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岩之上,李妖言身形靈動,長劍夭矯,劍光灼灼,隨身遊走,練全了一套劍法,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自以為已經構思完美,一招一式,沒有紕漏,銜接順暢。


    他已然在巨岩之上練劍十天。


    身體不知疲倦的他,幾乎一天二十小時都在練劍,隻留四個小時,用於休息自己的頭腦。


    十天練劍,讓李妖言的劍術和身法都獲得了突飛猛進的成長。岩鋒劍法lv1已經不再是不懂變通的機械劍法,而是大概掌握了每一劍最合適的發力點和角度。


    李妖言自信,如果讓他迴到初次遇到“盧公”郭方預時,偷襲的那兩劍定然不會再像之前一樣直來直去,而是時快時慢,忽左忽右。


    雖然這麽一來,速度和勁力都要大打折扣,但卻更難以琢磨,難以應對。反正憑黎明神劍的鋒利,刺在身上,便是一個血洞,氣力並不是關鍵因素。


    練劍期間,那隻藏金盜寶鼬倒也來過幾次。它背後的包袱雖然已破,但還是不忘記在沙灘邊東刨西挖,似乎想看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寶物。


    海水衝刷,偶然也會有些木箱、木板等漂浮物,帶來一些摩拉、財寶也不是不可能。想來,四處翻找寶物,就是盜寶鼬日常的生活。


    李妖言遵守承諾,在冥思苦想劍招之餘,也順手下海刺殺了一些海魚,喂給盜寶鼬。這倒是讓那藏金盜寶鼬對李妖言完全放下了戒心,有時還會放棄在沙灘上翻找寶物,靈巧地爬上巨岩來看他練劍。


    李妖言抬頭看看天色,已經過了正午時分,陽光卻仍然熾烈,影響視線,不是一個動手的好時機。


    他將黎明神劍放置於身旁,盤膝靜坐,在心中細細將構想好的劍法又演練了十餘遍,直到陽光快要接近海平麵之時,才起身翻下巨岩,向石珀處走去。


    走近石珀數丈時,三隻岩史萊姆毫無意外地從地下跳了出來,以圓滾滾的身體,跳躍著撞向李妖言。


    不過,李妖言這次已有所準備,雖然在實戰之中常有些微遲滯,不能盡展劍勢,但每用一遍,他的劍法便熟練一分。


    約莫鬥了半個時辰,李妖言不但已將劍技完全掌握,還修複了一些構想中可以,實戰中不便的銜接之法來,較之前已進步許多。


    現在,李妖言不但能輕鬆避開三隻岩史萊姆的攻擊,更能不時劈砍挑刺,在三隻岩史萊姆身上留下無數白色劍痕。


    他越打越是遊刃有餘,又忍不住開始拿三隻岩史萊姆練習先前構思過,卻不完全順暢的劍招來。


    這麽一來,李妖言難免跌遇險招,但他不但不懼,反而越鬥越是興奮。隻有通過真正的實戰,他才能知道自己所構思劍法的實用性。


    他一邊遊鬥,一邊苦想,隻覺得在巨岩上冥思而不能通順的劍路,在實戰之中竟然自然而然地稍加變化,行雲流水般使了出來。


    看來,我還算是有些習劍天賦。李妖言忍不住自得的想著。


    這一場打得酣暢淋漓,他不禁有些感謝自己傷害這麽低,否則如何能跟這些岩史萊姆過這麽多招仍然沒有將它們殺死?


    像這樣耐打的活靶子,應該是許多武林人士練功之時夢寐以求的吧?


    其實,武功本來就是打出來的,不打如何能知道自己的武功是否實用?


    他不由得想起傳武與現代搏擊之爭。許多現代搏擊的擁躉都鄙夷地稱傳武根本不能打,李妖言隻覺得他們的腦子實在是頑固。


    在李妖言看來,無論傳武還是現代搏擊,都隻是不同的搏擊技術,勝負取決於使用這些搏擊技術的人。


    喬峰用太祖長拳一樣擊敗使用少林七十二絕技的少林高僧。不是七十二絕技不行,而是高僧不行;是高僧比不上喬峰,而不是七十二絕技比不上太祖長拳。


    同理,傳武“大師”打不過現代搏擊運動員,不是傳武不行,而是“大師”不行;是“大師”比不上運動員,而不是傳武比不上現代搏擊。


    現代搏擊本身,也是在傳武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配合了更科學有效的訓練,但也刪去了一些陰險狠辣的殺招。


    現代搏擊的運動員,往往由國家供養,靠搏擊掙錢、生活。他們就像過去的鏢師、保鏢、軍人一樣,是職業的武者,基本上大部分時間都浸淫在鍛煉搏擊之中,並且常常進行實戰交手。


