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算是能理解桑格和阿憶剛才的心境了。


    人家都說,隻要能站在時代的風口上,就算一頭豬也能起飛。


    可是要我說,如果是穎達這樣的豬,就算台風都吹不起來他!


    我這兒剛費勁巴力的,砍掉了附牢的一隻翅膀和一半背甲。結果,人家立馬就送了自己一條胳膊。這我要是一不留神,把附牢砍死了,那他還不得立刻死一迴給大家助助興?


    我這氣的肺都快炸了!可穎達卻大喊一聲:“別管我!砍死它!”


    邊說邊用剩下的左手,撿起地上的宰牲刀。連帶著,上邊還掛著的一條胳膊,掄起來就朝附牢的腦袋上劈。


    我去!


    要不要這麽莽啊?


    你這一顆作死之心到底有多急切?


    我心裏罵著,可畢竟還是做不到,真的就看著他這麽作死。我們倆現在一個在附牢的側麵,一個在它的正麵,想過去救他顯然是不可能的。


    唉!我好好的一個輸出法,生生的還是幹迴了肉坦的活兒……


    就算我現在狀態好的出奇,但也還不至於,能夠每一劍都連續使用斷魂。好在附牢最堅硬的背甲被我削斷了,擺在我麵前的就是相對柔軟的背部。


    我立劍下劈,心裏的打算是即便不破防,最起碼也要把附牢的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


    結果千算萬算,唯獨漏了一點:附牢有八條腿……


    它連轉身的動作都沒有,直接伸出右後第二條腿,朝著我的胸腹蹬了過來。而此時我正好處於揮劍下劈的姿勢,發力發到一半,很難改變姿勢。是如果讓富豪蹬實了這一腳,以它那兩根腳爪的鋒利程度,我估計一腳把我蹬個對穿。


    我現在覺得,自己腦門上,肯定寫了個大大的冤字。


    怎麽就不長記性,非得救那個作死老標兵呢?這下倒是好,作死老標兵,遇上作死小能手。我們倆純純的一對兒:不死不舒服司機。


    不管穎達怎麽樣,反正我是不想死的。我腳下發力,原地擰腰,硬生生的來了個鷂子翻身的高難度動作。附牢的腿貼著我的身體蹬了個空,兩根腳爪掃過我的側肋,淺淺的割開了兩條口子。


    嘭!


    我這兒險而又險的躲過了致命一擊。而穎達則是人蠢點又背!附牢的巨鼇剛剛夾斷他的胳膊,此時的距離太近不能發動第二次攻擊。於是附牢改夾為橫掃,直接一甩頭,就攔腰撞在穎達身上,穎達就像一條破麻袋一樣被直接撞飛。


    我現在真的是哭笑不得。


    苦於自己最終還是要孤軍奮戰。


    不過總算沒了穎達這個豬隊友,不用擔心自己再被坑死了。


    之前附牢唯一的弱點是他海葵狀的口器,過口器畢竟太小了,而且隱藏在頭甲之下,巨鼇之後,可攻擊的餘地不大。


    而現在少了一半背甲,攻擊範圍一下變得大了很多。隻要我始終保持麵對它的側麵,他的攻擊手段,也就隻剩下了用腿蹬,和唯一沒斷的那條蠍尾。


    不過附牢顯然也不傻,解決掉穎達之後,它立刻就想轉身,正麵對我發動攻擊。我自然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優勢,你轉我就跟著你一起轉。於是,一人一蟲就開始在原地轉圈圈。


    附牢的速度雖然快,但是畢竟身形龐大。而且由於身體結構的限製,使它無法快速轉身。相反,對我來說,隻需要跟著它前進,並不斷用劍或劈或刺就足夠了。


    失去了背甲的保護,附牢的背部果然脆弱了許多。那層吉丁質的殼,雖然比一般蟲子要結實的多。但畢竟比那半金屬化的背甲,砍起來輕鬆多了。就算不用斷魂,全力砍上去也能留下一道裂縫。


    我跟附牢這邊一邊轉圈圈,一邊叮叮當當砍的火熱。桑格和阿憶則退到一邊,各自處理傷口。原本勝利的天平正在慢慢向我們傾斜,可誰能想到,就在這個時候。被掃飛出去,不知多遠的穎達,居然拎著宰牲刀又衝了迴來!


    我現在特別想喊一聲:“你不要過來呀!”


    你就算非得要過來,至少,也先把握在刀刃上的,那條斷臂處理一下啊!


