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夏白期待的看向常平。


    常平在外混跡多年,見識說不定比她要多。


    常平:……


    常平隻能說,畫符和畫畫是兩碼事兒。


    明明老板畫符的時候一氣嗬成,每一筆都順暢無比,怎麽畫起畫來,是個抽象派?


    看著夏白手機備忘錄上,看不出形狀的圖案,常平陷入了沉默。


    可對上夏白那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忍心把吐槽的話說出口。


    不過,不用他明說,這麽明顯的態度,夏白已經明白了。


    輕輕“嘖”了一聲,她悻悻地收迴手。


    她師父夏儀極擅丹青,對於自己這個徒弟冥頑不靈,常常痛心疾首。


    隻堅持教了她三個月,就放棄了這項極其艱巨的任務。


    用夏儀的話來說,他寧願去抓千年僵屍,也不願意再教夏白畫畫。


    夏白覺得,是自己草率了,明明心裏想的那圖案頗為清晰明了,但是到了手上,根本就是兩模兩樣。


    於是也不再糾結給常平看圖,直接口述起來。


    口述起來,可是要比她畫畫明確的多。


    經過她的描述,常平的腦海裏,也有了個大致的圖案。


    他問道:“你還記得,包含著太極圖花的圖案,是什麽品種嗎?”


    光說是個被花瓣包裹著的太極圖,還是過於抽象了。


    夏白搖搖頭,對於花的品種,她也不是很清楚。


    隻遲疑道:“應該是蘭花吧……”


    不過,她也不是很確定。


    隻好翻出手機搜索,仔細翻看著,試圖與那驚鴻一瞥的圖案對上號。


    “這個,應該是這個。”夏白將手機遞給常平。


    “風蘭……”常平看著手機上鐮刀型的白色花瓣,喃喃出聲。


    一直沒有確切形狀的圖案,終於在腦海中成型。


    心頭中似乎閃過什麽。


    可是速度太快,他一下沒抓住。


    隻好皺起眉頭,不確定道:“我好像見過這東西……”


    可是,是在哪兒呢?


    看他仿佛走進了死胡同,夏白拍拍他的肩膀道:“別著急,慢慢想,想不出來還能問問異事組。”


    雖然說異事組的戰鬥力不是最強的,但論起各家的資料來說,沒人比官方更齊全。


    常平‘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可迴程的一路上,他的眉頭依舊無意識緊皺著。


    那風蘭的圖案,一直在他的腦海當中循環播放。


    明明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兒就能找到答案。


    可是就是這一點兒,讓他一直沒有頭緒。


    算了,就讓他慢慢想吧,夏白也不再打擾他。


    能想出來豈不是更好。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幾個小時後抵目的地,周圍同站下車的乘客,都已經拖著行李箱往門口走去。


    夏白看常平,依舊沉浸在想圖案的思緒當中,根本沒有意識到已經到站。


    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先迴家再說。”


    被這麽一驚,電光火石間,常平終於想起,自己在什麽時候見過風蘭的圖片和介紹。


    他激動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老板,我想起來了!”


    動靜太大,引得周圍人頻頻側目。


    似乎也意識到不妥,常平臉上雖然依舊激動,終究是放低了聲音又道:“我想起來在哪兒見過風蘭圖案了,老板,我們快迴去。”


    一邊說著,一邊拎起二人的背包,不帶絲毫猶豫往車門口走去。


    夏白看著空蕩蕩肩膀,無奈的聳聳肩。


    倒是難得見常平這麽激動,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起了什麽。


    打車往店裏走,常平時不時催促司機師傅再快一些。


    一開始,司機師傅還笑眯眯的應著。


    次數多了,直接一拍方向盤道:“小兄弟,我這是汽車,又不是飛機。就算是飛機,也得給個起飛時間吧!”


    見司機師傅真的生氣了,常平才安分下來,訕訕的靠在椅背上摸摸鼻子。


    雖然司機師傅嘴上不饒人,但是也怕他們真有什麽急事兒,被自己給耽擱了。


    腳下的油門踩得飛快,要不是礙於城市道路限速,怕是真的能飛起來。


    等到了家門口,常平腳步不停,飛速跑進自己的房間。


    夏白就看著,常平從他爺爺給他留下的一大堆行李當中,翻找出許多破銅爛鐵。


    除了那件齊整的道袍,剩下的都是些雞零狗碎的小玩意兒,本身就沒什麽用處,隻不過常平這個人比較念舊,沒舍得扔罷了。


    “找到了!”常平捧著被壓在行李箱最底部的牛皮紙本,驚喜道。


    隨即對著站在門外的夏白道:“老板,這本子是我爺爺原來記的筆記,我在上麵見過風蘭的描述。”


    說完就蹲在原地,將本子放在膝蓋上,小心翼翼的翻找起來。


    說是筆記,不過是常平爺爺行走江湖多年,記錄下來的一些事件經過和處理辦法。


    其中也涉及到道門的一些資料。


    當一整本筆記被翻過三分之二時,常平終於在本子上,見到了他印象當中的內容。


    他手指點在牛皮紙的筆跡上,嘴中不自覺的喃喃念出聲。


    “若虛觀…位於江省 j市,始建於明洪武年間……”


    “善藥…以藥用價值高、品性高潔典雅的風蘭為圖騰……”


    見他真的找到了,夏白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怔忪一下,嚴肅起來。


    她快步上前,接過常平手中的牛皮本。


    一目十行的掃過那頁,記載了若虛觀信息的文字。


    果真如常平念的那樣,對於風蘭有較為詳細的記載。


    夏白的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黑袍人衣擺上的圖案,與牛皮紙上的文字,連番在她眼前閃過。


    她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國內的邪修不算多,各個都是心狠手辣之輩,為了走捷徑,不惜一切手段。


    所以,先前那些事兒,因為天機被人為遮蔽,夏白算不出幕後黑手。


    卻也隻將目光落在邪修的身上,根本沒想過,從正道入手。


    如今黑袍人身上,卻出現了若虛觀的代表圖騰,這意味著,事情朝著越來越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突然,她想到異事組之前無意間提過的一件事兒,夏白臉色一變,急忙掏出手機聯係異事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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