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之外的幾個人,在聽到陳錦的語音消息後,幾乎是同時發出了迴信,都是問她在哪裏?現在什麽情況。


    可惜,陳錦就發了這麽一條消息,之後就再次沒了音信。


    馬教授叫我們趕緊迴異管局查找陳錦的定位。我們每一個人的手機,都有定位功能,不光是平時有實時定位,而且還能追蹤到我們離線之前最後一次聯網的位置信息。


    我們趕迴異管局,那邊早就接到了上麵的通知,二話不說就幫我們查找陳錦的定位信息。目前陳錦的電話處於離線狀態,而剛才最後一次連線時的位置,居然是在甘溪省!要知道,當初他們調查旅遊失蹤事件是在巴山省,離甘溪省將近兩千公裏呢!


    我們把情況向馬教授做了匯報。


    “這樣吧,你們現在就動手出發,我明天去跟你們匯合。東海這邊有小鍾和付老師就夠了。”馬教授斬釘截鐵。


    於是,我們各自收拾了一下,這個時間是沒高鐵了,民航都沒了。好再異管局麵子大,幫我們安排了一架途徑甘溪省的軍機。後半夜下了飛機,又搭了部隊的車往會合地點趕。一路奔波,到了會合地點,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馬教授的車要到傍晚才能到,我們仨找了個酒店,抓緊時間補覺。


    四五點鍾,我們去高鐵站接馬教授。可能是心情急切,馬教授完全沒有了初見時的儒雅氣度,兩隻眼睛都是血絲,看樣子是一直沒合過眼。


    “這邊的安全局和部隊我都聯係好了,明天一早,安全局和部隊派人跟咱們一起行動。”


    “老板,先吃點東西睡一覺吧。”小六子安慰道。


    “我沒事!算了,反正這個時間也做不了別的了。走吧,去吃點東西。”


    迴酒店的路上,馬教授一言不發。小六子和阿憶也都沉默不語。


    四個人默默吃完飯,然後各自迴房休息。


    半夜子時,我獨自來到酒店花園裏吐納。一般來說,子時是一天中最不適合吐納的,因為子時陰氣最重,這個時候吐納入體的都是陰氣。靈官派則是獨辟蹊徑,因為門派常年和邪祟打交道,身體裏難免沾染不少陰煞之氣。所以前輩就創造出了一種獨特的子午泄陰功,子時陰氣最重、午時陽氣最重,利用子午這兩個陰氣陽氣最盛的時候,把體內的陰煞之氣導引出去。


    而對於我來說,則是另一番情景了。自從我觸及到了體內那個神秘的點之後,我發現了一個讓我自己都驚訝的事實。如果說那個點是一把鎖的話,那我的身體和神魂則構成了一個轉換器。那個點似乎在無時無刻的散發出一些若有若無的陰氣,而這些陰氣會被我的身體和神魂慢慢轉化為陽氣。


    我一直在想,或許破命冥童就是這個道理,那個點就是所謂我命中的極陰,而我長大成人後的身體和神魂將其氣息轉化成陽氣,不就是陰極陽生嗎?


    而且自從上次之後,原本隻是若有若無的散發一點氣息,但是最近隨著我開始恢複修行。我發現這個神秘的點,開始有規律的傳出一絲一絲的陰氣。比當時我大戰化魂屍玩命自爆時,那東西顫了一下的時候那一絲要弱無數倍,但是確實可以明確感知到的。


    並且,按照陳老道的說法,門派有十年不出門的傳統。就是說入門修行十年,都不許下山曆練。修行是水滴石穿的慢功夫,講究的是積累。但我發現,自從我開始修煉,我這修行簡直是肉眼可見的增長。別的不敢說,像三才鎮邪術、淨天地神咒之類原來拚了命用一次得歇兩天的術法,我現在一口氣用兩三遍都不在話下。


    我還發現,門派的子午泄陰功,對我來說才是最適合的功法。子午時間吐納,那個神秘的點似乎格外活躍,加上外界陰氣陽氣強烈,身體和神魂轉換陽氣的效率也會增加。所以,每天子午十分吐納,成了我雷打不動的習慣。


    吐納結束,我收功開始連劍術,滅靈寶劍現在我還不敢輕易使用,平時也就是隨手撿根長短差不多的樹枝練習。靈官派重視實用,所以流傳下來的無論是術法還是體術,都沒什麽架勢套路。劍法就五個動作,劈、削、刺、挑、撥;身法就是進、退、騰、閃、四個動作。基本上沒什麽觀賞性,練起來也枯燥無比。但看得出來,實戰性極強,就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已經擺脫了掄西瓜刀亂砍的尷尬局麵了。


    “行啊!不虧是名門傳承,這才幾天啊,就有模有樣了。”


    馬教授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後響起。


    “這不是上次差點吃大虧嗎。咱不能記吃不記打不是?您怎麽還沒睡啊?”


