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特意在旅店門口與獨猛分開行動,目的就是為了盡可能不給獨猛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說事情後麵的發展與他預想中有些許不符,他終究還是不肯大張旗鼓的將獨猛牽連進來。


    若要說,這裏麵阿旺是否還藏了私心。或許就隻有,正氣城地處內陸,乘淪波舟趕路確實不太方便。


    最重要的是,淪波舟的速度顯然也比不上私人大風。


    將金凰讓給金迪駕駛後,阿旺本來想駕駛另一架火紅色的私人大風——火鳳,好載著阮郎返航。


    掏出火鳳之後,又覺得這配色與獨猛的淪波舟太相近,阿旺隻好又掏出來一架青灰色的私人大風——青鸞。


    這個操作可有點炫富的嫌疑,不隻是阮郎看得滿臉驚訝,就連金迪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從金凰到青鸞,這每一架私人大風,可都是陰陽雙屬性齊備的神器級煉物造物。


    這不要說是在凡俗世界,就算是在多數無法借助種族天賦實現飛天願望的修士,乃至隻能借助禦器飛行才可以飛上高空的主流修真界,也會是被眾多修士搶破頭的神器仙舟。


    這麽珍貴的的東西,這個叫阿旺的少年居然不止有一個,還能在掏出備用機的時候,因為配色問題再掏出另一台備用機。


    怎麽著,凡俗世界最近已經這麽強勢了嗎?已經奢侈到神器級別的仙舟,就好像是被淘汰款型的萬裏遙一樣,隨便一個少年就能掏出來幾個嗎?


    阿旺對金迪和阮郎那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表示了一定程度的鄙視。


    那做派,全然已經忘記了,自己也是最近這段時間,才能拿出五個神器級的仙舟類造物。


    若是換做幾天前,阿旺想出遠門也隻能乘坐公共大風,或者通勤淪波舟。


    金迪對於阿旺的炫富行為的免疫力,明顯要優於阮郎。


    一方麵是因為金迪家裏是真的富裕,雖然不敢說應龍國首富,卻也已經脫離應龍國群眾平均水平線太遠太遠。


    另一方麵是因為,金迪之前剛剛聽阿旺提起過,金凰這個級別的仙舟神器,阿旺一共有五個。


    金迪當時還覺得阿旺有可能是在吹牛,現在看來,或許還真的是這樣。


    畢竟,繼金凰之後,火鳳與青鸞依次登場。


    若說這種仙舟是成套的神器,每一艘都代表著十修中陰陽相對的兩種靈氣屬性,那也確實應該是有五艘才對。


    這一手炫富,讓原本還要求跟金迪美女同乘的阮郎,一瞬間就改變了注意,百分之二百地服從阿旺安排,主動登上了青鸞的駕駛艙。


    返迴正氣城的路上,阿旺見阮郎似乎還沉浸在之前的震撼之中,主動找話題道:“這種老舊型號的煉物造物控製起來十分麻煩,每一個動作都需要變換一下手印。


    你沒有經過駕駛培訓,所以隻能委屈一下,跟我在一個駕駛艙裏麵擠一擠。


    要是新款式的造物,可以隨心意而動,你說不得也是要自己駕駛一架五色鳥飛去正氣城的。”


    原來這幾艘神器級的仙舟統稱為“五色鳥”嗎?


    這麽說來,這是一套五件的套裝神器……


    等等,神器本來就很稀有,套裝神器就更罕見了,修真史一萬多年以來,從來都隻在傳說中才能聽說套裝神器,哪有幾個人有幸親眼得見?


    還是見到五聯裝的套裝神器,天曉得五色鳥合體時,會是什麽級別的神器,有著怎麽樣毀天滅地的能力。


    這麽珍稀的東西,讓你說得這麽輕描淡寫,好像可以隨便送人嚐嚐鮮的白菜心似的……


    阮郎心中有山崩海嘯一般的槽要吐,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最終,阮郎隻是拍了拍阿旺的肩膀,開口道:“路家小哥,不得不說,你是真不會聊天!”


    阿旺一臉不解:“此話從何說起?”


    阮郎把屁股擠進本就不算寬敞的駕駛座,也多虧了阿旺的身體還沒發育完全,兩個人擠一擠還是都成功坐下了。


    阮郎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道:“陌生的人與人之間能交上朋友,全都看能不能聊上天。


    而第一次聊天,又顯得尤為重要……”


    “等等!”阮郎本待繼續講述,忽然被阿旺打斷,“你是不是在團夥裏上課習慣了,怎麽一開口就從奔著洗腦去啊?”


