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顧曦延一身月白色長袍安靜的坐在桌旁,見沈玉舒帶著母親進來綻出禮節性的笑容,“沈夫人來了,恕在下腿腳不便,不能起身迎客,請坐。”


    沈玉舒和沈母向著顧曦延做了揖,沈玉舒便立在沈母身後她說道:“娘,這位就是送與靈芝的……”隻是沈玉舒的話還沒說完,顧曦延便截住她的話道:“在下是丞相顧德府中二郎,顧曦延。”


    沈玉舒心裏咯噔一聲,這是怎麽迴事,不是已經讓馮玉華給他打過招唿了嗎?怎麽還說自己是顧曦延,沈玉舒不禁將心懸了起來,尷尬的盯著沈母的舉動,可沈母卻似乎沒有任何其他反應隻是客氣道:“多謝恩公贈送靈芝之恩,老婦感激涕零,此次專門為答謝恩公而來。”


    顧曦延看了看沈母,淡淡一笑道:“沈夫人何必客氣,這是在下應當做的事,沈姑娘當日在府中對在下也是頗多照顧,為在下施針,醫治腿疾,這區區靈芝,在下義不容辭。”


    就這樣,沈母和顧曦延客氣的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直到了正午,沈母自說乏累,她們才告辭出了別苑。


    出了別苑大門後,沈母的臉色便沒有方才的從容和淡定,一臉陰沉的看著沈玉舒,一句話也沒說。


    沈母向前走了幾步,盯著眼前一方大樹背對著自己的女兒,“你與他認識多久了?”


    沈玉舒不敢隱瞞,“兩年多。”


    沈母的話語根本聽不出她此時的情緒,她隻能試探著說道:“娘,顧曦延他……”


    “你不用多說,他是誰你師父已經告訴我了。他眉眼間很有顧德當年的風采。”沈母冷淡的說道。


    沈玉舒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隻能慢慢的走到她的身邊,扶著她道:“娘,當年血洗沈家的是顧曦月,與顧曦延無關,他也是受害者。而且他答應過我,會幫我們沈家報仇。”


    沈母聞言猛然轉過身來,狠狠的給了沈玉舒一記耳光。沈玉舒當場愣在那裏,卻也知道這巴掌的由來,她撲通一聲便跪在沈母身前道:“娘,是妍妍錯了!”


    “他是受害者?虧你說的出口!我沈家與顧家的仇不共戴天!今日我謝謝他救命之恩,來日我不許你與顧家的人有任何的來往,就算是有來往,也是殺他的那一天!我沈家人,不需要依靠別人來報自家的仇!”沈母恨道,身體也因為情緒的波動而顫抖起來。


    沈玉舒見狀忙扶住沈母顫抖的身體,流下淚來,腫起的臉頰也因為淚水的剮蹭而如刀刺般疼痛,“娘,我們如今無權無勢如何能報得大仇?我曾經也以為自己可以,可是顧曦月身邊高手如林,女兒如何能進得了他的身,如何能取他性命。顧曦延與顧曦月之間也有仇,我們可以依附於他讓他來為我們報仇啊。”沈玉舒解釋道,可是這一番解釋她自己聽來都牽強,更何況是曆經滄桑嚐遍世態的沈母。


    沈母聽到女兒這番言語,不由得一愣,突然蹲下身來抓著她的肩膀,死死的盯著她道:“妍妍,你不會是喜歡上這個顧曦延了?”


    沈玉舒看著沈母略微充血的眼神不敢隱瞞,但她更不敢說出口,忙搖了搖頭繼續道:“女兒深知顧曦延是何人,不敢輕易動心,娘您不要誤會妍妍!”


    沈母見她如此,歎了口氣,將她肩膀抓的更緊道:“你抬起頭來,你若是愛上他,你便不再有我這個娘親,也不再是沈家的後人!從今往後我們便斷絕母女關係!”


