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月,你瘋了嗎?你是想讓我把我們的事情都說出去嗎?”柳青山破口大罵,臉漲的通紅,看起來扭曲恐怖。


    舒晚月柳眉倒豎:“什麽事,你從我手裏騙銀子去青樓通宵達旦的事情嗎?還是教唆我毆打相公和孩子的事情?又或者是嫉妒我相公的才華,想把他謄寫的書籍占為己有的事情?”


    原主的記憶裏,書中的柳青山也有這麽一出,霸占了林錦言謄寫的書籍,害得他交不上書局的賬,出去累死累活的搬窯磚,名聲也一落千丈。


    而柳青山則是將書籍寄去京城,得到了一個大人物的賞識,最後平步青雲。


    隻可惜穿越女和太子一脈對林錦言的一切都痛恨至極,哪怕一點風聲也不允許出現,最後還是將柳青山抹殺了。


    “這柳公子居然是這樣的人?”


    “其實……我之前就見他從楚倌出來,而且良宵樓的妓女吳柳兒也說了,他是她的恩公常客,但是沒人信我。”


    “什麽?!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居然現在才告訴我們!”


    眾人異口同聲道。


    此時的柳青山臉色煞白,死死的盯著舒晚月風輕雲淡的臉,根本不能把眼前這個女人跟上一周才把林錦言打的半死騙錢給他的那個女人聯係在一起。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被林錦言這個小白臉迷惑了,他給了你什麽好處?!”


    他大吼,唾沫星子飛出五米遠。


    舒晚月嫌棄的後退,護住身後的男人和孩子,直接抄起身旁的紙筆:“別說那麽多了,你寫吧。”


    柳青山恨恨的看了她一眼,轉頭就開始往外跑,卻不成想,他這一跑就撞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院……院長?!”


    柳青山傻眼,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黑壯男人。


    “柳青山,我什麽時候說過你是我弟子。”楓溪院長黑色的臉上是一片寒霜,此時恨不得把柳青山千刀萬剮。


    自己欣賞至極的人,卻被一隻不學無術的螻蟻嘲諷,這是對文人的褻瀆。


    “院長……我是你的關門弟子啊!”


    卻不想這句話招來眾人麵麵相覷。


    這……楓溪院長從來沒說過自己有關門弟子啊。


    連跟在他旁邊的同窗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平時柳青山打著院長弟子的名號出去外麵耀武揚威就算了,可現在是在院長麵前,他居然還不懂得收斂。


    “我何時收過關門弟子?!倒是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蠢才,妄圖將真正君子的財物占為己有,甚至在書局大肆鬧事,實在有違君子名聲,從即日起,楓溪書院再無你容身之處!”


    楓溪院長嚴聲道,黑沉的臉上都是威嚴,讓人不敢反駁一句。


    說完,他又拿出一遝黃紙,手上動作飛快,抽出柳青山的試卷:“各位父老鄉親可以看看,這才是柳青山的字。”


    眾人伸長腦袋看,眼裏隻有失望。


    這個字,和林錦言的相比,簡直是一個鳳頭跟一個雞尾。


    柳青山顫顫巍巍的抓住楓溪院長的袍子,腦海裏迴蕩著完了,臉色蒼白的像張白紙:“不……一定不是這樣的,我爹明明給了你們那麽多錢!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騙子。”


    “我們書院何時收過你爹錢了?!”


    楓溪院長皺起虎眉,眼睛瞪得像銅鈴道,顯然不知道這件事。


    跟在他身邊的副院長眼神閃爍,連忙喊著身後的人將他拉走:“大膽愚貨,還呆在這裏鬧事,快將他拉走,革除學院學籍!”


    副院長身後的小廝聽命,連忙上前拉柳青山,想把他捉走。


    柳青山此時也知道,楓溪院長和副院長都不站著他這邊了,他腦子飛速運作,轉頭就看見舒晚月蹲下身去檢查林錦言的臉上的傷口,卻被林錦言躲過。


    他突然用力扒著兩個小廝的裹褲,使出渾身解數大喊:“等一等——”


    兩個小廝被抓住命門,隻好停下拉扯他的動作。


    “柳青山,你還有何事?”


