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埋在地上的謝菲菲,一邊顫抖著,一邊自覺地拿起地上髒得看不出本來顏色的內褲塞進嘴裏,等待即將到來的、會淹沒她的痛苦。


    眼裏閃過絕望,在身上傳來疼痛的時候,高昂起頭的脖頸間,青色的血管都像是要在下一刻爆裂開來。


    她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掙紮,也不敢掙紮,隻能默默地承受著李文軍帶給她的非人的折磨。


    她暈過去又被尖銳的疼痛喚醒,直到她再次抽搐著暈過去,李文軍才終於將她另一隻手的鐵鏈拴起來。


    出了地窖,李文軍站在地窖入口,半晌沒有動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重新騎上自行車,來到溫燕華他們家院子的外麵。


    這天淩晨五點之後的時間,李文軍在溫家院子外麵,整整站了兩個小時,直到有人看見凍得僵硬的他驚唿出聲,他才狼狽地逃離開來。


    溫燕華聽說後,並沒有在意李文軍為什麽會突然有此舉動,她仍然如常的去了宣傳部上班。


    中午下班的時候,她拿了飯盒和辦公室的同事剛剛走出辦公樓,就見到不遠處穿著軍裝站得筆挺的男人。


    “……”


    合著他說的下班接她,是說的今天中午?


    跟同事說了一聲,然後在她八卦的眼神中朝司徒彥走過去,直到他麵前站定。


    司徒彥的眼睛一直就沒眨動一下,等溫燕華在他麵前站定了,他才說道:


    “我要失信你一次,今天沒時間接你出去吃飯了。”


    溫燕華點頭,“嗯”了一聲,沒動。


    司徒彥眼裏閃過一絲笑意,伸手從包裏摸了一下,然後在她麵前攤開:


    “需要什麽,自己去買。”


    等他有時間了,他一定會陪她去。


    溫燕華知道他還有話說,卻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是給她一把錢票,她忍笑:


    “等我考慮好了再說。”


    她還不是他的對象,怎麽能花用他的錢票。


    司徒彥隻猶豫了一瞬,就將手中的一把錢票收了迴去,他低頭想了一下,還是沒敢把話說滿:


    “我空了找你,別考慮太久。”


    他的話簡短,前言不搭後語,溫燕華卻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不就是告訴她,他想和她處對象,讓她別考慮太久嗎。


    她又點頭:


    “你和我哥小心。”


    她也不怕他知道他們去幹什麽,反正她是見過他和溫建平一起執行過任務的不是嗎?


    再說,明明是休假,這兩人還沒時間待在家裏,不是又有任務還會是什麽?


    司徒彥眼裏的笑意更濃,他也隻點了一下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溫燕華之後,轉身就走。


    看著司徒彥離開的背影,溫燕華垂下眼瞼,一時間思緒紛飛,好一會兒,她才抬腳向食堂走去。


    離開後的司徒彥,出了市委大樓就穿過對麵的馬路,腳下的步子邁得飛快,幾分鍾後就到了離市委大樓不遠的一處民居。


    他看了一眼四周,見沒人,這才快速地打開房門,關門的瞬間,他已經三兩下扒了身上的軍裝。


    手上的上裝被他快速地折疊好,走到最裏麵那間屋子門口的時候,已經被他順手放在了門外的架子上。


    “篤篤,篤。”


    兩短一長的敲門聲響起,他又同時解了腰間的皮帶,長褲一落地,門也從裏麵打開,他順手將長褲疊好放到上衣一起。


    這時候,他身上穿的,已經是一套很普通的平民百姓穿的常服了。


    進了屋裏,他也沒看給他開門的人,而是繼續朝前走,直到又到了另一間屋子門前。


    自己伸手打開門,沒有猶豫地走了出去,再次入眼的,又是寬闊的街道。


    不著痕跡地四處打量了一眼,腳下的步子依然沒停,隻是他微微低下頭,肩背也放鬆下來,甚至有些駝著背的在快速的走路。


    十分鍾後,他已經到了一棟廠房的外麵。


    他腳下的步子還是沒有停留,直到繞過這棟廠房,來到附近的家屬樓。


    隨著下班的人群一直往前,最後停留在扳手廠家屬樓斜對麵筒子樓的下麵。


    上了四樓,很熱鬧,擁擠的走廊裏全是下班迴來正在做飯的婦女同誌,有人跟他打招唿:


    “小方啊,你也下班了?”


    他隻點過頭算是應下人的問話,直到最邊上那間的門口:


    “下班迴來就洗手,準備吃飯了。”


    說話的,是住在這裏超過二十年的一對夫妻中的女同誌,男人在車圈廠,她自己在街道辦。


    “這孩子,這都多大了,還是這樣跟他說話半聲不吭的。”


    看了一眼默默洗手的司徒彥,女人朝著鄰居無奈地笑道。


    洗了手就進屋的司徒彥,沒管門口繼續傳來關於他的談話聲,而是徑直進屋去了那間一直關著門的屋子。


    屋子裏除了同樣一身便裝的溫建平,還有另外兩個年輕小夥子都遠離窗戶靠坐在牆角,一看身姿,就知道他們和溫建平司徒彥一樣,都是來自部隊的軍人。


    “怎麽樣?”


    溫建平的聲音很小,看向渾身有些髒兮兮的司徒彥。


    司徒彥看了一眼大開的窗戶,同樣小聲的,將出去偵查了半天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述出來。


    “根據最近他們偵查出來的情況來看,紅蠍自從上次被掐斷聯係,便一直沒有消息。”


    他大方地走到窗邊,一邊解著上衣的扣子,一邊不著痕跡地看著斜對麵的那棟、扳手廠家屬樓。


    他借著扔衣服到床上的間隙,看了一眼說話的溫建平,再次迴頭的時候,他就關了半扇窗戶,並拉了半邊窗簾。


    “很快會有消息的。”


    他們已經把圈子縮小到扳手廠的範圍,諒他也難以逃出他們的掌心。


    ……


    還有兩天就要過年了,溫燕華在下班的路上,居然見到有人用籃子拎著板栗,走過她麵前的時候,還拿眼瞟她,好像在詢問她要不要。


    那當然是要了!


    她沒去過黑市,也沒打算去,但要是真像現在這樣,在外麵遇上什麽東西了,她還是會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換點迴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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