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清閣。


    竹蘊對玉涵紓說道:“小姐,明天的雅蘭會,你真的不去嗎?”


    小姐前兩日得罪了玄王府的雨清郡主,她擔心了好久。


    但小姐又沒有叫她到身邊侍候,直到今天才派人傳話讓她來國師府。


    “不去,我可沒什麽興趣。”玉涵紓撇撇嘴。


    雅蘭會,就是由皇後一手操辦,請世家貴女入宮,就是一個茶會。


    她才沒什麽興趣參加這種茶會,這種一看就是很有風險,一定會把明爭暗鬥,爾虞我詐演繹得淋漓盡致。


    再說了,她現在的處境實在不適合參加雅蘭會,先不說南宮若和蘇妍妍,她前兩日剛得罪了雨清郡主,這不是妥妥地送上門讓人家看笑話嗎?


    竹蘊小聲說道:“可是小姐,皇後娘娘方才特意讓身邊的夏枝姑姑來傳話,讓你明日一定要準時入宮赴會。”


    “小姐這些年都沒有參加過雅蘭會,明天小姐真的不去嗎?”


    皇後娘娘對小姐也是極好的,就這樣拂了皇後娘娘的麵子怕是不妥吧。


    玉涵紓眉頭一皺,“皇後娘娘一定要我去?”


    她對皇後娘娘的印象也是極好,在沒有發生南宮若那件事前。不過也可以理解,每個母親都是相信自己的女兒的,更何況南宮若還是被嬌寵大的。


    竹蘊點頭,“是的,夏枝姑姑特意囑咐我,不要讓小姐耽誤了時辰。”


    玉涵紓揉了揉眉心,十分無奈地說道:“行吧,既然皇後娘娘這麽說了,那明天就進宮一趟吧!”


    “奴婢這就迴府給小姐拿上衣裙!”竹蘊高興地說道,小姐難得參加宴會,可要好好準備。


    “不用了,我可沒什麽興趣,人去就行了,而且我這張臉,什麽衣服都撐不起來。”玉涵紓指了指鏡中的自己,臉上是白白的粉,兩頰抹了腮紅,最要緊的是臉上還有“點點麻花”,怎麽看怎麽醜,即使眼睛和鼻子很漂亮,卻也被臉上這些“痕跡”給毀了。


    她很懷疑明天的雅蘭會,她真的適合出現在那裏嗎?


    竹蘊忍不住把心裏話說出來,“小姐,其實你可以不故意扮醜的,每次被蘇小姐她們罵,我聽著都心疼。”


    “噓,這件事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玉涵紓壓低聲音,“我現在這樣子很自由嘛,不用擔心嫁人的問題。”


    她現在這個鬼樣子,沒人敢娶,倒是省了不少麻煩事,就是會被別人罵,少了這些麻煩,被罵就被罵吧!


    “我知道了。”竹蘊輕聲說道,“那小姐早點休息,明日我再來給小姐梳頭。”


    玉涵紓擺擺手,“嗯!”


    竹蘊把門關上的那刻,玉涵紓拿出櫃子裏的幾個小瓷瓶,意味深長地笑了,明天誰有“榮幸”試試她的“發明”呢?蘇妍妍?玉滋嫻?雨清郡主?還是殷絮湘或者是別的什麽人?


    ……


    第二日,玉涵紓帶著竹蘊進了宮,一進到宮裏,就看見鳳棲宮的掌事姑姑夏枝在宮門口等著了,“玉大小姐,皇後娘娘讓奴婢帶小姐到漪瀾殿!”