    楓溪院長不悅的瞪著他,這件事對楓溪書院來說也是一件醜事,他不願再多提起。


    柳青山臉上閃過一絲陰狠,轉頭指向舒晚月:“都是這毒婦勾引我的,她串通我陷害林錦言,甚至動輒就對林錦言非打即罵,她的四個孩子都可以作證。”


    眾人目光向舒晚月看去,心情都是一片複雜。


    要是此女貌若天仙,他們也還能理解,隻是舒晚月龐大的身軀,不管在林錦言麵前,還是在柳青山麵前,都像黑熊俯視小雞仔,他們實在想不通啊。


    “林氏,可有此事?”


    楓溪書院眉頭皺的能夾蒼蠅,他很欣賞林錦言,對他家裏的事卻一無所知,那日也確實見林氏打罵他,但林錦言有文人的傲骨,不可能大肆宣揚他被舒晚月家暴,也不願被人看見,他也隻好充耳不聞。


    舒晚月慢條斯理的站起來,緩緩向柳青山看去:“原本我是打算放過你了,既然你還是不肯悔改,那我也沒什麽好手下留情的了。”


    說完,她叉著腰,嘴上一頓輸出:“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鱉樣,我有相公貌美如花,何須你這坨牛糞,以前是我瞎了眼,現在我反悔了,你把從我相公那裏騙來的銀錢全部還迴來,我還得去給幾個孩子扯新衣服穿呢。”


    說完,她想上前去拉扯柳青山。


    柳青山臉色鐵青,又看向林錦言:“林錦言,你快告訴大家,是這個肥婆一直打你和孩子,你也不想迴去過苦日子吧。”


    林錦言臉上帶著一朵氣憤的紅暈,嘴唇也更加有血色,他抿著唇看向舒晚月。


    舒晚月臉上帶著平靜,好像無所謂他會不會順著柳青山的話帶著四個孩子離開。


    這時,一直沉默的林萬康衝到舒晚月身邊,揮舞著小拳頭:“你這個妄為君子的畜生,還錢!給我爹娘還錢!”


    林秋梨也一臉堅定的握住舒晚月暖和寬大的手掌:“還錢!”


    舒晚月一直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她現在有了小崽子的一點好感,以後被他們護著,也好過直接被林錦言當npc滅了好。


    “我一直都是被柳青山威脅恐嚇,甚至動輒打罵,這才無奈將錢財給他騙了去,此事跟我娘子沒有關係。”


    這時,一道清潤如玉的聲音響起。


    眾人看向在地上半坐著被林杏雨和林寒木一左一右扶著的林錦言一臉痛苦,擲地有聲道。


    林錦言本人都發話了,分明就是柳青山汙蔑,想從這對可憐的夫妻身上榨取最後一點價值。


    柳青山被他們反咬一口,氣的七竅生煙,還沒等他反應,舒晚月又發難了。


    “院長,你德高望重,暗室不欺,不同流俗,不欺暗室,德厚流光,高情遠致,高山景行,功德無量,厚德載物,懷瑾握瑜之人,我相信你是決不會有這種弟子的,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舒晚月先是一頓誇,接著眼淚嘩啦啦,眼淚鼻涕糊在臉上,讓人不忍直視,她撲到楓溪院長腳邊,把黑熊一樣的院長撞了一個踉蹌。


    “男女授受不親,此事本院長一定為你們家做主,林氏,你先放開我。”


    楓溪院長眉毛挑了挑,咬著牙說道。


    “哦。”


    舒晚月理了理衣服,緩緩站了起來:“院長,柳青山先後從我相公手裏騙走了五十兩銀子,你一定要都追迴來,不能讓君子寒心,小人逍遙法外啊。”


    柳青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五十兩銀子?林錦言抄一次書才一百五十錢,你給我的時候明明說的清清楚楚!”


    “看看看,柳青山自己承認他從我和我相公手裏哄騙銀子了!”舒晚月跳起來指著柳青山,痛心疾首道。


    柳青山臉色鐵青,百口莫辯。


    周圍圍觀的群眾也都惡狠狠的盯著他,原來這才是那個搶走別人成果的惡人,虧他們剛剛還被他牽著鼻子走。


    “行了,把柳青山和他的同夥拉進官府,本院長親自走一趟,什麽時候他願意還林錦言和林氏銀子,本院長就什麽時候把他們‘請’出來。”


