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以方年目前的狀態,幹不掉蜥蜴,當然蜥蜴也幹不掉他就是了。


    前提是,大家按照常規來走。


    點名批評蜥蜴,隔老遠方年也能看出來,它頭上的那隻角和黑糖葫蘆的爪子是一個牌子的貨。


    在基本同等水平,甚至方年還在下風的情況下,有一方用毒就非常不講武德。


    蜥蜴可以受傷,但方年絕對不可以。


    典型的“我可以失敗無數次,但你隻有一次機會”。


    所以,方年準備運用一下他新學到的知識。


    首先我們要注意一個問題,方年是怎麽判定某個對象的危險級別的。


    玄學的直覺等小輔助放一邊,最現實的方法是看氣血強度,最基本的,說一個人身體好可以用“氣血充足”來形容。


    一般來講,個體的氣血越強,反映出來的個體的身體素質越高。


    即便飲食方麵一直把方年限製在亞健康的狀態,他的氣血也足以支撐他打碾壓局,不然他怎麽在幾年前一拳差點送走親爹。


    大好的優勢在我,方年把他點滿的感知發展了一下,結合自己體質的先天條件,在一定距離內,他就可以感知到血肉類生命的氣血強度。


    至於這個“距離”是多少,要分情況,氣血衝天的家夥隔老遠他也能感知到,就像地底那貨。


    氣血高的,危險級別自然就高,反之亦然。


    當然這是最簡單粗暴的判斷,完全依照它的話那簡直是最愚蠢的做法,真打起來,身經百戰的大師、戰士和小白根本沒有可比性,更不要提還有兵器、毒、精神狀態、物種區別等一係列因素,人家喊一句“時代變了”一顆花生米送走,有問題嗎?


    但如果我們隻看單純的氣血層麵,就會發現那鶴立雞群的一群小家夥。(參考物種圖庫為方年親自接觸過的物種)


    有請嘉賓黑糖葫蘆,氣血約等於0.7隻小體型的貓咪,在一瞬爆發的速度,與它們的氣血完全不符。


    方年不知道以爆發速度見長的動物,比如獵豹,體內的氣血如何運行。


    單就看黑糖葫蘆,它們獲得速度的方法很簡單,將氣血以特殊的運行方式進行壓縮蓄力,在某一點再將氣血爆發釋放燃燒,多種力同時運用,一份氣血多次利用,發揮達到出高於自身水平的效果。


    重點在運行方式上,這種控製氣血的方式倒是像極了文學作品裏的“功法”。(編的編的,全是編的)


    方年會了,他所在的中裕大區尚武,基本人人都會些養生健體的拳法什麽的,學校裏也有著這方麵的專業課程,嗯,義務教育。


    他和黑糖葫蘆友好交流了一個晚上,人家召集同胞給他進行演示,有了範本,學個運行法很簡單。


    今天上午趕路時,他順便嚐試改變了幾下,主要是為了更適合人類,通過發動效果分為三檔,還有一個用來拚命的四檔。


    打蜥蜴,要用三檔。


    ————


    地麵搖晃起來,雖沒有地震那樣的威力和波及範圍,但讓一般人失去平衡是夠了。


    方年默默打開第二視野,“物質”活躍,蜥蜴簡直是地底生物的微縮版本,第二視野裏是一小團的“物質”聚體。


    握刺刀的手緊了緊,他心裏明白,最佳時機就是在第一次襲擊時一招斃命,速戰速決,且不能讓地蜥蜴有機會再迴到地下,時間拖久對他不利。


    靜待時機。


    地麵的晃動在這一刻劇烈,塵土非自然地揚起,蜥蜴半截身子從方年背後破土而出,頭上的角質尖刺直指後心。


    方年早有準備,借助地麵晃動的勢道轉身一掌推出,打偏地蜥蜴的同時退到它的一側,身形閃動間,刺刀攜著力道刺破眼瞼紮入眼眶。


    蜥蜴發出一聲嘶鳴,刺刀帶來的力和痛苦讓它陷入短暫的僵直。它這隻眼受過傷,有一道細長的劃傷,似是銳器所致。


    單手環繞掐住蜥蜴的脖頸,方年毫不猶豫地攪動刺刀調轉方向,三棱刺刀的走勢改變,斜向下畫了一個半圓後變為斜向上挑,像方年要拿這刺刀刺向自己。


    蜥蜴的嘶鳴更是壓抑,卻極度刺耳,恨意和痛苦到癲狂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人類身上。


    地麵的晃動有了幾分地震的影子,方年壓低重心保持穩定,左手傳來一股巨力,鱗片鋒利的末端劃破手臂,他死死抓住蜥蜴細長的頸部,把它往後拽,同時右手用力地往上捅。


    還沒死。


    他神色平靜,垂下的眼眸幽暗,瞳孔有濃墨暈染,因為過於用力,配上未消的紋路臉龐略顯猙獰。


    方年後撤一步,將蜥蜴在角力中縮迴地底的部分又扯出來,手臂上一條條血管脈絡清晰可見,三棱刺刀卡頓生鏽般的轉動,粘稠的液體從方年的指縫中滲出。


    漫長的幾秒後,蜥蜴率先鬆懈放棄,走到生命終點的哀嚎彰顯著死神的強大。


    方年沒有絲毫放鬆,從黑糖葫蘆能裝死騙他就能看出來,這些東西決不能小看,快死了會選擇放棄?困獸猶鬥,應該是最後的爆發,反正他死之前想的肯定是:要把搞自己的玩意兒一波帶走,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一直把蜥蜴往下帶的力量消失,四周的震動漸息。


    方年一下把它拽出大半個身子,背後破空聲混著尖銳物的嘯聲傳來,強烈的脫力感讓身體反應遲緩,他躲不開,隻能盡全力避開要害。


    劇痛刺激神經,他微微側頭就能看到,衣物被鮮血迅速染紅,還有金屬光澤的、不沾血紅的尖端冒出。


    那是它的尾巴。


    扯著脖子拽著頭,蜥蜴的身軀算上尾巴組了個圈,淡黃的肚皮露在外麵。


    滴下的液體濺起花,方年不在意肩膀的傷,他一腳踩住地上露出部分的尾巴,調整了個方向,和怪物完好的一隻眼對視。


    他揚下巴朝肩膀的尾巴尖示意,說:“繼續。”


    怪物猩紅的眼光黯淡,尾巴動彈要有動作,方年腳下用力,就停住了。


    它就那樣瞪著眼,視線裏的恨意可以用“刻骨銘心”來形容。


    你的故事與我無關,方年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漠然,他右手鬆開武器,左手還僵硬地保持著姿勢。


    怪物不再繃著勁,重若千鈞的身體差點帶著方年倒在地上。


    險些撞在它頭頂的角上。


    這是不死不休的仇。方年等著鎖定他的“視線”消失,才真正放心。


    他遲緩地掰開失去知覺的左手,黑色的密密麻麻的紋路從肩頭蔓延,覆蓋了原來的紋路,上至左半張臉,下至指尖,在不斷地擴散。


    方年站不起來,隻能由蹲著改為坐著,毒效發作。


    “用什麽解毒?”飄飄乎乎的聲音從天邊擴散。


    顧明義恢複些力氣,打著把傘對抗疲憊,拖著自己過來。


    方年昏沉中夢囈似地說了一個詞,顧明義從白大褂掏東西的動作停了停,明白了什麽,拿出一袋葡萄糖給方年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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