    “行了,別套我話了。不就是想知道陳錦的事兒嗎?”馬教授笑著點了點我。


    “我能感覺的出來,咱們三科的人,大家都……則麽說呢,感覺就像家人一樣。”


    “咱們異管局大多數都是這樣的。你也知道,咱們麵對的都是未知的事物,每次任務都是要冒生命風險的。這就跟在戰場上一樣,你唯一能依靠信賴的,就是身邊的戰友。”


    馬教授說的沒錯,僅僅一次,我就感覺到了自己和三科的幾個人成了那種性命相托的交情。


    “陳錦真要是犧牲了,讓我們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傷心一場,也就算了。大家都經曆過這種事了。最怕的就是總還有那麽一點希望,但也隻有那麽一點希望。一年多了,當初那一幕,我始終都忘不掉。”


    大概一年多以前,三科奉命調查一樁驢友離奇失蹤案。


    案發地點在巴山省一個叫下溝古代遺址的地方。地處大山之間的一個山穀,離最近的村落,徒步要走三四天。據說十幾年前,當地因為強降雨引發了大規模的山體垮塌。有關部門視察災情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一些青銅器碎片和甲骨碎片,經過專家鑒定,認為是古殷時代的遺物。


    政府也曾經在當地組織過大規模考古,但是因為當地環境偏僻,加上發現的遺物異常分散,最後專家認為當時所發現的東西是山體垮塌時候被帶出來的。真正的遺跡應該還被封存在山體之中。考慮的文物保護,加上大規模挖掘山體成本太高,所以有關部門最終停止了考古發掘。


    原本當地也不算什麽出名的地方,不過隨著後來的探險熱,加上網絡的發達,有一部分熱衷探險,或者“業餘考古愛好者”開始試圖進入下溝古遺址。可是陸陸續續的有人迴饋,他們的親友,在去探險後就此失聯。一開始大家還都不信,覺著這又是網絡上的所謂“神秘事件”。直到當地警方接到了多地的協查通報,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當地警方進行了走訪,確認失蹤的人確實到過當地,也確實往下溝古遺址去了。


    因為警力有限,當地請求駐地武警部隊的支援,對下溝古遺址附近進行了詳細的搜索。結果在下溝古遺址附近的山裏,還能找到那些人遺留下來的痕跡,可到了下溝卻一點人為痕跡都沒有了。十幾個人就像突然從山裏進入下溝後就消失了。


    於是,在多次搜尋無果後,事情被通報給了異管局。當時這個案子交給了三科,因為事情古怪,加上當地屬於深山老林,動植物都很豐富,所以三科全體出動。


    馬教授帶隊到了當地,在武警部隊的協助下進了山。當地地處荒僻,山林植被、野生動物都保存的極好,付教授甚至發現了幾種外界很罕見的珍惜植物。幾個人走了四五天,終於來到一座山坡,山下就是下溝古遺址,這裏就是那些驢友留下最後痕跡的地方。一行人在附近進行了詳細的勘察,小六子判定此地風水,因為山體垮塌,基本上已經沒什麽參考價值了,而原本來說也屬於平平無奇,不算特別好,但也不是窮山惡水。其他人也都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


    馬教授出發前,也去拜訪過當時主持考古工作的負責人。據其介紹,他們在當地發現了少量青銅器碎片,因為破碎鏽蝕嚴重,沒辦法判斷具體的器形和年代,但根據僅存的紋樣初步判斷是古殷時期的器物。另外甲骨碎片上文字符號信息極少,能清晰提取到了隻有四個符號,還都是之前從沒見過的。專家推測應該是當地部落獨特的符號文字。


    而當地曆史上來說,古殷時期,巴山地區並非中原大部統治,而是山區的部落族群為主。尤其是下溝古遺址附近,有證可考的曆史記錄,是距今三千多年前的王國時期。巴山地區最強大的巴人第一次建立了王國,統一了巴山各部。在巴人的記錄中,記載著古殷時期,曾經有一支殷人來到巴山地區,然後在人跡罕至的地方定居下來,不過最後巴國試圖找到這隻殷人後裔,卻發現他們已經下落不明了,隻留下了一座祭壇和幾個祭祀坑。當年的巴國把基坑裏得到的青銅器取了迴去,還當成了國寶。


    馬教授第二天決定下山去下溝實地調查,下山的路因為山體結構不穩定,所以格外難走。下的山後,已經是下午了。幾個人不想耽誤時間,決定先進行簡單搜索。本以為之前已經經過幾次搜索了,也沒再出過什麽事兒,但沒想到這次卻發生了異常。