    連刀帶斷臂一塊兒掄,恐怖片的鏡頭都不敢這麽拍。


    “桑格,阿憶,攔住他!”我大聲喊道。


    不喊不行啊!他不光自己送分,還專坑隊友啊!


    桑格一個虎撲,從後麵緊緊的抱住了穎達。而阿憶則拽著那條斷臂,把宰生刀從他手上奪了下來。


    “放開我!放開我!”都這樣了,穎達還在掙紮。


    “看好他,別讓他搗亂。”


    我把穎達懟起來的火,全部都傾瀉到了附牢身上,朝著它的身側和背部連劈帶刺。雖說沒有發動斷魂,但也是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氣。


    哢嚓!


    終於,滅靈寶劍刺入了附牢的側身,一劍勢如破竹,一口氣直接捅到了護手。以滅靈寶劍的長度,足足捅穿了附牢的半個身子。這一劍雖說有所斬獲,可是我卻忽略了兩點。腹部並不是蟲子的致命弱點,還有就是附牢那近乎於變態的力量。


    這一劍捅進去,還沒等我有下一個動作,就隻覺得一股巨力,猛的將我雙腳騰空甩離了地麵。巨大的慣性之下,我的手沒能握緊劍柄,直接空著手被甩了出去。


    我足足被甩飛十多米,摔在地上滾了個七葷八素。暈頭轉向的爬起來,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而滅靈寶劍卻依然還插在附牢的側腹上。


    而此時,附牢正朝著桑格他們衝了過去。桑格他們現在一身是傷不說,還有穎達這麽個豬隊友在拖累著。而我現在,可是真正的手無寸鐵了,不過這種情況別說手無寸鐵,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兒,都得硬著頭皮上。


    要不怎麽說,臨生死,方見真性情。


    此時的桑格和阿憶,展現出了完全不同的,兩種為人性格。


    桑格如山嶽般的身軀,擋在阿憶和穎達身前,雙手結印,高聲唱喝不動明尊法咒。雄厚莊嚴的佛門念力籠罩在他周身。他這是要用自己的肉身,為同伴擋下附牢的致命一擊。


    而阿意則迸發出了極端的狠辣,她竟然直接掄起,穎達那條握著宰牲刀的斷臂,奮力向附牢甩去。自己握不住宰牲刀,就用穎達的斷臂替代。


    佛門的慈悲,和山民的潑辣,展現的淋漓盡致。


    嘭!


    桑格居然用雙手撐住了坐牢的巨鼇。


    此時他雙臂上的肌肉虯結、血管暴漲,果然是佛門的金剛!居然以肉身之力硬扛附牢!而就在此時,阿憶也把宰牲刀甩到了附牢身上,正好一刀切在附牢的一側巨鼇上。這把宰牲刀還真的是古怪,附牢那幾乎完全金屬化的巨鼇,被宰生刀像熱刀切黃油一樣,輕輕鬆鬆的斬斷了。


    桑格原本是雙手各撐住一側巨鼇,突然被阿憶斬斷了一側,頓時失去了平衡。被另一側巨鼇,猛的一撞,直接撞飛出去。而阿憶也因為用力過猛,一頭撞向附牢那長著鋒利尖刺的背甲。


    噗!


    關鍵時刻,穎達居然從側麵一個飛撲,將阿憶撞開。自己則因為慣性,重重的撞在了附牢的背甲上,數根尖刺紮進了他的身體。


    附牢接連遭受重創,不知道是疼還是怒,反正它現在是發了狂。可問題是,穎達此時還被釘在它的背甲上。附牢橫衝直撞,上躥下跳,穎達在他背甲上,被各種橫向、縱向、離心力拉扯,幾乎眼看著就要被扯碎了。


    不用想我都知道,自己的拳頭,根本沒法對付牢造成絲毫傷害。


    我隨手摸出一張符篆,不知道是被穎達傳染了,還是我的好運用盡了。這隨手摸出來的,居然是一張淨靈符?!


