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月拿著紙條,想了一下,將東西放進屋裏,然後又留了一張字條給沈旭躍,說自己去沈家了,然後匆匆出門,在校門外的路邊攤買了兩個蔥油餅,一邊往嘴裏塞一邊趕路。


    家裏會出什麽事呢?大姐要親自跑來找他們,不會又是哪個老人病了吧,這可就麻煩了。趙明月胡思亂想著,心懷焦慮地迴到了沈家。


    院子裏靜悄悄的,隻有客廳裏亮著一盞燈,警衛室的警衛員看見她來,朝她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唿了。趙明月走到門口,敲了一下門:“爸,媽!”


    不一會兒有人來開了門,開門的是沈母,看見她一個人:“小旭呢?”


    趙明月說:“他昨天去秦皇島了,今天晚上才能迴來,還沒到家。媽,我今天去看望朋友,迴來才看到大姐留的字條,家裏發生什麽事了?”


    沈母轉身進了屋,趙明月掩上門,跟著進去了,發現屋子裏就隻有沈母一個人:“媽,爸呢?”


    沈母坐在沙發上,然後抽了一下鼻子,開始小聲地哭起來:“他在裏屋躺著呢。”


    “爸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趙明月看著沈父的臥室,沒開燈,屋裏黑漆漆的。


    沈母搖了搖頭:“你爸沒事。你大哥迴來了,父子倆吵了一架,你爸氣狠了,拿起茶杯砸了啟學的腦袋。”


    趙明月嚇了一跳:“那大哥沒事吧?”


    沈母低著頭:“你大姐送他去醫院了。”


    趙明月坐在沈母旁邊:“媽,你別擔心,去的是哪家醫院,我一會兒過去看看。”


    沈母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應該是附近的醫院吧。”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爸和大哥怎麽會吵起來呢。”趙明月滿臉憂慮,沈父和沈啟學看起來都是極好相處的人啊,父子怎麽會大動幹戈呢。


    沈母吸了一下鼻子:“還不是把你大哥調迴來的事,他怪你爸自作主張了。可是你爸說不定哪天就要退了,他想趁現在還使得上力,早點把他弄迴來有什麽不好?”


    趙明月不知道說什麽好,無論哪個時代,兩代人之間的分歧是永遠存在的,父母想要給孩子安排他們覺得最好走的路,但是孩子卻想走自己想走的路。兩代人的關係就像是拔河一樣,要是雙方是往同一個方向使力的,事情就變得容易多了,要是雙方各據一邊,勢必有一方勝利,有一方會摔倒,更甚者雙方都要摔倒。


    趙明月想了想,小聲地問:“之前沒有和大哥商量嗎?”


    “怎麽沒有?說過的,你大哥他也同意調動,不過他想明年上半年再調迴來。你爸就想著幹脆現在將他調迴來算了,就是這點分歧。早半年而已,有什麽關係?”沈母一邊說一邊吸著鼻子,想到長子怒氣衝衝地質問丈夫,丈夫被長子氣得毫不留情地扔茶杯,她就覺得心痛得要死,這都是作什麽孽啊,一家人鬧成這樣,就不能消停點好好過日子嗎。


    趙明月輕歎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想起個事:“媽,你們吃過飯了嗎?”


    沈母搖搖頭:“不想吃,沒胃口。”


    “那爸也沒吃?”


    沈母搖搖頭。


    趙明月說:“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去,不能餓著肚子啊。”她走到父母臥室門口,朝裏麵說,“爸,您消消氣,別跟大哥計較,父子沒有隔夜仇,等他想通了,就會來跟您道歉的。”


    屋子裏靜悄悄的,沒有迴音,趙明月估計他也聽到了,便說:“爸,我去給您做點飯,您一會兒起來吃點吧。”


