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院子雖然不小,但是架不住客人多,趙家這邊十幾個,沈家老家那邊由於離得近,來的人就更多了,據說這還隻是老家的親戚,還有大部分北京本地親朋好友,要婚禮當天才會過來,所以顯得還是很擁擠的。


    一群南腔北調的親戚,還有十來個孩子,將整個小院鬧得都翻過天來了。由於語言障礙,雙方交流有點困難,所以客人還是自成團體,但是孩子們卻不怎麽受語言限製,很快就打成了一片,院子裏倒也和樂融融。


    吃過午飯,沈旭躍提議讓趙明月陪著親人去逛北京,他自己則有不少事情需要忙活,走不開身。人多,車坐不下,自然隻能坐公交車。楊茂林開著一輛中巴車,從駕駛室裏探出頭來招唿:“是不是要出去玩,上車來,我送你們去。”


    趙明月笑道:“姐夫,你哪來的客車?”


    楊茂林說:“跟人借的。旭躍說,這些天你們肯定要出去玩玩,沒有車不方便,讓我去租輛車來用,我就給大家做司機了,你們想去哪裏,直接跟我說就好了。”


    趙明月笑道:“那就太感謝姐夫了。爹,媽,上車吧,旭躍姐夫開車送咱們去玩。”


    於是一群人上了車。去遊北京,當天下午,他們去了***,又去看了故宮。趙明月拿著相機,給家人照相,大家輪流站在廣場的旗杆下,拍下宏偉高大的***城樓,以後拿著這個照片,足以跟人炫耀一輩子了。


    趙明月問大哥:“怎麽不帶大嫂一起過來玩?”


    趙明亮說:“本來讓她和你二嫂一起過來的,結果發現來的全都是娘子軍,擔心男人太少了,於是就派了我過來。”


    原來是這麽迴事:“那以後等有空了,大哥再陪著大嫂一起過來玩吧。”


    趙明亮說:“等以後你生孩子滿月了,要是擺酒,再讓你大嫂過來。”


    趙明月笑了笑:“好。”滿月酒可能就不擺了,現在提倡勤儉節約,反對鋪張浪費,沈旭躍現在是國家幹部了,不能不以身作則。這一次他們還是一切從簡,結果親朋好友也到了八桌。


    第二天,趙明月就不去沈旭躍家了,他倆也不見麵了,全家人一齊動手,裝飾趙明月的新房,貼上紅雙喜,就等她做新嫁娘了。


    婚禮定在十一這天,跟共和國誕辰是同一天,好記,不容易忘。一大早,母女倆就起了床,頭天晚上,母女倆說了半宿的話,胡年春交代了女兒不少事,過完今天,趙明月就是別人家的人了,母親的感觸當然良多。


    親人們也從招待所那邊過來了,於有清也過來了,趙明月大學宿舍的幾個姐妹也來了,匆匆吃過早飯,就來給趙明月梳妝打扮。趙明月換上了那件親手做的旗袍,紅底描淺金蝴蝶型狀花紋的緞麵,非常漂亮,又不顯俗氣,就是稍微有點薄,好在白天的氣溫還不算太低,感謝改革開放,長統絲襪也能有買了,可以不用光腿。


    大姨幫趙明月梳頭,大姨家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全都結婚生子了,兒孫滿堂,家裏條件在農村也算中上,可謂是全福之人。大姨給她梳頭的時候,高東方和李春梅他們就在一旁喊:“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趙明月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高東方說:“這都是老三想出來的點子,不知道她是從哪本書裏翻出來。等她結婚的時候,我們也給她念念好了。”


    大姨給她梳了個髻,又在發髻邊簪了一朵紅色的頭花。這個發型意味深遠,古代女子婚後都要束發,意味著成了一個女人,正好這發型也跟趙明月的旗袍十分搭配。


    趙明月熟悉打扮過後,臉上略施脂粉,看起來明豔照人,大家一看,都十分驚豔,就連她爹,看著女兒這樣,都愣了一會兒,然後點頭說:“好,好,好!”連說了三個好字。


    趙明月看著她爹的眼眶都開始濕潤了,不知道到時候自己會不會忍不住哭出來。外麵的爆竹已經響了起來,迎親的隊伍到了。這個年代北京還沒有禁煙花爆竹,辦喜事還是能放爆竹的,劈裏啪啦一響,熱鬧的氣氛就起來了。


