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冬天一向來得早,到了十月下旬,就冷起來了,最低溫度隻有幾度,這在南方,冬天也就是這樣了,因為南方隻有極冷的時候,才會到零度左右,也隻有短短幾天。所以趙明月覺得北京最難熬的那段時間,就是暖氣沒來前那段時間,晚上睡覺時被窩裏冷冰冰的,但是現在好了,她有了個天然暖爐,有人給她取暖了,再漫長的冬夜也不覺得難熬了。


    趙明月跟沈旭躍在一起相處多年,但是要說百分百了解沈旭躍,那還說不上,頂多隻能算了解八分,還有兩分,就是沈旭躍的個人習慣問題,沒跟一個人生活在一起,那就不能說是對這個人完全了解。趙明月知道沈旭躍很個很寬宏大量的人,很多小事都不計較,兩人住在一起之後,才發現他有很多生活細節也是不計較的。


    比如懶,這大概是所有男人的通病,也大概是人性的通病,女人的自覺性比男人要好,這點毋庸置疑。趙明月發現,天氣一冷,沈旭躍的懶病就犯了,他不愛洗澡,夏天倒是洗得勤快,每天必須得洗,但是天氣一涼,你不催,他就不會想起來洗澡,盡管洗澡很方便,上澡堂子裏去,完全不冷,他就懶得動彈,他說洗完澡還得洗衣服,凍手。


    趙明月愛幹淨,以前在老家,冬天洗澡是一種折磨,所以被迫減少了洗澡的次數,現在在北方,洗澡方便,隻要不是三九天,趙明月幾乎是每天都要洗的,所以她澡堂子跑得特別勤快。管澡堂子的大媽已經非常熟悉她了,每次見到她,就說:“姑娘,又來洗澡了?小心皮膚太幹燥,容易得皮膚病。”


    這點也是實情,從中醫養生學來說,冬天防陽氣外泄,應該要多穿衣服保暖,皮膚也會自動分泌油脂,這樣可以保護皮膚,鎖住陽氣外泄,如果常洗澡,不僅容易陽氣外泄,還容易破壞皮膚角質層,引起皮膚病。所以趙明月每次洗完澡後,都要抹上雪花膏,每年她的雪花膏是用得最多的。到了極冷的冬天,才會減少洗澡次數,隔兩三天洗一次。


    沈旭躍不洗澡,趙明月就要催:“趕緊去洗澡,衣服肥皂都給你準備好了,澡票在桌上。”


    沈旭躍看著她:“前天不是才洗了?”


    “這都有兩天了啊,這天氣又不很冷,該洗了。”趙明月一邊疊衣服一邊說。


    沈旭躍用手揉了一下鼻子:“老婆,你還是每天都洗澡啊?難怪我覺得你的皮膚沒有以前好了,有點幹燥。”


    趙明月:“……”


    沈旭躍說:“你不知道,冬天洗澡太勤快了,傷皮膚,大夫說的。”


    趙明月遲疑地問:“我都抹了雪花膏的,還幹燥?”


    “有點。我看你天天都在洗衣服,你不覺得凍手啊?少洗幾個澡,得省多少時間和事情啊,還能省點澡票。”沈旭躍咕噥。


    趙明月柳眉倒豎:“哦,我洗澡多用了澡票錢了是吧?”


    沈旭躍趕緊擺手:“不是那個意思,你以前在老家也沒洗這麽勤快吧,怎麽我們這兒更冷,你反倒洗得勤快了。”


    “那不是因為方便嗎?”


    沈旭躍說:“天這麽冷,你不用天天都洗澡了,洗衣服水太涼了,對身體也不好。”


    趙明月斜睨著他:“就知道給我找各種借口,你要是心疼我,就幫我洗衣服啊。趕緊去洗澡吧,不講衛生的人不許上我的床,我都沒讓你天天洗,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沈旭躍無奈地笑了一聲:“好吧,我去洗澡。”為了能爬床,他隻能拎著桶端著盆,帶著一臉慷慨赴義的表情去了。


