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手裏的金元寶,舒晚月傻了。


    這個架空朝代,金子極其稀少,一兩金子是一千兩白銀。


    這……貴人是人傻錢多嗎?


    雖然說極品狼毫筆價值千金,但……但這隻是狼毫啊。


    小廝見她傻愣的樣子,噗嗤一聲笑出來:“大娘子,我都跟你說了,貴人手指頭縫漏下來的金銀都夠咱們衣食無憂,那貴人打賞我們下人都是用金瓜子的,你以為。”


    舒晚月這才唿了口氣,卻不後悔自己剛剛沒進去,笑著跟小廝告辭之後,她又去了藥店一趟,把自己炮製的藥都賣了,又買了祛疤消痕和補中益氣的藥材,這才往書局走去。


    隻是她遠遠就看見林錦言送書的書局一片混亂,人群圍著書局,時不時發出一聲嘲笑。


    舒晚月心裏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扒拉開人群,聽著四周人的議論,心快沉到穀底了。


    “這公子長的倒是人模人樣,沒想到是個偷兒。”


    “就是啊,還想竊取人家的才華,那是他能竊取的嗎?虧我剛開始還以為他字寫的好看,沒想到是偷了柳才子的。”


    “哎,世風日下啊,那偷兒挨了柳公子一拳也是輕的。”


    “可憐了,還是四個孩子的爹呢,為人父卻不以身作則,我提議讓人將這些孩子送去善養局當孤兒,也好過跟在這個偷兒身邊。”


    “讚同!”


    “讚同!”


    “讚同!”


    此時書局裏,柳青山聽著外麵人此起彼伏的議論,得意的看向被他一拳打在地上吐血不止的林錦言和幾個強忍著淚水瞪著他的小逼崽子,心裏一陣舒暢。


    “聽見了嗎?林錦言,趁早把你這幾個孩子送去善養局吧,畢竟你這樣的人,指不定再教出四隻小偷。”


    林錦言抬起頭,眼裏的恨意幾乎凝聚成實質:“敢讓我的孩兒與我分離的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柳青山被他淩厲的氣勢嚇得一愣,隨即想到他不過是個任人宰割的病秧子,哈哈大笑,跟旁邊的同窗吐槽:“你聽聽,偷還有理了!”


    他剛說完,林萬康咆哮叫道:“我爹爹不是偷兒,這些書本來就是他日日在黑燈下謄寫的,他的手上還有握筆握傷的老繭!”


    其他三隻崽子則是護在林錦言身前一言不發,死死盯著柳青山,好似要把他的樣子刻在腦海裏,這些難看以後必定千倍奉還。


    柳青山被這四隻崽子盯的發毛,惱羞成怒道:“我哪裏說錯了,同窗作證,這些字跡就是我的,是你爹從村裏偷出來的,簡直枉為君子!”


    他同窗早就被收買了,眼神閃爍道:“就是,誰不知道林錦言是舒家買來的性奴,專門用來伺候舒晚月的,哪裏寫的出這種字跡。”


    聽見這句話,四周譏笑聲越來越大,林錦言又重重咳嗽一聲,吐出的血彌漫了口腔,一股深深的無力和恨意縈繞在他心口。


    書局的老板看得著急,卻也不敢惹柳青山這幫人,柳青山有個在衙門當捕頭的叔叔,這個叔叔極為護短,平常人根本不敢得罪。


    隻希望書局的小二馬上找到楓溪書院的院長,不然林公子今日可就要被人冤死了。


    “我怎麽不知道我相公是我的性奴!”一聲慵懶陰冷的女聲響起,舒晚月終於撥開人群進到書局。


    看見躺在地上半撐著身子,不停咳血的林錦言,她瞳孔一縮,完了,這柳青山作死啊,這不分明要加快反派的黑化速度嗎?


    想到這裏,她臉上更加陰沉,看著小崽子們臉上的淚水,心裏又氣的想殺人,她好不容易幫林錦言解了一部分毒,把他身子養好一點,這柳青山一拳下去,她幾天白幹。


    看見來人是舒晚月,柳青山愣了愣,沒有為什麽,現在的舒晚月變化太大了!


    她好像瘦了一點,臉上的肉都少了不少,隱約露出臉上的輪廓,原本擠著的綠豆眼變成了暗帶風情的狐狸眼,臉上坑坑窪窪的皮膚變得白皙光潔,雖然還是胖,但是有一種富態的可愛。


    他心裏一慌,舒晚月自然是最了解林錦言的人,要是她現在揭穿他……不對,舒晚月這個女人對他喜愛的很,任由他辱罵毆打都死性不改,怎麽可能揭穿他。


    “舒妹妹,你來的正好,快告訴大家,林錦言就是去我家偷的書,這些字跡也都是我的。”柳青山一副勝卷在握的表情,腰板挺直,嘲諷的看向如同敗家之犬一樣倒在地上的林錦言。


    有才華又如何,字寫得好又如何,好看又如何,還不是乖乖被他柳青山拿捏。


    在地上躺著的林錦言眼裏閃過一絲絕望,讓舒晚月這個女人在他和柳青山裏麵選一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柳青山。


    看吧,這幾日裝出來的虛假,就要在今日被擊碎,這又何如,他曆經坎坷的路上,又不缺舒晚月這點打擊。


    似乎被他的悲傷情緒傳染,四隻崽子眼裏的淚水再也崩不住了,吧嗒吧嗒掉在地上。


    隻是讓眾人意想不到的是,舒晚月一臉嫌棄的用鼻孔看著柳青山:“柳公子還自稱讀書人秀才公,卻不懂一點人倫情理,我是有夫之婦,誰是你舒妹妹,還有,你現在說謊都不打草稿的嗎?我相公謄寫的書怎麽就變成你的了。”


    “嘩——”


    眾人一陣嘩然。


    “我剛剛就說這柳公子舉止輕浮,怎麽寫的出如此龍飛鳳舞的字。”


    “那這地上的林公子豈不是被我們冤枉了?”


    “不一定,柳公子可是楓溪書院院長的弟子,再差也不會差到哪去,也許是這胖婦人哄騙我們。”


    聽著眾人的議論,柳青山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他惡狠狠盯著舒晚月,咬牙切齒道:“舒晚月,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不說實話?!”


    舒晚月翻了個白眼:“既然你說我相公謄寫的書是偷你的,那就請書局的局長拿紙筆來,我們當場驗字,你敢不敢?”


    看著她眼裏的嘲弄,柳青山慌了。


    舒晚月怎麽跟之前不一樣了,他不過是有幾日沒迴村子裏,這女人就跟改頭換麵一樣。


    要是當場驗字,不僅會被人發現他誣陷林錦言,還會鬧到書院去,讓他沒臉做人。


    最重要的是,院長最討厭弄虛作假之人,他本是想借著這件事讓楓溪書院的院長對林錦言的看法大打折扣,可沒想把自己搭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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