    她說完這些,轉身去了廚房。廚房裏冰鍋冷灶的,趙明月看了一下,還好,門口掛著的籃子裏有一些包好的餃子。現在天氣涼了,室外就成了天然的大冰箱。


    趙明月趕緊刷鍋燒水下餃子。等她忙完端了餃子進客廳,沈父已經起來了,坐在沙發上,身體前傾著在抽煙,煙霧將他的臉籠得模糊不清。趙明月將茶幾收拾出來,將餃子端上來,又去端了醬碟過來:“爸,媽,吃點餃子吧,天太冷了,不能不吃東西。”


    沈母將筷子拿給丈夫:“明月你吃晚飯了沒有?沒有也吃點吧。”


    趙明月點點頭:“誒,好,我也吃點。”


    一家三口沉默地吃著餃子,趙明月是頭一迴看見沈父這麽沉默,覺得老人怪可憐的,在她看來,沈父一向都是通情達理的長輩,非常好相處,但是沒想到也會簡單粗暴地幹涉子女的生活。當然,他肯定有他的考量,但是子女也有自己的考量,大哥已經三十多歲了,又成了家,還不顧他的意見這樣安排,是有些不太尊重人。


    趙明月不忍心責備父母,她深深明白父母的用意,所以隻能期盼他們都快點消氣,盡快和好,大嫂也要過來了,到時候全家終於可以團聚在一起了。


    吃過簡單的晚飯,趙明月收拾了一下碗筷,然後說:“爸,媽,我去大姐家看看,問問情況。”


    沈父說:“算了,不去了,這黑燈瞎火的,不安全,也別迴去了,晚上就住在家裏吧。他媽,去把旭躍的房間收拾出來。”


    趙明月愣了一下:“沒關係的,媽。我騎家裏的自行車過去,那路都是大路,有路燈的,大姐家離得也不遠,我騎車過去,很快就迴來了。”她覺得這樣起碼可以讓二老早點放心。


    沈母看著她:“要不叫警衛員小劉開車送你過去吧?”


    趙明月擺擺手:“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很快就迴來了。”


    沈母看著她:“那行,你快去快迴,晚上就別迴家了,住在家裏。”


    趙明月點點頭:“誒,好。”


    趙明月騎著車出了門,發現開始下小雪了,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呢,不知道旭躍迴來了沒有。她將帽子拉得低一點,將圍巾圍得高一點,隻留著兩個眼睛在外麵,低著頭,迅速地踩著車往平安裏踩去。她不知道沈啟學去哪家醫院了,估摸著沈啟學應該也沒有住院,而是去大姐那兒了,沈啟學隻是不想見父母,所以才躲在大姐家不迴來。


    趙明月一路踩得飛快,十多分鍾就到了沈馥鬱家,她推著車進了院子,沈馥鬱家的窗戶裏亮著暖黃的燈,屋裏有人聲,她將車放在走廊上,上了鎖,然後去敲門:“大姐!”


    沈馥鬱很快就來開了門:“明月,你怎麽過來了?呀,下雪了。”


    趙明月將帽子摘下來,抖落上麵的雪花:“是的,下小雪。”


    “快進屋。”沈馥鬱將她讓進屋裏。


    趙明月大口喘息了幾下,騎得太急了,風又大,她都沒好好喘息過。沈啟學陪著京京坐在燈下,兩人都迴頭來看趙明月,沈啟學的額頭上貼著一塊紗布,京京看見她,興奮地喊:“小舅媽。”


    趙明月走過去:“京京乖,在寫作業呢?大哥。”


    沈啟學點點頭:“還沒跟你說一聲恭喜呢。”


    “謝謝大哥,還有你們送的禮物。”趙明月禮貌地笑道。


    沈啟學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沈馥鬱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旭躍呢?”


    “旭躍去秦皇島參加同學的婚禮了,還沒迴來。晚上應該到了。大哥傷得嚴重嗎?”


    沈啟學伸手撫了一下額頭:“沒事,一點皮外傷。”


    趙明月說:“還是注意點比較好,小心別腦震蕩了。大嫂還好嗎?”


