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裏足足休養了一個月,其間小六子被馬教授叫迴去處理一個案子,阿憶迴尚都了,就連桑格也在外傷好了大半之後迴藏地金剛院了。隻有馮隊長隔三差五的來醫院看我,隻可惜他也忙,手裏總是有辦不完的案子。


    好在現在通訊發達,大家有時間發發語音視頻,倒也不算沒了聯係。尤其是桑格和阿憶,同樣作為修行者,倆人也都因為這個案子,發現了自身的不足,所以都在努力的增強自己的實力。


    終於,大夫告訴我我的身體沒問題,可以出院了。老實說,醫院這個地方是我最親切,也最怕待的地方。親切是因為畢竟從小就生長在這種地方,怕是因為醫院每天生老病死,陰靈太多了。偏偏我又不能大張旗鼓的給他們送往,隻能每天身邊跟著一群陰靈,結果我的病房陰氣大盛,搞的醫護都不太願意進來了。


    馮隊長百忙之中接我出的院,說實話,通過這次的案件,我們倆真的是當兄弟處了。


    “對了,之前市局不是有五萬的懸賞嗎?那可是提供線索,現在兇手我都處理了,那懸賞是不是可以……?”現在雖然有了異管局這份有薪水保障的工作,可是還是那句話,我窮啊!


    “你至於嗎!”


    我狠狠的點了點頭。


    “懸賞已經算給你了,局裏又貼了五萬,一共十萬塊,有空去市局找劉局領。”馮隊長沒好氣的說。


    “領個獎金,這麽點兒事兒還得麻煩劉局呀?”


    “你當是白拿錢?劉局找你有事。”


    果然,這錢不好拿啊。


    “先給點小道消息唄?”


    “這點出息!你不是挺猛的嗎?這個屍那個魔的,掄刀就上。見個局長而已,瞧給你難的。”馮隊長一臉的鄙夷。


    “那不一樣,對付那些東西,我砍死了都不犯法。局長可是大領導,我這麽個小老百姓……”


    “行行行!別跟我這兒裝了,還小老百姓。得了,懶得跟你逗悶子,局裏打算給你個編外的顧問身份。”


    “顧問?你們不會以為這些神神鬼鬼的案子有那麽多吧?用不著,真用不著!”


    虞城本來就是小城市,人命案一年也沒幾件。別看馮隊長每天都忙,但是大多數也就是偷搶騙加上打架傷人的案子。至於兇靈邪祟的東西,我長這麽大了,這次的案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還用你說?我幹了這麽多年刑警了,這麽邪性的案子也是頭一次。我估計是上麵想結個善緣,你也算是本鄉本土的,以後真要是有什麽事兒找你,也算有個由頭。再說了,你不還進了異管局嗎?”馮隊長活得通透,而且估計這意思也是劉局暗示他透給我的。


    官家給臉就得恭恭敬敬的接著,哪朝哪代都得如此。我們靈官派,最初不也是因為被朝廷敕封了靈官才創立的嗎?所以我們不會主動去當官,但是朝廷有事兒我們也從不推辭。


    “行吧,無非是掛個名兒。”我到也無所謂。


    “什麽時候走?”


    出院之前馬教授已經給我安排好了,讓我去京城異管局總部報個到。畢竟我的征召是特事特辦下來的,還得去異管局走一遍正式的入職手續。另外我這個無業遊民,總不能無所事事,所以馬教授還給我搞了個帝都大學的旁聽生證,讓我沒事去聽聽課。


    說實話,沒能上完大學一直是我的一個遺憾,現在有機會重新迴大學,雖然不是正式的學生,但對我來說也算是彌補一些遺憾了。


    “過兩天吧,把這邊的事兒處理一下就走。”


    “晚上來我家吃個飯吧,你嫂子和侄女都想見見你,也算是給你送行了。”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


    馮隊長送我到城中村,然後就接著去忙了。


    我迴到出租屋,大中午的,前屋後院都沒人。我開始收拾東西,該扔的人,該發快遞的發快遞。陳老道留下的東西我怕快遞弄丟了,索性收拾好了去郵局辦托運。


    全整天完了,已經到了下午四五點了。我去超市買了點伴手禮,然後往馮隊長家去了。


    一進門我就有點傻眼,為啥?馮隊長的愛人貌似是我住院時候的護士長啊?


    “小陳啊!怎麽不進來啊?剛半天沒見就不認識姐了?”護士長我記著姓李,之前在醫院就一直挺照顧我的,沒想到居然是嫂子。


    “我這不是沒想到嗎?嫂子,多謝這一個月的照顧。”我進門把伴手禮遞了過去。


    嫂子倒也沒客套,大大方方的接下了。


    “老馮接孩子呢,馬上就到,你先坐著,我這兒還有倆菜。”


    “您忙,我就不客氣了。”


    我在客廳裏轉了轉,書櫃裏放了不少照片,有馮隊長當武警立功的,也有穿著警服授獎的。更多的則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以及馮隊長的寶貝閨女的照片。從小到大基本上每年都有,看得出,馮隊長對整個閨女是真心寵愛。


    沒多一會,馮隊長接完孩子迴來了。


    馮隊長的閨女叫馮雙,正在讀高二,長的眉清目秀挺靈氣的一個姑娘。也不知道馮隊長跟她說了什麽,反正這丫頭一見我就變成了好奇寶寶,問東問西的。我偷偷看了看馮隊長,他那表情分明就是:你敢亂說,老子就跟你絕交!