    沈旭躍不願意天天洗澡,那麽至少得天天洗腳吧。趙明月覺得自己對他的要求已經夠低了,但是這家夥一進屋子就直接脫鞋子上床了,連襪子都不脫。


    趙明月喊:“你這人怎麽說不聽啊,讓你在門口換了拖鞋進來,結果你穿著鞋就直接進來了。你還不洗腳就上床了,外麵的褲子也不脫掉,把灰塵都帶到床上去了。”


    沈旭躍說:“老婆,我進屋前就拍了身上的灰塵了,我覺得這屋子裏每天落的灰塵肯定比身上帶來的灰塵都大,你信不信?”北京的秋冬季節,在北方還沒有封凍之前,那風中的灰塵叫做那個揚揚灑灑,真是痛苦。


    “你都知道屋子裏本來灰塵就大,所以我不讓穿髒鞋子進屋。我經常拖地,就是為了讓屋裏灰塵少一點,就這樣我還得半個月就要換洗一次床單,你還幫著雪上加霜。”趙明月拿著一條撲灰塵的毛巾,一邊用力甩床上的灰塵,一邊說,“你趕緊去洗腳,然後把褲子脫了再上床,還記得刷牙。”


    沈旭躍聽著趙明月的嘮叨,嘴角便揚了起來,是不是女人一旦做了媳婦,就變得嘮叨了,不過這種嘮叨聽得真舒心,就是那種家的感覺。他心疼老婆半個月就洗一次床單,隻好乖乖地下床去洗腳脫褲子。沈旭躍終於收拾好,鑽到被窩裏,倚在床頭看書,床頭的台燈亮著,白熾燈散發出暈黃的光線,顯得非常溫暖溫馨。


    趙明月將屋子拖了一遍,洗了拖把迴來,又去洗漱,這才爬上床來。沈旭躍放下手裏的書,伸手抱住她的腰,用鼻子蹭著她的臉頰:“老婆,我是不是讓你覺得失望了?”


    趙明月愣了一下:“啊?”


    “就是我不講衛生,讓你經常那麽辛苦地打掃衛生。”沈旭躍用長著胡茬子的下巴磨蹭她的臉。


    趙明月笑了起來:“你說這個啊,我沒有生氣,知道你們男人都是這個德行,我爹,我哥哥們,都跟你差不多,懶,不自覺,非要催著才願意動彈。我希望我講得多了,你自己慢慢養成好習慣,這樣我就省很多事了。”


    “遵命!我一定養成愛衛生的好習慣。你真是我的好老婆,寬宏又大量。”沈旭躍在趙明月臉上親了一下。


    冬日天冷,人就憊懶,整個人變得懶洋洋的。早上天亮得晚,沈旭躍沉迷於溫柔鄉裏,賴床不肯起來,總是被趙明月三催四請才會起來。趙明月以前總以為沈旭躍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怎麽結了婚人反倒退迴去了,逆生長了,像個小孩一樣喜歡讓人管教了呢。


    當然並不總是這樣,比如這天早上,趙明月沒有按時起床,沈旭躍覺得不對勁,拿過手表一看,已經到平時起床的時間了:“老婆,你不舒服嗎?”


    趙明月悶悶地說:“肚子有點疼。”


    “生病啦?”沈旭躍嚇了一跳,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啊。”


    趙明月小聲地說:“是來那個了。”


    沈旭躍沒反應過來:“哪個?”


    趙明月將嘴唇湊到沈旭躍耳邊,沈旭躍明白過來:“哦,那你躺著,我去買早飯。要不今天不上班了?”


    趙明月搖搖頭:“哪有為這個不上班的,我躺會兒就好了。”


    沈旭躍趕緊從暖烘烘的被窩裏爬了起來,穿上冰冷的衣服,然後迅速洗漱完畢,跑到食堂去買早飯。他記起以前誰說過女人這段時間內最脆弱,需要好好嗬護,便給趙明月買了兩個煮雞蛋,又打了一份熱騰騰的稀飯,端到樓上。趙明月已經起來了,臉色有些蒼白,正在拿水壺倒水洗臉,沈旭躍趕緊搶過來,給她倒上洗臉水:“我來我來。”


