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用大光明破妄心咒,用巨大的念力加持破除了山穀中的虛妄。眾人這才發覺,原來山穀中已經站滿了“模模糊糊”的人形影子。這些影子就像淡淡的煙霧,看不清麵貌,但高矮胖瘦各異,看體態男女老少都有。


    影子們全部麵朝山穀中段的火光處,一種古樸甚至有些古怪的念誦吟唱聲在眾人耳邊迴響著。雖然聽不清也聽不懂歌詞,但是從韻律節奏來說,感覺是一種祈禱、祭祀的歌謠。


    山穀中段的火光在歌謠中越來越旺,眾人依稀可以看到,火光是一處高高祭台上的篝火。篝火周圍,幾個影子載歌載舞,繞著篝火轉圈。


    “老板……這什麽情況?這些是鬼?”小六子臉色發白,壓低了聲音說道。


    “還不好說,先看看吧。”


    隨著歌謠越來越熱烈,突然幾個身著現代登山服的人,如行屍走肉般,被幾個影子引導著朝祭壇走去。


    “是失蹤的驢友!”陳錦一眼就認出了幾個人,下意識的就要跟上去。


    “等等!他們狀態不對!”阿憶一把拉住了陳錦。


    “你看他們的眼睛,還有手腳。”


    眾人一看,幾個驢友的眼睛居然像得了重度白內障,雙眼一點瞳孔都沒有,眼球覆蓋著一層黃白色的東西。而他們的手腳,居然像被一條無形繩索綁著一樣,不僅雙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向兩側平舉,雙腳則根本不能抬離地麵,而是極為別扭的以一個固定的距離在地上蹭著走。


    “桎梏?!”馬教授驚訝的說道。


    “雙手反擰縛於橫木為梏,雙足枷為桎,這是古殷的刑罰!你們看他們的體態,像不像手腳被綁著的樣子?”


    “被什麽綁著?”陳錦問道。


    “有一點淡淡的黑氣,看不清楚”作為三科唯二開了眼的桑格皺著眉頭迴答道


    “氣息上是某種巫咒,很陌生,跟我知道的都不一樣。”阿憶閉起眼睛感知其中,但是很快睜開了眼睛搖了搖頭。


    “首長!怎麽辦?”帶隊的武警上尉問道。


    “先等等,別貿然行動。走,咱們先跟上去。”馬教授想了想,還是決定再看看。


    幾個人跟著古怪的驢友,慢慢的朝祭壇走去。越靠近祭壇,周圍的人影就越密集,人也越多。最終走到祭壇邊緣,甚至已經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


    說來也奇怪,幾個古怪的驢友走過之處,人影會自動向兩邊讓開,閃出一條通路。於是眾人就跟著一直走到了祭壇下。


    此時的祭壇已經清晰可辨了,整個祭壇高有十多米,全部是由切割的十分均整平滑的山石磊起來的。共分六層,底邊大概五丈,頂部大約兩丈。在頂部有一堆巨大的篝火,也不知道用的什麽燃料,火焰居然騰起十幾米高。


    幾個驢友來到祭壇下時,祭台上幾個載歌載舞的人影突然停了下來,隨即整個山穀裏的歌謠也停了下來。


    祭台上的人影突然開始用一種高亢、尖銳的身影大聲唱和,幾個驢友渾身一顫,接著就像被人鞭打一樣,痛苦的全身顫抖著,跪在地上,然後用同樣詭異的姿勢開始慢慢往祭壇上爬。


    整個山穀中傳出沉悶的唱和。


    幾個驢友眼看就要走到祭壇最頂上了。


    “老板,不對勁!我怎麽感覺……您之前講過古代的殉祭,是不是就是這樣?”陳錦不愧是從情報係統出身的,直覺異常敏銳。


    “遭了!確實是殉祭!”


    “首長!動手吧!”上尉已經端起了槍,隻要一聲令下,他立刻就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救人。


    “老板!你看那火!”小六子低聲喊到。


    原本橙紅色的火焰,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妖異的紫紅色,而且紫中帶黑,尤其是頂端的火苗甚至已經成了幽深的黑色。


    “這……這不是凡間的火!燭九陰的精火!!”阿憶的聲音都在顫抖,別人不知道,可是十萬大山的傳承中,燭九陰以精火照亮無日國,而無日國就是傳說中死者靈魂的所在。所以大部祭祀,一定會祭祀燭九陰,而祭祀時隻有引動出這種顏色的火焰,才說明祭祀成功。


    “老馬,怎麽辦?趕緊拿個主意,我看這樣子,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鍾瑞在一旁催促到。