    大家嘻嘻哈哈地將房門關了,然後等著新郎來迎親。因為隻有一間房子,很多人都在這間屋子裏待著。在妯娌姐妹的道賀聲裏,本來有著不舍情緒的胡年春愁緒倒是淡了很多,哭嫁這個環節看樣子要省略了。


    沈旭躍被一群朋友簇擁著上樓來,在樓道裏被一群小孩子攔住了,一個勁地問著要糖吃,沈旭躍發了許多喜糖,這才讓過去。許多鄰居也在看熱鬧,沈旭躍的喜糖是逢人就發,終於到了貼著紅雙喜的宿舍門口,開始敲門:“爸,媽,開門!”這是沈旭躍第一次改口叫趙明月的父母。


    屋裏趙明月的姐妹們就作弄他,讓他對詩什麽的,沈旭躍也算是個文化人,但是架不住有備而來的高東方啊,從古體詩到現代詩都有,而且都是情詩,他絞盡腦汁磕磕巴巴答對著,最後終於滿意了,這才開門放人進去。


    沈旭躍穿著立領中山裝,頭發用發蠟梳得一絲不苟,整個人都喜氣洋洋的,見人開口笑,逢人就發喜糖。給嶽父母敬過茶,然後穿過滿屋子的人群,殺出重圍,終於見到了坐在床上的趙明月,他的新娘今天打扮得真是嬌豔動人,像一朵怒放的紅玫瑰。沈旭躍屏住唿吸:“明月,我來接你迴家。”伸手去牽她的手,趙明月坐著不動。


    大家都哄笑起來,李春梅說:“妹夫,我們老幺沒穿鞋,趕緊給她穿鞋吧。”


    沈旭躍看了看趙明月的腳,果然沒穿鞋子,他明白過來,這可能是哪兒的習俗呢:“鞋呢?”


    “得你去找啊,就在這屋子裏。”大家哄笑。


    屋子裏原有的鞋子都被大家收走了,隻有趙明月需要穿的那雙鞋子被藏在屋裏,沈旭躍到處去找鞋子,床底下,桌底下,櫃子底下,就差跪地上去找了,逗得大家一陣陣哄笑,最後在櫃子頂上找到了趙明月的圓口半高跟皮鞋,蹲下來,一手拿著鞋,一手握著腳踝,細心地替趙明月穿上。趙明月看著沈旭躍,心情激動而蕩漾,以後,這個給自己穿鞋的男人,會領著自己走完這一生吧。


    沈旭躍站起來,伸手去牽趙明月,趙明亮過來:“妹夫,我們那邊的習俗是哥哥送妹妹上花轎的,我來背她,你在前麵帶路。”趙明亮在趙明月身前蹲下,趙明月爬上大哥寬厚的背,想起自己很小的時候,大哥把自己背在背上去找爹媽,現在這樣恍惚又迴到當年,令她感慨良多,這一輩子,恐怕是最後一次被大哥背了。


    大家熱熱鬧鬧簇擁著新人出門。趙明月迴頭看了一眼人群裏的父母,他們臉上帶著不舍又幸福的笑容,她的鼻子不由得一酸,差點落下淚來。趙順生夫婦顯然也感覺到女兒從此以後要離自己而去,成為別人家的人了,忍不住伸手抹了一下眼睛。二嫂和三哥陪著他們,不知道說了什麽,他們又馬上破涕為笑了。


    趙明月被放到軍用吉普車的後座上,開車的是楊茂林。宿舍樓前還停著兩輛中巴車,是來接趙明月的親朋好友的。大家都上了車,跟隨婚車到沈家去。


    沈旭躍握著趙明月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老婆,你今天真漂亮!”沈旭躍心裏的得意都要溢出來了,趙明月終於是他老婆了。


