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一路上風馳電掣,應該也能甩了那些鬼麵人。隻是沒曾想他們剛從茶館出來,沿著後巷往城外奔去,便又有一隊黑衣蒙麵人擋住了去路。


    而這一次,不單是前路,就連周圍坊間屋簷上也立滿了黑衣人。


    沈玉舒出生和平年代,除了在動作片裏以外,根本沒有見過真實的武打場景。如今見馬車對麵清一色的黑色身影,心幾乎都要從胸腔裏跳了出來。


    清明過後,天氣轉暖,朗朗晴日下,就連唿吸都覺出幾絲燥熱,對麵的黑衣人猶如黑色的熱浪阻擋了他們出城的腳步。


    顧曦延注視著為首的黑衣人,微笑揭下了自己的假麵,望著對麵清一色的黑衣人,道:“如今看來,這假麵也沒什麽作用。”


    為首之人緩緩走上前,提劍指著顧曦延道:“顧二公子,我們又見麵了!”


    顧曦延冷笑,“原來是老熟人。”


    此時文靈軒亦瞥了一眼顧曦延,道:“曦延,也不介紹介紹。”


    顧曦延哂笑,“褒國公府的常平,可是一條中心的狗,顧曦月讓他咬誰他就咬誰。當日我闖蕩江湖,這位常平一直追隨左右,可惜,沒能殺得了我。”


    文靈軒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原來如此,是有人想當黃雀,卻沒當成。”


    常平微眯著眼盯著顧曦延,道:“二公子不必在這裏激怒我,隻要你肯讓那位沈姑娘將錦書交出來,我們也不必為難你。”


    沈玉舒心頭一緊這錦書之事上,竟然還有褒國公府的事,她不禁順著車簾望向顧曦延的背影。


    顧曦延拎著馬韁繩微微前傾,盯著常平道:“若我不肯呢?”


    常平舉劍道:“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今日就是殺了你,丞相他也無可奈何!”


    顧曦延哂笑,“哦,真的?”


    顧曦延話音落,沈玉舒卻見馬車前的馬兒急躁的撒了撒了馬蹄,便聽見有整齊劃一的步伐自他們身後而來。


    常平帶著黑衣人心中一慌,轉身瞧去,卻見身後路上已陸陸續續圍堵了士兵。而方才還在屋簷上設置埋伏的黑衣人,也早已被後來的弓箭手拿下。


    文靈軒嘴角微揚,盯著常平道:“常平,你不會真以為,我們一路前來,被人發覺,是顧曦月走了狗屎運吧?”


    常平怒吼一聲,“文靈軒,你私調文家軍入城,存何心思!”


    文靈軒緩緩從袖中拿出一張明黃色的聖旨道:“常平,我就說顧曦月蠢,你們更蠢。這是陛下給我大哥的聖旨,協同丞相嚴查京都各個府門影衛,今日你褒國公府撞上來,就別怪文家軍不客氣。”


    文靈軒說罷,看了一眼顧曦延,自顧自揮動韁繩,駕著馬車來到常平麵前。沈玉舒順著車門縫望去近乎可以清晰的看到常平眉宇間隱隱的汗意。


    隻見常平眉眼一凜,舉劍道:“今日放你們走也是個死,倒不如戰死來得痛快!”


    顧曦延看著渾身戰栗的常平輕輕一笑,重新帶上了偽裝麵具,道:“常平,願你還有機會告訴國公爺一聲,看清眼前人。”說著,從馬鞍上取下長劍提氣飛下馬背。


    不過一個起落,文家軍已展開了攻勢與褒國公府的暗衛鬥在了一起。而顧曦延則身先士卒劍指常平,文靈軒則穩護馬車以免車內人遭受傷害。


    待文家軍劈開一條生路,文靈軒迴頭衝著她們朗聲道:“坐穩了,咱們這就出發。”說罷,揮動馬鞭穩住車架向包圍圈外奔了出去。


    顧曦延不過二十幾招便將常平打倒在地,他上前緩緩將劍尖指在常平的胸口,居高臨下。


    常平喘息著盯著顧曦延道:“顧曦延,有本事就殺了我!”