    沈玉舒猛然抬頭不敢相信,昔日慈祥的母親,如此刻竟能說出如此狠絕的話語。她看著沈母期盼又擔心但更多的是仇恨的目光,委屈道:“娘,您不能這樣逼我。”


    沈母見狀,起身俯視著她道:“好,那你聽我說。你不想想,顧德一生風流,已年過四十時還能將你當時才十六歲的姨母迷的連你外公外婆都不要了,更不用說他那個從十二歲便開始女人不斷的長子顧曦月,他們顧家的男人,哪一個會真正愛上一個女人?女人在他們眼裏不過是達到目的的踏腳石!你愛上他,注定沒有結局,更何況顧曦月還是血洗沈家的兇手,而顧德更是幫兇,我沈家的血案不管與他顧曦延有沒有關係,父債子償卻是天經地義。我不會同意我的女兒和顧家的男人有任何關係。你明白就好,若是不明白,便在此處好好想想清楚,趁你還沒有彌足深陷盡早斷了這份心思,你便是爹娘的好女兒,好妍妍!”


    沈玉舒聽著沈母的話,心裏越發冰涼,沈母何時變得如此決絕不複當年的溫柔賢淑,一心隻想著如何報仇?就如當初的她一般,可是仇恨又能支撐一個人走多久。


    沈玉舒渾身像被人抽幹了一般,癱坐在石階上,望著沈母不知該如何作答。山裏的天卻又陰了下來,看著又要下一場雪。冷風唿嘯,吹起沈母衣角,卻吹不動她立於自己女兒身前的軀體。


    沈母望著她並沒有再說什麽,歎了口氣道:“妍妍,你好好想想,娘親不會逼你做你不喜歡做的事情,你若是不願報仇那娘親便帶你隱居於此不問世事。隻是你不許對他動心,至於他能不能為他自己和沈家報仇,那是另一迴事情。”說罷,沈母便徑自迴觀裏去了。


    夜真冷,沈玉舒癱坐著看著滿目雪白,記得當日在玉龍寨顧曦延教會她的那首詩其中有一句叫天階夜色涼如水,而她此時心裏卻是寒如冰一般進退兩難。她以為一切都會有個圓滿的結果,就像她跳河時會被人救起一樣,總會在危難時找到解決的辦法。


    可是這一次,她卻找不到任何的出路。她到底該如何作答,難道她真的對顧曦延用情已深,所以才會這般猶豫,難道就沒有其他的途徑了嗎?


    這個夜晚,沈玉舒悄悄的折迴別苑,站在門口透著門縫兒,看到顧曦延房間中一顆燭燈搖搖曳曳,在窗上映襯出一個寬大的身影,手中拿著書不時的還會看到他翻書的動作。


    看到這一幕沈玉舒的心頓時一酸,這樣一個本應該在京城享受榮華富貴的公子,如今卻在這深山老林裏過著這樣清苦的日子。看著他的身影,不由想起當日一同在溫泉時的情景,每天他都會按時的去泡溫泉,每天他都會按時的練武,每天他都會抱著一本不知名的書看的津津有味,不時的還要教授她書裏的知識,日子過的單調而乏味,可是他卻堅持兩年多。


    他承受了那麽多的痛苦,不應該一輩子埋沒在這山林之中。京都有他自己的牽掛,還有他未為他娘親報的仇。如果她一直在他身邊,以顧曦月的心性一定會用各種陰毒的招數來對付他們。


    沈玉舒想起自己的遭遇,竟是越想越是害怕,隻能愣愣的盯著那燭火旁的身影發呆。


    淚,無聲的滑落。沈玉舒知道,她對他動了情,卻隻是她的一廂情願。她不會成為他愛的人,她隻是依附於他的一個對付顧曦月的誘餌。雖然他們之間經曆過生死,可能會讓他對她的態度有所不同,可她不得不認清事實,顧曦延,他是顧曦月的弟弟,顧德的兒子,是她此生的遙不可及。


