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廂裏的人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一路上吳大夫人已經勸慰女兒良久,吳瓊瓊對之前被打之事,仍舊介懷於心。當著那麽多人麵出醜,之後盧秀玲也對她頗為埋怨,尤其迴來後,向來寵愛她的祖父又疾言厲色訓斥了她一番,讓她連著兩日心情都不甚好。


    吳大夫人心疼女兒,又頗為頭疼,隻能勸著女兒日後收斂些,再不要招惹那個母閻王,其他別的也不知該說什麽。


    吳瓊瓊麵上不吱聲,心中卻更是憤恨,從小就總在那嚴嫣麵前吃癟,長大了也擺脫不了這種情況。


    有護衛過來稟事,吳瓊瓊的貼身丫鬟茉莉去問了詳情,之後迴來稟報說有一位姑娘攔了車,說認識姑娘,想讓吳家捎帶她一程。


    正疑惑著,就聽到外麵有個耳熟的女聲在嚷著,“我真認識貴府的姑娘,讓她見我一麵便好。”


    吳瓊瓊眼光一閃,撩了車簾子去看,果然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


    就是形象完全變了模樣,麵容分外狼藉,灰頭土臉的,吳瓊瓊定睛看了半響,才認出她來。


    “這位姑娘說她與家人失散了,問她是哪個府上卻不說,姑娘您看——”


    吳瓊瓊笑了笑,“我確實認識她,這是嚴嫣的庶姐嚴倩,威遠侯府家的姑娘。娘,便是她上次蒙蔽了裴嘉玉,女兒才會為其出頭與嚴嫣對上。”


    吳大夫人皺起眉,“那快趕她走,這種人以後不要與她結交!”


    茉莉正要出去吩咐,吳瓊瓊卻叫住了她,“慢著。”


    她轉頭對吳大夫人道:“娘,您先去前頭您自己的車上。她打扮成這樣,又是一個人,肯定其間有什麽端倪。”


    “娘的乖女兒,你又想作甚?”


    吳瓊瓊眼睛一轉,笑得嬌憨,“女兒什麽也不想做,就是好奇她怎麽這幅樣子。娘,你就給女兒空個地方嘛!”


    吳大夫人經不起女兒的撒嬌,便搖著頭下車了。


    嚴倩正恐慌忐忑之際,就見車上下來一名貴婦人,跟著走過來一個丫鬟打扮模樣的人。


    “這位姑娘,我家姑娘請您上車。”


    嚴倩喜出望外,瞪了一眼身邊那兩名攔著她的護衛,便與那丫鬟上車了。


    她心中本有些忐忑,上次害得吳瓊瓊丟了那麽大的醜,說不定便不會幫她。哪曾想人家待她客氣之至,不光請她同車,還拿了茶點招待她。


    嚴倩從偷偷跑出府,到去了裴家被拒之門外,之後萬念俱灰下準備去清普庵找自己姨娘,誰知卻被見財起意的車夫劫了所有財務。心中又驚又懼,也是一日未用過膳,這會兒早已是饑腸轆轆。見有吃的,也沒有客氣,一氣兒吃了兩塊兒糕點,喝了兩杯茶,才停歇下來。


    吳瓊瓊滿臉的同情,“嚴倩,你怎麽成這樣了?怎麽一個人流落在此,又穿成這樣一幅模樣?”


    嚴倩眼淚唰的一下流了下來,她顫抖著嘴唇,深深低下頭,肩膀一顫一顫的。無聲哭了好半響,才緩緩講訴了那日自己被帶迴府後的‘悲慘遭遇’。


    她是慣性裝出可憐樣子,想博得吳瓊瓊的同情,一來讓人帶上自己,二來好有個助力圖謀之後打算,未曾想你在算計旁人的同時,旁人也在算計你。


    她並未隱瞞自己的遭遇與處境,甚至渲染得極為悲慘,而嚴嫣及她嫡母沈奕瑤也被描述的俱都狠心惡毒。她說嫡母想將她嫁到極遠的地方去,對方不光又老又醜,還是一個克死了自己前任妻室的鰥夫,她實在無法才跑了出來,哪知竟被見財起意的車夫劫了財物,趕下車。