    顧曦延冷笑一聲,“殺你多沒意思,告訴顧曦月,這隻是個開始!我要他親眼看著他所擁有的一切化為泡影,親眼看著他所謂的父親究竟是一個怎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說罷顧曦延收起了長劍,看了看四周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暗衛,吩咐道:“告訴文將軍,趁著天光好堂堂正正送迴褒國公府!”


    說罷,他重新跨上馬,微風掃過巷子卷起淡淡塵埃也卷起了顧曦延素色衣襟的下擺翻動。


    這是宣戰,哪怕這一次他賠上這一條命,也要和顧曦月鬥到底。


    拐過巷口,遠離喊殺聲後,沈玉舒臉色發白盯著一旁神色凝重的馮玉華,小聲喚了句,“師姐。”


    馮玉華迴過神來,握緊了她的手,衝她笑了笑安慰,“別怕,沒事了。”


    沈玉舒咬緊牙關,盡量緩和自己激蕩的情緒,原來,一個沈家,竟然還能牽扯出這麽多東西,原來,錦書不單單是當年的人要找,如今,就連褒國公府和顧曦月也想要。但,如果將一切單個的事情串聯起來,又會是一副什麽樣的畫麵。如果當年就是他們製造了那一場慘案,那麽褒國公府和顧曦月又怎麽會輕易放過他們。


    沈玉舒不禁蹙緊了眉頭,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攢成了一個拳頭,有些事情,她需要問清楚,不能再這樣盲目的做了顧曦延的活誘餌,成了一個他投石問路的活靶子。


    隻可惜,那純白如雪的錦書上,除了織就紋路以外,什麽都沒有。


    馬車飛快駛出京城時午時已過,沈玉舒昏昏沉沉的抬眼看了看車外天色,頭暈目眩的她心中無限惆悵,馮玉華告訴她,既然京都城中有了文家軍坐鎮,應該沒有哪個官員再敢派府兵或是暗衛來殺她,而京都城外,煙雨樓的人隨行在前掃平障礙,也不會再有人會阻攔他們。


    隻是……沈玉舒看了看天色,就算是安全的,他們似乎真的也得露宿荒野了。


    北邊離京都最近的城池名叫平安,以他們現在的速度,最快也要明日早才能到達,沈玉舒毫無露宿荒野的能力,更怕趕不上顏風和葉知秋約好的時間會麵,便隻能強打精神焦急的催促趕車的文靈軒快馬加鞭。


    每次文靈軒聽見她的催促,也隻能無奈的看她一眼,然後一下又一下的抽打著馬的屁股,一旁騎馬的顧曦延見狀不由說道:“按照靈軒現在這樣抽打馬匹的程度,恐怕我們還沒有到平安城,馬先被抽死了。”


    說罷顧曦延暗含警告的望了一眼馬車中的沈玉舒,不再說話。


    沈玉舒望著顧曦延,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樣恨不得上去打他幾巴掌解氣,她不是出來踏青,更不是陪他這個公子吟詩作對的紅顏,她揣著一肚子的疑問更是不知從何問出口。


    馮玉華在一旁看著沈玉舒焦急的目光不由勸道:“你別催了,就算是再著急此刻也得以安全為主。別忘了師父的叮囑,咱們得聽顧曦延的話行事。”


    沈玉舒緊蹙著眉頭,“師姐,我不明白。”


    馮玉華從一旁食盒裏取出杏仁糕遞給她,道:“哪裏不明白。”


    沈玉舒啜了一口糕點,“哪裏都不明白。”想了想又道:“師姐,你說褒國公府為什麽要這樣幫助許如意和顧曦月,許如意已經嫁人了,顧曦月更不姓許啊。”


