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另一個同伴說:“來這裏幹什麽,翻遍了整個坑都翻不出一樣值錢的玩意兒,都是窮的要命的小老百姓。”


    同伴阿四眼裏閃過晦暗不明的光,偷偷從腰後拿出匕首,大步上前一刀捅進了扛著孩子的同伴身上。


    同伴倒退兩步,身上扛著的孩子也脫了力的掉落下來,雙手捂住受傷的地方,那裏的血液如同泉水一樣汩汩流出來,他趔趄的倒退兩步,更加用力的按住傷口,試圖讓身體裏的血流出來的更慢一點。


    同伴阿四眼裏閃著貪婪的光,將手中匕首帶著血液的碎肉放在嘴邊嚐了一口,露出享受的模樣。


    林瑞生理性的不適:咦,好變態啊!


    阿四看著同伴蒼白著臉還想反抗,不由嘻嘻哈哈的出聲道:“別反抗了,這把匕首我讓鐵匠鋪的人改裝過了,三棱型的,捅到你身上就是一個無法愈合的大洞,傷口處的肉都到了我這匕首凹槽裏,中了招的人就等著血流幹淨而死。”


    同伴看著阿四的眼神又仇恨也有不解:“我們是同伴,你為什麽......”


    阿四用身上的衣服將匕首細細擦幹淨,漫不經心的說:“要怪你就怪這個吃人的世道吧,咱倆一連幾天都沒捕捉到一個像樣的獵物,老子是受夠了餓肚子的苦,身上的肉幹也吃完了,讓我餓肚子我就要殺人。”


    “放心,你不是第一個死在我手上的同伴,我不會讓你的肉白白浪費掉的,等你咽氣後我會將你的肉一一分解出來,你的心肝脾肺腎都能賣上一個好價錢,連下麵的物什都會被人買去泡酒, 不會浪費的。”


    阿四邊說邊獰笑,說的內容讓林瑞都感覺胯下一涼。


    用那物什泡酒?這得多變態啊!


    他隻聽過用虎鞭,鹿鞭啥的泡酒對男人壯陽很有效果,現在變態到用人的,以形補形都不算了,這是以人補人了。


    他都在懷疑自己還在人世嗎?該不會來到了地獄吧。


    阿四又向著同伴靠近,同伴恐懼的後退,但失血過多讓他視線模糊,身體也逐漸發冷。


    阿四嘴裏還誘哄著:“別怕別怕,這次我會給你個痛快,用匕首將你喉嚨劃開,頂多一息的時間你就沒了,相信我,別人都是被我這樣一刀斃命的。”


    “不,不不!” 同伴依舊後退,可架不住阿四突然飛身撲了上去,手中的匕首脫離原先要攻擊的位置,改為插進同伴的眼睛裏。


    同伴疼的大叫,抖動兩下後再無聲息。


    “啊,啊啊!”身邊被同伴丟下來的孩子嚇得連連大叫,直視死亡的恐懼讓他像個蚯蚓似的往後挪動。


    阿四將綁著孩子的繩頭拴住樹上:“給老子老實點,否則下一個就拿你開刀。”


    說完就蹲在同伴身後,用匕首比劃著,似乎考慮該從哪裏入手。


    林瑞就是從這會突襲,悄無聲息的走到他身後,等阿四反應過來身後還有人時已經晚了,他的身體已經被林瑞推進了堆著骨架的窪地裏,有些被風雨侵蝕的骨架斷裂,露出鋒利的邊角。


    阿四的腹部就直直的被凸出來的腿骨紮穿,受傷位置和他第一次襲擊同伴時的一模一樣。


    阿四的身體被骨頭牢牢釘在那裏,動彈不得,口中不斷吐出大汩大汩的鮮血,眼睛拚命的斜晲,像是死也要知道自己死在了誰手裏。


    但結局徒勞,終究沒有看到林瑞的正臉而斷了氣。


    林瑞用自己的匕首給孩子將麻繩割開,這下孩子見了他沒有逃了,隻嗚嗚嗚的哭著。


    林瑞抱著他,將身上的外袍脫下來給他包住,現在的天氣還太冷,哪怕林瑞穿著一身保暖內衣都能感覺寒風無處不在的往他身上鑽,現在他看的這孩子身上隻有一件破破爛爛的粗布麻衣,到處漏風。


    孩子也瘦弱的很,身上都是骨頭,幾乎沒有脂肪,一點都沒有耐凍的資本,他都在想這孩子是怎麽在這寒冷的冬天裏活下來的。


    找到一處隱蔽又避風的地方,林瑞才和他對視:“你是誰?這裏是哪兒?”


    孩子有些驚奇的摸著身上的絲綢衣服,柔軟順滑,他都不敢用力摸,生怕手上的繭子會刺破這樣的好衣裳。而且穿上不漏風的衣服,真的好暖和。


    林瑞是不知道孩子現在的想法,否則一定意外不用穿加厚加絨保暖的衣服就能暖和了?


    宜舒關的孩子和林瑞不同,林瑞是個被養在溫室裏的現代人,但宜舒關的孩子從出生開始就吃不飽穿不暖,已經適應了這樣惡劣的環境。換言之,那些沒適應的孩子全都死了,像他懷裏的這個孩子是被環境淘汰過一批剩下來的。


    從來沒有穿過好衣裳的孩子,難得一次遇到沒有破洞沒有漏風的衣服,可不叫暖和嗎?


    孩子看著林瑞的眼睛沒那麽防備,而是非常好奇,瘦的脫相的臉上鑲嵌著兩顆大大的眼睛,極不協調。


    “我叫憨包,這裏是吃人林,我來這裏是找娘親的。”孩子說著。


    林瑞問:“為什麽要到這裏來找娘親?”


    憨包難過的低下頭,豆大的眼淚簌簌落下:“爹將娘給賣了換肉吃,我想娘,就偷偷跟著帶走娘的那些人,我看到他們將娘殺了吃肉,還將娘的骨架扔到了這裏。”


    “所以你剛剛抱著的骨架,就是你娘的?”現在林瑞也想起來了,先前看到那副鮮紅還滴著血的骨架,難怪他說為什麽那麽新鮮,原來真的是被人用刀剃幹淨了身上的血肉來售賣。


    憨包哭著點頭:“我想娘,我好想娘,我不吃肉了,我隻要娘迴來!”


    “吃肉?”林瑞聽著憨包的哭訴有些奇怪,現在肉這麽廉價了,憨包爹將妻子賣了直接買肉嗎?多買幾袋糧食挺個幾天也好啊!


    “是肉,但我不敢吃,這些肉可能是紅纓嬸嬸的,也可能小月妹妹的,我怕吃到了她們肉,她們會怪我!”


    林瑞心裏有個可怕的猜想,難道在宜舒關吃人肉已經成了流行的趨勢嗎?


    他將憨包的眼睛扒開看了,心裏略微鬆快一些,雖然瘦弱了些,卻是和正常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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