    吳瓊瓊驚訝得嘴都合不攏了,“那嚴嫣也太惡毒了,還有你那個嫡母。”


    “我早說了,這兩人手段極好。那日我也是實在心中害怕,又被人逼狠了,才順著嚴嫣的話講,哪知卻害了吳姐姐。”嚴倩悲鳴一聲,泣哭著道:“可我實在無法,畢竟我是庶女,是在嫡母手裏討生活的,若不順著她們的意,你可能這會兒已經見不著我了。吳姐姐,你可千萬不要怪我。”


    “怎麽會呢?之前不知曉,我還說你是狡詐險惡之輩,對你甚是憤恨,沒想到你的處境如此可憐……”


    嚴倩嚶嚶哭了好半響,在吳瓊瓊不停勸慰之中,才停了下來。


    “那你如今有什麽打算?”


    嚴倩哪裏有什麽打算,裴家那裏不知為何不讓她進門,她又丟了所有財物。為今之計,她隻能迴威遠侯府。


    可她好不容易跑出來,就讓她如此迴去,她真是不甘心。更何況這會兒想必府裏已經發現她偷跑了出來,迴去後會麵對什麽,她心中真是沒底。再說迴去後,她很可能馬上就會被發嫁出去了,到時候再無迴轉的餘地。


    “若是你實在沒地方去,要不先去我家暫住幾日吧,然後再考慮接下來的打算?”


    此時的嚴倩,滿心惶惶。聽到這句話,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繩。


    “那真是謝謝你了,吳姐姐。”


    ……


    “你怎麽將她留在我們府中了?”


    到了吳府,吳瓊瓊便安排人將嚴倩帶下去休息了,吳大夫人這才找到機會詢問女兒。


    吳瓊瓊得意一笑,“娘,你不知曉,她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


    “哪又如何?”吳大夫人看懂了女兒的意思,不禁驚疑:“你是想——”


    吳瓊瓊嘴角劃出一抹惡毒的弧線,“娘,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嗎?咱們家接二連三在沈家嚴家麵前吃虧,這麽好的報複機會,放過可是會很可惜的。”


    “這——”


    “咱們家是不能正麵與鎮國公府對抗,可不代表暗裏也不能啊。更何況這嚴倩可是自己偷跑出來的,跟咱們可沒什麽關係,是時流落花街柳巷,再被人認出來,您想想那個嚴嫣會是個什麽樣的表情?她如今剛被指婚給四皇子,若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您覺得她還能當上皇家的兒媳婦嗎?”


    “可是——”


    “沒有人會發現是咱們做的,到時候隻要做得滴水不漏一些,隻會是神不知鬼不覺。娘,您忘了您忍辱負重去鎮國公府上門道歉,那沈家二夫人是如何對待您的嗎?這可是一個很好的報複機會!”


    吳大夫人當然沒忘,她一向養尊處優、高高在上,還是第一次那麽低聲下氣讓人將臉丟在地上踩了又踩。


    “娘,您就聽女兒的吧!”


    ……


    威遠侯府眾人自是不知曉吳家母女二人的謀算。


    一連找了好幾日,俱是沒有嚴倩的消息,府裏的女眷大多心急如焚,皆是惶惶不可安。


    哪個府裏丟一個姑娘都不是件小事兒,要知道大多數人家府裏都不止一位姑娘,真出了什麽醃臢事,連累的可是整個府裏所有的姑娘。


    嚴茹和嚴玲這幾日也是憂心忡忡的,沈奕瑤已經連著幾日未睡成好覺了,薛氏更是燎了一嘴的火泡。


    嚴郅說她想得太多,薛氏卻不這麽想。


    不知怎麽,這幾日她眼皮子跳得厲害,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忍了幾日,薛氏實在忍不下去了,去榮安堂找老夫人,並讓人請了沈奕瑤與陳氏兩人去。


    “這事兒不能再耽誤下去了,兒媳以為應該拿個章程出來!”


    “老大媳婦,你的意思是?”


    薛氏抿緊嘴,“咱們府裏掛白吧。”


    沈奕瑤一駭,“大嫂——”


    “二弟妹,這事兒不能再耽誤了。”薛氏的樣子很是堅定,她緊緊的捏著手帕,說話聲音很急:“誰也不知道她嚴倩到底去哪兒了,府裏派人找了這麽幾日,一點消息也無。誰知道她到底是被人拐了,還是賣了,還是碰到什麽歹人,死在了外麵。人沒有找到,什麽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咱們府裏這麽多姑娘,可經不起這種可能!”