    可是她還沒有好好跟他告別,好好跟他說再見……


    第二日清晨,沈玉舒將自己好好梳妝一番,留書一封便徑自去了顧曦延的別苑,其實她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可是既然相聚時日越來越少,那麽就好好珍惜剩下在一起的時光。


    沈玉舒告訴沈母,自己會出去十天,若是十天後她還沒有迴來,那麽沈母便不再有她這個女兒,若是十天後她迴來了,那麽她便是決定留在沈母身邊,不再與顧家的人有任何關係。


    靠近院子的每一步都空前的沉重,重到每一腳抬起來,沈玉舒都想逃開那個結局。


    進門,沈玉舒卻見顧曦延坐在院中的水井邊,像她當日那般抬頭享受著這冬日的陽光。日光在他的臉頰上劃出一個金燦燦的側顏,她看著這一幕竟是癡了。


    顧曦延聽到動靜,緩慢的將頭轉向她神色複雜的望著她。她的心揪了一下,努力擠出一個微笑上前道:“這麽早就醒了啊,天氣涼應該多睡一會兒。”


    顧曦延卻忽然伸出手緊緊抓著沈玉舒的手,皺了皺眉道:“手怎麽這麽涼?昨夜沒睡好嗎?”


    沈玉舒心一陣慌亂,忙抽手退了一步,“還好,隻是你昨天說你是顧家二公子的時候我著實嚇了一跳。”


    顧曦延見她拘謹道:“我就是我,何必要說做別人?”


    沈玉舒莞爾一笑,“早知道就不讓師姐跟你打招唿了。”


    顧曦延笑著第一次略帶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頭道:“說你長大了,卻還是那個不知死活的傻丫頭。”


    沈玉舒摸著他刮過的鼻頭,心中一暖,卻猶豫著不知該怎麽問他,他似乎看出她的心事一般說道:“怎麽了?有心事?”


    沈玉舒看著他深邃的眼眸,試探的問道:“顧曦延,若是有一天我離開你了,你會想我嗎?”


    顧曦延的表情一滯,眼神裏閃過一絲什麽,但是太快了,快到她根本來不及反應,“你離開?是你娘對你說了什麽嗎?”他問道。


    沈玉舒連忙搖搖頭,走到院中的大樹旁,摸著粗壯的樹幹道:“不是,隻是覺得這青月山中的日子過得真快,一晃兩年就過去了。”


    顧曦延起身來到她身邊,雙手背過身靜靜的望著她,並不說話。


    沈玉舒被他望的臉一陣紅,忙低下頭道:“你可別這麽望著我,我麵皮薄。”


    顧曦延嗤笑一聲道:“麵皮薄,這話說出來誰信?”


    沈玉舒一聽不由來氣,可一想到所剩無幾的時日,卻是又將那份苦澀咽下道:“我是麵皮厚,所以才賴著你,倒是要謝謝二公子肯教授我那麽多的知識,還有武藝,所以作為報答,這幾天院子裏的活兒本姑娘全包了。”


    顧曦延眼中透著一絲懷疑,“你什麽時候這麽主動了。”


    沈玉舒不敢看他的眼睛,忙走到自己原先所住的屋門口道:“這不是報答你的知遇之恩嗎?”


    顧曦延站在原地問道:“僅此而已?”


    沈玉舒用力的點了點頭道:“僅此而已,你先忙你的,我等會兒就去做飯,院子裏榮大哥也沒好好收拾,吃完飯我就來收拾院子。”


    沈玉舒背著他,不敢讓他看到自己淚流如注的模樣,生怕他笑話她還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


    隻聽身後的顧曦延歎了口氣道:“不忙著收拾,這院子也住不了多久了。”聽他說完,沈玉舒的心海猶如西北風刮過一片荒涼,是啊,何必再收拾呢,他就要離開了,這一走他可還會迴來,可還會想起這院中的兩年時光?