    馮玉華哂笑,悵然道:“京都繁華,也複雜,顧曦月雖不姓許,但是他身上流著一半許家的血,而整座褒國公府依附的當朝天子。”


    沈玉舒不解的看著馮玉華,卻聽她緩緩道:“當今身上信奉修仙的長生術,早已不問國政,在丞相發跡之前,整個內閣朝堂幾乎都是褒國公府一家獨大,老國公更是暫代了丞相一職,後來……”馮玉華說到這裏不禁搖了搖頭,“過剛易折吧,丞相終歸不是池中物,如今的褒國公府想要拿捏顧府,顧曦月就是最好的入口。他們是姻親,又有血緣關係,就算丞相發覺了顧曦月暗通褒國公府,兩方實力相當時,丞相也不會輕易出手。”


    沈玉舒此時才恍然大悟,“原來,丞相是這個謀算。”


    馮玉華點了點頭,“所以,顧曦月注定會被扔出局,而如今他能博得丞相信任多久,全看那位顧夫人能活多久了。”


    沈玉舒心頭微涼,顧德的心狠遠比她想象的要重。


    馮玉華見她臉色抑鬱,不禁又安慰道:“別想那麽多了,如今有顧曦延幫你查真兇,想來沈家的事很快就會有著落了,到時候大白於天下,我陪你迴鄉祭祖去。”


    沈玉舒感念馮玉華的開解,思緒也順勢飄向車外的顧曦延和文靈軒身上,思前想後對著馮玉華說:“師姐,你說顧曦延和這位文大人究竟什麽關係?”說罷指了指顧曦延又指了指文靈軒。


    馮玉華望了望車外看了半天道:“少年相識,不是外界傳言的斷袖,我見過真斷袖,可不是他倆這副模樣。”


    沈玉舒心中不由佩服,師姐永遠是師姐,跟她說話永遠都隻有簡簡單單幾個字。


    離開京都,這一路上沈玉舒和文靈軒其實相處的還算不錯,沒有了之前那一幕的劍拔弩張和調侃,反而是平等的對話。隻是一提到他的臉他就會用幽怨的眼神望著沈玉舒,而沈玉舒則非常識相的繞開話題,怕他再多出個什麽要求,她可真就負擔不起了。


    此時此刻沈玉舒見馮玉華有些朦朧睡意,便輕手輕腳出了車廂坐在文靈軒的身旁,看著他時不時的抽打馬屁股,過了好一會兒他率先張口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說?”


    沈玉舒幹笑了一聲,道:“文公子明鑒。”


    他目不轉睛的望著前方道:“說吧,別吞吞吐吐的。”


    於是沈玉舒心一橫指了指前方騎馬的顧曦延的背影問道:“你跟他是不是斷袖?”這一句話問出來,文靈軒先是一怔,然後大聲的笑出來,引得欣賞風景的顧曦延也迴身望著他。


    文靈軒見顧曦延望著自己,才慌忙的收了臉上的笑容道:“我們一對斷袖,配上你們一對分桃,不是很好嗎?”


    沈玉舒一聽,不由得臉上一陣泛紅道:“這與我有什麽關係!”


    文靈軒聽罷,也笑道:“那我與曦延之間,又與你有什麽關係?”沈玉舒一聽,不禁語咽。


    文靈軒見她憋得臉紅,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繼續道:“你跟你師姐情投意合,兩小無猜,這京中之人傳的可是沸沸揚揚,就連我這個不問俗事的大理寺少卿,都知道。你倒是給我傳授一下經驗,好讓我留住曦延的心,讓他不要找別人啊。”


    說到這裏,沈玉舒就算再不諳世事也聽得出他話中的戲謔,不由變換了臉上的神情接話道:“那還不簡單,我給你開服藥方,保證他以後隻對你一人好。”


    文靈軒一臉不相信道:“天下難道還有這樣的藥方?”