    若是若幹日後發現哪兒出現了一具女屍,或者發生其他不敢想象的事情,到時候可就是想捂都捂不住了。京城雖為天子腳下,可曆來也是最為龍蛇混雜的地處。有平民家的姑娘遭遇歹人,被人□□之後殺了棄屍荒郊野外,這種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


    就算人沒死,真被人賣進了什麽醃臢之處,一旦走漏了風聲,整個威遠侯府在京城可就出名了。


    到那時,府裏的姑娘們俱會被牽連,大房有兩個待嫁的姑娘。說她狠毒也好,說她自私也好,反正她薛氏是不敢冒這個風險。


    而薛氏所謂的掛白,卻是一種極為狠辣的手段,也是杜絕之後後患無窮最好的方式。


    掛白即為報喪,也就是找個因病去世的幌子,說嚴倩此人已死。若是日後真碰到什麽不好的事情,可以推說世間之大,人有相似,她們家那位庶女早就夭了。若是人日後迴來了,也不是沒有地方可以安排。


    反正如若是威遠侯掛了白,就杜絕了嚴倩日後再迴到威遠侯,甚至以嚴倩身份出現在人前的可能,這也是沈奕瑤為什麽會如此驚駭的原因。


    畢竟不管怎麽說,這種決絕的手段,總是讓人一時心中難以平靜。


    “二弟妹,你可不要忘了阿嫣剛被指婚給了四皇子。還有三弟妹,你們三房的兩個姑娘也不小了,若是真有個萬一,毀得可就是孩子。我們也不是沒有找過她,京城差不多翻了個遍,也算是對她仁至義盡了!”說著說著,薛氏便情緒激動了起來,“咱們府裏到底哪裏對不起她嚴倩了,要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上次發生那樣的事,二弟妹也隻是禁了她足,並未懲治於她,甚至還找了官媒,想找戶殷實的人家將她嫁出去。人家倒好,把家裏的人當成豺狼虎豹,居然跑了,還跑得無影無蹤。”


    “她若能安好,我這個做嬸子的自是巴不得,可就以她那個豬腦袋,堂堂一個侯府的姑娘,居然生出了獨自一人逃出家的念頭,她是怎麽想的暫且不說,我真對她在外麵能好保持懷疑。”


    堂上的三人俱是沒有出聲,都顯得有些猶豫。


    靜默半響,還未有人出聲,薛氏又道:“若是娘與二弟妹、三弟妹覺得做出這種事有損陰德,那就由我來吧。這事兒我來辦,我不怕損了陰德。”


    沈奕瑤忙開口道:“大嫂千萬不當如此說,既然是商量,自然沒有你一個人辦的道理。就按你說的這麽辦吧,我與你一起。”


    她當然也明白其中的厲害,她的阿嫣婚事已經是一波三折了,如今可經不起什麽亂子。罷罷罷,就當她狠心一迴。


    薛氏點點頭,斜著眼角去瞄陳氏,“三弟妹呢?”


    陳氏倉促一笑,半垂下頭,“大嫂知曉我這正在養身子,希望給三房添個男丁,再加上還管著家,哪裏有功夫去弄這個。”


    老夫人開口發話,“老三媳婦成日裏為這家裏忙進忙出的,這事就你們兩個來辦吧。”


    薛氏與沈奕瑤俱沒有出聲,隻是兩人對了一個眼色。


    ……


    其實‘掛白’這事是挺簡單的,上麵人幾乎不用動手,隻用掀掀嘴皮子吩咐下人便好了。


    而陳氏之所以會推脫,不過是她不願擔這個名義。


    一個做長輩的,因家中小輩失蹤,便將其‘早夭’了。這種事怎麽想,總是讓人心裏有些不舒服。再加上嚴倩還有個同胞的兄弟,若是讓人記恨上了,更是得不償失。反正有人去出這個頭,陳氏自然躲得遠遠的,這是她一向的處事風格。


