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自己是被迫下線,錯過了好多關鍵信息的蘇合,正揮舞著三瓣嘴邊啃鮮嫩的草葉,邊碎碎叨叨罵罵咧咧。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不僅是個工具人還是個蒙鼓人,全世界誰都有小秘密,就我一天天的忙著赴死,完了啥啥關鍵劇情都不讓我聽!”


    “憑啥呀,憑啥連個人都混不上啊?!哪怕是個腦殘推劇情的炮灰呢?”


    “我聞過花香嗎?有過心跳嗎?懂什麽是感情嗎?沒有!除了不重樣的傻x死法我啥都沒有!嘶,現在我還感覺渾身都疼呢麻蛋!”


    硬撐了好幾天才慢慢死掉的人參身體,給蘇合的靈魂留下來陣陣的隱痛,不知是實質性的傷害,還是心理上的創傷,總之疼痛感混合著耳鳴,讓人十分暴躁。


    兔子蘇合麵目猙獰著將自己吃了個肚圓,給自己鼓了鼓氣,扭動起白白圓圓的短尾巴:“加油,蘇合,你最棒!死兔,不怕,開水燙!”


    戰前舞跳完,蘇合憑借小動物身體的敏銳感知,後腿一蹬,躥向山腳的方向。


    “不就是死嗎,早死晚死早晚要死,與其狗狗祟祟的等刀子上來宰我,不如自己抓緊了斷,還能跟著女主往後看看劇情!”


    “人生自古誰無死,環保兔兔不燒紙!”


    “問君能有幾多愁,幹煸兔兔多放油!”


    “女主聞兔來,起鍋放蔥薑!”


    “莫愁前路無知己,清燉兔兔配山菌!”


    吃罷斷頭草的蘇合步伐很是孔武有力,眼見周圍的綠草野花如線條一般飛速倒退,她並無一點欣賞的興致。


    或許是劇烈運動,或許是麵臨死亡還不能適應的恐懼感,蘇合聽著胸腔裏心髒快速跳動的聲音,咽了咽口水,大聲吟起歪詩來給自己壯膽。


    可惜連自己的聲音都被掩蓋住,仿佛隻聽見天際的戰鼓咚咚作響。眼見破舊柴扉、低矮土屋越來越近,鼓聲似乎更加急促,似催促、似歡送,蘇合通紅的眼裏終於流下淚來,腳步不停順勢撞上籬笆——


    “我輩豈是蓬蒿人!”


    吃力的從雪白的軀殼裏扭動著出來,蘇合眼前還保留著最後衝進視野的枯褐色,耳朵裏尖銳的嗡鳴起來,見女主一瘸一拐的向自己走來,嘴巴一開一合,卻聽不清說了些什麽。


    睡了一覺醒來的顧綰綰精神已經大好了,腳腕的扭傷並沒有太大妨礙,倒是急於去看看鐵牛的情況。


    雖然得救之時兩人還算穩定,但不知道迴到家裏放鬆下來,鐵牛會不會因為未曾好好用藥的外傷有什麽嚴重的並發症。


    可惜自己現在的腿腳到底不甚靈便,無論是去鎮子上買些糕點或是上山找些藥材野味都難以實現,村長家條件不錯,隻提著雞鴨上門探望恩人怕是說不過去。


    正發愁間,隻聽門口“彭”的一聲,籬笆都抖了幾抖。顧綰綰趕緊上前查看,竟然是一隻雪白的兔子撞死在了門口?


    這麽邪門的嗎?


    顧綰綰慢慢走上前,左右看看了,見並沒有人影在附近,才伸出手揪住蔫噠噠的長耳朵提了起來。


    蘇合看的耳根都有些生疼:“不說你小姑娘家家的怎麽手那麽黑啊,揪耳朵奪疼你不造嗎?什麽毛病啊專撿長的地方下手,說提耳朵兔子不疼的都是放p!”


    “娘——有隻傻兔子撞死在咱家門口了——”單腳蹦跳著進院,顧綰綰揚聲跟娘親分享著這份天上掉餡餅的喜悅。


    綰綰娘本來嗔怪著女兒不好好養傷四處蹦躂,這會兒也是有些驚訝:“還有這種事,倒算是一大早喜氣臨門了。”


    “可不是嘛,娘,我正愁不知道帶什麽去看看鐵牛呢,一會兒我再抓上一雙雞鴨去村長家一趟,您看合適嗎?”