    沈啟學歎了口氣:“應該還好吧,我有一個多月沒看到她了。”


    沈馥鬱就說:“其實爸這麽安排也沒什麽不好的,你和方臻都在北京,兩個人就能住一塊了。”


    沈啟學不做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本來跟我同一個部隊的戰友,他是要調迴南京軍區的,因為我的調動,他的調令就被撤銷了,因為我們部隊隻有一個調動名額。我想遲一年再調迴來也是可以的,但是他們顯然不願意,就這麽草率地給我做了決定,讓我覺得很難做人。”


    趙明月和沈馥鬱都沉默了,原來是因為這麽個事,沈馥鬱說:“爸應該不知道你戰友這事吧?”


    沈啟學說:“他雖然不知道我的戰友要調動,但我也跟他說好了,今年不調動,明年上半年再調動,結果最後還是今年就把我調迴來了。我根本都沒臉去見我戰友。”


    趙明月心想,他可能覺得一是沒尊重他的意見,二是得罪了戰友,所以才這麽大火氣。


    沈馥鬱說:“爸不知道,那就是無心之過,你也就不必太在意了。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跟你戰友寫個信解釋一下,說明這不是你故意這樣的。”


    沈啟學不再說什麽。


    趙明月坐了片刻,說:“大哥,你今晚上迴去嗎?”


    沈啟學搖搖頭:“不了,我看我們大家都需要冷靜一下。”


    “醫生檢查說沒事吧?”


    沈啟學說:“沒事。”


    趙明月站起身:“那我就迴去了,大姐,大哥,爸媽還在家等著我呢。”


    沈馥鬱看著外麵漸漸變大的雪,有些擔憂地說:“外麵下大雪了,要不你就不走了,在我這過夜算了吧,路上不安全。”


    趙明月心說怎麽走哪兒都被留夜啊:“大姐,我還是迴去吧,不然爸媽看我沒迴去,心裏肯定著急。”


    “你一個人走夜路我不太放心。啟學,你幹脆陪明月一起迴去吧,也別讓爸媽擔心。”


    沈啟學猶豫了一下,正要開口說話,門被敲響了:“姐,明月!”是沈旭躍的聲音。


    趙明月打開門,喜出望外:“你怎麽來啦?”


    “我看你還沒迴來,來接你啊。大姐,大哥,京京。”


    沈旭躍身上沾滿了雪花,進屋遇上暖氣,馬上就要融化,趙明月趕緊給他撲掉身上的雪花:“你什麽時候到家的?”


    沈旭躍說:“我迴到家,看見你的字條,趕緊就迴家去了,剛到家,爸媽說你來大姐這兒了,我就過來了,怕你迴來的路上不安全。具體發生什麽事我還不知道呢,怎麽啦?”


    沈馥鬱和沈啟學都歎了口氣,然後將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遍。沈旭躍皺著眉頭說:“咱爸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這次怎麽這麽操之過急呢。”


    沈馥鬱也覺得有些不能理解:“會不會咱爸要退了,所以才這麽著急辦啟學的事?”


    屋子裏幾個人都麵麵相覷,沈旭躍說:“不會這麽快吧,我聽媽說還要過兩年啊。不管怎麽樣,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你再跟老頭子置氣也無濟於事了,反而傷了父子和氣,弄得全家人都不心安,大哥,你跟我們迴去吧。”


    沈啟學搖搖頭:“我現在不想迴去,你們先迴去吧。”


    沈旭躍是開車過來的,將趙明月的車子掛在吉普車後,然後兩人一起上了車,趙明月心想,要是自己有個駕照,會開車,這樣出門家裏人就不擔心了,也不用人來接自己了,但是現在駕照不好考啊。


    兩人冒著雪迴家,風已經停了,雪花紛紛揚揚,非常密,被暈黃的車燈和路燈照得帶了點橙粉色,看樣子是要下場大雪。天氣幹冷幹冷的,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沈旭躍問:“明月,咱們在我爸媽那兒住呢,還是迴去?”


    趙明月說:“隨便你,要不就住家裏頭吧,不迴宿舍了,明天一早咱們再趕去單位上班就行了。”她擔心沈旭躍趕來趕去的太辛苦。


    沈旭躍說:“那明天你要早起了,早上很冷的。”


    “沒關係,我坐公交車去上班,不冷。”


    兩人迴到家,下了車,將自行車拎了迴來,就那麽幾分鍾的工夫,兩人頭上肩上都積了不少雪,站在門口拍盡了雪才進屋。沈父沈母還沒有去睡,坐在燈下等他們,沈母問:“他不迴來?”


