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弱,你真不管管這小崽子?!”


    “小兔崽子不僅要拆了咱們的樓,春香樓啊,這可是日進鬥金的大好地方,還打了咱們門派駐外的賈道長,可惡啊,這兔崽子竟然還要韶香姐姐賠罪,這些都不說,王姨可是從小,不是,王姨可是看著我們從小長大的,就被這兔崽子肆意淩辱調戲,你個個堂堂八尺男兒,背著塊大劍,不去湊這小子,劍留著裝飾用啊?”


    春香樓某處,一個及笄年歲左右的小姑娘嘰嘰喳喳,一邊偷看著春香樓大堂裏那登徒子的手都摸到哪兒去了,一邊使勁拍著桌子,慫恿身邊門派裏第一流遊俠劍客狠狠教訓這個崽子。


    徐弱頗為無奈,不僅是身旁吵鬧不停的小師妹,更是因為一場早早預謀的棋局,如今卻在棋盤上落得四處被動。


    你一個九品武夫,怎的有膽量說要拆了春香樓?結果真是言有信,行必果,折騰整個宛城,聚集幾百個士兵,就為了被攔在門外的一個小打小鬧?


    費心費力推演謀算好幾個日夜,原本等著曹昂一走進春香樓,就會同一撥儒家賢人學子起衝突,他徐弱這個時候會仗義出手,散盡千金買個公子歡心,事後不發一言提劍而走,再等韶香給那曹昂鋪墊一番墨之豪義,雙方再一個偶然見麵,一見如故結為莫逆之交,從此墨家就與曹氏搭上了線,結果……


    結果你他娘的連門都不進,揚言要拆了春香樓……


    “難道哪個地方被發現了?曹丕那事已經推出去兩個替罪羊,還有一枚暗子,怎麽還會懷疑到春香樓頭上?哪個地方出現紕漏?”


    曹丕在春香樓韶香房間裏被亂軍抓住,消息雖然是他通過某個渠道泄露給賈詡,但經過了三個人的層層轉達,事後明麵上屬於儒家學子的三人都被當作棄子交給了曹操……


    這次邀約曹昂到春香樓中來,特意讓南陽書院的山長宋斂降寫了封請帖,連宋斂降都不清楚其中情況,曹昂又如何能猜得到?


    王姨、韶香等人完全信得過,而且她們不知道曹丕那件事情早已處理好了,具體是哪一步環節讓人起了疑心?


    難道是那一夜去侯府探查情況被發現身份了?可又如何同春香樓聯係在一起?


    徐弱抱肩沉思,是不是,搖搖頭否定某個想法,今日遇見的情況遠超出他的預料。


    一是沒有想到這個曹昂如此不按常理落子。


    二是他沒有應對這種突發情況的方法。


    “如果先生遇見這種情況,會怎麽做的?”他凝視著水鏡中的畫麵,希望能找到重新奪迴主動的辦法。


    “徐弱,這個兔崽子竟然還打了咱們王姨的屁股,氣死我了,你要是不上,我來揍這個登徒子,反正我忍不了,湊他娘的!”墨然瞪大眼睛,氣得雙手握拳。


    “墨然,”徐弱聲音逐漸加重,“記住先生的話,如今曹氏值得我們去下押注,不要在意這些瑣節,古語大行不顧細謹。”


    徐弱右手按在桌案前那片水鏡前,嗓音柔和安慰道:


    “再說了,如果曹昂真要做了什麽禽獸不如的舉動,我會第一次宰了他,放心吧,王姨現在也不希望我們貿然動手。”


    少女墨然有樣學樣,抱著肩膀歪過腦袋,用沉默表示抗議,隻是少女的眼睛餘光卻總是往那麵鏡子上飄去。


    徐弱莫名也有幾分惱火,自從先生那裏得到一大筆錢財,他便開始籌畫如何將這個局布得天衣無縫,為此犧牲了三名墨家子弟,最後結果卻是這個樣子。


    巨子說得沒錯,我果然隻能當個打手……徐弱搖了搖頭,從背後巨劍劍鞘中取出一把入手極沉長刀。


    這把巨劍的劍鞘是用山上靈石曆經九九八十一天鍛造而成,又經名匠莫邪之手煉化出一點靈氣,故而出水的那一刻,已是半神兵的品質,不僅可以蘊養巨劍劍氣,其本身就是一個儲物空間。


    墨然撇撇嘴,伸手敲了敲長刀,問道:


    “這把雁翎,當年咱們那位巨子問老頭要,老頭死活沒給,現在舍得給那個登徒子?”


    “千秋大業,在所不惜。”徐弱點點頭。


    長刀名為雁翎,長約三尺三寸,取玄天黑鐵鍛造成刀身,刀柄裹西天飛雁之骨,硬如堅石,刀柄處圓環乃是佛家聖人飛升前留下的靈丹,犯了這座天地間的忌諱,被五雷轟殺後隻留下一團細圓,殘存金絲幾縷,佛道氣息盎然。


    刀身以古法篆刻金色銘文二字,雁翎,傳說是由幹將死前遺留所刻,被初代墨家得到後便一直留在手中,單傳於後。


    墨然抽刀出鞘少許,瞬間刀光綻放,如那飛升佛祖金光普照一般,刹那芳華無量。


    “老頭真是舍得,這把好一把刀,不給我當成嫁妝就算了,偏要送給曹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嗎?”


    徐弱一笑置之,這丫頭。


    自從看了幾本不知從何處得到的才子佳人小說,成天幻想著能遇到玉麵小郎君八台大轎抬迴去成親,聽說婚嫁衣裳都選好了。


    徐弱推刀入鞘,一時光芒內斂,輕聲解釋道:


    “也不全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這把雁翎殺氣極重,遇到其他諸子百家問題不大,最多會偶然遇到些鬼物,可如果遇到了儒家浩然氣。”


    墨然正等著說下去,卻見徐弱盯著水鏡裏的畫麵不再言語。


    “狗咬狗打起來了?”


    她急忙看去,春香樓大堂中,曹昂和那撥儒家學子起了衝突。


    …………


    春香樓,高閣。


    五六個身穿儒衫的年輕學子相圍而坐。


    酒過二巡,一頭戴玉簪腰佩白玉環的儒家學子霍然站起身,一甩袖推掉桌子上的玉質酒杯,對著閣中的幾個丫鬟高聲道:


    “今日在這春香閣中等了好久,韶香姑娘來是不來?”


    “你們春香樓能否給一個準話,之前你們說沒有請帖,無法進春香樓,現在拿來的南陽書院山長的手書請帖,又要春香閣入閣費十兩銀子,銀子給了之後還要在此處等著,都等了幾刻鍾了,韶香姑娘呢?!”


    年輕學子越說越是氣憤,以至於說完最後一個字近乎叫吼出來。


    侍立在一旁的兩個小丫鬟心生膽怯,忙捏住巾帕,諾諾答是,想著推開閣門跑出去找找六娘,但這個儒家學子攔住道路,非要她們給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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