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猛一看就知道阿旺是使用神器的次數太多,已經有些脫力。


    既然敵人已經撤走,獨猛也顧不得清點戰場,收起環首刀就撲向阿旺。


    阿旺整個人成太字型倒在地上,兩腿中間是收縮成巴掌大小的流光弓。


    一把歸元散,被獨猛用比阿旺頭都大幾分的大手,猛塞到了阿旺的口中。


    直到此刻,躲進餐廳的金迪和阮郎才探頭探腦地出來。


    金迪一看到阿旺躺在地上,還以為阿旺受傷了,當即就要扔下阮郎撲過來。


    好在阿旺眼尖,趕緊揮手。


    倆人連比劃帶猜,金迪總算明白了阿旺是想讓他看住阮郎。


    眼見著阿旺逐漸恢複了力氣,獨猛大手在阿旺肩膀上一拍,差點把阿旺的肺拍出來。


    阿旺苦笑一聲:“大哥,剛才的戰鬥都沒傷到我,你這一巴掌差點打死我。”


    獨猛尷尬地摸了摸後腦,這才發覺自己沒有脫下明光鎧。


    繼續尷尬地幹笑了幾聲,獨猛趕忙脫下甲胄,當場就要遞迴給阿旺。


    阿旺假作必須一直用手順氣,拒絕道:“我送給大哥的東西,哪有往迴拿的道理?”


    獨猛是尷尬多了就習慣了,就這麽繼續舉著明光鎧道:“這鎧甲是修真史上有名的神器,是你…啊,是你辛辛苦苦搞來的,我可不敢要。”


    阿旺知道獨猛是想說,這明光鎧是衍神家族祖傳之物,卻忌諱有外人在場,硬是咽了迴去。


    隻是獨猛此刻還不清楚,阿旺已經向金迪坦白過自己的身世,隻不過金迪隻當這是阿旺在吹牛,身世的事隻信了兩三分。


    阿旺全然不在意明光鎧,大有一副崽賣爺田心不疼的架勢:“反正這玩意已經送給你了,你要是不要,這就扔到大海裏麵去吧。”


    “這鎧甲是神器?”金迪將一直被冷落在阿旺腿間的流光弓撿了迴來,“這弓好像也是神器吧?”


    阿旺道了聲謝,將流光弓送迴儲物袋。


    “你這神器就算得來的容易,也不能這麽打水漂玩吧?”金迪表麵上不滿,實則也是在勸說阿旺。


    阿旺擺出一副二世祖的模樣:“我自家的東西,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


    金迪一時語結,也識趣的不再開口。


    反倒是一直站在最外圈的阮郎,趁著金迪生氣的機會,悄悄靠近阿旺的身邊。


    “這位小哥,我剛才在餐廳裏聽得清楚,你說自己是生消組織十二地支裏麵的辰。


    這神器就算是你這般的人物,也得殺不少人才能換來吧?


    就這麽扔到海裏,著實有些可惜了。”


    阿旺警惕地看著阮郎,在心中盤算著對方的目的。


    之前阿旺的話雖然是說來堵金迪的嘴,卻也擺明了態度。


    就連金迪都被當做外人勸退,阮郎還主動湊上來勸說,這明顯是很不正常的舉動。


    而且,將討論中的神器話題,硬往十二地支的身份上麵引,這多少也顯得有點做作。


    阿旺不動聲色,暗中與獨猛交換了一個眼神。


    獨猛立即會意,大咧咧說道:“對啊,兄弟。要不是你用十二地支的身份嚇走了這幫殺手,大哥我就算不怵這些殺手崽子,手下的兄弟可不知道還有幾個能撐到今晚。”


    阿旺趕緊順坡下,開口道:“既是如此,這明光鎧還是應該大哥留著,萬一剛才那幫殺手再敢來,大哥也好與他們鬥上一鬥。”


    獨猛不再推辭,謝過阿旺之後就把明光鎧裝入了儲物袋。


    “兄弟,不是大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這神器鎧甲好用是好用,就是太消耗自身靈氣,你應該想辦法改良一下的。”獨猛明顯對明光鎧吸收他體內靈氣的速度心有餘悸。


    阿旺見獨猛收下明光鎧,一時玩心也是大起,調笑道:“若不是我以十二地支之辰的身份嚇跑了殺手,你就算有明光鎧也保不齊要挨上幾下,此刻居然還敢吐槽我家神器鎧甲發動費力。


    你這哪裏是得了便宜賣乖?分明就是不知道自己行老幾!


    你也不想想,明光鎧煉製出來時,是準備給你這種不入流的修士穿得嗎?”


    獨猛還未反駁,一旁的阮郎似乎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趕緊說道:“是啊,還得是小哥的身份好使,不知道小哥這般年紀,是怎麽當上那什麽十二地支的?”