    因著嚴倩是庶女,又是早夭(女子未成年死亡,均稱之為早夭),早夭一般均為非正常死亡,是不舉辦殯葬儀式的。並且未婚女子早夭,也是不能進祖墳的,身後事極為簡單潦草。


    各府有早夭的女眷隻用在府門側掛上一道白,旁人便知曉這府裏是有未及笄的姑娘逝世了。


    雖然都知曉是個幌子,薛氏與沈奕瑤也辦得極為認真。


    掛白、棺柩,下葬的地點,甚至還請了人在嚴倩住的院中辦了一場極大的道場。老夫人為此又花了一筆冤枉錢,自是不提。


    早夭女子的棺柩是不能在家中停放的,裝殮了便直接從後門悄悄抬出去。下葬地點也有講究,一般是在山腳下或者路邊,甚至不能立墳頭。做戲做全套,沈奕瑤心中有愧,便將嚴倩的下葬地點安排在了棲霞山山腳下。


    待道場做完,威遠侯府再度沉寂下來。


    自此之後,府中再無二姑娘此人。


    這幾日府裏人都很沉默,尤其是嚴茹幾個,她們此時才明白女子很多時候是不能夠任性的,因為一旦行差一步,等待的很可能就是萬劫不複。


    畢竟嚴倩是因為自己幾個被‘早夭’的,先不論是她自己任性的跑出去,人性總是慣於憐憫弱者。不管嚴倩身在何方,遭遇了什麽事情,她總歸‘沒’了,之前的種種恩怨情仇便自此煙消雲散。


    嚴弘沉默得厲害,薛氏與沈奕瑤辦此事之前是知會過他的,並與他講訴了其間的道理。甭管他願意與否,至少要盡到責任告知於他。


    他並沒有說什麽,不過十歲的小童,突然變得成熟起來。


    自裴姨娘被送走以後,嚴弘便變了許多,如今變得更加徹底,經常很久都不說一句話,老夫人為此表示很心疼。


    **


    吳家母女二人商定了計劃,並準備去施行,誰知等來卻是威遠侯府掛白的消息。


    因為心虛,又或是所辦之事畢竟與威遠侯府有很大關聯,所以吳家母女也是有派人盯著威遠侯府動靜的,所以威遠侯府那邊剛一掛白,這邊便知曉了。


    命下人假意上門套了話,據聞是府裏的二姑娘因病早逝。門房那裏的人長籲短歎,滿臉惋惜之意,套話的人也是陪著感歎了會兒。


    迴來稟報,吳瓊瓊聽了此言,驚訝得嘴都合不攏了。


    這、這……


    吳大夫人隻能說一句,這嚴家的人未免也太狠了!


    又後悔自己早該想到這點,白費了這麽多心思!


    所想落空,兩人的心情很詭異,尤其是吳瓊瓊,再去見嚴倩的時候,總想著那句‘因病早逝’的話。


    就這麽因病早逝了?


    礙於這點詭異的心情,吳瓊瓊耽誤了幾日才將嚴倩被‘因病早逝’的事告知於她。


    嚴倩這幾日在吳府裏過得甚是適意,吳瓊瓊好吃好喝的供著她,漸漸竟生了希望長久呆著此處的念頭。


    她如今也是宛如喪家之犬,除了吳府這裏,再沒地處可去。她倒也考慮過是不是迴家,可心中本能抵抗。迴家就是代表對嫡母及嚴嫣認輸,就是代表她日後嫁去哪兒,自己根本沒辦法操控,更何況離開了這麽多日,家中那裏會如何待她,她也不敢想。


    就是這份猶豫,讓她未能在第一時間讓吳家人將自己送迴威遠侯府。剛好,現在也徹底不用迴去了。


    嚴倩聽完,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之後,她便遷怒到了吳瓊瓊身上,說是她一直虛情假意留著自己,才害得自己如今這副慘狀。吳瓊瓊頓時不愛聽了,反駁是你自己說不敢迴家,我才‘好心’留你住下。


    當然,畢竟與自己有關,多少露出了些底氣不足。嚴倩也不是個傻子,知曉自己是被人算計了,便抓著這點不依不饒了起來。吳瓊瓊從小養尊處優,哪裏能受這份閑氣,嚴倩又悲又怒,便與她廝打在了一處。


