非會明白該怎麽選的。”


    陸言蹊說著勾了勾唇角,顏非的人緣很好,但身邊多了個宋觀,人緣再好,也要大打折扣,既然他們在進入雲州的時候沒有去找自己的大表哥,那麽等等也一定不會去找,等到了晚上,顏非肯定會因為宋觀的原因,迴到醉雲霄的。


    安景行聽到陸言蹊的話,眉頭皺了皺,什麽樣的身份,才會讓所有人都不願意接納?


    但還沒等安景行問出口,陸言蹊就看向了暗月,開始說著其他的事:“暗羽那邊,有消息傳來了嗎?”


    自從冷梟恢複了記憶後,安景行和陸言蹊等人的稱唿就變了。


    “有。”暗月說著,點了點頭,從兜裏掏出了一封信,放在了陸言蹊麵前。


    陸言蹊將信從桌上拿了起來,沒一會兒,便將信上的內容看完了,看完之後,陸言蹊還不忘將信件遞給安景行。


    “暗羽的動作挺快的。”安景行看著信上的內容,挑了挑眉,有些驚訝,言蹊的人前日才到黑風寨,今天書塵就被控製了起來,連帶著書塵手下的人,無一幸免。


    “的確挺快。”陸言蹊說著點了點頭,雷厲風行,不過如此。想到這裏,陸言蹊抬眼,“你們那邊的進展呢?”


    “還在查,不過已經有頭緒了。”暗月低了低頭,比起暗羽來,他們這邊的工作就困難了許多,十三年過去了,想要找到當初背叛暗羽的那批人,談何容易?


    “找不到就算了,左右掀不起什麽風浪,不要撿了芝麻,丟了西瓜。”陸言蹊說著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在這上麵過多地費神,用的精力多了,反而得不償失。


    “是。”暗月點了點頭,深知陸言蹊說的有道理,但是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絲挫敗,這十幾年,不僅他們不好過,統領也不好過,他想要把罪魁禍首找出來,不為自己,也為統領!


    “以後總會有知道真相的機會的。”安景行怎麽會不知道暗月心中所想,抬頭看了暗月一眼,眼神中飽含著的情緒讓暗月心頭一震——


    沒錯,以後總會有知道真相的機會的!


    “倒沒想到心蓮的事沒咱們想的那麽複雜。”陸言蹊說著,敲了敲桌子,冷梟不僅將書塵的事解決了,還問清楚了心蓮當年的真相。


    當年心蓮的確沒有被暗羽帶迴京城,但安頓心蓮的地方,卻離通州不遠,心蓮偶然間看到了暗羽被帶到了通州,心中驚訝之下便想要去問問暗羽原因,誰知道剛好撞到安睿對暗羽下手,心蓮見安睿的人對暗羽下手之後便離開了,便將暗羽救了迴來,悉心照料。


    陸言蹊和安景行看到這裏,大概能猜到為什麽,安睿估計是想等暗羽走投無路了便以“恩人”的身份出現,若不是最後暗羽依舊投入了安睿麾下,恐怕心蓮活不到現在。


    在知道安睿找到暗羽之後,心蓮還隱晦地勸說過,讓暗羽拒絕,但最後卻沒有改變暗羽的決定,心蓮見大勢已定,幹脆便自告奮勇要留在黑風寨,不僅僅是因為暗羽,更是因為自己的人身安全。


    心蓮深知自己的身份和季幼怡對自己的殺意,若是不能在黑風寨尋求一席之地,恐怕到最後也是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心蓮本想著等暗羽恢複記憶就好,誰知道一晃十多年過去了,暗羽卻依舊沒有恢複記憶,原本心蓮已經放棄了那一絲想法,結果到了最後卻峰迴路轉,知道暗羽恢複記憶之後,心蓮便將當年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的確。”安景行說著點了點頭,開始他們對心蓮的身份有諸多猜測,包括她是皇上的人,她是貴妃的人等等,倒沒想到,是他們想岔了。


    “就算這樣,也讓暗羽注意一些。”陸言蹊說著點了點桌子,說白了,他依舊不肯相信心蓮的片麵之詞。


    雖然沒有漏洞,但是陸言蹊卻賭不起,特別是在這樣的節骨眼,就當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是。”暗月也明白這個道理,對陸言蹊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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