    趙明月迴他一句:“你今天也很帥。”


    沈旭躍滿麵紅光:“是吧,我們真是登對的郎才女貌。”


    車子到了沈家,沈旭躍給趙明月打開車門扶她下車,牽著她的手,走進自家院子,客人們都過來討喜糖吃,說吉利話,屋子裏熱熱鬧鬧的。等所有客人都到齊了之後,趙明月在沈旭躍的陪同下,給長輩們點煙倒茶,終於改口叫沈父沈母為爸媽,還得了兩個改口紅包。


    休息片刻,大家去飯店吃午飯,沒有人主持婚宴,隻有雙方的父母代表發了言,也沒有挨桌敬酒的習俗,這年頭一切從簡,過程倒是便利得很。趙明月覺得這樣挺好的,不那麽折騰。


    倒是沈旭躍的幾個同學朋友,年輕人耐不住寂寞,又羨慕嫉妒他娶了個這麽漂亮的媳婦,跑上來給沈旭躍敬酒灌酒。沈旭躍也是來者不拒,那些人看他喝得爽快,勁頭更足了,繼續敬酒。趙明月趕緊搶過來幫沈旭躍倒酒,沈旭躍喝到嘴裏,發現味道寡淡,才知道被老婆兌了水,不由得覺得開心,還是老婆好,會心疼人。


    吃過午飯,這婚禮差不多就算結束了,本地的親朋們就都迴去了,隻有沈旭躍那幾個朋友,約好晚上來鬧洞房。


    大家又都迴到沈家,一起喝茶磕瓜子聊天、看收到的各種禮物。家裏的親人們吃過晚飯,這才送沈旭躍和趙明月迴新房。


    楊茂林將新人送迴沈旭躍的單位,親戚們也跟著去看了,單位宿舍,環境是很不錯,就是房間窄了點,屋子裏被床、書桌、高低櫃和立櫃塞得滿滿的,幾乎就隻能容人轉身。幸虧他們不用做飯,到時候就吃食堂,否則這麽大點屋子,哪裏容得下啊。


    床上擺著好幾床被子,都是趙明月的父母從老家帶過來的,每床被子都是在老家就請人縫好的,也需要找一個全福的女人來幫忙做,這樣才能沾染上好福氣,有個好預兆。


    人們將趙明月的侄女和侄兒抱到床上,讓兩個孩子去滾床。沈旭躍一直都笑嗬嗬地看著這一切,他的朋友們也都來了,吵吵嚷嚷地要鬧洞房。


    條件比較簡陋,像抹鍋底之類的就免了,表演啃蘋果吃糖之類的還是要的,大家鬧了一陣,就都散去了。楊茂林依然負責將客人們送迴去。


    鬧了一天,此刻終於清靜了,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由得都噗嗤笑了。沈旭躍走過來抱著趙明月:“老婆,你穿旗袍真漂亮。”


    趙明月輕笑不語。沈旭躍湊過來親她,趙明月躲了一下:“等等,先去洗個澡。”兩人滿身都是汗,先後去澡堂子洗了澡,沈旭躍洗完後,迴到屋裏,看見穿著睡衣的趙明月正在衣櫃邊整理東西,她迴頭看著沈旭躍,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沈旭躍走過來,抱住趙明月,埋首在她頸間使勁地嗅:“真香。”


    趙明月說:“我用的香皂,跟你用的是一樣的啊。”


    沈旭躍毛茸茸的腦袋像隻大狗一樣搖擺著:“不是香皂香,是你身上原本就香。”


    趙明月笑了一下:“哪有。好了,放開我,替我將那床被子放到櫃子上層去。”


    沈旭躍鬆開手,將一床被子撈起來,折了一下:“放哪兒?”


    “那上麵。”


    沈旭躍這才發現,原來櫃子裏有這麽多被子:“怎麽這麽多被子?”