    淨靈符屬於非常初級的符篆,屬於那種普通人都可以戴在身上,護身保平安的。


    對於修行之人來說,無非也就是用它來淨化一些低級的邪祟之物。用它來對付附牢,基本上跟我用拳頭去打差別不大。


    畢竟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開弓沒有迴頭箭,即便是淨靈符,也隻能將錯就錯了。不過在激發符篆的時候,我卻突然靈光一閃。之前道士在激發南明離火符時,用的是太上天羅誅魔大咒。那麽如今我用淨靈符,為什麽不能用淨天地神咒呢?畢竟淨天地神咒,乃是道家的八大身咒之一,比淨靈心咒要高出不知多少個檔次。


    其實我這也算異想天開了。別的不說淨靈心咒隻有10來個字,可是淨天地神咒足足有一百多個字。激發符文時,念誦靈言咒語,必須把每一個字都念得清清楚楚,不能有絲毫錯漏。別說是我了,就算是播新聞的播音員,也得念個半分鍾吧。


    問題是,我總不可能舉著符篆,站在附牢身邊。花一分鍾時間給它朗誦一段吧?


    豁出去了!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魔王束手,侍衛我軒,兇穢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我隻念頭尾兩句,中間的咒文全部省略。同時,在符篆中灌注全身修行之炁。然後,將符篆狠狠的拍在了附牢身上。


    刷!


    靈光一閃,符傳無火自燃。


    真的成了?!


    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這符不對咒,還偷工減料的術法,居然還真的就成了!


    眼見著附牢身上,開始冒出絲絲黑氣。而原本狂暴的附牢,此時居然就像被壓在了泰山之下,絲毫動彈不得。


    我趁著這個機會,搶步上前,將穎達從附牢的背甲尖刺上扯了下來。


    這老家夥現在是真的慘!剛紮進去的時候是個洞,可附牢這一頓折騰下來,現在穎達身上的傷口都被扯爛了。


    整個人的正麵,除了一張臉還算完整,剩下的地方簡直沒有一塊好肉。尤其是肚子上的幾個破洞,已經連腸子都兜不住了。一肚子大腸、小腸,從幾個破洞裏耷拉出來。


    說實話,穎達現在這個造型比附牢更嚇人。


    “還愣著幹什麽?把宰牲刀給我!砍它呀。!


    我都無語了,您現在都這個德行了,還瞪著眼睛嚷嚷著要砍人?有這股子狠勁兒,去混社會都沒人敢惹。


    雖然這個場麵比較尷尬,不過穎達的提醒卻是對的。


    不趁著這個時候狠狠來幾下子,我都對不起我們幾個這一身傷!


    “桑格阿憶!都還能動彈嗎?一塊上!”我大喊一聲,然後找到插在附牢身上的滅靈寶劍,伸手將劍抽出,然後趁著附牢無法動彈的時候,玩了命的對它輸出了一陣攻擊。


    這迴我長了記性,沒在白費力氣的捅它肚子。而是先集中力量,對著它身體一側的,幾條長腿上的關節一頓猛砍。所有的動物都是一樣,就算腿再怎麽結實,關節永遠是弱點。靈活與堅硬,就像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果然,我的猜測是對的。盡管關節處有尖刺保護,但還不是不像腿上其他地方一樣堅硬。我狂劈猛砍了十幾劍,總算把它右側剩下的三條腿全都砍斷了。附牢的身體頓時失去了重心,翻到在地。


    這時候阿憶和桑格也趕了過來。桑格在古代絕對是個沙場猛將,盡管自己此時一身是傷,但還是舉起金剛杵,對著附牢的頭甲一頓猛砸。要說,這附牢身上的這層甲殼還是真硬,桑格的金剛杵砸在上麵,竟然發出了金屬撞擊的鐺鐺聲。


    阿憶這迴算是迴歸本職,沒再輪著法刀近身肉搏。而是從身上掏出各種瓶瓶罐罐,砸在附牢相對薄弱的背上。


    本身,附牢在淨靈符的持續淨化下,身上的陰煞邪氣,正在被從體內抽出。一縷一縷的黑氣蒸騰而起,再加上阿憶不知道往它身上扔了什麽,幾丁質的甲殼被腐蝕出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洞,整個身體都開始散發出刺鼻的惡臭。


    哢嚓!


    桑格的金剛杵終於砸穿了附牢的頭甲。


    眼看勝利在望,我決定發動最後的致命一擊。


    “桑格閃開!”我大喊一聲,然後再次催動點爺,極致的陰氣爆發,將其盡數灌注劍身。


    “斷魂!”


    我敢保證,這是我生平斬出的威力最強的一劍。如今我已經根本顧不上,這一劍會對我的身體造成多大傷害了。


    這就是賭上一切的搏命一擊!


    滅靈寶劍原本的劍身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束包裹著電光的火焰。


    轟!


    一聲爆響,附牢的整個頭部,被我一劍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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