    “不能動!馬老師、鍾老師!千萬不能動!這是燭九陰的祭祀!這些影子都不是人!”阿憶拚命的試圖阻止。


    “來不及了!張連長!咱們上!救人!”陳錦平時是配槍的,她端起手槍,一馬當先充了出去。


    “桑格!阿憶!保護小六子和小鍾!大家一起上!”眼見著陳錦已經衝上去了,馬教授也不得不把心一橫,下了命令,眾人開始往祭台上衝。


    陳錦帶著幾個武警戰士動作快,幾部就衝上祭台,到了幾個驢友身邊。


    “走!我們是來救你的!”


    陳錦拉著一個驢友就要走,可是驢友不但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反而激烈的掙紮起來。力量之大,把陳錦拉了個踉蹌。


    “我來!”那個上尉放下槍,一把將驢友扛在了肩上,雖然驢友還在拚命掙紮,但是武警戰士畢竟身體素質過硬,絲毫沒有影響他的速度。


    其他幾個戰士也紛紛把驢友扛在肩上。


    馬教授等人也衝了過來,大家自發的組成了一個保護圈,桑格和阿憶打頭,扛著驢友的戰士們被保護在中間。眾人迴頭就準備往祭壇下邊撤。


    就在此時,山穀中的一切聲音突然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的人影都停止了。


    一種不詳的預感瞬間籠罩了所有人。


    “快跑!”馬教授大喊一聲!


    所有人撒腿就跑。


    可是就在眾人剛剛跨出一步的時候,一聲刺耳的嘯叫突然在眾人耳邊炸響。


    祭台上的人影原本隻是模糊的人形,但此刻居然隱約能夠看到其麵部。每個人影都把嘴張大到近乎一百八十度,那刺耳的尖嘯就是他們發出的。不單是祭台上,山穀中所有的人影此刻全部都呈現出如此形態。


    高頻的尖嘯讓所有人都不得不停下腳步,幾個武警戰士也隻能扔下手裏的驢友,雙手捂住耳朵。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即便捂著耳朵,那刺耳的聲音絲毫沒有減弱。更可怕的是,尖嘯不但刺耳,甚至還影響了內耳平衡,大家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東倒西歪。


    所有人都在張著嘴大聲喊著什麽,可惜誰也聽到對方講的話。


    “走!堅持住!快走!”鍾瑞用戰術手語告訴大家,然後強忍不適,揪著一個驢友衣領,就這麽拖著往祭台下跑。


    “我們阻擊!你們撤!”陳錦也用戰術手語對馬教授等人說,邊說邊開槍向祭台頂上的人影射擊。


    馬教授等人每人拖著一個驢友,開始跟著鍾瑞跑。身後陳錦和武警戰士們都在開槍,可是眾人連一聲槍響都聽不見。


    很快,陳錦就發現了不對,祭台上的人影居然真的就像影子一樣。子彈就這麽穿了過去,就像穿過煙霧一樣,除了造成煙霧翻騰之外,居然沒有任何殺傷效果。


    “梯隊撤退!”陳錦用戰術手語命令,然後武警戰士們開始梯隊撤退。


    可是他們沒有看到,已經衝到祭壇邊緣的的眾人,卻遭遇了眾多人影的阻擊。煙霧一樣的人影如潮水般撲向眾人,本以為隻是人影,不應該對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不料,當人影穿過人體的的時候,空氣變的粘稠,根本無法唿吸。身體也會感受到巨大的阻力,感覺自己仿佛進入水中,沒一個動作都變得十分吃力。或許一個人影穿過人體隻是一瞬間,可是當成千上萬的人影湧來,整整半個山穀變成了一條黑色的河流。


    “火!”阿憶拚盡全力打出了手語。


    “走!我去!”桑格邊打手語,邊轉迴身,將嘎巴拉纏在手臂上,單手結印,往祭壇頂上衝。


    可是桑格此舉卻造成了更多人影蜂擁而上,將其完全吞沒其中。


    阿憶拔出法刀,隔開自己持刀的手腕,讓鮮血順著刀刃流下,然後奮力揮砍試圖救援桑格。被砍中的人精瞬時消散,但幾個唿吸就會再次凝實。終於,阿憶在大量失血的狀態下靠近了桑格身邊。桑格此時雙手結印,口中念著心咒,隻能勉強維持陰影不能靠近他周身一尺,但同時他也無力再向前一步。


