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宋詩餘狠狠擦了一把濺在臉上的血跡,往來路的方向找了過去。


    “在那邊!”


    前方突然一陣騷動,宋詩餘駐足望去,前麵本來追著他們過來的侍衛突然調了個頭,往前廳去了。


    宋詩餘不敢耽擱,一路疾馳而過,如同黑夜中的幽靈一般,緊緊跟在那群侍衛身後,在曲折迴旋的廊下穿梭,卻沒有一人發現。


    直到到了前廳,上百個侍衛將前廳團團包圍,儼然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前廳內卻傳來一陣陣哄笑聲,不時還有女子的驚叫。


    待宋詩餘看清了屋內的情形,瞬間頭皮發麻,胃裏翻江倒海,險些吐了出來。


    隻見一群衣著華麗的中年男子圍坐在前廳內,各自摟著幾個女子,目光卻齊齊停留在中央的一個瘦弱少年身上。少年被幾個侍衛死死摁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撕的稀巴爛,露出血痕斑斑的肌膚,另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正脫了褲子,當眾猥xie著少年。


    少年奮力掙紮卻無濟於事,周圍的男子愈發地高興,伴隨著男人的動作,時不時發出哄笑和讚歎聲。


    看到這樣的情景,宋詩餘整張臉都氣得扭曲了起來。心口湧起一股滔天的憤怒,眼中閃爍著森冷的寒芒,周圍彌漫著冰冷至極的氣息。


    宋詩餘強忍著惡心,愈發握緊了手中的蝴蝶刃。


    前廳裏的少年正在被淩ru,前廳外上百名訓練有素的侍衛嚴陣以待,若是要救,她必須殺光門口的侍衛。


    習武多年,說手上沒有人命那是假的,但是她從來沒有殺過這麽多人。更何況廣平侯以軍功聞名列國,府中的侍衛也都是高手,她身上的傷還沒好,沒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


    但若是不救,那孩子……


    廳中被淩ru的少年仿佛感受到了宋詩餘的存在,猛地抬起頭,直直與宋詩餘的眼睛對上。


    果然,是她找了一路的金瞳少年。少年的嘴角流淌出鮮血,幹淨的眼眸失去了原本的神韻,整個人顯得格外的脆弱可憐。


    那一雙淺金色的眼眸,寫滿了仇恨與痛苦,宋詩餘不由感到心髒抽搐得厲害,腦袋嗡嗡作響,渾唿吸都克製不住地沉重了起來。


    他明明有機會逃脫,卻偏偏來了這裏,是專門為了來殺廣平侯麽?


    明知不敵,明知不可能,還是如此奮不顧身麽?


    她無法猜測他曾經經受過什麽樣的苦難和屈辱,讓一個十歲的孩童瘋狂至此。


    自從進入虞祝境內,對於那位廣平侯的事跡,她也聽了不少。廣平侯身為王叔,長期把持著虞祝的國政,對外窮兵黷武、好大喜功,對內大興土木、重稅重賦,對上不敬天神,對下草菅人命,虞祝國在他手下猶如煉獄。


    更令宋詩餘厭惡的,就是他虐殺孌奴的惡趣味,死在他手上的少年與孩童不計其數。因為位高權重,百姓根本求告無門。


    腦中想起第一日進入地牢時,那個被淩ru而死的少女,宋詩餘握緊了手中的蝴蝶刃,她不能...不能眼睜睜地再次看著這個少年受盡折磨而死。


    宋詩餘狠狠一咬牙,從房梁上翻身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入了前廳守衛的陣營中,頓時之間,血光飛濺,宋詩餘猶如一頭血豹,眼中目標明確,手下狠辣迅疾,毫不戀戰,隻憑借詭異的身法往廳內衝過去。


    那些侍衛見到一個身形單薄的少年居然敢孤身刺殺廣平侯,頓時大怒,紛紛揮刀劈砍過來。


    可惜,宋詩餘早已做好了速戰速決的準備,一出手便是殺招,速度更是快到令人咋舌,幾乎無人可擋。


    “有刺客!”