    沈玉舒故意幹笑兩聲道:“那當然,你想不想知道?”


    文靈軒點了點頭,信以為真的望著她,沈玉舒趁機勾了勾手指讓他靠近,她見他聽話的靠近後,便把嘴搭在他耳邊,突然大聲的吼了一句道:“你才是斷袖,你們全家都是斷袖!”說完,也不顧其他,轉身迴了車廂,放下車簾不再理會文靈軒慍怒的臉。


    隻聽車廂外,顧曦延低聲的笑了幾聲,然後便聽見文靈軒大聲罵道:“誰家的丫頭,真是沒天理了,敢跟本公子這樣說話,等我迴了大理寺,一定將她法辦!”


    顧曦延在一旁勸解道:“這丫頭本就是個蔫爆的脾氣,你拿話激她,她不報複你才怪!我勸你,還是不要惹她,她連曦明的屁股都敢打,我也保不準她能幹出什麽事情來。”


    文靈軒驚歎道:“聽說了,這丫頭無法無天,你作為主子也不罰她。”


    顧曦延哂笑,“罰她作甚,看熱鬧就行了。這麽多年,我還沒見過丞相府裏有這麽有趣的事。”


    文靈軒也跟著笑了一聲,轉了話題道:“京都裏我大哥有照應,你放心就是。”


    ……


    沈玉舒聽著顧曦延跟文靈軒你一言我一語,談到其他的事情上,心中也不似方才那般氣憤,便掀起窗簾望著外邊的景色。


    當日走這條路來京都時,滿目雪白,銀裝素裹,如今卻已隱隱有了初夏的味道,野花遍地緋紅一片。


    心中沒來由冒出一句話來:“塵世中,不會因為少了誰就止步不前。”


    沈玉舒被自己心裏冒出來的話嚇了一跳,忙將目光從遠處收迴來,卻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一旁騎馬與文靈軒聊天的顧曦延身上。


    他的目光還是那般深邃犀利,仿佛一眼過去就能把一個人看穿。而身形則像一座山,一棵大樹。他的頭發烏黑順滑的披在身後,隻是用一根黑色的發帶束在腦後,身上穿著的是他平常最喜愛的銀白色外袍。


    沈玉舒看著他的背影,跟陽光下棱角分明的側臉,不由竟是癡了。直到他突然轉身望著她時,她才慌忙的將窗簾放下來,將目光放迴車廂裏,可是臉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馮玉華聽見響動睜開了雙眼,壞笑道:“喲,這是動了春心了啊,你看這小臉兒怎麽紅成這個樣子了,我看看這外麵究竟是哪一個能讓你這一池春心波動成這副模樣。”說著她作勢就要掀開窗簾,沈玉舒忙一把打掉馮玉華的手道:“就你管的多,方才文靈軒那般說我的時候,你分明沒睡熟怎麽不見你出麵說一句話啊。”


    馮玉華笑道:“你非要往人家槍口上撞,我是攔不住的。”


    “你!”沈玉舒有些氣急的看著馮玉華,她卻也不生氣,拉著沈玉舒的手靠近在轉身坐在她旁邊,靠在她耳邊小聲道:“別說你是看見人家顧曦延臉紅了?”


    沈玉舒驟然被說中心事,下意識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可隨即又拚命搖頭,馮玉華見她如此忙拉緊她的手繼續道:“你個傻丫頭,那顧曦延是什麽人,我勸你還是收起你那份心思,不要招惹他!”