    幾個人分開搜索,每個人都有兩三個武警戰士陪同保護。按說應該是萬無一失的。可是傍晚時分,山穀裏突然下起了雨,短短幾分鍾就烏雲蓋頂、電閃雷鳴。烏雲仿佛全都集中在了山穀裏,雲層就在半山腰,那雷聲仿佛就在大家腦袋頂上炸響。


    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敢去帳篷,因為帳篷此時已經成了穀底最高的導體,在這種雷暴中,進去就是找死。但也不能就這麽被大雨澆著呀,好再有個武警戰士,當初曾經參加過搜尋,告訴眾人附近有個山洞可以避雨。


    大家來到山洞,發現說是個山洞,其實應該就是塊巨石剝離後留下的凹陷。山洞水平基本平直,寬度大概有五六米的樣子,深度也不足十米。洞內幹燥,也沒什麽野生動物曾經遺留的痕跡。


    幾個人吃了點東西,就鑽進睡袋休息了。


    付教授上了年紀覺少,就拿著野營燈,到洞裏麵整理筆記。過了一會,付教授輕輕叫醒了馬教授,說是山洞的牆壁上有些可疑的痕跡。


    果然,洞壁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些橫向的刮擦痕跡,隻不過痕跡看上去就有年頭了,而且大家都覺著肯定是人為造成的,卻都不知道這是怎麽形成的。時間到了後半夜了,最後大家總算是熬不住,都睡下了。


    誰成想,睡下去沒多久,大家就被一陣喧鬧吵醒了。洞外的風雨已經停了,原本應該黑漆漆的野外,居然閃著紅彤彤的火光。最初大家還以為是閃電引發了山火,但一琢磨也不對啊,就算閃電劈著了樹,就剛才那個雨勢,別說山火了,連個火苗都燒不著啊。


    幾個人壯著膽子走出山洞,發現在火光來自山穀中段,不但如此,眾人還隱隱聽到貌似有人在用未知的預言唱著什麽。既然是調查異常事件的,三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考慮的付老師年歲大了,所以讓四個武警戰士留在山洞保護,其他人都跟著馬教授朝山穀中段火光的位置走去。


    說來也奇怪,按說整個山穀不過三五公裏,就算路滑泥濘,一兩公裏的距離,走上一個小時怎麽也應該到了。可是幾個人足足走了三個多小時,依舊隻能遠遠的看見火光。小六子覺著幾個人怕是遇到鬼打牆了,可是他拿著風水羅盤找了半天,愣是沒找出什麽毛病來。阿憶提出沿途布置靈蠱,這樣如果重複路過的時候就能有所感應。可是又走了半個小時,卻依然沒有半點問題。那處火光就像跟他們玩貓捉老鼠一眼,你追我跑看得見就是摸不著。最後,馬教授覺著事情不對,覺得往迴走。可是幾個人迴頭一看,那處火光居然又出現在了他們麵前的遠處!再迴頭,火光依舊在遠處。幾個人分別像四處看,結果每個人都說自己在遠處看到了火光!


    幾個人陷入了困境,馬教授試圖用局裏的手機聯絡,發現原本在下午還有信號的手機居然斷網了。武警戰士手裏的無線電對講機也沒有了信號。武警戰士對天發射信號彈求援,可是信號彈隻上升到半山腰的位置,就突然消失了。


    就在眾人差異的時候,身邊突然傳出了沙沙的腳步聲,和一種不知名語言的歌聲。幾個人舉著手電四下張望,穀底原本就隻有一些雜草灌木,大部分地方的泥土都是裸露的,可以說別說是人,就算隻大點的狗都能一眼看到。可是明明聲音近在耳邊,可是放眼望去卻一個人都沒有。


    “你們看!”陳錦突然大喊一聲。


    陳錦的手電光照在地上,裸露的土壤赫然出現了一串人類的足跡,還是穿著鞋的。不僅如此,仿佛不斷的有人從足跡上踩過,足跡上不停的覆蓋著新的足跡。雖說作為異管局的一員,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見的不少了,可眼前的情景還是把大家嚇了一跳。


    “這是……陰兵過境?”小六子狠狠咽了口吐沫。


    “不像,陰兵過境一般發生在古戰場。這裏自古地處荒僻人煙稀少,又不是兵家必爭之地,大戰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那這是……?”


    “我感覺……不對!”桑格的靈覺是所有人中最敏感的。


    馬教授權衡利弊後,讓桑格試試。桑格借助嘎巴拉念珠,用了大光明破妄心咒,巨大的願力掃過,眾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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