    阿旺嘴角帶著冷笑:“這個先不忙說,我倒是也有個疑問,還希望阮郎兄不吝解惑。”


    阮郎見阿旺終於肯接他的話,趕忙應承,許諾“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阿旺問道:“我其實比較好奇,數年以前就被騙來海市城搞網絡詐騙的阮郎兄,是怎麽知道生消組織以及十二地支的?


    莫不是,曾經有機會與生消裏麵頂尖選手,譜寫過一段刻骨銘心的網絡戀歌?”


    阮郎神色一變,心知自己剛剛的表現太過特別了。


    這不能怪阿旺起疑心,實在是一個常年隻知道在社交網絡裏麵機械性地行騙的人設,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對一個殺手組織感興趣。


    即便這個殺手組織,是目前的天下第一殺手組織。


    當然,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是,以他的人設,即便是感到好奇,也應該是先好奇三年前在蜃樓城發生過什麽事情,之後再好奇阿旺的身份。


    此刻直接反複試探阿旺的身份,明顯是表示他是知道三年前蜃樓城事件的始末,這背離了他飯都吃不飽,每日隻顧得上在社交網絡裏麵撒網的人設。


    阮郎眼珠連轉,一瞬間思考了太多,卻更快警醒自己必須盡快作出反應。


    “哎呦,我哪裏知道什麽生消什麽地支,這不是剛才聽你們說起過嘛!”阮郎表麵上意圖通過裝傻來否認。


    實際上,他隻是借此在爭取時間,正在準備醞釀一個符合邏輯的謊言。


    阿旺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阮郎:“這次的表演,可不如你之前的細致。


    你看,現在你麵對的事情是不是這樣,如果你不知道生消,還一定要跟我這個十二地支裏麵的辰套詞,你說我應不應該按照行規讓你閉嘴啊?”


    阮郎眼珠又轉,這次隻轉了半圈就忽然跪倒在地。


    “小哥饒命啊,我是真的不知道什麽生消還是地支的。


    我對這個事情感興趣,完全是因為之前在團夥裏麵,聽到過他們提起‘生消來的大人物’,這樣的說辭。


    至於說十二地支的說法,我也是第一次從小哥這裏聽說。


    我鬥膽上來攀談,也是想多知道一些關於團夥的事情。等到了正氣城繭絲館問話時,也好知道什麽是需要交代的,什麽是不需要囉嗦的。


    您說是吧?”


    看著阮郎好像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敘述,阿旺忽然感覺眼前這個職業騙子的行為變得合理多了。


    是以阿旺繼續追問道:“這麽說來,團夥其實是生消組織扶持的買賣嘍?”


    阮郎眼珠又轉,陪笑道:“您是生消組織的大人物,您肯定清楚這事,怎麽還反過來問我呢?”


    阿旺怪笑:“誰是生消組織的大人物?王八蛋才是呢!”


    阮郎臉上的神色變得特別滑稽,有些不甘地反問道:“剛才不是小哥您親口說得嗎?”


    “親口說的就能作數?”阿旺一臉嘲弄,“那特麽是我在茶館說書時用的定場詩,王八蛋才知道十二地支裏的辰,到底用的什麽詩號呢!”


    事情發展居然是這種轉折,阮郎也是頓覺眼前一黑。


    這種職業騙子被小孩子成功欺騙的橋段,對於阮郎的職業信心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阮郎懨懨地嘀咕著:“你們這樣的人物,怎麽好騙人呢……”


    阿旺哈哈一笑,向著遠處推了阮郎一把:“我是什麽樣的人物?


    我就是一個擺掛攤的小孩子,算命的人嘴裏說出來的話,怎麽好相信呢?


    兄弟這幾年能活得滋潤,全靠行騙一道!”


    阮郎點了點頭,認命似的說道:“你連這種謊都敢扯,還被你一本正經地蒙混過去了。


    就憑這一點,你的手藝在我之上,這次輸在你們手上,我一點也不冤枉。”


    阿旺心說,你這句話才是真話。


    隻不過你也不知道,天機老人的天機門才是這世上最大的千門。跟那老不死的比起來,你們這種騙術,不過是徒子徒孫的小打小鬧罷了。


    生消來襲的事情了結,獨猛硬留阿旺在淪波舟上住了一晚。


    期間飲酒敘話直到半夜,多虧了阿旺身為修士,自有醒酒的藥劑與功法可以借助,也是一覺睡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才起來告辭。


    這一次獨猛沒有挽留,讓人清空了甲板之後,親自來到甲板上送行。


    獨猛與阿旺緊緊擁抱:“兄弟,昨天在旅店門口,眾目睽睽之下,你已經開過一迴私人大風了。


    今天其實坐大哥的淪波舟才是最合適的返程手段。”


    阿旺苦笑:“原本兄弟是這樣想的,奈何大哥的淪波舟實在太紮眼了。


    若是乘著大哥的淪波舟北上,一方麵是路途遙遠,另一方麵也是無法掩人耳目。”


    獨猛點了點頭:“兄弟以後可要常來。”


    阿旺一時語塞,隻能敷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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