    “你瞧我這破嘴!”阮郎輕扇一下自己的臉頰,“我重說,重說。”


    按照阮郎的敘述,人與人之間的聊天,無外乎分為三種情況。


    第一種是,兩個陌生人聊身邊發生的“新鮮事”,最差的情形,就是直接聊天氣風景。


    第二種是,“新鮮事”就發生在這兩個人身上,兩個人憑借身份與職業特點,互相交流解決的辦法。


    最後一種是,一方對“新鮮事”發表了看法,另一方主動加入對這件事的討論。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阮郎作著總結,“就是必須要有一件新鮮事。


    如果沒有對方感興趣的事,兩個人就無法繼續話題。


    無法繼續話題,兩個人就沒有辦法互相留下足夠深刻的第一印象。


    沒有這第一印象,就更談不上之後的深入了解。”


    阿旺點了點頭:“第一印象我懂,聊天需要有共同話題我也能理解,但這和會不會聊天又有什麽關係呢?”


    阮郎臉上寫滿了恨鐵不成鋼:“沒有共同話題,就創造共同話題。


    首先,你跟對方不認識,你就需要預先通過對方的外貌來判斷一下對方的身份。


    雖然不能每次都將對方看個通透,至少能看出對方的家境以及社會分工。


    有了這些信息,還愁不能針對性地製定好話術腹稿嗎?”


    阿旺聽得連連點頭,他跟隨天機老人進修卜算之術時,沒少聽天機老人提起這方麵的門道。


    在天機老人的描述之中,甚至可以通過細節觀察,判斷出更多也更詳盡的信息。


    阮郎見阿旺點頭,說得更興奮了:“如果對方健談,可以輕易從話語中驗證之前觀察中做出的判斷。


    如果對方不健談,可以從對方正在做的行為上做切入點


    對方看新聞,就聊兩句時事;對方打遊戲,就從詢問遊戲內容切入;對方吃飯,就聊美食;對方看書,就聊劇情……


    如果對方發呆,那還能聊一聊景物。


    若是對方一直不說話,那就聊一聊沿途的氣候變化,詢問對方有沒有準備雨具和換洗衣服。


    這世上總不存在一種人,對於外界任何試圖交流的接觸都沒有反應。


    如果有,那他肯定是自閉症。”


    阿旺見阮郎說了這麽多,甚至有些氣喘,見縫插針道:“如果人家嫌你煩,打算趕你走呢?”


    阮郎似有深意地看了阿旺一眼,道:“前麵都是第一種聊天場景的應用,目的是為了讓對方開口說話。


    就算對方是個榆木疙瘩,不管怎麽遞話都不想聊天,隻要他還肯說話,大不了直接跟他打一架,強行將對話模式拉入第二聊天情形。


    如果他願意跟你打架,你自然可以判斷出對方的脾氣秉性,身體素質,進而結合言語判斷對方的社會階層,甚至在心底圈出幾個重點職業。


    如果在發生衝突時他慫了,隻需要重複第一種對話模式即可”


    “好一個不打不相識!”阿旺好像在捧哏一樣。


    “就是這樣!”阮郎更加興奮,“吵架,甚至是打架,也是一個個人信息交流的方式,甚至可以更直觀準確的獲得對方的真實信息。


    等架打完了,對方之前不管因為什麽不開心,都已經發泄完畢,你自然可以趁機刺探他的內心,引導他對你敞開心扉。”


    阿旺聽得七七八八,忽然冒出一句:“這麽說來,當初你就是這麽勾搭上金迪的吧?”


    阮郎本能就抬起手來,想要輕扇自己的臉頰,忽然意識到自己並不處在工作狀態中。


    “小哥,你這話說得可就跑題了,咱們現在聊得是你應該怎麽與人聊天的事情。”


    阮郎佯裝有些不滿,實則是在轉移話題。


    “我跟你說,你這麽與人聊天,可沒辦法認識新朋友。”


    阿旺嘿嘿一笑:“從你的描述看,我並不需要主動與人交朋友。


    此刻駕駛艙之中隻有咱們兩個,真的有一個人需要拚盡全力去找話題的話,恐怕也不應該是我才對。”


    阮郎苦笑一聲,忽然開門見山道:“說了這麽多,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家是專門往仙界倒騰神器的嗎?”


    阿旺暗笑,這阮郎被擠兌到這個地步,有話居然還不舍得直說,還說得似這般遮遮掩掩。


    “不如我替你問吧!”阿旺壞笑,“你就直接問:小哥呀,你家是什麽家庭啊?怎麽能拿出這麽多神器,還都不當好的啊?怎麽能說給個小孩子拿著玩,就拿出來玩了。”


    “不敢不敢…”阮郎嘴上說著不敢,眼神卻不斷地瞟向阿旺。


    那意思就像在說,既然已經看出來意圖了,就自己招認下來,免得大家在一起多費唇舌。


    “那你可得坐穩了!”阿旺大喝一聲,手上印決一變,控製中的青鸞猛然向著地麵俯衝而下。


    “墜大風了嗎?”阮郎嚇得死死抓住駕駛座旁邊的扶手,一臉緊張兮兮地看向了阿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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