    趙明月記得結婚頭幾天,他總是這麽殷勤,後來慢慢就懈怠了。體貼照顧很容易,難得的是一輩子都體貼照顧。不過呢,自己身體不舒適的時候,他懂得體貼照顧,這就已經很好了。


    沈旭躍說:“好了,來洗臉。洗好了就吃早飯吧。冷了好幾天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供暖。”


    趙明月說:“這才十月底呢,還要過陣子吧。往年都要到十一月中旬了。”


    “要是再冷下去,應該就要提前供暖了。”沈旭躍說,“一般是連續好幾天溫度在五度以下,就要開始供暖。”


    沈旭躍坐在桌邊開始吃早飯,他看著放在桶子裏的被單,是昨天晚上趙明月換下來的:“老婆,被子等我晚上迴來洗,你歇著,水太涼了,別凍壞了。”


    趙明月本來也不打算洗,等過了這幾天再說的,聽他說要主動洗被子,便說:“嗯,咱們晚上把幾個水壺都打滿熱水,兌水洗,這樣才不那麽冷。”


    沈旭躍皺著眉頭說:“天都這麽冷了,北方還沒冰凍嗎,等冰凍就好了,沒有沙塵,被子就不用換那麽勤快了。”


    “應該快了吧。”趙明月將毛巾晾起來,打開雪花膏,抹了點在臉上,問他,“你不抹點?”


    沈旭躍笑:“我一個大男人抹那個做什麽?”


    趙明月伸手指刮刮他的臉:“這臉都快趕上砂紙了,男人也要懂得保養啊。”


    沈旭躍看著趙明月:“我抹點蛤蜊油就好了,防凍防幹燥。”


    “那你也得抹啊。”


    沈旭躍將臉伸向她:“那你給我抹點。”


    趙明月弄了點雪花膏抹在他臉上,沈旭躍直說:“太香了,叫人聞著笑話。”


    “誰笑你?這味道很淡的,根本不濃,不是湊得很近是聞不出來的。”


    趙明月洗了手來吃飯,看著桌上的雞蛋:“給我買的?”


    “嗯,吃吧,補充營養。”沈旭躍寵溺地看著她。


    趙明月將雞蛋殼敲開,然後把殼剝了,遞到沈旭躍嘴邊:“這個給你,我吃一個就夠了。”


    沈旭躍不要:“都給你吃,我不要。”


    趙明月便固執地伸著手,沈旭躍這才知道他的妻子多麽執拗,接過來:“真拿你沒辦法。”


    趙明月看他吃了,笑了,敲開另一個雞蛋,開始吃早飯。


    每天他們都是這樣吃了早飯各自去上班,沈旭躍比趙明月辛苦多了,得騎車頂著凜冽的寒風去上班。趙明月擔心等天真的冷了,零下十幾度的溫度,沈旭躍還這麽風裏來雪裏去的,這未免也太遭罪了。但是讓沈旭躍不迴來吧,她又有點說不出口,新婚燕爾的,誰願意這麽早就分居啊,所以還是由得他跑。


    晚上下班之後,等沈旭躍迴來,兩人去食堂吃飯,職工宿舍太窄,沒法做飯,還好學校有食堂,也免去做飯菜之苦,飯後提著水壺去打水,然後將水壺往宿舍樓下一放,一起去散步。


    沈旭躍有時候會參與到學生的球隊中去運動一下,打籃球或者排球,趙明月就在一旁看著。趙明月雖然不教書,但是認識她的學生很不少,誰叫她是美女老師呢,美女在哪裏的辨識度都比較高。可惜的是美女老師已經結婚了,每天都和她的丈夫一起出來散步,郎才女貌,還真是養眼啊。沈旭躍去打球的時候,還挺受歡迎的。


    散步運動完畢,小兩口就迴家洗漱,收拾好後上床窩著,倚靠在床頭看書或看電視。趙明月並不怎麽喜歡看電視,因為電視太小了,隻有十四寸,而且又是黑白的,節目也單調,對她的吸引力那是相當一般。而且電視信號也不穩定,看著看著,就有了雪花點,得下去搖天線接信號,誰願意從熱烘烘的被窩裏爬下床去弄啊。


    沈旭躍不嫌麻煩,他喜歡看新聞聯播,有時還會看看電視劇,這年頭的電視劇非常少,基本上都是舶來品,香港的或者日本的,沈旭躍看得津津有味,因為從這些電視劇中,可以了解一些國外的生活狀況,趙明月偶爾也會放下書本陪著一起看。