    “保護侯爺!”


    伴隨著一聲聲唿喊聲,廳內猥瑣的笑聲戛然而止,廣平侯聞聲望來,眼中的淫亂頃刻間轉換成震驚。


    變故陡生,屋內的人都有一瞬間的怔愣。


    廣平侯畢竟是戰場殺伐之人,快速反應過來,一腳踢開身下的少年,提起褲子,快步在牆上取下佩刀,廳內的侍衛也快速形成保護之態。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侯府,簡直找死!”他厲聲嗬斥道,臉上帶著幾分驚慌之色,但更多的還是憤怒和兇殘。


    割破了麵前最後兩個侍衛的喉嚨,宋詩餘一步跨進了前廳,指尖飛轉,閃著寒光的玉柄蝴蝶刃隨指尖旋轉,完全不理會廣平侯的質問,腳尖輕點,筆直地向廣平侯射去。


    “廣平侯,你的死期到了!”


    隻聽得少女一聲輕吼,身形急射而出。


    廣平侯也非普通人,佩刀出鞘,一聲令下,廳內的侍衛立刻衝上前來,和廳外的侍衛一同將宋詩餘齊齊包圍在了中間,鋒利的劍鋒從四麵八方襲來。


    宋詩餘雖然年輕,劍鋒卻極其犀利,絲毫不畏懼殺到麵前的無數劍尖,憑借詭異至極的身法周旋其間。手中的蝴蝶刃愈發犀利,每一劍都隻往對手的致命處刺去,周身的殺氣幾近凝固,原本清秀的容顏唯餘冷冽和殘酷。


    廣平侯府侍衛家臣逾千,若是全部到齊,以她一人之力絕無可能逃脫。此時此刻隻能以快打快,趁其他人還沒到之前,把包圍圈撕開一個口子,把那孩子帶走。宋詩餘不再保留,眼神凜冽,左手在腰間輕輕一按,一把軟劍“錚”地一聲彈出,伴隨尖厲的劍鳴,少女的左手多出了一把泛著淡青色劍光的長劍。


    蜷縮在角落裏的少年瞳孔驟然一縮,淺金色的眼眸死死盯著麵前那把軟劍,心中湧現出驚濤駭浪。


    那是一把古樸卻鋒銳的長劍,長約三尺,寬一寸五分。純黑鎏金的劍柄上雕刻繁複精致的鸞鳥圖案,劍身輕薄光滑,沒有任何花紋,隻有淡淡的青光纏繞,最上端用古篆雕刻著兩個字:


    “寒霜”。


    握劍的少女冷豔逼人,眉峰似劍,宛如冰山上盛放的寒梅,清高傲骨,孑然獨立。


    是她,是她,一定是她!


    紫眸,寒霜劍,麵前這個少女,一定是當年殺他全家的那個女人的傳人!


    寒霜劍一出,少女身上的殺氣猛地一盛,蘊含精純磅礴內力的寒霜劍隻一個橫掃,最前麵的一排侍衛立刻被劍氣所傷,紛紛倒地。


    有眼力見的侍衛立刻意識到,剛剛進門的那一場廝殺,並非麵前這個少年的全部實力。


    不由下意識地退了幾步。


    廣平侯立刻沉了眼色。


    兩軍對戰,士氣最為重要。


    對方隻有一人,卻硬生生震懾住了上百人。這樣的少年,絕非尋常。


    “哼!不管你是誰,今天都必須留在廣平侯府!”廣平侯冷哼一聲,握緊佩刀朝著宋詩餘攻擊過去。兩人的速度極快,刀劍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叮叮當當的響徹整個廳堂。


    縱橫沙場多年,他豈能被一個舞象少年壓倒氣勢?