    趙明月說:“這還隻是一半呢,還有一半在你家。我媽給我們做了八床,你媽也給我們準備了兩床。”


    沈旭躍目瞪口呆:“要這麽多被子幹什麽?哪裏用得了那麽多。”


    趙明月微笑著:“總能用得著的,以後等房子大了就好了。”


    沈旭躍說:“房子再大,也用不了這麽多。”


    “用得了的,這些被子有薄有厚,有的是褥子,也隻能同時鋪三四個床而已。”趙明月說著將收到的禮物整理一下,這年頭結婚送禮物,多半都是送的布料,趙明月這次就收了不少,到時候給家裏的親戚們每人迴一塊。


    有的是送暖水瓶、臉盆、炊壺之類的實用品,大哥送了一床毛毯,二嫂送的是四件套,隻有趙明朗送的是一個收錄機,還是三哥最疼自己了。不過沈旭躍的哥姐更大方,大姐送的是個海鷗牌照相機,大哥沒迴來,寄了錢過來,托父母買了一台黑白電視機,價格都不低於三百塊。


    趙明月拿著相機:“讓大哥大姐破費了,這麽貴重的東西,大姐家的賬還沒還清吧。”


    沈旭躍拿過相機,笑著說:“沒事,姐夫現在比較能賺了,很快就能還上了。”


    趙明月說:“以後找個機會,也給大姐送點什麽,他們結婚生孩子咱們都沒趕上,不能讓他們做老大的總吃虧。”


    “嗯,以後等他們買房子了,我們幫忙出點力。”沈旭躍說。


    趙明月點點頭,轉身繼續去整理東西。沈旭躍看她像個陀螺一樣不斷地忙碌著,便說:“我說老婆,你不累嗎?”


    趙明月聽見他這麽一聲老婆,頓時停了下來,耳朵也慢慢燒紅了,沈旭躍走過來,摟住她的腰,將她手裏的東西拿下來,放迴去:“今天都忙了一天了,趕緊睡吧。”


    趙明月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說實話,她心裏緊張多過期待,她總覺得自己心裏沒有對沈旭躍完全坦白。沈旭躍說:“天氣涼快了,你穿得這麽單薄,上床來睡吧。”


    趙明月坐在床邊,有些手足無措,她緊張地看著沈旭躍,沈旭躍發現她的神色有些不對:“怎麽了,你是不是害怕?”


    趙明月不說話,脫了鞋子,拉開被子鑽進了被窩裏,沈旭躍緊跟著她上了床,貼著她側躺下來,手放到她的腰上,趙明月身體有些僵硬,沈旭躍的動作遲疑了一下,氣氛略有些不對勁。趙明月一個勁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沒事,不要老去想上輩子的事,她現在是完好無缺的,沒有對不起沈旭躍。


    她轉過身,將頭埋進沈旭躍懷裏:“就是有些緊張。”


    沈旭躍釋然一笑,在她耳邊輕聲說:“別怕,其實我也有點。”


    沈旭躍在趙明月額上親了一下,沿著她高挺的鼻梁親下來,然後停在她的唇上,輕輕地吮吸著,伸出舌頭輕輕描摹著。感情通過最親密的方式終於漸漸調動起來,趙明月的腦海很快就被溫柔的甜蜜和悸動填滿了,她忘記了那些不愉快的經曆。


    沈旭躍雖然沒有經曆過這些,但是他早已成年,並且很聰明,是個自學能力極強的學生,很快就掌握了要領,帶領趙明月陷入情感的漩渦,載浮載沉著,品嚐著人生的至味,以及那種刻骨銘心的身心交融的滿足感和快樂感。


    夜涼如水,卻侵不進熱情如火的新房,也撲不滅愛人心中的火焰。秋蟲在某處的角落突然低低鳴叫了一聲,然後靜默下去。屋裏也終於安靜下來,一場饕餮盛宴終於落下帷幕,也開啟了沈旭躍和趙明月的嶄新人生。