    什麽大家閨秀的儀表,什麽淑女的端莊全部被丟去了一旁,等丫鬟們反應過來,兩人已經彼此抓著對方的頭發丟不了手,你頂我,我頂你,還用穿著繡花鞋的腳去踹對方的肚子。


    打著打著,便滾倒在了地上。


    吳瓊瓊隻是報著不吃虧的心態才還手,自然不敵此時悲憤交加、幾欲癲狂的嚴倩。


    等吳大夫人趕到時,吳瓊瓊臉已經被搔了幾道指甲印子,頭發亂了,衣裳也髒了,簡直像一個瘋婆子,嚴倩也不予多讓。


    吳大夫人尖叫著讓下人上前拉開,嚴倩這會兒也沒了力氣,兩人這才分了開。


    吳瓊瓊摸著臉哭嚎,吳大夫人連連尖叫道讓下人把嚴倩這個瘋子給打出去。


    嚴倩神情癲狂,又哭又喊:“你們害我有家不得歸,居然還想把我扔出去。來,扔我出去試試,我就一頭撞死你們吳府大門上,我看你們吳家以後怎麽在京城做人!”


    ……


    請神容易送神難,大抵是講的這個意思。


    吳家母女留嚴倩在府中,是背著家中其他人的,這會兒又怎麽敢鬧大。事發突然,嚴倩又一臉玉石俱焚的模樣,吳大夫人隻能安撫住她,讓她好好在府裏住下,並請了大夫過來與她看傷,好吃好喝繼續供著。


    吳大夫人這會兒是情急之下,暫時還沒來得及想好一個可以粉飾太平的法子。她可以拖,嚴倩卻拖不起。


    她從小是被裴姨娘養大的,看過了太多大戶人家女眷的陰私手段。別看這會兒是好,說不定哪會兒便被人弄死了扔去亂墳崗,她得為自己籌謀一二。


    別看嚴倩這幾日在吳府中惶惶度日,實則她也是動過不少心思的。


    嚴倩住進吳府,身邊幾個侍候的丫鬟俱是吳大夫人專門安排過來,也是暫且安撫住她之用,以求抽出空檔安排接下來的事。


    這幾個丫鬟見嚴倩成日裏沒心沒肺,一點也不操心著要迴家什麽,也就把她當做刁蠻驕縱的大家小姐對待。平日裏哄著她,逗她樂,為了給嚴倩解悶,少不了與她說說話什麽。嚴倩雖為人沉不住氣,但心眼俱是不少,也從這幾個丫鬟口裏套了不少話來,將吳家內裏大抵了解了個清楚。


    吳家有兩房人,大房便是吳大夫人一房,有吳大爺、吳大夫人,兩位嫡出的少爺及吳瓊瓊,還有庶子庶女若幹。


    大房長子吳馮昊,現年二十有五,乃翰林院一名庶吉士,青年有為,才華橫溢。次子吳文俊便是裴嘉玉的姐夫,娶了裴家的裴嘉藝為妻,如今還隻是一名小小的秀才,據說明年便要下場去考進士。


    吳家大房在吳家風頭無二,蓋因這兩個頗為成器的男丁,其中又以吳馮昊在家中頗有臉麵,平日裏在家中也是有些話語權的。


    嚴倩看中的便是吳馮昊,吳馮昊已經娶妻,並有一房姨娘。娶妻不娶妻嚴倩如今已經不想管了,也許之前她還會猶豫,可如今已容不得她多想。


    吳大夫人交代人盡量安撫嚴倩,嚴倩鬧著要去花園走走散心,旁人也不敢阻止。


    下麵人報上來,吳大夫人也沒有放在心上,她這會兒隻顧操心女兒去了,哪裏還有閑心去管嚴倩,隻要她不鬧出什麽亂子即好。


    吳瓊瓊臉被傷,大夫過來診治,說傷口太深,恐會留下疤痕。吳瓊瓊如喪考批,成日裏躲著房裏哭鬧砸東西。丈夫不在家,吳大夫人生怕公婆知曉後,追究於她,也瞞著不敢告知,這兩日隻顧安撫吳瓊瓊,心中恨不得將嚴倩生吞活剝了,自是不提。


    好不容易忙完這邊,剛騰出手想來收拾嚴倩,誰曾想居然發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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