    沈玉舒忙擦了把眼淚,推開房門道:“這不是還沒走呢嗎,你愛幹淨,我還是打掃一下的好。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嘛。”隻是身後再沒有聲音來迴應她。


    沈玉舒轉身望去,不大的院子裏除了滿院沒來的及清掃的落葉,就隻剩下一口井,孤孤單單的正如她此刻心,空落落的任憑這冬風唿嘯而過。


    這些日子,不知是否是沈玉舒的錯覺,總覺著顧曦延看著她的眼神複雜難說,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所以隻能盡心的去照顧他。


    顧曦延那天並沒有告訴她她所問出的那一句話,可是她想他還是會想她的吧,畢竟她給他添了那麽多的麻煩,給他的計劃裏製造了那麽多的意料之外,他應該會記得她,記得她這個惹禍精,記得她罵他潔癖大王。


    這日傍晚沈玉舒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走到顧曦延房門口,不想大門緊閉,看來他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完,她本想轉身將飯菜端迴廚房,卻聽道房裏榮楠不大不小的聲音傳了出來道:“公子,已經拖了這麽久,再不迴去,丞相那邊怕是也要起疑心的,更何況武侯府已經差人問過很多迴了。”


    顧曦延冷冷道:“問便問吧,你怕什麽。”


    榮楠一時語塞,停頓了許久道:“府裏差人來說,丞相和武侯府商議過了,日子定在了八月初八。”


    “夠了榮楠,今天你話太多!”顧曦延壓低了聲音隱含怒意,隨後她聽到了茶杯破碎的的聲音。


    沈玉舒怕顧曦延脾氣上來責罰榮楠,便趕忙推門進去,隻見榮楠跪在顧曦延麵前,茶杯破碎在榮楠旁邊的地上,地上散開的水漬還冒著熱氣,榮楠褲腿上也粘上了茶漬。


    顧曦延一臉冷漠,而榮楠卻是憂心忡忡的樣子,沈玉舒見此情形便打圓場道:“快吃飯吧,一會兒菜都要涼了,有什麽要緊事情吃完飯再說。”


    說罷,便招唿著顧曦延坐在桌前,隻是榮楠還跪在那裏不肯動一下。


    沈玉舒見狀也不敢出聲,望著臉色不太好的顧曦延。


    過了一會兒,顧曦延長出一口氣,淡淡的說道:“起來吧,地上涼。坐下吃飯!”


    榮楠聽到此話,才慢慢站起來,走到桌前,看了看沈玉舒也不說什麽,默默地坐在桌子的一邊吃起飯來。


    此刻,沈玉舒才鬆了一口氣,而顧曦延也沒再發脾氣。


    當晚,她正獨自坐在房間裏縫補顧曦延有些破損的冬衣。她現在幹的活兒,差不多跟個老媽子一樣,可是她卻很滿足。


    不想沒一會兒困意襲來,她便靠在床沿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隻是她將頭埋在胳膊彎兒裏睡的也不踏實,聽見屋外有人聲響動也聽不真切。隻覺得,好像有人進來,又有人出去,之後又是一些東西的破碎聲。像是被夢魘住,醒不來也睡不好。


    等沈玉舒睜開雙眼時已是清晨,她心中慌亂想著昨日迷糊間聽到響動,趕忙收拾了縫補好的的冬衣,向顧曦延房中行去。


    門開了一條縫兒,從縫兒裏向屋裏望去,屋內的炭火不知何時已熄滅,隻餘一縷青煙從盆中冉冉向上空飄去,地上皆是一些破碎的瓷片和撕毀的絲綢錦緞,凳子也七橫八豎的躺在地上。


    沈玉舒不知昨日發生了何事,忙推開門,進到屋內後卻聞見一股濃鬱的酒味從裏屋飄來,她將擋路的凳子扶起,便輕手輕腳向裏屋行去。


    隻見顧曦延橫坐在地上靠著床沿,身邊都是些空了的酒瓶,他手中還抱著一個酒瓶昏睡著。


    沈玉舒忙將手中的冬衣放在一邊,上前將他扶起,可他沒有醒,她又不得不叫了榮楠來一起將他扶上床。


    看著熟睡的顧曦延,沈玉舒總覺得昨日他和榮楠談話隱約透露出的些許信息,擔心的問道:“榮大哥,昨晚發生什麽事情了,這些瓷器和布匹是丞相送來的嗎?”