    沈玉舒心中委屈忙解釋道:“我隻是臉紅了一下,又沒別的什麽。”


    馮玉華不禁擔心的望著她道:“這樣最好,我告訴你,顧曦延這個人表麵上對誰都疏離,對誰都冷冷的,他心裏想什麽根本沒人能猜透。你若是對他存了別的心思,我勸你就此打住,否則受傷的隻會是你自己!”說著馮玉華還用手指搗了搗她的腦袋。


    沈玉舒望著馮玉華,又揉了揉有些疼的腦袋道:“我知道了還不成嗎,我會管好自己的。”


    馮玉華看著她不禁歎了口氣,伸手將垂在沈玉舒身後的長辮子緊了緊道:“這樣最好,他跟你不同路,你從未經曆過情愛,遇上這樣的人隻會讓你萬劫不複。”


    沈玉舒此時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再出聲。


    路上沈玉舒與文靈軒從剛開始拌嘴,到最後打開話匣子用了不到一天的功夫。


    她發覺文靈軒其實非常健談,隻要說到他知道他聽說過的事情,他自己就會一直一個人不停地說下去,告訴了她很多京城有意思的故事,什麽夜光翡翠杯被盜之謎,禮部尚書貪汙背後的種種緣由,天香樓後院的井為何總是幹涸沒有水,讓沈玉舒原本鬱悶的心情稍稍有了緩解。


    馮玉華更在一旁不時的插一句“小兒科”,當聽到她這樣說時,沈玉舒就跟文軒靈一起瞪著她,最後馮玉華隻好乖乖的靠在車廂壁上睡覺去。而在一旁騎馬逍遙的顧曦延聽到文軒靈講的東西也隻是輕輕地笑著,並不插話。


    通過沈玉舒的了解,她其實能察覺出文靈軒更加平易近人,更接近於她所認識的現代意義上的朋友,沒有那麽多高低束縛,也沒有那麽多的位高者的倨傲姿態。他博學且願意分享,這讓沈玉舒跟他相處起來很舒服,至少在他麵前她可以不用再小心翼翼去猜測他的想法。


    因為不再催促馬匹奔波,聊天的人們慢慢的也將視線轉移到車外的景色當中。


    春色漸行漸遠,雖是北方也已有暑氣緩緩襲來之感,茂密的野樹林中尤為明顯。沈玉舒因怕冷穿了三層衣服,此時捂出了不少汗,顧曦延看著她額頭的汗珠問道:“不是讓榮楠給你做了兩件衣服嗎,為何不穿?”


    沈玉舒用手擦了擦汗不好意思道:“那衣服料子太名貴了,我穿著上路怕弄破了沒地方補。”


    文軒靈笑道:“你身上的衣服都可以施給叫花了。”


    沈玉舒聽到他的話,第一次低頭觀察起自己的衣服來。


    生活在山上的前些年,日子並不富裕,沒有什麽上好的布料來做衣服。所有的衣料都是馮玉華和之前的沈玉舒從山下村裏買的粗布,或者哪一戶人家自己織的麻布,並由馮玉華親手縫製,衣服破了就找塊兒顏色相近的碎布補上繼續穿。


    也就是這樣的日子,讓沈玉舒很清楚的知道她早已不是那個沈家的小小姐,如今能有一個地方供她吃供她睡,能為她遮風擋雨,她便已足夠。


    直到一年前,顏風有一次下山迴來,帶迴來很多人,將整個青月山上將晴天觀修翻修加固,日子才有所好轉。可是穿衣習慣早已養成,且在山上也沒有什麽地方需要她穿的很好很漂亮。現如今想來,那時顏風怕是已經與這座京都有了聯絡。


    而那時將青月山中道觀翻修一番也是為了今時今日。


    沈玉舒想及此處,不願理他們,坐迴了車廂。


    而外間的文靈軒猛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衝著前頭的顧曦延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顧曦延意味深長的看著沈玉舒的背影,沉默下來。


    馮玉華聽聞沈玉舒迴來故意道:“又挨刺兒了吧?”


    沈玉舒看著馮玉華緊閉的雙眼,抿唇不言,說多了也不過是自找沒趣。


    馮玉華見她沉默雙手環於胸前小寐,沈玉舒便也挨著她睡了起來,隻是怎麽睡都不舒服。她隻好自己躺在另一邊轉了幾個身找個舒服的姿勢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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