    能讓皇後的掌事宮女親自來接的,估計除了玉涵紓沒有第二個人了。


    “有勞夏枝姑姑!”玉涵紓客氣道。


    “小姐,請!”夏枝笑著帶路,玉涵紓跟竹蘊在後麵走著,一路上宮女和太監們的目光沒少落到玉涵紓的身上,準確的來說是落在她那張“滲人”的臉上。


    等走到漪瀾殿的時候,可謂是熱鬧非凡,入眼的都是年輕的少女,打扮的很隆重,臉上皆是精致的妝容,堪比皇上選秀時的陣勢也不例外。


    女人多的地方容易出事,更何況還是宮裏皇後操辦的雅蘭會,玉涵紓暗暗想著,等下應該會很“熱鬧”。


    眾人看到玉涵紓的那刻,臉上皆是諷刺,鄙夷,不屑的表情,尤其是看到她那張臉的時候滿眼嘲諷。


    不過看到夏枝親自去接的玉涵紓,眼裏還有些妒忌,皇後娘娘身邊的夏枝姑姑親自去接的人,玉涵紓真是好大的麵子。


    夏枝把玉涵紓安排在靠前的位置,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上首的鳳位是裴知笑的,旁邊還有四個位置,左邊兩個,右邊兩個,應該是沐南菱,聞人依,上官舒,樓佩歡的。除了一後四妃,南宮傲的妃嬪大多都是嬪位以下,是沒有資格參加的。


    玉涵紓對麵正好是雨清郡主,雨清郡主旁邊是一個跟她長得相似的女子,應該是她的姐姐。殷絮湘坐在那個女子旁邊,再旁邊是蘇妍妍,還有幾個她不認識的少女。沒看見南宮若,她應該還在禁足。玉涵紓旁邊坐著三公主南宮皎,南宮皎旁邊坐著俏皮可愛的六公主南宮恬……那麽多人玉涵紓都要臉盲了,掃了一眼,玉滋嫻與玉滋悅被安排在了最末的位置。


    “玉大小姐!”玉涵紓剛坐下來,南宮皎笑著對玉涵紓道。


    “三公主!”玉涵紓禮貌應道,逢年過節皇家的宴會她會參加,自然認識南宮皎。


    竹蘊站在玉涵紓的身後。


    “玉大小姐,你很特別!”南宮皎意味深長地說道。


    聽見南宮皎的話,玉涵紓有些莫名其妙,“三公主說笑了,涵紓除了醜,跟其他人無甚差別。”


    南宮皎可是貴妃娘娘的女兒,她還是小心點為好,不然怎麽死都不知道。


    南宮皎見玉涵紓這般直接,也不惱,隻是笑笑,便跟旁邊的南宮恬說起了話。玉涵紓樂得自在。


    半晌,幾道聲音響起:“皇後娘娘到——”


    “貴妃娘娘到——”


    “惠妃娘娘到——”


    “淑妃娘娘到——”


    “月妃娘娘到——”


    裴知笑穿著金色鳳袍,頭戴金色鳳冠,走了進來,舉止間盡顯國母的典範;身後是一襲紫色宮裝的貴妃沐南菱,雍容華貴,然後是穿著淺綠色宮裝的惠妃聞人依,淡雅溫和;淑妃上官舒是淡青色宮裝,清冷高貴;月妃樓佩歡淺藍色宮裝,低調典雅……


    眾人起身行禮,“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參見貴妃娘娘,惠妃娘娘,淑妃娘娘,月妃娘娘,娘娘萬福——”


    “都起來吧!”裴知笑坐在鳳座上,笑著說道,沐南菱她們依次而坐。


    “謝皇後娘娘!”眾人道,坐迴了位置上。


    皇後跟妃子還是不一樣的嘛,都分開喊的,玉涵紓腹誹。


    “今日是雅蘭會,眾小姐不必拘禮,把本宮當尋常長輩即可。”裴知笑說道,一開口就是皇後威儀。


    “謝皇後娘娘!”眾人又道。


    沐南菱掃了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道:“諸位小姐長得真是標致,倒是讓本宮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眾人不敢說話,貴妃娘娘比皇後娘娘還難應付,是出了名的喜歡“挑刺”。


    裴知笑一臉端莊地說道:“貴妃年輕時候是南黎第一美人,如今的風姿,自然也是不減當年。”


    沐南菱臉色一僵,裴知笑這是在諷刺她?眾人唿吸都低了幾分,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不和,眾人皆知……


    眾人怕是心懷鬼胎吧。


    見沐南菱沒再說話,裴知笑對夏枝說道:“開始吧!”