    沈父哼了一聲。


    趙明月覺得,現在沈父沈母的態度就跟當初對待她的態度掉了個個兒,沈父也傲嬌了,唉!她說:“大哥的腦袋沒事,傷口處理了一下,今晚在大姐那邊過夜了。”她看了一下沈父,他頭發花白,兩鬢蒼蒼,確實已經老了,今年已經六十八了,早就到退休的年齡了,難怪他這麽心急要把兒子弄迴來。


    沈旭躍在沙發上坐下來,趙明月聽見他的肚子咕地響了一聲:“你還沒吃飯?”


    沈旭躍摸摸肚子:“沒有,都餓過頭了。”


    趙明月說:“餃子還有,我給你下點餃子去。”


    趙明月煮餃子的時候,沈母來廚房打水給沈父洗臉。等趙明月端了餃子迴來的時候,沈父已經迴房間去休息了,沈母坐在沙發上,斜倚在沈旭躍肩膀上流眼淚。


    沈旭躍拍拍母親的肩膀,小聲地說:“媽,沒事的,您放心,我爸身體好著呢,不會有事的。”


    沈母吸吸鼻子,用手抹了一把眼淚,然後站起身來:“我去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趙明月將餃子放下,看著沈旭躍,用眼神詢問他。沈旭躍拉著她坐下:“一會再說。”


    趙明月點點頭,聽起來像是沈父身體出問題了。趙明月看見沈旭躍一口塞一個餃子,可見是餓得狠了,便給他倒水:“你慢點,小心噎著。”


    沈旭躍衝她笑:“就中午吃了一頓,這都快十個小時了,餓死了。”


    趙明月抬起頭看了一眼屋裏的掛鍾,已經快十點半了:“婚禮還順利吧?”


    沈旭躍點點頭:“嗯,還不錯。那邊也在下大雪。”


    “北京是今晚上才下的,看樣子今晚要下一宿了。”趙明月看著大片的雪花打在窗玻璃上。


    沈旭躍吃完餃子,歇了片刻,看著父母房間關上的門,才跟趙明月說:“聽我媽說,我爸有點輕微的中風。”


    “啊?什麽時候的事啊,怎麽沒聽說啊?”趙明月嚇了一大跳。


    沈旭躍說:“就是前段時間了,不算嚴重,有些輕微的手抖,上醫院治療了兩天,就好了。他們怕我們擔心,所以沒告訴我們。爸估計很清楚他自己的身體狀況,在這個位置上坐不久了,所以才想著盡快安排我哥的事。”


    趙明月心裏十分難過,沈父那麽好的人,也會中風嗎?“那他就不能受刺激啊,大哥今天還和他大吵了一架。”她想想都覺得後怕。


    沈旭躍說:“不行,我得去跟我大哥說一聲去。”


    趙明月拉住他:“這都半夜了,你還去幹嘛,明天再說吧,洗洗睡去。”


    深夜,窗外的大雪簌簌地墜落著,小夫妻倆都沒有睡意,趙明月依靠在沈旭躍懷裏,聽他說起父親的經曆,聽得越多,趙明月就越同情沈父:“爸爸太辛苦了,這輩子吃了太多苦。他早點退下來也好,早點休息。”


    沈旭躍說:“隻怕他也有些不舍,畢竟工作了那麽多年,突然間讓他停下來什麽都不幹,他肯定會覺得特別失落。”


    “可是他那個病,就要好好休息才行啊,不能過度操勞。”趙明月說,“總是要有舍才有得的。”


    “嗯,等到時候找點事讓他做,分散一下注意力就好了。”沈旭躍說。


    趙明月點頭:“對。”


    沈旭躍摟著趙明月說:“咱們盡快生個孩子吧,把孩子給我爸媽看著,他們就有寄托了。”


