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我舍不得你!”呂平看著近在眼前的雲州,終於忍不住了,看著陸言蹊,不舍之情溢於言表, 要不是暗月還在旁邊看著的話, 呂平恐怕真的能做出兩眼淚汪汪的事。


    陸言蹊看著從早上開始就做妖的呂平, 嘴角抽了抽,以前他就知道呂平話嘮,但是他沒想到,呂平還能這麽逗, 現在呂平這樣,就差抱著他的大腿了!


    “不用舍不得本少爺, 少爺我最遲一個月後也會去。”陸言蹊看著呂平現在這副樣子,有些頭疼,伸手揉了揉額頭。


    呂平看著陸言蹊,又轉身看了看許默, 若是讓他選,他肯定是想跟著太子妃的,許默就是一個悶葫蘆,他和許默一塊兒去忻州,恐怕忻州還沒到, 他就給憋死了!


    想到這裏,呂平就轉過身,想要再爭取爭取留在太子妃身邊的權利, 抬眼卻看到了似笑非笑的太子爺,不知道為什麽,呂平總覺得,要是自己死皮賴臉留下來的話,太子爺一定會給自己小鞋穿,想到這裏,呂平打了個寒顫,一時間不知道該開口還是不該開口。


    這個時候,許默卻見縫插針,對陸言蹊拱了拱手:“那屬下和呂平先行一步。”


    “去吧!”陸言蹊揮了揮手,不忘做著最後的叮囑,“記得幫我看著點我爹。”


    “是。”許默說著拱了拱手,一手提溜著呂平的領子,將他甩到了馬背上,轉身離去。


    不得不說,許默的危機意識還是比呂平強一些的,若是呂平剛剛再留久一些,指不定安景行就要發火了,看著呂平的背影,安景行冷哼了一聲:自己的太子妃,輪得到他說舍不得嗎?


    陸言蹊聽到安景行的聲音,再轉頭看到了安景行的臉色,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一時間有些失笑,這個人,怎麽和小孩子似的,與自己的屬下還爭風吃醋。


    安景行感受到陸言蹊的情緒後,瞪了他一眼:“一會兒沒看到就知道勾人!”


    安景行這話倒說的沒錯,從通州到雲州這一路,想要來和陸言蹊結識的人不知幾何,大多數還都是一些公子哥兒,從京城到通州一路還好,陸言蹊是孤身一人,但自從安景行找來之後,這每天晚上總忍不住有些情難自抑,而每次做過壞事之後的陸言蹊,即使是一身白衣,也掩不住眉眼中的一股媚態。


    陸言蹊本就是男生女相,雖然現在做了些偽裝,但依舊掩藏不住那張好看的臉,再結合著陸言蹊平時傲慢中帶點桀驁的表現,真真如安景行所說,就像一頭小豹子,想讓人好好抱在懷裏,想看他在自己懷裏乖巧的模樣,這一路要不是安景行在一旁嚴防死守,陸言蹊不知道要多受到多少騷擾。


    “那勾住你沒有?”陸言蹊聽到安景行的話,也不生氣,抿嘴笑了一會兒,才湊到了安景行麵前,美目流轉,眼帶星光。


    看到陸言蹊這副樣子,安景行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是被勾到了,看著陸言蹊,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


    就算安景行沒有說話,陸言蹊怎麽會看不出來安景行內心的想法?眼中星光更甚:“別人怎麽想我都不在乎,隻要勾住你,就夠了!”


    這個妖精!安景行看著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跑的陸言蹊,咬了咬牙,光天白日之下,就知道撩人!


    暗月則是在兩人身後看著兩個人之間的互動,低下了頭:自己這是有多倒黴,才攤上了這對主子?這青天白日呢,就開始調情了?


    陸言蹊和安景行才不管暗月怎麽想,兩個人笑笑鬧鬧地走著,邊走還便在商量著什麽:


    “等等直接去外祖府上?”安景行看著陸言蹊笑容滿麵的樣子,挑了挑眉。


    “先不去,”誰知道陸言蹊卻搖了搖頭,隨後掃了他一眼,“外祖在雲州德高望重,咱們倆直接上門,太打眼了,我已經讓他們查過了,半個月後就是雲州一年一度的詩會,地點就在徽山書院,外祖到時候會出席。”


    陸言蹊說的話並非沒有道理,天下多少學子來到雲州就是為了與雲瑾瑜見一麵?就算雲瑾瑜不願意收他們為徒,就算能夠與雲瑾瑜交談幾句,也是一件幸事。雲瑾瑜雖然不是什麽孤傲之人,但麵對源源不斷的莘莘學子,也有些吃不消,所以最後,幹脆誰也不見,隻是偶爾會出席詩會等聚會,和學子們說上兩句。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和安景行兩個人直接上門,太過打眼,就算旁人不會將他們和西元太子和太子妃聯係起來,但依舊太過引人注目。萬一到時候被誰看穿了身份,那就真真是得不償失了。


    “都聽你的。”安景行聽到陸言蹊的話,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便點了點頭,對於雲瑾瑜,安景行心中敬佩,但是卻少了那股子其它讀書人的向往,並不是對雲瑾瑜的輕視,而是俞正羲的學問並不比雲瑾瑜差,安景行從小受俞正羲的教導,自然更加偏向俞正羲一些。


    陸言蹊聞言,斜眼看了安景行一眼,眼中的意思非常明顯:不聽我的你還想聽誰的?