    日子很平淡,也很溫馨。周末的時候,他們會去看看沈父沈母,幫忙打打煤球、洗曬被褥之類的。雖然家家都供暖,但是燒飯做菜主要還是依靠煤炭,北京的家家戶戶都會準備一堆煤球。趙明月作為家裏目前唯一的壯勞力,自然要經常出力的。楊茂林自打買了車,三天兩頭不著家,他自己家的煤球有時候還是沈旭躍去幫忙打的呢。


    一個陽光燦爛空氣冰冷的周末,趙明月在沈旭躍父母家幫忙洗被單,沈母的胳膊在下放的時候弄出了風濕病,冬天一碰冷水就鑽心的疼,趙明月和沈旭躍就會主動來幫沈母幹活,洗大件的東西。


    沈旭躍怕凍著媳婦,在煤爐子上燒熱水給她用。


    沈母抱出棉被,準備晾曬在院子裏的竹竿上,她的胳膊酸痛,舉不上去,趙明月看著她吃力地往上抬,自己雙手是濕的,便喊:“旭躍,快來幫媽。”


    沈旭躍趕緊從廚房裏跑出來:“媽,我來。”


    沈母看見兒子將自己手裏的活接過去,笑了笑,說:“櫃子裏還有兩床,你幫我撈出來曬一曬。”


    沈旭躍看著被子:“媽,這是新被子,誰要用啊?”


    “你哥快迴來了,十一月底就迴北京了。”沈母笑眯眯的。


    沈旭躍驚訝地看著母親:“我哥要迴來了?”


    沈母說:“是你爸安排的。”


    “那我哥同意了沒有?”沈旭躍記得他哥是要準備在地方鍛煉幾年的。


    沈母詫異地看著兒子:“他有什麽不同意的?從地方迴到北京,多少人想迴來都迴不來啊。”


    沈旭躍直覺有點不妙,這麽大的事,起碼要征得本人的同意才好說吧,父母該不會來個先斬後奏吧:“那我嫂子呢?”


    “她也跟著一起調迴來啊,到軍區總醫院,不過可能要晚點,大概要到元旦了。”沈母說。


    “他們自己同意就行,我是很歡迎的。”沈旭躍說,兄弟要是能夠在一個城市工作,有點事彼此還有個照應,不怕鞭長莫及,挺好的。


    沈啟學迴來的時候,沈旭躍正好去秦皇島參加高東方和老秦的婚禮去了,雖然他們並不讓他去,說是太麻煩他們了,但是他們雙方都是同學,關係又好,怎麽能夠不去呢。


    趙明月也不知道沈啟學具體是哪天迴來,沈旭躍並不在家,她沒事不會主動跑到婆家去,去找毛劍蘭玩了,自打結了婚,就一直和沈旭躍膩歪在一起,還沒出去見過朋友呢。


    毛劍蘭在師大附中教書,配了副眼鏡,看起來還挺像那麽迴事。趙明月笑嘻嘻的叫她:“毛老師。”


    毛劍蘭看著她,揶揄她:“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終於舍得出門了?”


    趙明月鬧了個大紅臉,伸手去捏毛劍蘭的臉:“你這嘴怎麽越來越厲害了。”


    毛劍蘭笑嘻嘻地抓住她的手:“你們家那位呢?”


    趙明月說:“去秦皇島參加二姐的婚禮去了。”


    毛劍蘭驚愕地說:“她不是沒讓我們去嗎?”


    趙明月說:“是沒讓,他和老秦關係好,二姐又是我同學,覺得不去不好,所以還是請了天假過去了。”


    毛劍蘭點點頭:“其實按理說咱們都該去的,姐妹一場。”


    趙明月說:“也沒辦法,誰叫離得遠呢,要是在北京,那是不請也要去的。”


    “對啊。難得你有空,我們去逛街吧,叫上春梅,給二姐買點禮物,等她迴來了咱們再去送給她。”毛劍蘭說。


    趙明月點頭:“好啊。”


    兩人一起出了門,在樓下碰上於有清,單身老師不分男女,都住在一棟樓裏。趙明月叫住他:“有清!”