    而許多傳武的“大師”,隻不過是隨便練練的中老年,無論身體素質還是訓練強度,都遠遠不能跟這些運動員相比,更不用說常常進行實戰交手了。


    武俠小說中也常常有武功練得很好,但實戰太少,被武功遠比他差的人擊敗的事例。事物的道理相通,現實生活自然也不例外。


    在李妖言看來,武功應該分為三個維度:功、法、用。


    功力高的,技法未必好,功力高技法好的,實戰又未必強。


    功力和技法,是底子,實戰中的使用是發揮。高手相爭,並不一定就是功力技法好的人穩贏,很可能就是一招之差,滿盤皆輸,端看誰能把握住勝利的機會罷了。


    所謂“功”,就是“氣力”、“體魄”、“內功”、“反應速度”等“基本功”。沒有這些,便是再高明的武功也不過是花架子,除非他用的是“獨孤九劍”。


    這很好理解,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就算招式出神入化,打在成人身上,也不過是稍微疼那麽一下,成人完全可以硬抗著小孩子的招式,用最笨拙的一拳將那小孩子擊倒。


    所以,“功”是一切練武人士的根本。傳武“大師”在功上麵,跟體魄壯健、反應敏捷的現代搏擊運動員,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但真正的傳武大師,下的功夫隻有十倍於現代搏擊運動員。


    民國武林中排名前三的絕頂高手——“神槍”李書文,便是以常人難以想象的勤修苦練獲得了極為了不起的成就。


    李書文有“剛拳無二打、神槍李書文”的美譽,但小時身體素質卻很差,體質贏弱,先天就不是一個練武的料,導致很多武術老師都不願意收他為徒。


    好在,八極拳第四代傳人張景星和以棍棒槍法聞名的六品頂戴黃士海看重他的毅力和習武之心,不顧他的體質,收了他為弟子。


    李書文身體雖差,但天資聰穎,勤學不怠,習拳練槍到了癡狂的境界,甚至在從師門迴家路上,都要一步一拳,一步一掌,一步一肘的練著走,後來練習大槍時,也是一邊走,一邊以大槍欄、拿、紮。


    這樣的努力是不會被辜負的。歲月一久,李書文不但招數愈精,功力也是愈強。


    再後來,他習練《易筋經》、《鍛骨經》和《洗髓經》,彌補體質的不足,獲得了超常的勁力。


    李書文家附近的棗樹、槐樹多被他拳腳震死,300公斤的沙袋更不知道被他打爛了多少條。


    習練大槍時,李書文對著粗樹、細樹、高粱杆練,最終做到以大槍紮棗,一槍一棗,百槍百棗,對著鏡子,槍尖觸而不傷。


    根據民國時期《滄縣誌》記載,李書文在室內排掌擊空,離窗五尺,穿紙震蕩有聲,用大槍刺壁上之蠅,蠅落而壁無痕。


    他的徒孫,宣統皇帝禦前侍衛霍慶雲迴憶,李書文的練武之法是他們所無法企及的——他常常用大槍挑起八十斤左右的大車軲轆搖風車似的唿唿轉,毫不費力。


    像這種傳統武林人士,即使訓練不夠科學,效率比現代搏擊低下,但千辛萬苦的鍛煉,也絕不是將之作為工作的現代搏擊運動員可以比擬的。


    畢竟,訓練再科學,練習時長兩年半也還是不夠的。在功力上,終歸還是看誰下得苦功多。


    而且,李書文更是一個強橫霸道、殺氣彌厲、能動手就別逼逼、先下手為強的狠角色。


    曾經,袁世凱請他師父黃士海擔任軍隊武術教官,黃士海因年事已高,推薦李書文前去。


    袁世凱和眾教官見他貌不驚人、瘦小枯幹,卻自稱要來當軍隊武術教官,紛紛大笑。


    袁世凱衛隊的武道教官伊藤太郎更是蔑視地稱他:“大大的東亞病夫!”


    尋常武林人士,遇到這種侮辱,多半是提出挑戰,以證明自身實力。性格暴烈的李書文二話不說,直接以槍刺壁蠅的絕技將槍點到伊藤太郎鼻尖上。


    伊藤太郎大怒,拔出日本長刀對李書文當頭劈下。李書文毫不猶豫,大槍一抖,將刀崩飛,隨後一槍刺穿伊藤喉嚨,再一挑,將死屍甩出演武大廳外。


    日本武道教官秋野、井上、野田等見同伴伊藤太郎被殺,怒吼著一齊揮刀向李書文撲來。


    隻見李書文進出如閃電,退守如矢箭,大槍翻飛之間,將三位日本武道教官盡數刺死,屍體紛紛甩出門外。


    隨即,李書文還不罷手,染血的大槍刺向廳柱之蠅,蠅落而柱無痕,令袁世凱大為震驚,連唿“神槍”,李書文由是得名。


    可見,李書文不但武功高強,且殺伐決斷,“不講武德”,動起手來“既分高下,又見生死”,絕不是隻以得分為目的的現代搏擊運動員可以碰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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