    於是我隻能含含糊糊的說了點能說的,好在高二的孩子身上背著一堆學習債,聊了一會兒就不得不迴房間做作業了。


    晚飯吃的挺溫馨,嫂子的手藝不錯,雖說是家常菜,但也都有滋有味。當著媳婦閨女,馮隊長這次倒是沒敢使勁兒喝酒,我倆一人喝了二兩,熱熱鬧鬧的算是把飯吃完了。


    臨走的時候,我拿出了三塊玉牌,都是陳老道的師傅製作的,沒別的功能,就是個清心淨體。那種傳說中的轉運的、擋災的、除病求財的,是不是真的有我不知道,反正我們靈官派是沒有的。我把玉牌送給了馮隊長一家,算個祝願,也是留個念想。


    第二天我去了市局,果然和馮隊長說的一樣,劉局長提出讓我掛個外聘顧問的名兒。可這顧問居然是民俗曆史方麵的,這就讓我有點哭笑不得了,這算不算搶了馬教授的飯碗了?


    還是那句話,給臉就得兜著。我當然一口應了下來。不過劉局還給了我一個意外驚喜,市局給我留了一間單身宿舍,說是以後讓我常迴來住住,在家鄉總不能沒個落腳的地方。


    “那個……劉局,我有個不情之請。趙悅的遺體……我想幫她葬了。”我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說出了口。


    陳慶和趙悅都沒有親人,雖然有關部門會對遺體妥善安置。但是事情畢竟和我有關,最後送她入土為安也算是有始有終了吧。


    劉局長對此倒是沒反對,案子已經結了,對於方方麵麵也算是有了交代。雖然其中細節用了點春秋筆法,最後說成了陳慶心理扭曲、報複殺人,但不這樣還能怎麽說呢?邪術什麽的事情,明顯超過了大眾認知。無知是福,有些東西太容易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所以不該知道的還是別知道為好。


    我用市局給的獎金給趙悅買了塊墓地,剩下的一次性都交了管理費。等於這個案子我分文未得,也好,這樣也算是少了幾分因果。


    下葬那天馮隊長也來了。


    “我這些天想了想,我覺著你分析的有道理。尤其是趙悅,這輩子說起來隻是個可憐的姑娘。”馮隊長看著墓碑上陳倩和趙悅的名字歎了口氣說到。


    倆人都是魂飛魄散,連往生的可能都沒有了。不過我還是默念往生咒,算是一種心理安慰吧。


    虞城的事兒都處理完了,我動身去了京城。


    這輩子我是第一次出省,尤其是帝都京城,讓我有點土包子進城的感覺。下了高鐵,來接我的居然是小六子。


    “清哥!多日未見,甚為想念啊!”小六子嬉皮笑臉的跟我說。


    “屁個多日未見!昨天不是還視頻幫你寫論文呢嗎?”我鄙視的白了他一眼。


    小六子這個西北劉家的直係,也不知道是真的因為祖訓,還是就這麽個性子,反正跟我這兒一直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多謝師兄了!沒說的,呆會去報完到,我請你去吃正宗的帝都美食!”


    我們坐上了小六子的車,還別說,這小子家底兒還真厚,落地三百多萬的越野車開著。


    我原本以為異管局這種單位肯定得在個偏僻的地方,結果小六子的車居然直接往中心城區開。在一片機關大院中,一座五六十年代特色的六層小樓,牌子上隻寫了安全部管理調查局幾個字,這就是以後我的單位了。


    接下來就是跑手續,倒是也沒什麽幺蛾子,填了一堆表,然後拍照、指紋、虹膜掃描,順帶抽了管血做個dna記錄。然後就是領了部手機、工資卡、出入證之類的東西。全辦完都已經到了下班點了。


    小六子說話算話,帶我吃了頓大餐,倆人幹掉五位數,讓我著實再次驚訝了一下小六子的鈔能力。


    我在京城落腳的地方,馬教練已經給我找好了,帝都大學的一間宿舍。帶衛生間的單間,屬於教工和博士生的宿舍。


    晚上,我獨自漫步在校園裏,看著圖書館和教學樓燈火通明。說實話,心裏挺羨慕的,我何嚐不渴望自己也是一種的一個普通人呢……


    第二天一早,去學校食堂吃了早點,然後就去了異管局。


    找到調查三科的辦公室,發現居然沒人。倒是留言板上貼了張條兒:人不在,有事電聯。


    我給馬教授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已經入職了。馬教授那邊還在調查收尾,告訴我讓我這幾天先去帝都大學聽聽課,迴頭迴來給我接風。