    於有清抬頭看著他倆,不知道怎麽就臉紅了,趙明月沒注意到:“有清,我們要去逛街,你去嗎?”


    於有清遲疑了一下,毛劍蘭說:“你不是說要去買書嗎,一起去啊。”


    “哦,好。”於有清趕緊答應下來。


    趙明月心想,難道他倆之間有什麽貓膩,便暗暗留心觀察起來。要是於有清和毛劍蘭在一起,確實是挺合適的,他倆都是窮苦孩子出身,背景相仿,都吃過苦,肯定會懂得珍惜生活,就是兩人的性格都偏內向,這點不是很好。


    他們又到人大附中去叫上了李春梅,數人結伴上街,買東西其實是其次,主要還是跟幾個朋友見個麵,聊聊天,聯絡下感情。


    作為幾人中唯一已經結婚的人,趙明月自然要被大家取笑一番的,趙明月知道大家都開善意的玩笑,當然不會當真。


    趙明月問李春梅:“三姐,你什麽時候結婚啊?”


    李春梅猶豫了一下:“我還不知道呢。王興凱那家夥跟沈旭躍可不是一路人,他天生是個愛玩的,定不下心來,我在想是不是分了算了。”


    大家都看著她:“都兩三年的感情了,不能說斷就斷了吧。”


    李春梅歎了口氣“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一直拖著呢,半死不活的。你們也知道,他天生就是個花花公子,跟我會談這麽久,大概就是沒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實質性的好處,花了心力和一些錢,覺得不甘心。但是呢,我跟他說結婚,他又不願意,顧左右而言他,顯然也是不甘心。我倒希望,他幹脆一點跟我說分手算了,省得左右為難。”


    毛劍蘭說:“那你不如自己主動提?”


    李春梅搖了一下頭:“我也不甘心啊,我又不是木頭,跟他談了這麽長時間,怎麽會沒有感情?隻是這樣耗著,確實挺浪費大家的時間的。”


    趙明月聽在耳中,估計他倆不是對彼此沒有感情,但是要更進一步,卻有點不願意向前,退一步又有點不舍,於是就這麽膠著著。


    李春梅望著天,聳了下肩:“到底還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還得想想,然後主動跟他分了吧,我好找個老實一點的耙耳朵嫁了算了。”


    於有清好奇地問:“什麽是耙耳朵?”


    “耙耳朵就是耳朵軟,怕老婆的那種男人。”李春梅說。


    於有清聽到這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趙明月看見他的動作,笑道:“有清將來肯定是個耙耳朵,疼老婆,聽老婆的話。”


    於有清的耳朵變得通紅,而毛劍蘭不知道怎麽的臉也紅了,趙明月發現了兩個人的小秘密,覺得非常有意思,她也沒點破,隻是安慰李春梅:“沒關係,跟他開誠布公談一談吧,我覺得他對你不是沒有感情的,可能天生性子散漫,不喜歡受拘束,所以才遲遲不願意結婚。要是真是不肯跟你結婚,那就早點分了,別耽誤彼此的時間,誰都不年輕了,青春經不起浪費。”


    李春梅聽趙明月說起這些,就忍不住有些眼圈發紅,她輕輕啜泣了一聲:“我怎麽就這麽背,找的男人一個兩個都是這樣呢,我難道就那麽差,沒有男人願意娶嗎?”


    趙明月伸手摟住她的肩,安慰她:“隻是你的姻緣未到而已,不用妄自菲薄。”李春梅性格外向,性情跳脫,喜歡的人都是那種能說會玩的類型,而這種人,又最缺乏定性,所以情路才這麽坎坷。


    因為李春梅的事,大家的遊興都不由自主地低落了起來,買好禮物,在新華書店逛了許久,各自買了一些書,就迴家去了。


    趙明月想著沈旭躍要今天晚上才會迴來,便有些意興闌珊,一個人在學校外頭的書店待了許久,直到快吃晚飯時才起身迴去,到了家門口,拿出鑰匙開門,發現一張夾在門縫裏的紙條掉了下來,她撿起來,上麵寫著:“旭躍、明月,有空迴家一趟。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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