    安景行看到陸言蹊這反應,搖頭失笑,眼神寵溺地看著陸言蹊,不再說話。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兩人就已經到了雲州城門,看著眼前的城門,安景行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還沒等陸言蹊說什麽,就從馬背上翻了下來,等安景行迴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邊的其他人,都做著同樣的動作。


    與皇宮門口的下馬石不同,雲州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古樸而寧靜的氣息,讓所有看到“雲州”二字的人,都不由自主從馬背上下來,生怕自己的馬蹄聲,破壞了這種氛圍。這種深厚而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底蘊,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形成。


    隨著人流進城,安景行才發現,雲州城內這樣的氛圍更加濃厚,即使是在街上的商販,也很少有人大聲叫賣,雖然不至於讓街道安靜,但的確是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控製著自己的音量。


    就連暗月,走進城門後都有些拘謹,暗月雖然不是隻會武不會文的莽夫,但是麵對雲州,依舊有些露怯。


    “雲州就是這樣,”看出了暗月的拘謹,陸言蹊搖了搖頭,有些失笑,“讀書人多,即使是商販,都或多或少沾上了一兩絲書墨的氣息。”


    上輩子陸言蹊來過雲州一次,那一次也被雲州這樣的氛圍驚了一跳,現在再來,倒好了不少。


    “不愧是才子輩出之地。”安景行掃了眼前的景象一眼,最後不得不感慨,在雲州這樣人傑地靈的地方,能夠培養出源源不斷的舉子,也不值得奇怪了。


    以前安景行或許不明白,從地理位置到生活環境,雲州都不能與江南相比,卻能夠與江南並稱為兩大才子之鄉的緣由,現在進入了雲州,安景行卻明白了,這樣的氛圍,即使是江南,也要略輸一籌的。


    “當然。”陸言蹊聽到安景行的感慨,揚了揚頭,語氣中滿是與有榮焉的驕傲,雲州能成為現在的樣子,雲家功不可沒,說一句不謙虛但並不驕傲的話,沒有雲家,就沒有現在的雲州。


    安景行怎麽會看不出來陸言蹊的小心思?看著陸言蹊略帶一些小驕傲的模樣,安景行搖了搖頭,手指微動,最後生生壓下了內心想要揉一揉陸言蹊腦袋的欲.望。


    “走吧!”陸言蹊看了看眼前的景象,才對安景行揮了揮手,“咱們先去客棧。”


    安景行看著陸言蹊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一路走來,安景行才真正意識到了齊家的家大業大,自家太子妃的財大氣粗。


    可以說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齊家的產業,隻要有齊家的產業,就有陸言蹊的一席之地,連帶著戴著陸言蹊玉佩的安景行,也被人以禮相待。


    “什麽?沒了?”陸言蹊和安景行剛跨進客棧,就聽到了從裏麵傳來的聲音,聲音中帶著一絲倨傲,又帶著一絲不屑,“本少爺有的是錢,現在你給本少爺騰一間出來!”


    安景行聽到這話,就大概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徽山書院的詩會一年一次,每到詩會前夕,總會有各地學子湧入雲州,幾乎從詩會前一個月開始,雲州的大小客棧就會處於爆滿狀態,現在離詩會隻有半個月的時間了,別說是雲州最好的醉雲霄,就是路邊隨便一家客棧,也沒有空房了。


    陸言蹊看著正在爭執的給人,直接拉著安景行坐在了一旁的空位上,準備等鬧劇結束後再說,他可沒有興趣去湊這個熱鬧。


    果然,在那個公子哥之後,王掌櫃的聲音緊隨其後:“這位公子,還請見諒,咱們這裏的確是沒有空房了,公子不妨去其它客棧看看?”


    不是掌櫃趕客,而是在這個時間段,要騰出一間上房,談何容易?能夠在醉雲霄定下房間的,沒有誰家底不厚?不說其它,就說醉雲霄每日的開銷,尋常人家也承受不住,掌櫃怎麽可能為了這樣一個公子哥,去得罪其它的少爺?