    掛了電話,發現馬教授把我拉進來調查三科的群組,聽馬教授說過,調查三科滿編應該是十五個人,可是現在群組裏隻有八個人。除了認識的幾個,還有三個,一個叫鍾瑞、一個叫付玉芬,還有一個就是馬教授說過的,至今失蹤的陳錦。


    我再群組裏打了個招唿,鍾瑞和付玉芬正跟馬教授一起,不過倆人都跟我寒暄了幾句。阿憶貌似在忙,隻是發了句過幾天去帝都。桑格則說他準備再接受一次灌頂,所以得過些日子才迴來。倒是小六子,催著我趕緊迴學校,說是要給我介紹妹子……


    接下來的幾天,我算是過迴了原本平靜的生活。每天宿舍、教室、圖書館,三點一線。要不是有小六子隔三差五的就帶妹子邀我一起出去玩,我估計我能老死在學校裏一輩子都不出門。不過因為陳慶的事兒,我也算吸取了教訓,開始把修行的事兒都撿起來了,每天吐納、聯係身法劍術。日子過的倒也充實。


    馬教授那邊貌似又遇到了點麻煩,原本說兩三天就迴來,結果過了一周依然沒處理好。我本來說去幫幫忙,可是馬教授說這事兒不是我的專業,讓我踏踏實實在學校呆著。


    兩天之後,阿憶從尚都過來了,我們和小六子仨人聚了一下。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是小倆月沒見,還真挺想的。


    阿憶一見麵就扔給我一個小包:“弄了點救急的東西,之前還是欠考慮了。”


    小六子舔著臉搓著手一副討好的樣子。


    “給你有用嗎?你拿蠱、毒布陣擺風水?”阿憶直接一腦瓢扇了過去。


    我去!我嚇得差點把手裏的包扔出去。敢情救急的東西居然除了蠱就是毒?這些東西是我能用的嗎?


    “出息!你堂堂一個冥童還怕這些?這一包你一口氣全吃了,最多也就拉個肚子。”


    “蠱我不怕,這毒我可怕啊!”


    “你以為我給你氰化鉀啊,都是巫毒。還有幾種藥,內傷外傷的應急藥,這個咱們課標配的。”


    我們三熱熱鬧鬧吃了頓飯,原來阿憶也是個富婆,估計三科就我是個窮鬼。


    “這點你還真有自知之明。鍾瑞大哥,科學院的古生物學家,也是國家探險隊的領隊,手裏有個探險穿越俱樂部,會員都是一幫商界精英。付玉芬老師,科學院植物學家,人家光專利費都富餘到捐出來當獎學金了。”阿憶對我的鄙視可以說是赤裸裸毫不掩飾。


    “我窮我有理!”


    “這個我可得幫清哥解釋一下了,他這窮是遺傳的,他們靈官派是祖祖輩輩的窮!”小六子毫不客氣的補刀。


    不過也確實如此,靈官派是比較正統的道家,講的就是個清靜無我,吃的果腹、穿的遮體就夠了。金錢外物對於我們來說,還真的是沒什麽欲望。別看我成天念叨自己窮,可是到現在異管局發的工資獎金,除了充了點飯卡話費之外,基本就沒動過。


    “對了,老板他們最近處理什麽案子呢?”


    “東海省那邊出了點兒事兒,據說是蝗災,可以那蟲子以前沒見過。比普通蝗蟲破壞力更大,而且現有農藥根本沒用。”


    “鍾大哥現在懷疑有可能是某些遠古品種。”


    “你要說變異品種我還信,遠古品種……你當侏羅紀公園呢?”我不以為然。


    “你還這別說,遠古生物真的還有一些是存在的。前幾年貴省那邊發生了地陷,幾個科考隊下去都失蹤了。我們去調查,結果在地穴深處的地下暗河裏遭遇了蛟!”阿憶說道。


    “你確定不是蜥蜴或者大蟒蛇?”


    “頭上有角,身體有四肢,體長超過三丈的蜥蜴和大蟒蛇你見過?”


    霧草!連我都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這玩意兒?問題是這不是神話裏的東西嗎?怎麽又成了遠古生物了?


    “神話也不完全是瞎編的,有些生物古人可能見過,但是到了現代就因為各種原因滅絕了。比如說中原象,比如兕,在古代都是隨處可見的,可如今早就滅絕了。”


    “有蛟的話,難不成還有龍?”我好奇的問。


    “那到沒見過,而且鍾大哥說,我們見到的那個所謂的蛟,應該是三疊紀海洋爬行動物的遺留物種。”


    這頓飯邊吃邊聊,小六子和阿憶進入三科的時間也有幾年了,見聞都比我豐富的多,聽著倆人的侃侃而談,不禁讓我對今後也充滿了憧憬。


    就在我們準備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我們三個人的手機突然同時傳來了消息提示。


    群組裏多了一條語音信息,而發消息的居然是失蹤了將近一年的陳錦。


    語音消息裏背景音很雜亂,好像有很多人,說著聽不懂的方言。陳錦壓低了聲音,斷斷續續的說:救我……我再……很危險……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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