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麵對敵人,嘴上卻調侃獨猛:“我這幾年哪有大哥當海盜痛快,等這一仗打完了,還要多聽幾段大哥縱橫四海的故事呢。”


    獨猛哈哈一笑,大手撫過儲物袋,一柄比阿旺身高都長許多的環首刀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阿旺眼睛一眯,心說這刀大得好像不符合形製,偏偏提在獨猛手中卻顯得又那麽合適。


    這麽看來,這刀說不定是獨猛專門找大師定製的兵器,應該也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簡單。


    “大哥這刀…”阿旺沉吟了一下,“海上流行用直刀嗎?”


    獨猛自從見到阿旺之後,臉上好像隻剩下大笑一個表情:“倒也不能說是流行,碧落海的老黑就是以狼牙棒名揚一域。


    我用這刀,是圖它想刺就刺,想砍就砍。在海上靠上別人的淪波舟,我當先越過舟舷,可以多砍死幾個人。”


    阿旺心說,獨猛雖然多了幾分心機,性格果然還是那個猛衝猛打的性子。


    “大哥真性情,兄弟倒是自愧不如了。”阿旺稱讚。


    獨猛空著的手摸了摸後腦:“其實,我也正需要兄弟這樣一個在遠處掠陣的幫手,我舟上那些莽夫,全都跟我一樣,是看見有架打,媳婦喊她迴家鑽被窩都顧不上的主兒。”


    阿旺心中一動,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副黑色的鐵甲,並將它遞給獨猛。


    “大哥,這副鎧甲你穿上試試。”


    獨猛狐疑地接過看起來還沒他半邊屁股大的黑色鎧甲,有點哭笑不得地問道:“這玩意你穿都顯小吧?”


    獨猛把對阿旺的稱唿從兄弟換成了你,顯然也是有些太過難以接受眼前的裝備。


    阿旺嘻嘻笑著:“大哥隻管將靈氣注入進這副鎧甲裏麵即可。”


    獨猛沒有多問,依言照做。


    就見一道火紅的細線出現在黑色鎧甲表麵,伴隨著獨猛注入的靈氣逐漸增加,細線逐漸變成了粗線,一道也逐漸變成了許多道。


    當黑色的鎧甲被火紅色完全包裹住的時候,這套鎧甲也變得好似為獨猛量身定做的一般合適。


    獨猛看著自動披掛到他身上的鎧甲,有些結巴地問道:“這…這玩意…不會…是神器吧?”


    阿旺仍舊嘻嘻笑著:“它叫明光,等把敵人打退,咱們再細聊它的來曆。”


    獨猛隻是直不是真的傻,他平素表現得有些憨,是因為許多別人認為是常識的事情,他根本就懶得去了解。


    但對於與煉體和戰鬥有關的事情,他還是非常熟悉的。


    這明光鎧的來曆,獨猛了解的不是很清楚,即便是這樣,也不妨礙他知道這是修真史上有名的神器。


    獨猛點了點頭,暗暗清點了一下儲物袋內加速自身靈氣恢複的丹藥。這才扔下一句“我先上了”,當先迎著敵人來犯的方向拉開架勢。


    獨猛這邊剛剛做好接敵的準備,漆黑如墨的淪波舟便撞上了獨猛這艘火紅的淪波舟。


    兩艘淪波舟撞角互擊別在了一起,早已站在墨色淪波舟甲板上的黑袍人率先越過兩舟相接處,撲向獨猛一方。


    正如獨猛所言那般,獨猛的手下個個都是瘋子,看看敵人躍過來,不僅不知道避讓,還爭搶著想要與對方最先交手。


    若是一般海盜之間的戰鬥,看到獨猛一方的戰鬥氣勢,另一邊就算不被嚇怕,也得選擇暫避鋒芒。


    遺憾的是這一次來襲的並非普通海盜,是偽裝成海盜的生消殺手。


    殺手的戰鬥方式不算特殊,但也絕非正麵碰撞。


    眼見著目標甲板上有數倍於己的敵人嗷嗷叫著在等待出手,當先躍起黑袍人忽然齊刷刷消失在了半空中。


    這些人有的化作一道黑影,有的化作一縷青煙,有點化為一道閃電,有的化為一片星光……


    個人各憑本事行事,卻極為統一的選擇了隱遁。


    乍然失去了對手,獨猛的手下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獨猛想要說點什麽穩定軍心的時候,兩聲金屬交擊的輕響從獨猛後腰處傳來。


    獨猛隻覺自身靈氣好似潮水一把被身上的明光鎧吸收,同時腰後還有兩個靈氣漩渦以肉眼可見的表征吸收著周圍的火屬性靈氣。


    獨猛擰腰迴身,就見到兩個黑袍人剛剛脫手丟下自己被燒得發燙的兵器。


    獨猛不敢怠慢,手中環首刀一翻,立即橫斬而出。


    首當其衝的黑衣人閃避不急,一捧明豔的血花綻開在刀鋒之下。


    另一個黑衣人見勢不妙,早了一瞬間發動隱遁的能力,再次消失在了甲板上麵。


    獨猛這次反擊打得還算漂亮,一方麵是因為他見機比較快,反應迅速,另一方麵也多虧了明光鎧強大的防禦能力。


    傳言果然是真的,穿著明光鎧的人,如果不遇到可以秒殺自己的攻擊,隻要還有一絲靈氣在體內,都不會受到絲毫傷害。


    獨猛這麽想著,趕緊掏出一把歸元散塞進嘴巴裏麵。


    他此刻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哪怕浪費一部分藥力,甚至戰後需要特意找個時間清一下體內的丹毒,也絕不能讓自身的靈氣在戰鬥中突然枯竭。