    撲通,馬教授已經因為無法唿吸,而意識恍惚跌倒在地。緊接著,小六子、鍾瑞和幾個武警戰士也支持不住了。恰恰就在此時,原本行屍走肉一樣的幾個驢友,突然動了!之前扭曲平舉的手臂突然抓向身邊的人,然後嘴巴如同那些人影一樣張開到近乎一百八十度,違反生理構造的行為,甚至直接講嘴角撕裂,臉上的肌肉完全斷裂。黑紅色惡臭的血液順著傷口流下,滴在地上居然把岩石的地麵腐蝕出一個個小坑。一個武警戰士被驢友一口“咬”在臉上,整個人立刻被黑血腐蝕掉皮肉,甚至露出了白生生的骨骼。


    一個武警戰士開了槍,子彈洞穿了驢友的身體,可是即便身體被射了個對穿,可是驢友居然毫無影響,繼續死死的抓住武警戰士,把那張恐怖的大嘴朝他臉上咬去……


    “撤退!救人!”陳錦從戰術背心摘下一顆手雷,用戰術手語命令上尉,然後抽出保險栓,單手開槍向篝火衝去。


    “轟!”終於,手雷爆炸的巨響傳出,所有的人影都停了下來。幾個已經變異的驢友則一頭栽倒在地,幾乎幾個唿吸之間,就融化成了一灘黑色的液體。


    祭壇頂上,紫紅色的妖異篝火消失了,篝火的位置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


    “快走!”陳錦從地上爬起來大聲喊到。


    所有人這才反映過來,彼此攙扶著往迴跑。可就在此時,祭台頂端的幾個人影再次發出了淒厲的叫聲。


    所有人影瞬時從四麵八方朝祭壇頂端衝去。


    眾人就像被潮水衝擊,居然被卷著衝向祭壇頂端。桑格一把拉住了失血過多站立不穩的阿憶,用自己強悍的體質頂著人影的衝擊。其他人也學著彼此拉著,最後所有人肩並肩手挽手,一道小小的凡人肉身形成的“水壩”,抵禦這洪水滔天的黑色大潮。


    “啊!”


    最靠近祭壇頂端的陳錦發出了一聲慘叫,此時她孤身一人,被席卷而來的黑色潮水卷起,直接衝向了地上那個深不見底的洞口。


    “陳錦!”


    大家的唿喊再也沒有迴應,陳錦已經跌入了洞口。


    更多的人影也跟著消失在洞口。


    過了不知多久,山穀中的人影消失殆盡。


    大家踉蹌著衝到洞口旁邊。


    “陳錦!”馬教授對著洞口大喊。


    迴聲在洞內一次次的傳遞。


    “熒光棒!”鍾瑞大喊到。


    上尉掏出一把熒光棒折亮後扔進洞口,點點亮光飛速的下落,逐漸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老板,怎麽辦?”小六子問到。


    “目測深度超過五百米……無法救援……”鍾瑞搖了搖頭。


    “老板……阿憶需要急救!”桑格一邊給阿憶包紮止血,一邊喊到。


    馬教授看了看遍體鱗傷精疲力竭的眾人,又看了看眼前的洞口。


    “王海峰!趙立!你們兩個跟我留下,其他人護送各位領導撤離!聯絡支隊,請求支援!”張連長最後做出了決斷。


    “我留下,你們走!”馬教授反駁到。


    “馬教授,我們接到的命令是保護各位的安全。請配合我們的工作!薑小田!你接手指揮權,保證各位領導安全撤離!執行命令!”


    “是!”


    戰士們默默立正敬禮。


    “小張……”


    “馬教授,我們是作戰人員,野外求生和作戰我們是專業的。放心吧!請您立刻帶大家迴到安全地點然後向上級求援,隻要救援一天不到,我就一直守在這兒!拜托了!”


    最終,馬教授帶著三科和剩下的武警戰士找到了之前的山洞和付教授匯合,一行人連夜離開下溝古遺跡,然後發出了求援信號。


    第二天天剛亮,幾家直升飛機就載著大隊武警官兵來到下溝。可是當他們來到山穀中段那個祭壇的位置時卻發現祭壇消失了!不止祭壇,就連地上的洞口,以及原本應該守在洞口邊的三個武警戰士全都消失了。


    接下來幾天,異管局和駐軍對下溝古遺址,以及周邊做了大規模收縮,甚至動用了衛星遙感和地質構造探測。可是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不但沒有發現陳錦和三名武警戰士,而且微信遙感和地質探測現實,下溝土層下十幾米就是岩層,根本沒有任何裂隙或者空洞。也就是說,之前那個洞口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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