    宋詩餘麵色沉靜,手下卻無比淩厲,毫不留情,每一招都隻往廣平侯的要害刺去。廣平侯征戰多年,一身武藝也是實打實的,兩個人纏鬥在一起,一時間也難分高下。


    精純磅礴的內力伴隨劍鋒傾斜而出,周圍的侍衛幾乎隻看得見青光虹影。


    寒霜劍出鞘,世間刀劍皆黯然失色。廣平侯的佩劍雖非凡品,數十招下來也被削去了一半,廣平侯心下不由大驚,隻能拿著剩下一半的劍狼狽地躲閃,心底湧現出濃烈的危險,這個少年,招式陰毒,武功高強,絕非善茬。


    就在廣平侯心下震驚的時候,一道冰冷刺骨的寒意逼近了他的脖頸,廣平侯心中暗唿糟糕,連忙轉頭避過那道寒芒。隻聽“錚“的一聲,寒霜劍直接劃破了他的右肩,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啊......“廣平侯痛唿一聲,一股鮮血頓時噴薄而出,灑落在白玉地板上,濺起朵朵梅花,顯得格外豔麗。


    廣平侯的反應很快,一邊捂著肩膀,一邊迅速後退,身後的侍衛立刻補位,將宋詩餘團團包圍。


    宋詩餘的目光一沉,一抹狠戾劃過眼眸,手腕輕抖,再次迎了上去。


    一陣兵器碰撞的聲音在廳堂迴蕩,一道道黑影飛躍而起,在空中打鬥。宋詩餘的動作很快,劍招詭異,一招一式間都帶著絕對的殺機,在一眾侍衛的圍困下竟然依舊遊刃有餘,寒霜劍發出刺耳的破空聲,不斷地斬向圍攏上來的劍影。侯府的侍衛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鮮血蜿蜒流淌在地,將地板浸濕一片。


    淩宇蜷縮在角落,臉上一片驚慌,觀望著這一幕的目光卻是絕對的冷漠,眼底沒有絲毫波瀾,隻有眼底閃過濃濃的仇恨和怨毒,還有一絲嗜血的殘酷和瘋狂。


    廣平侯不愧是征戰多年的老狐狸,在受傷的情況下還能穩如泰山,隻是身體上的傷口卻越發疼痛,讓他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水。略微觀察了片刻,廣平侯便發現了宋詩餘的一絲破綻,突然一掌擊出,掌風襲來,宋詩餘側身一閃堪堪躲了過去,卻也被廣平侯逼退了三四步才穩住身形,嘴角溢出了鮮紅的血液。


    宋詩餘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喉間翻湧上來的血腥味,擦掉嘴角的血跡,抬頭冷冽的看向廣平侯,“廣平侯果然名不虛傳!”


    若不是她自幼修煉洗髓功,能夠鍛造肉身和筋脈,增長氣血,恢複能力強悍,恐怕剛才那一掌就已經廢了她。即便如此,她體內的氣血也翻滾不停。


    不過她並不在意,隻是吐了口血,眸子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手中寒霜劍青光一閃,繼續向廣平侯撲去。


    她知道,此時此刻她必須速戰速決,拖延久了,對她不利。


    廣平侯見宋詩餘再次撲過來,眉頭緊蹙,這個少年的身法怎麽會那麽古怪,像是鬼魅般難捉摸,又像是獵豹一般敏捷兇猛。


    不由冷哼一聲:“既然你急著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說話間他的周圍散發著一股冰冷嗜血的煞氣,手中的佩刀舞得密不透風,朝著宋詩餘猛攻而去。


    兩人再次交手,不過廣平侯卻漸漸落於下方,宋詩餘的招式十分詭異刁鑽,每一擊都仿佛致命般犀利,讓廣平侯疲於應付。


    宋詩餘的招式愈發狠辣,廣平侯身上的傷口整個裂了開來,鮮血汩汩流出,他的臉色也愈發蒼白,隻一個分神,便被宋詩餘找到了破綻。左手寒霜劍揮舞,右手的蝴蝶刃已經刺向了廣平侯的胸膛。