    新婚燕爾,新婚夫婦間的甜蜜是不用看也能感受得到的。第二天,趙明月並沒有休息,她還有三天假,終於可以好好陪著父母和親戚們去遊玩了。沈旭躍繼續租了一輛中巴車,自己做司機,載著大家去爬長城、登香山、遊頤和園,將北京的名勝古跡都逛遍了,拍了好幾卷膠卷的照片,滿足了眾人對北京的各種仰慕崇敬之情。


    趙明月的假期結束之後,父母就說要迴家了,出來也有七八天了,該迴去了。趙明月卻有點舍不得父母離開:“媽,你們在這兒多玩兩天吧,旭躍他有假期呢,他還能休息十來天。”


    胡年春說:“不了,閨女,我們還是迴去了,你舅媽姨媽他們個個家裏都有事情的,北京是好,但終歸不是我們的家,我們看過就行了。”


    “可是你們來一次多不容易,我舍不得你們這麽快就走了。”趙明月實在戀戀不舍。


    胡年春拍著女兒的手背:“你聽媽的,閨女,以後我和你爹再過來,你舅媽姑媽他們都覺得這邊太幹燥,有點水土不服。再說我們在這裏,每天吃的住的玩的,那都得花錢啊,十多個人呢,那是一筆多麽大的開銷啊。”


    趙明月知道母親總是替自己考慮的,趙順生在一旁說:“明月,你三哥也該迴去上班了,不能再拖了,我們來玩了好幾天了,好地方都去了,所以你就別留了。說好了,以後等你生孩子了,我和你媽再過來。”


    趙明月點點頭:“那說好了,爹和媽到時候都要過來啊。”


    “會的。”


    於是在趙明月上班的那天,沈旭躍去給大家都買了臥鋪票,送他們踏上了歸途。趙明月下午請了假,趕到火車站去送自己的父母,他們貼著窗看著站台上的女兒女婿,臉被玻璃擠壓得都有些變形。趙明月在結婚那天沒有哭,但這一刻,她的眼淚如泉水一樣湧了出來。


    年邁的父母眼眶也濕潤了。沈旭躍揮著手,一手摟著妻子的肩,跟嶽父嶽母告別。火車鳴起長笛,緩緩滑動,帶走了趙明月的親人們,把她留在了愛人的身邊。


    趙明月上了班,沈旭躍無事可做,幹脆就銷了假迴單位上班,留著假期等明年夏天陪趙明月迴老家。生活終於漸漸步入正軌,婚房沒有批下來,兩人都還住著單身宿舍,沈旭躍怕趙明月累著,便主動到趙明月這邊來過夜,自己早晚趕著上下班。


    日子甜蜜而又平淡,生活似乎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兩人在一起多年,早就習慣性地將對方放在心上了,成為了彼此不可取代的牽掛,現在隻是住在了一起,貼得更近了些。要說有什麽不同,大概就是對方在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有什麽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對方。


    這次結婚,將沈旭躍的積蓄都掏得差不多了。沈旭躍拿著賬本跟趙明月笑:“結婚的成本太高了,幸好一輩子隻結一次婚。”


    趙明月故意說:“那可未必,有人就不嫌成本高,覺得換老婆比較刺激新鮮。”


    沈旭躍猛地搖頭:“誰比我老婆更好啊,我舍得不花那筆冤枉錢,還是守著我老婆好了。”


    趙明月抿著嘴笑:“對了,二姐要結婚了,不過是在秦皇島辦,我們要不要去呢?”


    “什麽時候?”沈旭躍問。


    趙明月說:“好像是十一月份。不是什麽假期,就是個周末,他倆都有晚婚假,可以休半個月。”


    “那我們請假去?”高東方是趙明月的同學,老秦是沈旭躍的同學,按理怎麽都該去的。


    趙明月說:“二姐好像知道我們也不方便,就沒給我們發請帖。”


    “那要不還是我去吧,你不用去了,我可以請一天假,加上周末兩天,這樣差不多就來得及了。他們倆要是都分在北京,不就沒這麽多麻煩事了,真是天不遂人願。”沈旭躍說。


    趙明月也無奈地搖頭:“就是啊。你去的話,我去問問二姐,他們家地址在那兒,具體什麽時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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