    獨猛作為海盜首領,修為與資源都是這艘淪波舟上最頂尖的,自然有資本揮霍。


    另外的那些手下,就沒有獨猛這般的條件了。


    就在獨猛吃藥的功夫,兩個海盜都沒來得及看到敵人的樣子,就被短刀抹了喉嚨。


    偏偏出手的兩個黑袍人,一擊得手都不看目標第二眼,在沒有確認對方是否真的沒有生命體征之前,便再度陷入了潛行之中。


    這一來,被抹脖子的海盜身邊的同伴,在見到救援無望的同時,想要報仇都找不到敵人。


    正在眾海盜麵麵相覷的時候,一道五光十色的靈氣箭矢突然憑空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爆開。


    伴隨煙花一般璀璨的光影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個剛剛隱匿身形不久的黑袍人。


    黑袍人明顯被靈氣箭矢炸懵了,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發生了什麽,馬上就被紅了眼睛的的海盜們亂刀砍死在當場。


    獨猛見機立即吩咐道:“副手上盾,三人一組組成防禦陣型。”


    原本獨猛手下的海盜三人一組結陣,正好可以把除獨猛以外所有的人都納入進去。


    剛才死了兩個海盜,就有一個小海盜剛剛取來盾牌,忽然發現沒有他的組合存在。


    應對這種問題的辦法,一般就是落單的海盜隨便找一個身邊的組合加入進去即可。


    奈何,小海盜剛找到了一個可以接納他的小組,還沒有來得及加入陣型,就被偷襲的黑袍人一道紮死。


    這邊準備接納他的小組,也因為主動敞開了一個縫隙,被隱藏的黑衣人尋到機會,同時擊殺了兩個人。


    此刻,局麵又迴到了剛才的那一幕,三人一組的陣型裏麵,有一個小海盜沒有找到自己的搭檔。


    所不同的地方,或許隻是獨猛多死了三個手下。


    “都是飯桶!”


    望著不再敢隨便接納同伴的手下,獨猛咒罵一聲,大步向著落單的手下衝去。


    哪知道,不移動還看不出來,這一動,五六把短刀憑空出現在獨猛移動的路線上,就這麽死死頂在明光鎧上麵。


    身前同時出現了五六個靈氣漩渦,獨猛感覺自己差一點就要被掏空了身體。


    趕緊又吃下一大把歸元散,獨猛翻腕將環首刀倒提,一記勾拳打出,環首刀劃過一道弧線切向虛空。


    兩聲悶聲傳來,獨猛身前的靈氣漩渦立即減少了兩個。


    獨猛正欲再度攻擊,忽然餘光瞥見阿旺身前憑空浮起六七個圓盤狀的物體,在陣陣火光迸射之間,全部都失去功能墜落向地麵。


    獨猛知道那圓盤正是阿旺自己發明的護身法器。


    這種煉物造物防禦力很強,也具有極強的主動防禦能力,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在某些場景或者條件下,屬於一次性物品。


    在手下與兄弟的抉擇之中,獨猛一瞬間選擇了兄弟,調整角度就要向阿旺那邊衝過去。


    同樣的一幕出現了,獨猛再一次感覺到了空虛,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殺手圍在自己的身邊。


    同一時間,阿旺對著虛空連做拉動弓弦的動作,三根靈氣箭矢在距離阿旺身邊不遠的地方炸開。


    幾名黑袍人應聲被炸了出來。


    阿旺一揮手中的流光弓,質問道:“今天隻來了你們這些廢物學徒嗎?把你們的帶隊大師叫出來說話。”


    被靈氣箭炸出來的黑袍人不置可否,就這麽舉著短刀做戒備的樣子。


    “三年前蜃樓城的事情你們都忘記了嗎?還敢在不調查清楚的前提下就越界行動,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阿旺繼續使詐。


    黑袍人互相交換著眼神,仍舊沒有說話。


    “人生俗世惜流年,求仙問道卜天緣,乩爻龜卜皆無語,蠻解天機豈得全?”


    阿旺將天機門的雙胞胎詩號的弟弟版本念了出來,明顯感覺唬得那些黑袍學徒一愣一愣的。


    阿旺趁熱打鐵:“我是十二地支裏麵的辰,還不速速退出我的任務範圍!”


    黑袍學徒們互相交換了很久眼神,不知道是不是在商量著什麽,末了向著阿旺的方向看了很久,似乎是想看透阿旺一般。


    阿旺耐心等了很長時間,黑袍學徒們才有條不紊地離開了獨猛的淪波舟。


    獨猛正疑惑,就見阿旺在敵人離開後一把就扔了手裏的流光弓。


    “還是老辦法最管用,他們再不走,我就連拉弓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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