    “你?”吳岩聞言,向前走了一步,看樣子是想和掌櫃的動手,卻被他身邊的下人攔了下來:


    “少爺!”吳岩的小廝死命攔著吳岩,老爺在少爺出門的時候交代過,進了雲州絕對不能惹事,少爺要真的動了手,最後受罰的還是他們。


    吳岩看著攔著自己的小廝,怎麽會不知道其中的意思,恨恨地看了王掌櫃一眼,便直接在大堂中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指了指剛剛拉著自己的小廝:“你還不去找客棧愣著幹嘛?還真想讓本少爺今晚睡大街嗎?”


    那小廝聞言,看了吳岩一眼,最後福了福身,便向門外走去,來的時候他們就勸過,太晚了客棧沒有空房,少爺不聽,現在又把過錯推在他們身上,但小廝也不敢說什麽,他們是下人,自然是主子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看來是沒有空房了。”吳岩剛消停下來,陸言蹊正準備起身,就聽到了身旁傳來的一個溫雅的聲音,語氣中有些無奈,陸言蹊轉頭看去,便見到了兩名錦衣男子,麵如冠玉,氣質不俗。


    “都怪我,若不是……”宋之騫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愧疚,若不是他路上耽誤太久,也不至於累的子玉也沒地方住。


    “怎麽能怪你?”顏子玉連忙打斷了宋之騫的話,“咱倆結拜兄弟,你病了,愚兄還能丟下你不管不成?”


    宋之騫看著顏子玉,有些無奈,子玉這個人哪裏都好,就是太講情義,明知道照顧自己會耽誤時間,卻也不肯先行一步。


    吳岩就坐在兩人不遠處,自然聽到了兩個人的聲音:“喲?怎麽?顏家的大少爺,也有沒地方住的時候?”


    顏子玉聽到這話,看了吳岩一眼,沒有理會吳岩的挑釁,反而轉頭看著由於吳岩這話愈發愧疚的宋之騫:“之騫不必自責。”


    “怎麽?顏大少爺說不出話了?也是,顏家大少什麽人?怎麽會缺地方住呢?”誰知道顏子玉不理吳岩,吳岩反而更來勁兒了,語氣愈來愈過分,嘴上的話也越來越髒。


    “吳少爺慎言!”聽著吳岩的挑釁,宋之騫終於坐不住了,若不是他,子玉何須在這裏受這個紈絝的委屈?


    “宋公子,你還好意思開口呐?也不看看顏大少爺淪落街頭是誰害的?若不是帶著你,依照顏大少爺和雲家大少的關係,進了雲州何須住客棧?”沒人理吳岩吳岩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現在宋之騫接了話,吳岩更加地嘚瑟了,看著宋之騫,就是不住嘴。


    陸言蹊聽到這話,眉頭皺了皺,這和大表哥有什麽關係?


    “你……”誰知道,宋之騫聽到這話卻漲紅了臉,看著吳岩,不知道該說什麽。


    看到宋之騫這副樣子,吳岩更是得意了:“我說錯了嗎?要不是你,顏大公子怎麽會連拜帖都不敢向雲家遞?”


    顏子玉聽著吳岩愈來愈過分的話,站了起來,擋在了宋之騫麵前:“吳公子。”


    說完這三個字後,顏子玉便閉嘴了,看著吳岩,不再說話,但神奇的,吳岩看著顏子玉的眼神,卻漸漸平靜了下來,嘟囔了幾句後,便轉過了身,不再繼續挑釁。


    吳岩這副色厲內荏的樣子,讓醉雲霄中的不少人都嗤笑了幾聲,開始他們對這裏的爭執並不感興趣,直到吳岩提到了雲家,才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誰知道沒說兩句,這吳岩便不敢開口了,真是無趣。


    陸言蹊看著眼前的情景,挑了挑眉,湊到了安景行耳邊:“這個顏少爺,不簡單。”


    安景行聞言,遞給了陸言蹊一個讚同地目光,僅僅是一個眼神,便能震懾對方,的確不簡單。


    陸言蹊正想讓暗月去打聽下這個顏少爺和大表哥是怎麽迴事,就聽到了周圍的竊竊私語:


    “那個是顏非嗎?”


    “應該是了,剛剛那姓吳的不是說了什麽宋公子嗎?宋觀本就一直跟在顏非身邊的?”


    “再加上與雲公子交好,應該就是顏非了。”


    ……


    顏非……宋觀……陸言蹊皺了皺眉,這兩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再接著聽旁邊的談話,陸言蹊腦袋裏靈光一現,終於明白了自己聽到這兩個人名字耳熟的原因,抬頭看了暗月一眼。


    暗月得到陸言蹊的眼神後,俯下了身,聽到陸言蹊對自己的吩咐後,有些驚訝地看了陸言蹊一眼,發現陸言蹊臉上的神情不似說笑,便對陸言蹊拱了拱手,走到了那兩名錦衣公子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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