    情急之下,廣平侯甚至來不及抵擋,身形後仰,急急拉過身邊的一個侍衛擋在麵前。


    不過眨眼間,侍衛胸前便多了一個細小的血洞,滾燙的血液噴射而出。廣平侯心中暗叫糟糕,可惜已經晚了,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宋詩餘已經再次攻了過來。


    廣平侯不斷閃躲,卻被逼得節節敗退。身邊的侍衛更是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就連他後退的腳步都接二連三被絆住。


    說時遲,那時快,寒光閃爍之間,宋詩餘已經欺身而上,將刀刃抵在了廣平侯的喉嚨上。


    “你究竟是誰?”廣平侯眼中大駭,麵上依舊嘴硬。


    “你不配知道!”不待廣平侯更多反應,宋詩餘眼中殺氣濃鬱,手下狠辣劃過。


    廣平侯的喉嚨瞬間噴出鮮血,喉中咕嚕嚕的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緩緩向後倒去,直至最後,那臉上還充滿了猙獰、恐懼還有不甘。


    “侯爺!”


    身後的侍衛齊齊發出驚唿,腳下卻不自覺地停了下來,麵上俱是驚恐。


    眼見宋詩餘轉過身,侍衛們愈發屏住了唿吸,整個大廳幾乎鴉雀無聲。


    宋詩餘麵色冷酷,一步一步地朝麵前的侍衛們逼上去,周身的殺氣猶如實質,蝴蝶刃上的鮮血緩緩滴落在白玉石地板上。數十個侍衛被宋詩餘逼得齊齊後退,鮮血滴落的聲音猶如死神的戰鼓,一下一下重重敲擊著他們的心髒。


    雙方對峙之間,地上的一個瘦弱身影卻突然發出困獸一般的怒吼,猛地爬起身,撿起地上的一把劍,瘋狂地朝廣平侯的屍體刺去。


    看了一眼瘋狂的少年,宋詩餘耳尖微動,聽得不遠處越來越多的腳步聲,知道有更多的高手正在匯聚而來,不由握緊了手中的蝴蝶刃,沉聲道:“廣平侯已死,把路讓開!”


    侯府侍衛麵麵相覷,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看來,是全都想給他陪葬了?”宋詩餘臉色沉著,手腕翻動,蝴蝶刃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離自己最近的侍衛襲去,隻聽到‘噗嗤’一聲,一股溫熱的鮮血噴射而出,那名侍衛應聲倒地,捂著脖子抽搐片刻便沒了聲息。


    宋詩餘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容,冰冷刺骨的眼神逐一掃過麵前的侍衛:“下一個,到誰呢?”


    剩下的侍衛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發顫,紛紛後退。


    連侯爺都不是對手,他們哪裏敢上前送死?


    “走!”詩餘伸手去拉金瞳少年,少年卻不肯罷休,隻泄憤一般瘋狂的砍殺著廣平侯的屍體。


    來不及猶豫,宋詩餘一掌打暈了少年,將他背在背上,腳尖輕點,快速離開了這一方殿宇,在黑暗中隱身奔去。


    等到淩宇疼痛緩解,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遠離了戰場。


    淩宇強撐起身子,發現自己躺在一處破廟內,室外淅淅瀝瀝的下著雨,他身上的衣服在侯府的時候就被撕碎了,身上隻薄薄裹著宋詩餘的外衣,還沾染著幹透了的鮮血。


    不遠處的宋詩餘背對著他,正在處理著身上的傷口。覺察到身後的動靜,宋詩餘轉過身來,發現淩宇已經蘇醒過來,隨便將手上的傷口一包,快步走了過來。


    “醒了?還好嗎?”


