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牛車的速度果然比走路快,不過一個小時就到了鎮上。


    舒晚月又交了眾人的入城費,這才跟林錦言和小崽子們分開。


    她今天還要去錢府後門找那個小廝賣大蟲,這是另外一筆要放進拚夕夕係統的銀子,她不打算讓家裏人知道。


    林錦言擔心她跟著他去書局會鬧事,見她主動提出分開,也幹脆的應下。


    四小隻毫不猶豫的跟著爹走了。


    就跟離婚問你孩子跟誰一樣,小孩自然跟著對他們更好的那個。


    舒晚月見狀,心裏也難受了一會,這才釋懷,算了,慢慢來吧。


    她走到偏僻角落,用布把籃筐蓋的嚴嚴實實,趁著翻動的間隙,把裏麵的東西換成了老虎。


    老虎軟趴趴的在裏麵待著,皮毛油光發亮,身上還有體溫,看起來沒死多久。


    “叩——”


    錢府後麵,舒晚月扣動門環。


    裏麵馬上探出一個小丫頭的頭,她疑惑道:“奇怪,我還以為是給我家小姐看病的郎中到了,你是誰?”


    舒晚月拿出小廝給的木牌:“我找人。”


    小丫頭看見木牌,眼神瞬間恭敬了:“原來是找吳管事的,我馬上進去幫你通報一聲,您請稍等。”


    說完,她就飛快提著裙擺進去。


    舒晚月透過門的縫隙,看見裏麵的假山假水,布局規整,亭台樓閣,飛簷青瓦,盤結交錯,精致雅韻又不失大氣磅礴,園內環山繞水,景致怡人。


    這還隻是個員外的家,就修的這麽豪氣。


    舒晚月目瞪口呆,這簡直比前世的人還會享受。


    前世她賺了無數錢,也隻在廣市有幾十套房,偶爾空閑的時候收收租,生活愜意悠哉。


    不行,她以後也要在鎮上買個房子,也裝的那麽豪橫!


    那小廝不一會就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兩個壯漢,臉上冒著喜色:“大娘子,你真來了,怎麽樣,那大蟲在嗎?”


    舒晚月揚唇一笑,略帶驕傲道:“當然。”


    說著,她打開了一點蓋住籃筐的布巾。


    看著那橘黃帶黑白紋的顏色,小廝眼眶都火熱了,他激動道:“真是大蟲。”


    舒晚月慢條斯理把籃筐蓋上:“小兄弟,你出價多少,要是不合適,我可不會賣你。”


    小廝仰起頭:“當然不會虧待了你,來福,把銀子給這位大娘子送上來。”


    他身後的壯漢應了一聲,拿起一直提著的木箱子,他打開,裏麵居然是五個大寶錠。


    舒晚月心裏快速換算。


    一個大寶錠是一百兩銀子,五個就是五百兩,一兩銀子等於一千個銅板,相當於她賺了五十萬。


    “成交。”


    舒晚月爽快道。


    小廝眼睛亮亮,讓來福把銀子給舒晚月,舒晚月讓出路,讓兩個壯漢去搬老虎。


    “吳管事,居然還是剛剛斷氣的!”


    來福驚喜的抬頭道。


    小廝眼睛更亮了,看舒晚月這個肥婆都順眼起來了。


    “令牌給你收著了,以後有好東西,你還來找我,我姓吳,是錢府的管事。”他溫聲道,包子臉上是難得的老成。


    舒晚月心裏一動,她拿出懷裏用布包著的狼毫:“吳管事,狼毫你收嗎?”


    吳管事揉了揉腦袋:“收啊,黃鼠狼的狼毫雖然檔次低,但是咱們錢府也是稀罕的,我家小姐正好缺狼毫筆呢。”


    舒晚月搖了搖頭,緩聲道:“不是黃鼠狼,是真的狼,野狼。”


    說完,她拿出了懷裏的布包。


    小廝嘴皮子都顫抖了,像見鬼一樣看著舒晚月,他是錢府的管事,自然見多識廣,這平常狼毫都是用的黃鼠狼的,真狼毫便是極品狼毫筆所用材料,沒想到這小娘子不僅有,還有一把,就用塊布隨意的包著。


    “這是幾頭狼身上的……?”


    過了很久,他才沉沉開口。


    “九隻。”


    小廝眼都直了,他打斷她:“你給我幾根,我要進去請示一下老爺!”


    舒晚月拿了幾根出去,笑眯眯的等著他。


    小廝飛快拿著狼毛慌慌張張入了前院,沒成想此時前院正在會客。


    錢員外嗬斥小廝一聲:“吳波,怎麽迴事,冒冒失失的,衝撞了貴客怎麽辦。”


    說完,他捋著胡子朝身邊人歉意道:“傅公子,抱歉了,我府裏的下人讓你看了笑話。”


    他身邊的公子身著金羅金絲銀線黃袍,上麵繡繪著栩栩如生的祥雲,外披黑絲罩衣,發用白玉冠束起,眉間印紅色祥雲紋,看起來貴氣非凡。


    傅逸軒搖了搖手裏的扇子,嘴角含著一抹風流笑意:“錢老爺不如聽聽這小廝為何如此莽撞。”


    錢員外連連稱是,轉頭虎著臉問小廝:“吳波,發生什麽事了。”


    小廝恭敬的低著頭,呈上手裏的狼毫:“老爺,我之前與你說賣虎的那位大娘子,今日還送來了狼毫,小的見這狼毫不一般,這才慌不擇路的跑了進來。”


    說完,錢員外拿起他手裏的狼毫。


    “果真是真狼毫,來人何在?”


    錢員外還沒開口,他身邊的傅逸軒一臉驚喜,他那好友最是喜歡用狼毫筆,隻可惜他迴京城後才知道被奸人流放至此。


    他這次前來,就是要來尋他那位好友。


    “大娘子在外麵,讓小的進來問價格,小的這就去請她。”小廝舔著臉道。


    “還不快去!”見身旁的貴公子終於有了點在意的東西,錢員外也是心情大好。


    傅逸軒是京城異姓王世子,出生高貴不凡,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他前程富貴,他自然要討好著來。


    “請我進去?”舒晚月沉吟。


    “是,我看裏麵的貴人的意思,他很喜歡你這狼毫。”小廝道,他現在是真的想跟這大娘子結交了。


    別看她肥,古話不是說的好嗎?


    人不可貌相。


    又是狼又是虎的,還有什麽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不去了,讓他開個價,我等會還得去找我相公和孩子。”舒晚月搖了搖頭,拒絕了小廝。


    小廝瞪大眼睛:“你可知道裏麵貴人的身份?他可是京城來的,手指頭縫裏的金銀都能保你衣食無憂,你真的不……”


    “真不進去,我等會還得帶孩子買新衣服呢。”舒晚月笑眯眯道。


    原本對舒晚月高看一眼的小廝歎了口氣,他還以為這小娘子不是凡人,結果還是個甘心於男人孩子這一方小天地的。


    小廝隻好進去通報。


    傅逸軒也是通情達理,第一次遇到這麽有趣的小娘子,要不是他現在急著找好友,肯定要不擇手段跟她會一會。


    “那你告訴那小娘子,我用一兩金子買她的狼毫,就當跟她交個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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