    楓溪院長不願意跟舒晚月這個潑婦一樣的女人多糾纏,在他眼裏,她跟柳青山是一丘之貉,沒什麽區別。


    說罷,他就一甩袍子,一群人唿啦啦的押著柳青山和他的同窗往官府走。


    柳青山的同窗白著臉,沒想到他也被牽連了進來,上了公台後馬上把柳青山做的事抖摟了出來,還有他逼良為娼,毆打家中老人的事情,直接讓他落了大獄。


    後來還是柳青山那個叔叔花了一百兩銀子把他撈了出來,又送了五十兩銀子迴舒家。


    這都是後話了。


    此時的舒晚月正帶著林錦言和四小隻去了醫館,除了林錦言臉上挨了一拳,手心又在地上磨破了,其他倒是沒有什麽大礙。


    趁著林錦言在塗藥,舒晚月給了他五兩銀子。


    “我要出去辦一件事,你先拿著這五兩銀子,等會要是付夠了藥錢還有剩的,你就帶著孩子們去買零嘴和糕點。”


    她揉了揉他的頭,跟哄孩子一樣說著。


    林錦言扭過頭,眼裏的幽深被氣憤代替,這個女人,自從醒了之後就總是對他動手動腳,簡直不成體統。


    還有,她是終於想丟棄他和孩子們了吧。


    給了這五兩銀子之後,她就自己迴東陽村去,留他和四個孩子在東陽鎮乞討生活,以後見了指不定還會來踩他們一腳。


    虧他剛剛還感覺到片刻的溫暖,這會又把他扔進冰窟。


    舒晚月這個人總是如此,給了人希望之後就讓人陷入絕望。


    舒晚月不知道他想了什麽,又依次揉了四小隻的頭,溫聲囑咐道:“一定要照看好你們的爹爹,我迴來找不到你們的話,你們就先坐牛車迴東陽村。”


    林杏雨和林寒木對視一眼,抿緊唇不講話。


    倒是林萬康牽著林秋梨,兩個人乖乖的點了點頭。


    舒晚月放了心,帶著銀子直奔古代的車管所。


    此時裏麵也是鬧翻了天,馬尿驢尿混雜著一股熱氣和嘈雜傳出來,熏的人直倒退。


    舒晚月臉色一青,還是邁著腳走了進去。


    “聽說沒,之前來我們這租過馬車的楓溪書院的柳青山進大獄了。”


    “咋了,怎麽迴事啊,之前他不是挺有錢的嗎。”


    “有錢個屁,他的錢都是從同鄉那騙來的,聽說那同鄉是個肥碩的小娘子,醜陋無比,她跟柳青山合夥辱罵毆打相公,掏走相公的血汗錢。”


    “他之前來咱們這租馬車也是為了充大款,把人家外地小姑娘騙的頭昏腦脹的,聘禮都不要就娶迴去當平妻了,現在伺候一家老小,慘的很咧。”


    “這這這……誒,那邊的小娘子,租車還是買車啊!”


    幾人的討論戛然而止。


    一個長相粗糙的男人披著一條汗巾迎了上來。


    舒晚月點了點頭:“買車,要一匹好驢,再要一個馬車廂。”


    “哎呦,姑奶奶,驢都給鎮上的一位老爺拉走了,馬倒是有,就是品相不怎麽好,車廂……車廂也有,剛好有個別人不要的,咱們也不掙您錢了,便宜點賣給您,您說怎麽樣?”


    男人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弓著腰說道,臉上盡是討好。


    舒晚月皺眉:“價錢如何。”


    這個時代還沒有騾子,馬和驢的價格那是天差地別。


    “這個數。”


    男人比出五根手指。


    “五十兩?”


    舒晚月挑眉。


    “是這樣的,小娘子,你也可以跟我去看看品相。”男人又接著說,看她粗布麻衣,估計也拿不出這麽多錢,可是她這體型,普通人家又吃不出來,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舒晚月頷首,肥碩的身子跟著男人穿梭在馬棚驢棚之間。


    剛走著,一陣馬的嘶鳴聲響起。


    順著聲音看去,隻見幾個壯漢正拽著馬的粗繩,使勁的拉著一匹發瘋的黑馬,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正一鞭一鞭的打在這黑馬身上。


    那馬兒渾身是傷,血淋淋的,在黑色的皮毛上分外明顯,看起來年紀也不小了,烈中帶著遲緩,很快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該死的畜生,我讓你不聽話,讓你衝我叫!”矮男人大聲狂吼,手下的鞭子把馬打的皮開肉綻。


    “住手。”


    舒晚月皺著眉,一巴掌給矮男人打地上去。


    “……”矮男人捂住腦袋懵懵的坐在地上,頭上冒著金星。


    “哎呦,姑奶奶,這可是錢員外的外甥的兒子的表姑夫,你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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