    夏枝點頭,高喊:“開始——”隨後走進來一群樂師,手上拿琴的拿琴,拿簫的拿簫,拿笛,琵琶的……什麽都有……琴聲響起,眾人在悠揚的琴聲中也漸漸放鬆了緊繃的心情。


    玉涵紓吃著麵前的糕點,無聊地看著這些人,三五成群地聊天,她自己一個人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不過她也不想加入她們的隊伍。


    雲惜煙以身體不適為由,六年來都沒有參加雅蘭會。


    歐陽淑羽就更不用說了,一直在軍營跟著歐陽將軍。


    真不知道為什麽要舉辦這個茶會,無聊極了,又不是什麽比舞鬥豔,這些人還打扮的這麽隆重,估計是為了給那些娘娘留印象吧,畢竟現在的太子和二皇子都到了成婚的年紀,若能被皇後和貴妃看上,這不就是有機會嫁人皇家嗎?


    惠妃,淑妃,月妃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安靜的坐在那裏,跟玉涵紓一樣也是不喜這個雅蘭會的吧,但是又不得不給皇後麵子,貴妃倒是跟皇後聊了起來,隻不過應該不怎麽愉快,看貴妃的表情就知道了。


    悠揚地琴聲持續了很長的時間才停止,樂師安安靜靜地退了出去。然後皇後開了口,眾貴女開始表演才藝,對此,玉涵紓隻能說很無語,她就知道女人多的地方茶會都能變成“才藝表演”。


    第一個表演才藝的是雨清郡主和旁邊的女子,兩人跳了一個雙人舞,舞姿優美,體態輕盈,玉涵紓也知道了那個女子是雨清郡主的姐姐雨緋郡主。


    兩人跳完,裴知笑賞賜的一對玉鐲,羨煞了旁人的眼。


    蘇妍妍和殷絮湘這時候倒是顯得很默契,一起來了個琴簫合奏,本來蘇妍妍最擅長的是舞蹈,但她也不想與雨清郡主和雨緋郡主撞了才藝。


    “蘇小姐和殷小姐不愧是南黎雙絕,琴簫合奏,技藝高超!夏枝,賞!”裴知笑話落,夏枝送上一對金鳳釵到蘇妍妍和殷絮湘手上。


    “謝皇後娘娘!”兩人同時謝禮。


    然後就是南宮皎的琵琶,南宮恬的箏,貴女都表演才藝,最後眾人的目光落到了還沒有表演的玉涵紓身上,眼裏盡是諷刺,不屑,幸災樂禍……


    “玉大小姐還沒有表演才藝,不知道準備表演什麽?”雨清郡主陰陽怪氣地說道,這個賤人讓她丟了那麽大的臉,她一定不會放過讓她出醜的機會。


    “難得見到玉大小姐參加雅蘭會,想必是準備了才藝。”殷絮湘輕聲道,這個賤人真是小看她了,那麽多流言蜚語還能讓她跟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這裏。


    “玉大小姐的才藝我還沒有見過,不知道今日能否見識見識?”蘇妍妍也插一刀,她平時對玉涵紓直唿其名,但現在這個雅蘭會還是很聰明地假裝客套喊她玉大小姐。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附和,玉涵紓還是一臉淡定的坐在那裏,仿佛未聞,這些人就是要看她出醜吧?


    沐南菱隻是瞥了一眼玉涵紓,沒說話,這些貴女的心思她懂,陛下那麽疼愛的侄女,她也不會跟這群人一樣無腦插刀,更何況她還是長輩,玉涵紓除了長得醜點也沒什麽。


    聞人依,上官舒,樓佩歡表情淡淡的,都沒有看玉涵紓一眼。


    “涵兒方才同夏枝說,身體有些不適,都是本宮一時疏忽,給忘了,涵兒既然身體不適,才藝就免了吧!”裴知笑語氣很溫和,眾人卻不敢再說什麽。


    玉涵紓倒是納悶了,皇後娘娘這是什麽意思?她什麽時候身體不適了?她本來還想彈個《十裏埋伏》來著,但是既然皇後都這樣說了,就算了,她也樂得自在,更也沒什麽心思管這些人怎麽看她,反正她的名聲一向不怎麽好。


    見皇後開口了,眾人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妒忌地想著,玉涵紓真好命,既有陛下的疼愛,又有皇後護著。


    雨清郡主,蘇妍妍,殷絮湘,玉滋嫻臉都要氣綠了,這個賤人每次都這麽幸運地躲過讓她們看笑話的機會。


    才藝表演結束了,眾人繼續聊著天說著話,直到玉涵紓屁股坐到發麻,這該死的雅蘭會才結束,送走了皇後和四妃這個雅蘭會也該散了。


    眾人很默契的沒有在會上提起五公主南宮若。


    裴知笑走之前還對玉涵紓說:“涵兒,一會你到鳳棲宮找本宮,本宮有話對你說!”