    見宋詩餘靠近,少年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他看了眼周圍,發現除了宋詩餘再無他人,眼中的不安愈發濃鬱。


    “別緊張。”宋詩餘在距離少年三尺遠的位置停下,蹲下身,和他保持平視,柔聲道,“我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你誠實地迴答我就好。”


    少年沉默不語,聞言愈發警惕地看著宋詩餘,眼中滿是戒備。


    “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家在哪裏?”宋詩餘往少年身邊挪了挪,伸出右手似是梳理他的頭發,實則輕輕抵在了少年頭頂的穴位,指間有內力在凝聚。


    少年眉間微動,似乎毫無察覺,轉眸望向了窗外的天空,夕陽的光線反射在他的眼眸中,淺金色的瞳孔愈發明亮璀璨。他抿了抿嘴唇,低聲說了一句什麽,宋詩餘沒聽清,又靠得近了一些,問了一句:“什麽?”


    “我沒有名字,不知年歲,也沒有家人。”


    少年的嗓音低沉暗啞,語氣平直冷靜,宋詩餘卻在一瞬間沉默了下來。


    生逢亂世,列國征戰頻頻,犬戎肆虐,像這樣的孤兒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不該如此意外。隻是當少年輕飄飄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她突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無力感。


    亂世之爭,百姓何辜,生民何其多舛!她自幼被教導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但是麵對這樣人命如草芥的亂世,她又能做些什麽呢?


    宋詩餘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臉上,眼中多了幾分憐憫,抵著少年頭頂的手指卻沒有挪動,隻低低歎了口氣:“本來不用受這份罪,你又何必非要跑過去?你一個人,還能殺了他麽?”


    少年依舊定定看著窗外的夕陽,俊逸的臉龐像是被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金光,貪婪地吸收著太陽帶來的溫暖和光明。


    自被賣進侯府,他已經整整兩年沒有見過陽光了。


    靜默了半晌,少年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隻是眸底深處透著深深的淒涼和痛楚:“這樣的事,我經曆過四百一十八次,多一次少一次,也沒差別。但是這一次,我終於看到他死在了我麵前。”


    少年的嗓音依舊暗啞,宋詩餘卻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四百一十八次,麵前這個少年是經曆過多少磋磨和淩ru,又是以怎樣堅強的心誌活了下來。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為什麽這個少年會那麽瘋狂。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她或許永遠也無法感同身受。


    宋詩餘在心底歎了一口氣,默默鬆了放在少年頭頂的手指,溫柔地摸了摸少年的黑發:“沒事了,以後不會再有了,你...自由了。”


    少年的身體猛然一震,淺金色的眼眸中迅速蒙上一層霧氣,雙肩不停地抖動著。見此,宋詩餘猶豫片刻,還是在少年身邊坐下,將那瘦弱的身體攬入懷中,溫柔地安撫著,靜靜陪伴著少年。


    少年被宋詩餘攬在懷中,感受著少女的溫柔和炙熱,一直克製的情緒終於奔湧而出,從低低抽泣,到低聲嗚咽,再到號啕大哭。


    宋詩餘心疼的拍著少年的後背,一遍一遍的安撫他:“沒事了,沒事了。”


    大大的哭過一場,少年靠在宋詩餘的懷中,靜靜地看著窗外漸漸暗沉下來的天空,直至月色朦朧,繁星點點,少年依然強撐著眼皮,仿佛一閉上雙眼,眼前的自由又會變成了一場夢,一覺醒來,依然在那潮濕冰冷的地牢中。


    宋詩餘仿佛感受到了少年內心所想,輕聲道:“乖,姐姐在這裏,姐姐會保護你的,休息一會好嗎?”


    少年垂下眼皮,睫毛微微顫抖著,宋詩餘一下一下地輕撫著他的頭發,將少年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反複呢喃著:“別怕,姐姐在這裏。”


    伴隨著少女溫柔的話語,少年漸漸閉上了雙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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