    趙明月想象一下兩個叱吒風雲多年的老領導,到老年最後變成兩個保姆,覺得有些於心不忍:“這樣不大好吧,帶孩子更辛苦。”


    沈旭躍說:“請個保姆,讓保姆在這邊幫忙帶孩子,然後二老隻需要含飴弄孫就行。”


    趙明月沒做聲,她並不大願意讓自己的孩子跟著祖父母長大,孩子從小跟著父母,這樣才能夠得到足夠愛和安全感,成長出健全的人格來。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大亮,沈母就跑到沈旭躍的房間來拍門了:“小旭,明月,你們快來,你爸出事了!”聲音帶著哭腔。


    沈旭躍和趙明月心裏一驚,趕緊從床上坐了起來,什麽也顧不上了,抓上棉襖就跑下了床:“媽,我爸怎麽了?”


    趙明月多穿了條褲子,也跟著跑了出來。


    沈母哭著說:“你爸說要上廁所,但是起不來床了,說話也口齒不清。”


    沈旭躍一心急,就要趕緊背起父親送去醫院,趙明月攔住他:“慢點,旭躍,你別動爸爸。爸爸這是中風了,等我想想,看要怎麽急救。”這時候沒有手機,也沒有網絡,一切都得靠自己,可是自己也不是什麽醫生。


    沈旭躍一拍腦袋:“我都急糊塗了,等等,我打電話去問問醫生。”沈父這樣級別的幹部,都是配有專門的醫生的,沈旭躍趕緊跑到客廳去打電話。


    五分鍾後,沈旭躍迴來了,大聲說:“說是要給耳朵和手指尖放血,這樣就可以避免病情惡化,十個手指頭都要紮。我已經叫了救護車了。”


    趙明月點頭:“好,我馬上就弄。媽,快去找針來,要是有沒用過的注射針頭就更好了。”


    “好像有,我去找。”沈母的主心骨快沒了,她嚇得六神無主,聽見兒子兒媳這麽一說,便趕緊去忙活。


    趙明月掐著沈父的手指頭,沈旭躍拿著針頭,用力一紮,黑紅色的血珠子滲了出來。等到忙完沈父似乎也鬆了口氣,沈母替他摸著胸口:“老頭子,你好點了沒?”


    沈父吐出一個詞來:“好。”


    沈母吸了一下鼻子:“比剛才好多了,說話清晰多了。”


    警衛員也被屋裏的動靜驚醒了,趕緊披上衣服跑過來問情況:“首長怎麽了?生病了嗎?我去開車送他去醫院。”


    趙明月說:“小劉你別著急,是中風了,我們等救護車來。你趕緊迴去穿衣服去,別凍感冒了。”


    警衛員年紀不大,才十九歲,聽見趙明月這麽一說,趕緊跑迴去了。


    沈旭躍和趙明月都迴屋去穿戴整齊,然後去幫沈父穿好衣服,一會兒救護車要過來了。趙明月估摸著上不了班了,估計晚點還要去打電話請假。


    雪已經停了,院子裏的積雪起碼有一尺多深。趙明月心裏有點著急,這樣子車子能開進來嗎,路上的積雪不知道有沒有人在清掃。這時天還太早了,隻有六點多鍾,她跑到門外一看,積雪跟棉被一樣,平平整整的,根本沒有遭到任何破壞,趙明月直覺情況有點糟糕:“旭躍,外麵繼續都封路了,車子不一定進得來,怎麽辦?”


    警衛員小劉已經穿戴整齊:“我這就去掃雪。”


    沈旭躍說:“我再去打電話確認一下,看看能不能來,不能來我們自己送去。”其實醫院離他家並不遠,但是醫生說了,中風病人最好不要隨意搬動,所以他才會等著救護車來。


    沈旭躍打通了電話:“那邊說已經過來了,救護車比較高,應該影響不大。”


    過了大概十分鍾左右,趙明月聽見了救護車的警報聲,她終於鬆了口氣,還好車子能開進來。醫生很快抬著擔架進來了,將沈父抬到急救車上,送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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