    然後眾貴女都在幸災樂禍地想著是皇後要找玉涵紓算賬,畢竟皇後娘娘的五公主可是因為玉涵紓被罰。


    玉涵紓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帶著竹蘊後一步離開了漪瀾殿。


    “阿姐,玉涵紓那個醜女人怎麽看怎麽討厭。”玉涵紓走後,雨清郡主忍不住吐槽道,“三妹,不得胡說!”雨緋郡主小聲嗬斥,這裏是皇宮,三妹這般口無遮攔,當心被責罰。


    “知道了,阿姐。”看到阿姐警告的眼神,雨清郡主忍住更多罵人的話。


    殷絮湘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雨清郡主……


    ……


    鳳棲宮。


    玉涵紓一臉懵逼看著手上的盒子,“皇後娘娘,您這是?……”


    裴知笑溫柔地說道:“若兒不懂事,讓你受委屈了,上次本宮一時情急,對你的態度不是很好,你這段時間又沒有進宮,本宮找不到機會與你說說話,這才借了雅蘭會宣你進宮。”


    “這對玉步搖本宮在你及笄前就命人打造,本想在及笄禮上送給你,但缺少了一塊玉石,一直遍尋不得,直到半個月前才找到,昨日才完成,看看喜不喜歡?”


    玉涵紓心裏五味雜陳,手中的玉步搖“重”如千金,她覺得都要拿不穩了。


    “謝謝皇後娘娘,我很喜歡!”玉涵紓有些僵硬地開口。


    裴知笑一臉欣慰,“喜歡就好!本宮還怕你不喜歡呢!”


    “往後可要多進宮同本宮說說話,若兒她的事,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該罰,涵兒可不要因為這件事就跟本宮生疏,本宮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


    “皇後娘娘,我知道了!”玉涵紓很想哭,皇後娘娘真的很溫柔,南宮若有的,她也有,皇後娘娘彌補了她這些年缺少的母愛。


    “今晚留在鳳棲宮同本宮用膳吧!”裴知笑又說道。


    “好!”玉涵紓用力點頭。


    裴知笑對一旁的夏枝說:“今晚準備幾道玉大小姐愛吃的菜!”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夏枝應道,然後退了出去。


    玉涵紓和裴知笑在鳳棲宮說了好多話,直到夏枝找裴知笑有事,玉涵紓才暫時離開鳳棲宮去了太後的慈寧宮,到了用晚膳的時間,夏枝來傳話,玉涵紓又離開慈寧宮迴到鳳棲宮用晚膳。


    晚膳結束後,夏枝把玉涵紓送到宮門口才迴鳳棲宮。


    玉涵紓帶著竹蘊坐上迴國師府的馬車,迴到清閣,玉涵紓把玉步搖收好,從懷中拿出幾個小瓷瓶,“今天一個都沒用上!”


    她還以為今天有什麽好戲看結果什麽都沒有,唉……


    玉涵紓把小瓷瓶放好,進到屏風後麵脫衣沐浴洗漱,沐浴洗漱完,穿好衣服就上床睡覺了。


    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著,好像有什麽情要發生一樣,這種感覺比當時在東禦的客棧還要強烈。


    玉涵紓從床上坐了起來,憑著她被暗殺多次的直覺,一定有事要發生。


    果然,一道黑色的人影從窗戶破窗而進,快如閃電地直擊玉涵紓的命門而來,玉涵紓反應極快地把放在枕頭邊新研製的粉包一把撒了出去,大喊道:“我靠,有刺客!”聲音非常大,驚動了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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