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要迴屋子裏,‘聽取豬叫一片’算了,蘇合突然有了一種十分微妙的感應。


    怎麽說呢,就好像是狗子通過嗅覺來看這個世界,又像是腦門突然開了第三隻眼解鎖了全新的感官。


    總之,她感應到了女主就在附近。


    可想要細細去感應的時候,知覺又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煩死了,到底是靈不靈啊?”嘴裏抱怨著,動作卻不停,放鬆心情順著直覺飄過去,果然在一棵大樹後麵看到了雙眼無神的女主。


    沐綰綰這會兒看起來非常不對,雙手不知道用什麽搓洗的幹幹淨淨,正捏著匕首從各個角度嚐試著,或是橫著劃去,或是幹脆刺下。然而一張臉確是泥水混著血水,仿佛又被冷風吹幹了,幹硬的扒在皮膚上。


    頭發在追打中被扯散了,這會兒被一根切口參差不齊的布條紮起來,可以看出主人隻求足夠牢固不會礙事,頭發被勒的緊貼著頭皮,布條一連打了好幾個死結。


    最怪異的還是她的眼睛,看似平靜實則死水一潭,手上動作幹脆狠絕,眼底神色卻是波瀾不驚。


    ‘這才半天不見,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蘇合想要伸手揉揉她的頭,想起自己碰誰誰癢癢,又悻悻縮迴了手。


    這邊沐綰綰演練完畢,屋子裏山響的唿嚕聲也響了有一陣子了,她動作僵硬的將匕首隨手插進土裏,開始仔仔細細的活動雙手。


    應該是在室外凍了太久,驟然放鬆抓握的動作十分不靈便,隻好把雙手湊到嘴邊,邊嗬氣邊搓動。


    然而效果並不理想,她竟然直接把雙手伸進懷裏,用心口僅存的一點溫熱恢複手部的血液循環。


    手部‘解凍’完畢,四肢恢複功能就簡單的多,一番謹慎無聲的熱身運動下來,室外變得更加黑暗,估摸著應該是淩晨時分了。


    這個時間段,狗都得睡的死死的。


    沐綰綰拔出匕首,輕手輕腳的向驛站摸去。


    “小沐同誌啊,你能來給我收屍,狗姨,啊不,阿姨心裏還是很欣慰的,但那群癟三天亮就走了,我其實還給你留了一張銀票,也夠你吃用一陣子了,就沒必要冒險了吧?”


    走在一邊勸說個不停的蘇合看還是連不上信號,急的一下竄上了樹冠,陰沉沉的趴在阿大背後伸出頭來:“傻子,你快攔住她呀,下輩子我不告你的狀了還不行嗎?”


    這傻影衛更是個狼滅,連癢也不抓一下,反而躬下身來繃緊了肌肉,整個人仿佛一張拉滿的弓。


    蘇合轉到他身前一看,好麽,一臉的視死如歸。


    這麽會憐香惜玉,白天的時候幹什麽去了?怎麽,就我一頭驢死了白死,隻剩女主了就必須出手保護了唄?


    果然是金手指工具人,完全沒有人權的對麽?


    “哎呦我的小祖宗誒!你還真往裏進啊?”


    這邊沐綰綰已經跨過了門檻,沒有了門板倒免去了製造噪音的麻煩。


    連門都被撞掉了,他們得是使了多大的勁兒?


    盡管早已經想過,自己圓滾滾的驢恐怕逃不出這群流寇的魔爪,但借著火光,看到門邊隨意攤著的驢屍,沐綰綰的瞳孔還是猛地縮緊了。


    肚腹、脊背、後臀、大腿,凡是肉質厚實的地方都被切割了下來,剩下的整個架子處處露著森白的骨骼。


    被包袱皮包住的頭上有明顯的凹陷,紅紅白白的東西淌了出來。


    沐綰綰握緊了手裏的匕首,抽出已經凍幹了的血色包袱皮,向最近的一個男人湊過去。


    手還在微微顫抖,動作卻十分果決,包袱皮捂住嘴巴的同時,匕首狠狠的劃開那人的喉管。


    被劇痛和窒息感驚醒,男人本能的掙紮起來,但沐綰綰腎上腺素飆升,被捶打幾下也不放鬆,反而又向著胸口偏左的位置狠狠刺了好幾下。


    這樣細微的聲音在滿室唿嚕聲中並不明顯,沐綰綰又緩又深的唿吸著,好像也沒過多久,手下的身體就不動了。


    隨著這一條人命的逝去,沐綰綰曾經作為當代公民的單純、平和也不複存在了。


    但她不後悔。


    那些人太輕敵了,刺殺不成,就打發這種不入流的混混流氓來。


    火堆的光越來越暗淡了,沐綰綰也走到最後一個人麵前。


    是這群人的老大,本來是應該控製起來訊問一番的,可自己這小身板。。。還是抓緊切了,以絕後患。


    被鮮血浸濕的袖口逐漸靠近,那趴在火堆邊的男人竟突然翻過來,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


    “臭小子,真當你爺爺我跟那幫廢物一樣?”


    “你醒著?!”驚恐之下沐綰綰頭皮都麻了,胸腔裏心髒劇烈的跳動著,仿佛要抓緊最後的時間感受生存。


    完了,報仇不成,她今天就要跟胖驢一起上路了。


    老大還得意的喋喋不休著:“還要多謝你小子替我殺了那幫蠢貨,現在這些銀票就都是我的了,還能順便抓你小子去交差,又能得一筆賞銀了。“


    “反派都死於話多,何況你個辣雞炮灰!”蘇合大叫著衝上來,舞起了全方位密集打擊的王八拳。


    本想強忍著癢意,先奪過這亮閃閃的匕首,可斜上方突然射來兩顆石子,分別擊中兩個手肘,一下子手上就沒了力氣。


    屋內光線暗淡,阿大的這一招誰也沒看到,隻有感官敏銳過人的蘇合投去了讚許的目光。


    雖然不知道這王八蛋為什麽突然鬆了手,但已經殺紅了眼的沐綰綰本能比理智更快,揮匕上前一步,狠狠刺穿他的脖頸,又立馬拔出退開十幾步。


    切身感受到了同伴臨死前的痛苦,男人哆嗦著手去捂脖子上的血洞,口中剛發出一點嘶啞的哼聲,就被口中噴湧而出的血液壓了迴去。


    眼中恨意和恐懼快要滿溢出來,還不甘的想要走過來抓這個小崽子,可惜沒走幾步就跪倒在地上,隻能艱難的扭動幾下,最後躺下來圓睜著眼睛,任憑死亡一點點吞噬。


    迴過神來時,屋裏已經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屍體,隻在正中間火堆邊站著身材瘦弱的小姑娘。


    這一幕連阿大都為之心驚:這就是沐氏後人的天分嗎?


    無聲且含蓄的馬屁剛拍到一半,身上濺滿了鮮血、一雙手更是看不出膚色的沐綰綰突然有了動作,像是剛剛迴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兩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auv!我的小沐誒!”心明眼亮的蘇合一下子就飄了過去,但又怕自己傷到女主,隻得又竄上房梁,氣鼓鼓的猛戳毫不作為的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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