    綰綰娘收拾完桌子上的碗筷,擦幹淨雙手扭身進了屋子裏:“你自己行動也不方便呢,這件事是鐵牛因咱們受過了,待我換身衣服同你一起上門感謝。”


    顧綰綰答應了一聲,將兔子放在一邊,撲進正在啄食的雞鴨堆裏挑揀了起來。


    村長家這邊起得更早,剛看著顧鐵牛齜牙咧嘴的喝下藥湯,村長媳婦轉身就聽見院門被敲響了。


    “顧家嫂子,是我,顧大家的,帶我家綰綰來看看鐵牛。”


    緊走兩步開了大門,村長媳婦到底臉色有些不大好,但眼見著一雙肥肥的雞鴨、一卷細棉布、一隻野兔被擱在桌子上,久不出門的綰綰娘甚至還從懷裏摸出幾兩銀子塞了過來,竟生出些羞愧來。


    “顧大家的你來看看也就是了,還帶這麽些東西來幹什麽,這錢你快拿迴去給綰綰買些藥來敷敷,看孩子現在腿還不利索呢。”


    “我們家綰綰說了,都是鐵牛保護著才從賊人手裏僥幸活下來。腿上一點小傷不打緊的,倒是不知道鐵牛這孩子怎麽樣了,這銀錢合該我們出來,給鐵牛好好抓幾貼藥將養著。”綰綰娘雖不常外出交際,但言談之間很是熱情自如。


    “咳,都是那殺千刀的拐子害人不淺,鐵牛底子好,胳膊上一點皮肉傷倒不打緊,後背有些淤青但沒傷到內裏,隻是腿上骨頭有些傷到了,且得躺著好好養上一陣子了。”村長媳婦說著眼圈有些泛紅,鐵牛是她最為心疼的小兒子,雖知道事情都是趕到一起了,還是心疼得很。


    “可不是說呢,鐵牛多好的孩子他們也下的去手。這不,今日一早那兔子自己就送上了門來,也算是天降的福氣,嫂子您將它燉了給鐵牛補補身體,再來也沾沾這福氣早些好起來。”


    兩位母親寒暄間走到了裏間顧鐵牛的屋子裏,胳膊腿上纏著紅布動彈不得的少年正坐在炕上,百無聊賴的擺弄幾個小木頭人,見自己娘帶著顧綰綰母女走進來,趕緊將小人塞到一邊,撫了撫有些淩亂的衣裳。


    “顧嬸子、綰綰妹子,你們怎麽來了?”


    “好孩子,嬸子是來謝謝你的,聽綰綰說那天特別危險,多虧了你保護我們綰綰了。”綰綰娘說著把村長媳婦推拒過來的銀子放在顧鐵牛枕邊。


    “嬸子這我可不能要,在山裏都是綰綰妹子照顧我,那根什麽...人參,綰綰妹子自己都沒吃幾口,基本都喂給我了,陳大夫都說了,就是有那個吊著氣我才沒發高熱呢。”顧鐵牛看看溫溫柔柔的綰綰娘,再看看大有‘你要是敢收老娘就打斷你的另一隻手’的自家親娘。


    好羨慕綰綰啊。


    雖然神遊著,顧鐵牛手上倒是不含糊,趕緊抓起銀子塞進顧綰綰手裏,“綰綰妹子你收好,買點好吃的好生補補。”說著自己倒暗自紅了耳朵。


    顧綰綰見顧鐵牛精神不錯,村長媳婦也沒有心生芥蒂,也是放下心來,又閑聊了幾句,見顧鐵牛藥勁上來有些發飄,也就起身告辭了。


    臨走時將銀子悄悄塞進正犯迷糊的顧鐵牛枕頭下麵,顧綰綰一身輕鬆的挽著娘親迴了家。


    村長一家對自己多有照拂,沒有因為這件事產生隔閡真是太好了。


    蘇合眼見著臉蛋紅紅睡著的顧鐵牛做夢看起來都美滋滋的,連他娘迴來掏了枕頭底的銀子都不知道。


    “你小子也算是女主的青梅竹馬了,可惜她不會永遠困在這個小村子裏,還是收收心吧。”


    這邊避嫌的村長也從裏屋走了出來,“咋樣?打聽出來沒?”


    “應該不是衝她們娘倆來的,最近不是丟了許多年紀不大的女娃娃嗎?聽她娘說城裏有的貴人就好這一口,可能是家養的仆人出來‘采辦’來了。”村長媳婦將銀子數了數,高高興興的收了起來。


    “還有呢?”


    “說了說了,就說村子裏死了人到底說不幹淨,就地埋了,不會報官的。要我說你個老頭子這麽緊張做什麽,她娘看著細聲細語的,連門都不怎麽出。”


    村長眉頭一皺,抽了一口眼袋,“你懂什麽,當年顧大救起她的時候,那一身綢緞老子在縣城裏都沒見過一樣的,那麽漂亮的大姑娘怎麽就心甘情願留在咱們這窮村子裏了。”


    村長媳婦聽到這話,眉毛一豎:“好你個糟老頭子,原來是惦記人家俏寡婦了?!”


    “你懂個屁,我是擔心她有仇家上門!”


    聽到這裏,蘇合心裏有了個譜,女主娘的身份大概很是富貴,躲避仇家藏到這裏倒也合理。


    “這麽看來,說不定下次我就能跟隨女主的腳步投胎在城裏啦~就算不是人,當個嬌生慣養的寵物寶寶也是不錯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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