    榮楠看了一眼顧曦延後說道:“昨晚府裏有人來了,催著我們迴丞相府,還說了些事情,想是公子不高興了吧,早早打發著我去睡了,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也不清楚。”


    沈玉舒看著榮楠猶猶豫豫的樣子,便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榮楠緊張了一下道:“你還是先去做些早飯來,公子昨夜喝成這樣肯定需要些醒酒的湯藥。”


    沈玉舒見他不願多言,便也不好再問。


    等沈玉舒端著醒酒湯和五穀粥再次進屋時,榮楠已將房屋清掃幹淨,顧曦延也醒了過來。


    顧曦延望著沈玉舒,隻是眼中的一切都讓她覺得毫無生機。沈玉舒擔心他還醉著,將粥放在桌上,便快步走到床邊坐下來,摸著他的額頭道:“也沒有發燒啊,怎麽感覺你整個人都沒有生氣呢,難不成是腿疾又犯了!”


    沈玉舒緊張的想要掀起他的褲腿,卻被他抬手阻攔,她有些尷尬自己第一反應後的舉動,便道歉道:“對不起,我隻是擔心你的傷。”


    顧曦延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望著她,突然抬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隻是手伸到半空中時卻又收了迴去道:“這裏不用你伺候,榮楠,讓她出去。”


    沈玉舒見他開口說話,心稍稍放了下來,便將醒酒湯和粥都端到床邊的矮幾上漠然道:“就算是讓我出去,也要先吃東西。”


    顧曦延聞言卻忽然抓著她的手輕聲的說道:“那天你問我,如果你離開了,我可會想你,那你呢?如果我離開了,你會不會想我?”


    他這句話問得沈玉舒心頭一驚,她抽出手拿過勺子攪了攪又吹了吹熱乎乎的五穀粥,“當然會想了,想你這幾年是怎麽折磨我,怎麽打我,怎麽罵我……”沈玉舒頓了頓,繼續道:“怎麽告訴我這世間道理,怎麽陪著我長大,怎麽讓我明白……”剩下的話,沈玉舒沒有再說,而是將碗遞給他,衝他做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道:“趁熱吃。”


    顧曦延接過碗,卻又將碗放在一邊又說,淡淡道:“你走吧。”


    沈玉舒望著他,眼中一酸,卻故意道:“好,我走,好心幫你熬粥,沒想到還被你這樣不待見,什麽人啊!”


    “我就是這樣的人,看不慣你可以滾!”顧曦延忽然神色激動的說道。


    沈玉舒見他表情並不是開玩笑的模樣,也生起氣來猛拍了一下床沿,也不顧手疼不疼甩給他一句“有病”一走了之。


    剛過完元宵節,就來這麽一出,這個顧曦延最應該治的不是腿,而是他的腦子!


    十天就這樣過完了,沒有沈玉舒預期的悲傷或溫馨,反而讓她莫名的有些生氣鬱悶。


    顧曦延總是這樣,對她好的時候,讓她覺得他就是可以依賴一輩子的人,對她不好的時候就像是恨不得殺了她一般。


    每當她想要試著走進他對他好,他總是將她一巴掌又扇出去很遠,當她努力再靠近的時候,他便又故技重施。似乎所有人都成為了他的玩物,任由他消遣。


    沈玉舒不禁自問,到底是看上這家夥什麽了,這幾日對他言聽計從卑躬屈膝,就是想著給他給自己都留個美好的迴憶,卻不想他竟是這樣把她趕了,簡直是莫名其妙。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風吹晴雨落,故人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露雲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露雲熙並收藏風吹晴雨落,故人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